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喜歡他”

林微嘲諷:“骁哥哥都拒絕你了，你還厚着臉皮湊上去。”

甘棠冷笑，“關你屁事。”

林微:“那我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氣氛突然凝結。

“棠棠。”

懶散悅耳的聲音傳來。

甘棠委屈地癟了癟嘴，“兮兮，她欺負我。”

幾人:這還有雙面孔。

顏兮伸手揉下甘棠的腦袋，輕哄道:“我在。”語調很慢，格外撩人。

顏兮半擡眸子，眼尾染着些許深色。

林微:“明明是她……”

顏兮歪了歪腦袋，“你欺負了？”

林微:“別不講道理好嗎？”

顏兮嗤笑，“誰過來給你講道理的，我是過來撐腰的。”

林微求助看向紀骁，不過紀骁此刻在打電話，根本沒時間理她。就算有時間也不會理。

林微:“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林家的人，小心我讓你在江城待不下去？”

就說，這話怎麽有點熟悉。

“要不你試試？”

林微腦子有點卡機，之後她不是該向她求饒嗎？以前就是啊！

蘇願:“林？你和林柔那個傻逼什麽關系？”

何媛媛:“好像是姐妹。”

蘇願恍然大悟:“怪不得。”

林微:“你，你們給我等着。”

說完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

顏兮:“說吧，怎麽回事？”

甘棠眼球一轉:“餓不餓，我都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顏兮無奈應下。

甘棠回頭，“紀骁，真的不一起去吃嗎？”

紀骁拒絕:“不用。”

甘棠暗搓搓，“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同意。”

“兮兮，你別這樣看着我。”

她害怕。

顏兮看了眼紀骁離去的背影，“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怎麽樣？”甘棠興奮道，“帥吧。”

顏兮:“還行。”

甘棠:“……明明就很帥。”

顏兮輕嘆口氣，“棠棠，我不反對。只是他不是有婚約嗎？”

顏兮是護短，但不是沒有原則。

追人可以，耍手段也可以，但是插足別人感情不行。

甘棠:“你想什麽呢？我心裏清楚。”

就算再喜歡，甘棠也不會掉身份當小三。

蘇願:“顏醫生，好巧啊？”

顏兮嗯了一聲。

說實話，人，她不認識。

但問題不大。

沐卿朝她笑着點點頭，“我們先走了。”

“不是吧，兮兮，你不會真的？”

顏兮:“昂。”

“為了那個人學醫，不喜歡的醫院還去當醫生。兮兮，”甘棠停步望着她，“你确定你對那個人的感情僅僅是報恩嗎？”

顏兮抿着嘴角，早就不是了。

甘棠篤定:“你見到他了？”

顏兮:“嗯。”

“棠棠，我喜歡他，很喜歡。”

顏兮想到盛譽，眼裏閃着星星，眉眼彎了彎。

甘棠和顏兮相識也有八年了，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

認識顏兮這麽多年，甘棠沒見顏兮争過什麽。她總是不鹹不淡，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

包括……她的命。

沒有什麽事情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除了那年，她不知怎麽忽然發瘋似的學醫。

一個連自己命都不在意的人會去在意別人的命。

怎麽可能！

可就是發生了。

那段時間兩人剛認識不久，顏兮那拼命的樣子她至今沒忘。每天只睡二三個小時，堅持了四五年。

每當有人羨慕和誇耀顏兮的成就時，甘棠只覺好笑。

那可是她拼了命換來的。

後來她才知道，顏兮所做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男人。

或許顏兮自己都沒發現，每每談到那個人的時候，顏兮眼中都會閃着光。

就像現在一樣。

甘棠挺感謝那個人的，畢竟因為他，顏兮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甘棠:“那就追。”

顏兮笑:“像你這樣。”

甘棠聽罷，“兮兮，你別不信，男人就吃這一套。不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嗎？不追怎麽知道，再說，”

話語忽然一頓，“他有女朋友嗎？”

顏兮搖頭，“沒有。”想到什麽，聲音低落，“他有喜歡的人。”

甘棠:“……咳咳，沒事，反正還不是女朋友。而且，兮兮，對自己自信點，就你這張臉，追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顏兮覺得不太靠譜，“他不那種膚淺的人。”

甘棠:“天下男人一個樣。”

顏兮:“……”

