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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間好?像只剩下他與她, 胸腔的心跳震耳欲聾。

最?初的驚詫過後,男人?濃密長睫垂下,眼底暗色洶湧, 擡起手,他勾住那把近在咫尺的細腰。

在她想?要離開前, 牢牢緊扣,再次吻上那抹嫣色紅唇,反客為主。

“唔……”

「救命,快要喘不?過氣了……」

陸知晚臉頰緋紅,全然沒想?到對方來勢竟如此猛烈,絲毫叫她招架不?住。

她下意識擡起兩只手, 抵在那堵堅實?的胸膛往後推,然而她的力氣如何能與男人?相比,何況此刻她醉得?手腳都綿軟。

“你…唔……放……”

唇舌被緊緊堵住, 她壓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只能在哼哼唧唧, 在心裏求饒。

「不?來了不?來了,真的頂不?住了, 這位帥哥你理智點。」

餘光瞥過她豔麗的耳尖,蕭景廷黑眸暗了暗。

竟然還能分心想?這些, 看來還不?夠。

另一只大掌沿着那纖薄的背脊一點點往上,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又嫌那烏鴉鴉的發髻與精美珠翠礙事,索性邊吻着那淡淡酒香的嬌唇, 邊将她的發釵胡亂拔出, 擲于地上。

原本高聳如雲的發髻頓時松散,那頭如瀑般烏黑的長發逶逶垂下, 有兩绺碎發落在她瑩白的頰邊。

烏黑的發,緋紅的頰,再沒比這還要誘人?的景色。

喉頭微滾,蕭景廷忽的覺得?,單靠這一個吻,難以止住內心深處那份渴。

骨節分明的長指插入那蓬松如雲的烏發,他暫停這個吻,頭顱微擡,睇着懷中紅唇微張,大口?喘氣的嬌媚美人?兒。

他沉默不?語,目光卻愈發熾熱。

陸知晚猶如一條擱淺的魚兒,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方才那個過于強勢的吻險些叫她暈過去。

待呼吸稍緩,她也?尋回些許意識,定?神一擡眼,便對上男人?幽邃又危險的目光。

「不?妙!」

腦中響起警報,她本能就想?跑。

可她幾乎整個人?都被蕭景廷圈入懷中,開溜的想?法一冒出,他就有所預判般,再次精準地覆上她的唇。

暖香濃郁的側殿外,除夕焰火仍在綻放,寒冬夜空,萬紫千紅。

等那轟隆隆的焰火聲總算結束時,倆人?也?不?知怎麽?親着親着就親到了床上。

鞋履脫了,珠釵落了一地,他上,她下。

四片唇瓣再次分開時,陸知晚躺在枕頭上,看向大半邊身子沉沉壓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眸光迷離,泛着潋滟水色,就連開口?的嗓音也?蜜糖般,又軟又糯:“你好?重,快下去……”

明明是一句抱怨,卻因着那不?自覺拖長的尾音,更像調情,聽得?人?心尖都酥麻。

蕭景廷只覺身上那股燥熱愈發猖獗,燒得?血液都沸騰,凝着她紅潤的臉頰,嗓音沉啞:“朕前些日看了些書。”

陸知晚愣了下,迷迷糊糊:“什麽??”

兩根長指撫上她的唇瓣,帶着薄繭不?輕不?重摩挲着:“你想?要的,朕都會了。”

陸知晚更懵了,她想?要什麽?了?

