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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鷗也在對面椅子上坐下了,咬牙切齒地回複:“不怎麽地,就覺得你那倆眼珠子是長着出氣的。”

“你說話怎麽這麽不給力呢?五講四美三熱愛啊,季曉鷗同志。真不知道你瞧上他什麽了,啊,不就長得比我白嗎?不就是一小白臉兒嗎?”

“對,人家是小白臉兒,你長得好,你長得就跟畢加索先生的專用模特似的,印象派!”

嚴謹氣得夠嗆:“行,行,為他你忍心惡心我!季曉鷗,他到底是你什麽人?”

“你說他是我什麽人?”

“不就是男朋友嗎?有什麽不好說的?”

“胡說!”季曉鷗跳起來,“他是我弟弟好不好?”

“我懂!”嚴謹伸個懶腰,陰陽怪氣地說,“有一種愛情叫兄弟是吧?老牛吃嫩草是吧?我懂,我都懂……”

“你給我閉嘴!”季曉鷗幾乎是暴喝一聲站起來,雙眼圓睜,像只被搶了地盤的野貓,渾身的毛都奓起來,瞪着嚴謹,她惡狠狠又補上一句:“×你大爺!”

看她暴怒的樣子,嚴謹反而笑起來,“哎喲,想不到您還有這愛好。哦,我大爺?那我大爺他太榮幸了,可是你少了一零件兒你知道不?”

“滾!滾出去!”季曉鷗氣急敗壞,抓起牆角的掃帚,劈頭蓋臉抽過去。

“你怎麽這麽暴力?”嚴謹慘叫,伸臂抵擋着毫不留情落下的掃帚把,一邊往門口退卻,“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再不住手我還手了啊!”

季曉鷗的回答是砰一聲關上大門。

每年十一月十五日室內采暖季開始之前,總會有十幾天特別冷特別難熬的日子。今年如期而至的第一次寒流讓室外起碼降了十攝氏度。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有人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嚴謹被趕出門的時候,只穿了一件棉襯衫,外套、錢包和車鑰匙都落在季曉鷗的店裏。他在門口哆哆嗦嗦站了半個多小時,恨不能把自己擠成一團取暖,想抽煙卻發現火機也不在身上。這樣一個衣衫單薄的男人,神情哀怨地站在一家女子美容店的外面,情景相當詭異,不時有人回頭詫異地看他。

又撐了十五分鐘,嚴謹實在扛不住凍了,忍氣吞聲地開始敲門:“季曉鷗,季曉鷗,我錯了,你開開門,我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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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裏沒有任何動靜。

“季曉鷗,季曉鷗,你開門看看,這一會兒凍了我一腦袋的冰碴兒,跟水晶燈似的。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您發揚一下人道主義精神,放我進去成不成?”

門嘩啦響了一聲,季曉鷗把大門拉開一條細縫,挂着防盜門的鎖鏈,從門縫裏打量他幾眼,重重哼一聲:“還冰碴水晶呢?呸!甭給自己貼金了,不就是凍成固體的鼻涕泡嗎?瞧你挺精神的,凍凍好,凍凍去火。”

她砰一聲貼着嚴謹的鼻尖關上大門。

嚴謹崩潰了,再也顧不得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兒形象,掄起拳頭開始砸門:“季曉鷗,我他媽的倒了十八輩子的黴,怎麽會認識你這麽狠心的女人。你到底開不開門?不開我就打110了,我打了啊,我真打了啊……”

沒人理他。季曉鷗不為所動,根本不搭他的腔。

嚴謹退後兩步,揉着通紅的手背,真的從褲兜裏取出手機開始通話:“110?我現在遭受人身威脅,請求出警。地址是……”

“嚴謹!”季曉鷗在門後聽得實在忍不住,終于開門出來,“你甭給我丢人了行嗎?”

嚴謹趁機收起手機溜進門,其實他剛才根本就沒有撥號。他拉過美容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凍得吸溜吸溜的,燈光下嘴唇都是紫的。

“我不行了,我要喝水,熱的。”他賴在沙發上說。

一個水杯重重撂在旁邊的茶幾上。

嚴謹捧在手中,滿足地直嘆氣,“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當年見了共産黨,就像見了親爹娘。這饑寒交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哇!”

