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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黑珠在刀子成功捅進謝天奕腰前先碰到了女生,緊接着這個女生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在謝稚眼中,能清晰地看到一股黑氣進入了黑珠中,随着珠子當場裂成兩半,女生兩眼一翻倒地昏迷,那把刀子也同時落在草坪上發出沉悶的咚聲。
謝天奕:“……?”
一身狼狽,頭發還在滴水的他緩緩擡起頭,一時之間竟不知先扶女生還是先報警或者是先喊人?
“童童。”死裏逃生的謝天奕的聲音聽着有幾分僵硬:“這是、怎麽回事?”
謝稚看到謝天奕已經沒有危險了也松了一口氣,随機慢下腳步,攤開雙手做無辜狀:“其實我也不清楚,但可以先報警順便告訴陳叔和周姨。”
老父親中午吃完飯就去公司了,現在不在這,趕過來也沒那麽快,還不如先告訴周婉儀,謝稚覺得她會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周婉儀過來的速度很快,甚至比陳管家都快,她在房間裏就感受到那股邪氣,連忙順着方向過來。
一到現場看到那顆碎成兩半的黑珠立刻就明白了。
于是又馬上叫封觀霖,同時讓其他人不要靠近那個女生以及她的周圍。
“我已經叫了專業人士過來,你們別破壞現場。”
看到陳管家想讓人先把那個昏迷的女生扶到一旁,周婉儀趕緊制止。
陳管家自然是聽周婉儀的。
于是,在其他人來之前,謝稚他們紛紛坐在離女生五米遠的地方,分別講述剛剛是怎麽回事。
首先是女生的身份——郁嬌嬌。
盛品集團董事長的千金,也是唯一的孩子,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
盛品集團的規模和謝氏相比大約只差一點但不是太多,可以說在花國能排前五。
而且她還真是謝天奕的女朋友,只是要加一個“前”字,因為一個月前郁嬌嬌受不了謝天奕整天只有工作沒有她的日子主動提出了分手。
今天本人過來是想複合的,但謝天奕沒同意,他覺得自己現在還是要以事業為主,談戀愛太浪費時間了。
“哥,你真的。”謝稚皺眉比劃:“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嗎?”
因為周婉儀到的太快,謝稚沒來得及碰郁嬌嬌,她心底莫名湧上一股可惜,同時還夾雜着一點哪裏不對勁的感覺。
然而環顧四周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不對勁的地方,想想只能先放在一邊。
加上現在她和謝天奕中間也隔了一點距離,暫時沒找到好的接觸借口,所以只能先口頭問一下。
根據前幾起案子來看,情侶間似乎都有一個“渣”。
謝稚很不願相信謝天奕是這個渣,但是、那個、總要弄清楚的,現在不問等下警察來了一定也會問。
謝天奕陷入沉默,這成功讓謝稚心一提,她這大哥真的……
“忘了一周年紀念日,算嗎?”
謝天奕冷冷的聲音裏透着一絲很難察覺的委屈,他和郁嬌嬌勉強算是青梅竹馬,但是謝天奕真的太忙了,從小就有上不完的課,後面還出國學習了三年,和郁嬌嬌的關系一直止步于不算熟絡但認識的朋友這條線上。
直到前年回國,郁嬌嬌開始追他,經過一段時間後,謝天奕也覺得郁嬌嬌看似脾氣不太好,但人其實也挺不錯的,為了他還特地下廚,額,就是不太好吃。
總之,兩人就确定了戀愛關系。
然而一年後,在謝天奕因為太忙,忘記了一周年紀念日,成功成為壓死這對小情侶的最後一根稻草,被郁嬌嬌怒甩,還被詛咒這輩子就和工作過吧。
可是,這樣,真的罪不至死吧?
謝稚:“……其他呢?”
“開會沒有及時回她消息?”
“臨時出差沒辦法陪她去畫展?”
随着謝天奕一個個說出來,謝稚都想拍拍這位大哥的肩膀,您還是別談戀愛的好。
聽着的确不算罪無可恕的大事,可對另一半來說,也的确是帶去了傷害。
但謝稚也和謝天奕有一樣的疑惑,這些事、罪不至死吧?
郁嬌嬌藏在包裏帶過來的那把刀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裁紙刀,而是切實的真刀,一刀下去人不死也得半殘。
這要沒個深仇大恨,能選這樣的刀?
退一萬步來說,今天謝天奕要真被郁嬌嬌捅中了,哪怕他好運沒死,謝氏和盛品集團之間肯定也會像許周兩家一樣,相看兩厭,恨不得踩死對方。
或者這就是背後之人的目的?