——

“比賽？”

“對，?????兮姐，拜托了。”

顏兮微挑眉梢，“沒興趣。”

“別，兮姐，先別挂電話，聽小的說完。”那邊好像顏兮接下來的動作，趕忙說道。

顏兮:“準了。”

“兮姐，是這樣的，前兩天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要和我們比拼醫術。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就想着讓你過來。”

顏兮動了動手腕，語氣漫不經心，“這樣啊。”

“行吧，我這兩天就去。”

“真的？我去接你。”

那頭的興奮壓都壓不住。

“不用。”

顏兮看着遠處失了神。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

想他。

“棠棠。”

顏兮下樓去廚房拿瓶牛奶，喝了一口。

沒人應。

“甘棠。”

依舊沒人應。

顏兮:“……”

似乎知道再叫她，手機振動一下。

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甜的糖:【兮兮，我今天就不回來了。】

顏兮面無表情，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攬月亮:【你玩，我有事出去幾天。】

甜的糖:【什麽事？】

攬月亮:【比賽。】

甜的糖:【哦哦，加油jgp.】

顏兮沉默半會，【嗯。】

——

京城

顏兮到的時候已經七點了。

天色暗了下來，有風吹過，冷冷的。

顏兮單肩挎着包，裹緊些身上的衣服。

輕嘆口氣，早知道明天再來了。

“小姑娘，坐車嗎？”

一輛出租車停下，車窗打開，露出司機大叔的臉。

顏兮想了想，拉開車門，“去最近的酒店。”

司機大叔笑呵呵應下。

車子駛動。

車裏開了暖氣，顏兮冰冷的身體回溫了不少。

“小姑娘一個人？”

顏兮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高領的毛衣遮住小半截下巴。

“嗯。”

司機大叔:“小姑娘大晚上還是小心點，別一個人出門。尤其是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

又補充一句，“最近這裏可不怎麽安穩。”

顏兮笑着應下:“謝謝。”

到酒店辦好入住手續，顏兮下樓去覓食。

挑香菜

顏兮沒敢走遠，倒不是其他的，她路癡。

一股股香味傳來，顏兮當即立定，今晚吃這個。

順着氣味，顏兮站到一個小巷前面。

小巷有點黑，盡頭隐約有光亮。

顏兮擡步走了過去。

應該沒有什麽電視劇裏狗血的場景吧。

然而，就是這麽狗血。

“喲，小妹妹，一個人啊，要不哥哥們帶你玩玩。”一群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人，對着顏兮吹口哨。

同樣是叫妹妹，為什麽這些人叫的她想吐。

顏兮:“玩你媽。”

殺馬特老大:“有骨氣，我就喜歡這樣的，在身下肯定起勁。”

顏兮嘴角随意勾起，眼底閃着深色，“廢話真多，要上就上。”

殺馬特笑的猥瑣，一步一步朝顏兮走去，“別急，我馬上就去疼愛你。”

顏兮動了動手指，剛準備動手。

一個人比她還快。

冷白修長的手握住殺馬特的手，手腕一扭，“啊。”一聲慘叫響起。

一條長腿直接踹在殺馬特的腹部，踹倒在地。

緊接着，一道嚣張狂傲的聲音傳來。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打她主意。”

顏兮心髒壓抑不住地跳動。

輕輕喊了一聲，“盛譽。”

盛譽低頭，借着光線，隐約看到女孩眼睛的水光。在心底暗罵一聲。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我們一起上。”

哪怕知道他不會有事，顏兮心裏還是一緊，伸手拽了一下男人的衣角，一瞬便松開了。

盛譽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乖乖在這等我一會。”

“好。”顏兮眉眼帶笑。

盛譽輕笑移開眼，低喃道:“真乖。”

下一瞬間，嘴角的溫柔的笑變成了又野又冷的笑。

眉間狂傲不可一世，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事實證明，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不過一分鐘，全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垃圾還好意思出來。”

語氣中的諷刺不加掩飾。

被揍到疼的懷疑人生的人:“……”

嗚嗚，他們要回家。

簡直不是人，惡魔。

嗚嗚，他們要回家找媽媽。

盛譽睥他們一眼，“滾。”

“滾，滾，我們這就滾。”還真連滾帶爬地跑了，生怕盛譽突然改變主意。

顏兮怔怔望着盛譽，心中雀躍。

盛譽彎下腰低頭，和女孩平視，嗓音溫柔，“吓到沒有。”