本來就喝醉酒,又深吻兩回,她大腦昏沉得?壓根無法思考更多,勉力撐起眼皮看着他,見他似在等着她的回應,邊懵懵懂懂敷衍了一聲。

“那朕開始了。”

“唔。”

“你別怕。”

“唔……”

嘴唇又被吻住,只是這一次十分溫柔。

宛若春日江南,和風細雨,水色浸潤石板街上的青苔,油潤、清新、生機勃勃。

在這柔和的撫慰裏,陸知晚放松思緒,緩緩阖上了眼。

長指挑開系帶,觸及那抹細膩肌膚,身下之人?并不?像預料中的顫抖瑟縮。

她一動不?動,安靜得?仿佛睡着。

石榴紅的帷帳半遮半掩,一片靜谧裏,蕭景廷擡起頭,淩亂堆疊的錦緞間,女?人?雙眸輕阖,呼吸均勻,瑩白的臉頰因着這安穩沉睡而泛着淺淺緋意——

這該死的女?人?可不?就是睡着了。

額心突突抽動着,蕭景廷以指牢牢按着額穴,克制着自己掐死她的沖動。

大過年的。

他深吸一口?氣,胸間情緒卻是越發悶燥,到底沒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陸知晚。”

“好?吵……”

熟睡中的人?黛眉輕蹙,還擡手做了個推開的動作,而後偏過臉,繼續陷入沉睡。

“好?,好?得?很。”

蕭景廷咬牙切齒,掌心挪到她纖細的脖頸,才将掐上,視線落在她安穩如嬰孩的嬌憨睡顏,目光輕閃。

少傾,他收回手。

就這樣掐死她,豈非便宜了她?

何況一直盼着和他同房的人?是她,今夜大禮未成,是她的損失。

稍平氣息,蕭景廷翻身,重新坐回榻邊。

昏朦燭光輕曳,他略一垂眸,看着赤紅團龍錦袍下那無法忽視的反應,本就不?好?的臉色霎時愈發陰沉。

長指握攏成拳,他試圖平心靜氣,摒除雜念。

然而耳側那此起彼伏的輕柔呼吸聲,宛若她嬌不?受力時唇齒間溢出的嗓音,叫那本就難以冷靜的心緒愈發混亂。

蕭景廷只好?從床邊起身。

離開之前,他看着那張睡得?香甜的小臉,愈發覺得?可惡。到底沒忍住俯下身,張嘴咬了一口?。

陸知晚吃痛出聲。

等她迷迷瞪瞪半睜開眼,除了昏暗的床頂,便是隐約透着淡光的石榴紅帷帳。

「難道是被蟲子咬了?」

她擡手揉了揉臉頰那點濕潤微癢處,而後抱着溫暖錦被,翻身又睡過去。

帷帳之外,靜了好?一陣,才響起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輕微的門響,隐隐約約似有人?在說話——

“陛下您這是……?”

“閉嘴。”

“……”

暮色沉沉,萬籁俱寂,只餘呼嘯風聲。

半夜裏天空又落了雪,天奉十九年的元旦在這場瑞雪中來到。

**

陸知晚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翌日還是夏禾和秋容姑姑輪番上陣,才勉強将她喚醒。

“我的好?主子,今日可是正旦,不?能睡懶覺的。”

換上喜慶新宮服的夏禾将自家主子從溫暖的被窩拉起來,一張圓圓臉蛋帶着新年的喜氣,又透着幾分無奈:“您得?快些梳妝了,若是耽擱了給太後娘娘拜年,定?然又要惹來非議。”

拜年?

是了!今天是大年初一!

陸知晚睡意頓時飛了大半,連忙從被窩鑽出,剛要彎下腰穿鞋,便覺腰間一陣酸疼。

“主子?”夏禾看着她吃痛皺眉的表情,不?禁疑惑:“您怎麽?了?”

陸知晚往腰側的位置瞥了一眼,嘴裏也?嘟哝着:“不?知道為什麽?,腰上有些疼。”

不?過那痛感不?算太難受,她也?沒當一回事,繼續抓緊時間穿鞋。

在夏禾和秋容姑姑的完美配合下,她以最?快的速度梳妝完畢,急急忙忙趕上了去慈寧宮行禮的大部隊。

一個時辰後。

從顧太後那領了一堆歲禮賞賜的陸知晚總算可以松一口?氣,分出精力問問夏禾,昨晚自己是怎麽?從除夕宮宴側殿回到麗風殿的?