季曉鷗走來走去收拾東西,直接把他視作透明。

嚴謹支起手臂看着她,“喂,我回家可是一個人住,今晚要是發起燒來怎麽辦?你負不負責?”

季曉鷗說:“你這種禍害,死一個少一個,全國人民都盼着呢。”

“那我不回去了,死也要死在你跟前兒!今晚我要住這兒。”

季曉鷗俯下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得他渾身發毛。然後她平靜地回答:“行,不過只有美容床提供。”

“呃。”看看旁邊不足四十厘米寬的床架,嚴謹倒抽一口涼氣。這床上睡一晚,肯定會死人的。

季曉鷗面帶得意地注視他:“成嗎?”

“成啊,美容床就美容床。”嚴謹咬牙,不就是一晚上嘛,“被子呢?枕頭呢?”

季曉鷗朝他身上努努嘴,“那不是?”

“季曉鷗!”嚴謹用力捶着沙發,“你有點兒人性沒有?你去我們家,我可是把大床讓給你。”

“是嗎?我怎麽記得那床上有別人啊?”

嚴謹一想也是,臊眉搭眼地咕哝:“我那是臨時失控,你就是成心的。”

“覺得不爽是吧?不爽你回家睡呀,你們家那床寬哪,随你在上面拿大頂翻跟鬥。還有什麽沈開顏什麽的随時侍寝,你賴我這兒圖什麽?”

“不圖什麽,就圖能跟你一塊兒睡。”

季曉鷗冷笑一聲,“做夢!”她随手關了頂燈和空調,“好了,要睡就睡吧,我店小利薄,得節約用電。什麽時候你覺得忍不了了回家去,出門時記得替我鎖好卷簾門。”

季曉鷗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接着後面的衛生間裏嘩啦啦好長一陣水響,水停了,拖鞋聲吧嗒吧嗒傳出來,最後咔吧一聲響,她鎖上了北屋的門。嚴謹在黑暗中冷得簌簌發抖,只能暗自磨牙運氣。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季曉鷗忽覺毛骨悚然,她驀然睜開眼睛,渾身的血液幾乎凝住。

床邊立着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她的驚叫只吐出半聲,便被人捂住了嘴,一個聲音在耳邊說:“別怕別怕,是我。”她渾身繃緊的肌肉一下子軟下來。

“你怎麽進來的?”

黑暗中都能清楚感覺到嚴謹的得意:“開眼吧,這世上就沒我打不開的鎖。”

季曉鷗對形勢嚴重估計錯誤,她以為屋門上的防盜鎖可以鎖住一個色欲難耐的男人。可她不知道嚴謹曾有過六秒打開車門鎖、四十二秒打開六位保險箱密碼鎖的紀錄,并把這個紀錄一直保持了三年。區區一把民用防盜鎖,在他眼裏不過是小菜一碟,一根鐵絲輕易就能搞定。

這個意想不到的情況,讓季曉鷗悔得直咬牙,恨不能穿越回去修正自己的錯誤。見她不出聲,嚴謹錯認為是她的默許,連忙手腳并用爬上床,掀起被子想鑽進她的被窩。

季曉鷗則拼命裹緊被子,并擡起腳使勁踢他:“滾蛋!”

嚴謹翻身制止她的躁動:“乖,我就想躺在床上睡一覺,沒別的意思。我不動你,你也安靜點兒。”

季曉鷗被壓得死死的,動不得半分,她咬牙切齒地罵:“臭流氓!”

“我怎麽又成了流氓啦?”嚴謹的聲音聽上去無辜極了,“我喜歡你,怎麽能叫流氓?跟不喜歡的女人睡覺,那才叫流氓!”

季曉鷗不再說話,跟這種人有什麽好理論的?她只把臉拼命扭到一邊,以避開他頗不老實的嘴唇。

嚴謹趁機把臉貼在她臉上,“我背不是受過傷嘛,床太硌,疼得厲害。還冷。你屋裏開着空調暖和和的,那屋裏凍得冰窖一樣,你忍心嗎?”

“滾開!再不滾開我咬你啦?”季曉鷗被氣得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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