封觀霖過來的速度很快,後面還跟着三個沒穿警服的年輕人。
他們一到,就先讓謝稚幾人離開現場,接下去的事不宜被其他人看到。
謝天奕不願意,這件事發生的突然又奇怪,這些人更是不知底細,他怎麽可能離開?這可是他家啊!
只是還沒等雙方僵持,謝父也回來了。
他知道的比謝天奕多,封觀霖的金發在某種程度上是很有代表性的,謝父自然明白這次肯定是遇上那個世界的事了,對方既然是專業人士,還是聽他們的好。
“我想留下。”
讓謝父沒想到的是,搞定了大兒子,小女兒這邊又出問題。
“童童,你……”
“讓她留下吧。”
開口的是封觀霖。
在看到那顆裂開的黑珠時,封觀霖就知道這件事再瞞下去也沒用了。
自己的第六感沒出錯,謝稚和這些案子肯定有什麽冥冥之中的聯系,不然怎麽可能遇到三次?
“封先生,我女兒今年才十八歲,我不覺得她有留下的必要。”
謝父深吐一口氣,身上帶着常年處于上位的氣勢,一般人看到可能都會心慌,但直面的封觀霖沒有絲毫波瀾,他也懶得和這位有名的富豪對上,所以目光就看向謝稚,似乎在說“你親爹你搞定”。
謝稚随即把謝父拉到了一旁,不知道她是怎麽說的,反正最後謝天奕他們都離開了,偌大的花園中只剩下謝稚和封觀霖帶來的人。
“謝小姐。”一位帶着金屬細框眼鏡的人站了出來:“您能詳細和我們說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謝稚将自己看到的和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越聽面前幾人的眉就皺得越緊,除了封觀霖。
他正用一種豪邁不羁的姿勢跨坐在椅子上,手中則放着那顆碎裂的黑珠。
看似沒注意謝稚這邊,實際上聽得清清楚楚。
同時他也很明白程钰他們為什麽是這副表情。
——背後的人力量增長的太快了。
第一起案子,是男方出軌家暴女方,還打傷了女方的父母,所以女方憤起殺人,這邏輯很連貫,并不算特殊。
但到了餐廳這起,就像謝稚說的,男方一開始并沒有那麽強烈的殺人沖動,掐脖子致死太慢了,又在公共場合,很容易被人打斷。
直到後面好像“情緒上頭”,才會這麽兇殘一定要致人死地。
訂婚宴那起就更是了。
男方花心是個海王,這些事女方是早就知道的,兩家的結合更多是為了利益,即使厭惡生氣也沒必要鬧到刺殺的地步。
至于謝天奕這,案子間男女方的沖突性越來越小,犯人的殺心卻越來越重,準備工作越來越齊全,這合理嗎?
所以只能證明一件事,背後之人對妖器的操控程度逐漸加深。
一開始只是借用恨意做了一點點的催化,等到現在已經能根據一點點的負面情緒就直接操縱整個人,再發展下去,恐怕就不再局限于單人。
而且根據背後之人選的目标,也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可不單是弄死幾對情侶。
得趕快把這個人抓到,不然拖得越久越不利。
“謝稚。”
封觀霖突然打斷了謝稚和那個叫程钰的男人的交談,舉起手中的黑珠:“你是不是能看到這裏面的黑氣?”
本來裂成兩半的黑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修複,又變成了一顆完整的珠子。
可是和之前不一樣,在陽光下,謝稚能清晰地看到黑珠內流動的仿佛墨水般的東西。
“老大!”
“獄、老大!”
跟随封觀霖過來的幾個人紛紛出聲,不明白為什麽封觀霖突然要把這件事展示在謝稚面前。
哪怕有這麽幾次巧合,謝稚怎麽看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八歲小姑娘,即使能看到邪氣也不代表什麽,一些靈魂純淨的人認真看都能看到。
普通人牽扯進這些事沒有任何好處。
以前遇上這種事,基本的處理方法就是模糊這段記憶,讓當事人回歸正常生活。
現在封觀霖卻突然破壞這個潛規則,這幾人怎麽能不激動?
封觀霖假裝沒聽到,繼續用那雙墨如黑夜般的雙眸看着謝稚,就在等她一個答案。
看得到——歡迎你來到新世界。
看不到——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們會馬上離開。
事不過三,謝稚她接連碰到三次這樣的事,用佛家的說法就是“緣”,單純的巧合已經不能解釋了。
但“緣”不是一定的,當本人強烈拒絕時,緣也會斷。
封觀霖不會因為謝稚的年齡、身份等等就自作主張地把“緣”斷掉,他讓謝稚自己選。
繼續在那個普通卻安全的世界,還是來到這個危險又刺激的世界?
所以,謝稚、你的選擇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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