她明明記得?她昨夜是在側殿睡的,而且睡得?特別香。

不?僅如此,她好?似還做了個春光旖旎的夢。

夢裏的男人?模樣生得?俊美不?說,而且特別溫柔,前戲也?挺到位。

她舒服得?如墜雲端,再之後……就記不?清了?

可惜了。

陸知晚心下暗嘆,做夢就是這麽?惱人?,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斷掉。

“昨夜娘娘喝醉,直到宮宴都散了,陛下才将您送回來。”夏禾答道。

“他送我回來的?”

“是啊。”夏禾點頭,一臉誠實?:“差不?多夜半才回呢。奴婢覺得?陛下一定?是見您睡得?香,不?忍打?擾您,才等你睡熟了再送回。”

那男人?會有這麽?好?心?

陸知晚眸光閃了閃,忽又記起他昨夜給自己送醒酒湯的事。

難道說一個年過去,狗男人?突然轉性,決定?當個人?了?

思及此處,她精神一振,笑着與夏禾道:“陛下如此體?貼我,我也?該投桃報李才是。今日前廷大朝會結束,他歸來定?然累了。走吧,咱們回麗風殿去,讓小廚房做些補身的湯水,對了,你給我按摩放松的那幾招挺舒服的,待會兒也?教教我。”

夏禾聽後,滿口?答應:“好?,奴婢回去就教主子,保管您能捏得?陛下舒舒服服。”

新年第一日總是有些許多事要忙。

不?知不?覺,日頭落了山,暮紫凝着天邊。

不?等蕭景廷傳召,今日的陸知晚就主動提着糕點湯水出現在養心殿。

餘明江看着她出現在殿前時,還驚了一驚,等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老?奴拜見昭妃娘娘,昭妃娘娘新年安康,萬事順意。”

陸知晚心情不?錯,莞爾回道:“餘總管新禧安康,平安如意。”

“老?奴借娘娘吉言。”餘明江感激地拜了拜,再看陸知晚身後宮人?提着的食盒:“昭妃娘娘,這是?”

陸知晚道:“這不?是知曉陛下忙了整日,特地給他送些補湯。”

“補湯?”

餘明江目光有些複雜,先朝殿內看了眼,又轉過頭對陸知晚道,“昭妃娘娘恕罪,陛下今日不?見人?——”

不?知是不?是陸知晚的錯覺,總感覺餘明江這聲說得?格外響亮。

她不?解擰眉:“陛下為何不?見人??”

餘明江:“陛下如何想?的,老?奴不?敢妄自揣測。他這般吩咐,老?奴便這般傳令。”

稍頓,他聲音又陡然拔高好?幾個調:“昭妃娘娘您還是走吧,免得?惹陛下不?高興——”

陸知晚:“……?”

怎麽?新的一年,餘總管反倒變得?奇奇怪怪?

不?過餘總管既這樣說了,陸知晚也?不?好?為難他個當差的,何況蕭景廷不?想?見人?,也?許有他自己的理由,自己上趕着見也?沒意思。

“那好?吧,我回去了。”陸知晚颔首,再看那些補湯:“這湯炖了一下午,很補的,有勞餘總管送給陛下?”

餘明江又高起嗓門:“哎喲,昭妃娘娘您回去吧,別說您辛辛苦苦炖了一下午的補湯,現在就是那天上的龍膽鳳髓,陛下也?不?想?要吶——”

陸知晚:“……”

好?奇怪。

不?論是餘總管,還是養心殿內那未曾露面的男人?……本來以為新的一年總算變得?正常了,現下看來,這是病情更重了。

陸知晚:“行吧,那我帶回去自己喝。”

餘總管又是一聲高音,“老?奴恭送昭妃娘娘,雪天路滑,娘娘您當心——”

陸知晚:“……”餘總管這是打?算改行當男高音了。

心下腹诽一句,她在宮人?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不?曾想?才走下十七級臺階,身後忽傳來一陣急急喚聲:“昭妃娘娘留步。”

陸知晚腳步一頓,滿臉困惑扭過頭。

餘明江臉上堆着笑:“陛下許您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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