顏兮心下一顫，悶聲道，“有點。”

下一刻，頭上一熱。

他說:“不怕，我在。”

“嗯。”

“顏小兮，以後不要自己走這種路，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盛譽有些後怕，幸好今天他來了。

萬一呢？

他沒來，她怎麽辦，可能會害怕。

光想想，盛譽就格外煩躁。

顏兮乖乖點頭，“以後不會了，你，不要生氣。”

其實她不會出事。要是他今天不來，該出事的會是那些人。

盛譽低笑，眸中漸深，“如果生氣了，怎麽辦？”

顏兮輕抿唇角，從口袋了掏出一顆糖，柔聲道:“吃顆糖，就不生氣了。”

盛譽舌尖舔下後槽牙，輕佻一笑，“兮寶這是哄我呢？”

“嗯。”顏兮點點頭。

盛譽:“行，老子接受了。”

拿糖的時候，不知有意無意，指尖掃過女孩的掌心。

顏兮手一顫。

盛譽面色平常，把糖塞進他的口袋裏。

顏兮收回手，抓了抓手心。

“咕咕——”

顏兮面色瞬間爆紅，羞得想原地挖個坑，她直接鑽進去。

太丢人了，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一串串蠱人的笑聲從男人胸腔傳來。

顏兮輕咬着唇，“你，不要笑。”

“不笑，不笑。”有點敷衍。

顏兮哼哼一聲，氣得扭頭不看他。

盛譽站直了身體，“帶你去吃飯。”

垂下的手被一只手牽着。

顏兮一愣，男人手掌有些粗糙，掌心很熱，透過皮膚傳到她的手掌，直至心上。

剛想有所動作，男人握緊了些。

“這裏暗，別摔倒了。”

顏兮木讷地應了一聲。

光線暗，所以顏兮并沒有注意到男人泛紅的耳垂。

和他的手不一樣，女孩的手很光滑，柔若無骨，但有些涼。她的手很小，他手掌一握，全都包住了。

盛譽嘴角咧開，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盛譽直接把人帶到攤前，才依依不舍松開顏兮的手。

顏兮忽略掉心裏的失落，這才想起去看周圍。

是一家面館。

“這家味道不錯。要是不喜歡吃再換一家。”

“喜歡。”

不知道是在說面還是說人。

盛譽掏出紙把板凳和桌子擦了一遍，“坐吧。”

應該沒聽出來。

顏兮坐下。

“老板，兩碗招牌面。”

“好嘞。”

沒一會兒，兩碗冒着熱氣的面去現在桌子上。

看着最上面綠油油的一片，顏兮微微皺眉。

盛譽:“不喜歡吃香菜？”

“嗯。”

“抱歉，我忘了問了。”

顏兮:“是我自己忘了說了，不怪你。我挑一下就好了。”

盛譽沒說話，只是把顏兮面前的碗向他的方向移了些。

拿着筷子挑香菜。

“好了，吃吧。”

顏兮嗯一聲。

低頭吃面，可能是煙霧缭繞，迷了視線；也可能是盛譽對她太好了，顏兮心底有那麽一瞬間期待。期待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可，不可能不是嗎？

他有喜歡的人。

真好！真……羨慕。

那個人到底有多好，才值得被他喜歡，才值得讓他猶豫，才值得讓他低頭。

“不好吃嗎？”

“沒，太燙，太燙了。”

“慢點吃。”

“……”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顏兮覺得其實她也是有機會的。

眼眶微微發澀，顏兮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吃完面，兩人結賬走人。

燈火通明，夜色很美。

大抵世間暗戀就是你沒看我，我沒看風景。

“怎麽來京城了？”

“比賽，來參加醫學比賽。”

顏兮沒瞞他，準确來說，不想隐瞞什麽在他面前。

“兮寶真厲害。”

顏兮彎唇。

“你呢？”

“我啊。”盛譽嘴角含笑，“出任務。”

顏兮疑惑看他。

“我打下手。”

顏兮“哦”了一聲。

兩人并肩走着。

“盛譽。”

“嗯。”

“為什麽當軍人啊？”

盛譽眸子閃着光，望着遠方的燈火闌珊，“因為我想讓這萬家燈火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