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弟弟明明很可愛(25)

親眼看見一個人消失在眼前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稚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只是眼睜睜看着陳溱看見他卻當作沒有看見,眨眼間就會彙入人潮消失得無影無蹤,腦海中就這樣冒出了一絲看吧,原來真的就這麽發生了的想法。陳溱轉身離去的姿态格外灑脫,讓他連無措的時間都沒有了。只能一個人沿着街道尋找,展開神識追蹤他的氣息,跟着微弱的氣息一路找尋,不得不又一次慶幸自己變強了。

不然哥哥要丢下他,簡直易如反掌。那種時候就說什麽都晚了。

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讓他像個精致的玉偶。

寬大的袍袖在凜冽的寒風裏飒飒作響,高大的少年禦風而行,烏沉的長發被風肆意卷起,露出俊美的臉,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空中游離的氣息,稚樂就像魔怔了,輪廓分明的臉因為長期的焦躁而顯得愈發陰沉,襯得那些傷痕有些可怕。離家的距離越來越遠,再走就要到達定遠山莊的邊界了。

他對雲輕的忌憚與愛慕深入骨髓,百鞭之刑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報仇,雲輕的玩弄,雲輕的不信任,還有那些嚴酷的刑罰都讓他萬分痛苦,但是心底又總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告訴他,他愛雲輕,每當他聽見雲輕的名字,就會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他曾經對他的好。

要走進這個地方嗎?

他落地,站在高大的石碑前,上面镌刻着定雲二字。

陳溱身上雖然疑點重重,但是稚樂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想來定雲山莊,為什麽會突然跑到此處,更何況路途遙遠,他是怎麽做到在一夜之間出現在這裏的?他不禁想到陳溱身上的神秘之處,莫名其妙的消失,手上的絕世功法,更是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獨自來到千裏之外……

兄長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陳溱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

很顯然,他根本不是雲輕的對手。

雲輕席地而坐,不計前嫌地笑道:“你還要打嗎?”

陳溱哼了一聲,轉開臉。

“轉開眼做什麽?”雲輕問道。

陳溱冷淡道:“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聊的嗎?你欺負稚樂,算起來是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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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豈不是該斬草除根?”

他一僵,姿态僵硬得像小時候上課被老師的巡視一樣。

雲輕哼笑道:“他膽大包天,你怎麽卻膽小成這副模樣?”

陳溱一愣,指了指自己:“我,膽小?”

雲輕的眼神是,不然是誰?

陳溱不屑的嘁了一聲,不禁懷疑雲輕是什麽眼神,自己明明男友力MAX的好嗎,雖然還沒有實踐過,但是自認為比較有責任心和擔當的,必要時候也不怯場,反倒是稚樂,小時候就比較嬌弱,現在雖然體格長大了,但是身體裏明明還住着一個小破孩兒。這麽明顯的差距他都看不出來。

他看出陳溱心中所想,撐在桌前支着臉慢悠悠地道:“你知道我是怎麽注意到他的嗎?那年狩獵,他在我面前宰了一只狼。”

陳溱聽見他這麽說,腦袋稍微卡殼一下,朦朦胧胧才意識到雲輕口中的他是誰。

“稚樂?”

雲輕認真地點點頭。

“別說笑了,他在定雲山莊的時候才多大?”陳溱伸手比劃一下,“這麽點兒蘿蔔頭。”

雲輕微微擡起頭湊過來,談起稚樂是神情格外溫柔:“為什麽不信我?他在你身邊是什麽模樣?”

陳溱心裏一磕,看他這不自知的柔和,不免覺得自己家弟弟被勾走是沒跑的了。他撇開心中的不悅,認認真真地道:“你不如跟我好好說一說他以前是什麽樣子。”

被反将一軍,雲輕倒也沒有藏着掖着,他揮一揮袖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敲在石磚上,沉吟道:“狡猾。”

“雖然長着一副柔軟單純的面孔,手段卻十分毒辣,你可知道我的那匹狼有多大?”

“多大?”

“直立起來大約比你要高。”

陳溱臉一沉,不像剛才那樣興致勃勃,責怪他:“莊主為何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犯險?”

雲輕沒想到因為一句話,原本和睦的氣氛蕩然無存,不免有些意外,想清楚他的诘問,便道:“他那時只是個下人,你覺得我會如何款待他?”

陳溱冷笑。

雲輕沉默。

陳溱心中有些氣憤,氣憤完了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作死……自己到底為什麽要跟這家夥正面肛的哦?夾緊尾巴做人不好嗎?

所幸雲輕脾氣算好,沒有動怒。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壓抑感,陳溱望天。

M710:宿主,你OOC了。

陳溱怼不了大佬怼系統總行的:呵呵,別讓我聽見這個詞,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剛才為什麽要電我,老子進的又不是楊永信的網戒中心,你犯得着這麽對我麽?

M710:你OOC了嘛……你是不是忘記我們的任務了,你是要幫助主角受壓渣攻的,怎麽能拆散他們倆。

陳溱有點心累,又看了一眼雲輕。

“又想問什麽?”

“你,到底對稚樂做過什麽?”

雲輕看着他。

陳溱覺得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咄咄逼人,清清嗓子問:“我遇見他的時候,他身上都是傷,你們幹的?為什麽?退一萬步說,他犯了錯,你們這樣對他,于心何忍?”

雲輕低頭看了看自己白淨的掌紋:“我不是說過了嗎?對付這樣野性難馴的人,自然有用非常手段,還記得他曾殺過我的一匹狼嗎?那只雪狼乃是我自小便養在身邊的,他當時将此狼養在身邊,卻被他宰殺,其實上那只狼只不過想同他嬉耍罷了,卻被他一刀從喉間剖到腹部,鮮血四噴,你可想象得出?”

陳溱:……

“假的吧?”

雲輕一笑,不置可否,只說:“但是人人都以為他是為了自保,那樣一張純真污垢的臉,怎會下如此毒手?我因此決定放過他,亦因此知曉自己的愚蠢,知曉他的狡猾。”

他将桌上茶水飲盡,問:“你還要聽我說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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