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我竹馬可能喜歡我(3)
兩人相視而笑, 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 然而陳溱輕飄飄吐出兩個字:“拒絕。”
夏初大為意外,這麽多年了陳溱嬌生慣養, 何時吃過這種苦?竟然放着跟他享福的機會不要待在老式居民樓忍受夏日高溫。夏初細長的眼睛微眯,像一只快要發怒的豹子,色澤鮮豔, 很能唬人。陳溱眨眨眼裝沒看到,一手揩着身上如瀑的汗水一手拿着勺子吃飯。等夏初将碗筷放回廚房洗幹淨, 陳溱支着臉在餐桌上快要睡着。
風扇呼呼地飛快運轉,扇葉攪動着渾濁溫熱的空氣,夏初站在客廳看他白.嫩的臉上被蚊子叮出玫紅色的腫塊, 高大的影子投射下來正好将人擋住。
他環顧四周,屋子狹小昏暗,因為電壓不足電燈一閃一閃, 沙發正對着電視, 靠窗的書桌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他四處走動,揮舞着手指在虛空中畫符, 掌心一推,金色的符篆飄飄搖搖地貼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化為無形。
陳溱是夏初爺爺撿回來的, 據說身上蘊藏着巨大的能量, 從小身上便紋着辟邪咒壓制,養在夏家許多年,對夏初而言是玩伴也是兄弟, 但是看起來乖巧溫順的少年卻性格淘氣狡黠,經常惹出事端,不是揭了百年老樹身上的鎮妖符就是撿些剛成精的的妖怪回來,又因為體質特殊,總引些來路不正的東西到身邊。
現在他搬出來住,夏初雖然嘴上說不擔心,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擔憂。何況他看起來就不會照顧自己。
陳溱迷瞪了半晌,趕緊起來。他晚上受了那麽大的刺激,精神十分疲倦,見夏初還在,只想着快點送客洗澡睡覺。然而剛開口,夏初便指責道:“現在很晚了,你讓我一個人回去?”
陳溱無奈道:“不然怎麽辦,我這裏環境不好,多一個人多一份熱度額,我還睡不睡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嘴上官司,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陳溱就希望他快點撤,而夏初非賴着不走。說急了夏初開始拿泛着金光的手碰陳溱,把他吓了一跳,頓時警覺起來:“睡睡睡,沒不讓你睡,你留下來吧。”
在這麽弄下去他非得神經衰弱不可,走哪都覺的身邊有東西。陳溱拎了衣服洗澡,夏初撐着門要一起,陳溱冷笑三聲把人往外推,雖然小時候經常一起洗澡,但是長大之後陳溱在這方面注意很多,尤其是高中夏初有女朋友之後,更是連換衣服都會讓他回避。
在多年的觀察下,陳溱發現他的攻略目标除了把他當小妹妹的時候喜歡上手啾啾親.親,其他時間并沒有要彎的趨勢,這讓陳溱喜出望外,好幾個晚上沒有睡着。他唯一的任務就是,看住他,讓他筆直筆直地成長,将來和阿椿結婚生子,這下好了,完全走出耽美小游戲的套路。
出來的時候夏初還在為剛才的拒絕失落,耷.拉着腦袋進浴.室。陳溱沒管他,這些年他的脾氣也有些變化,說到底就是被哄管了有小脾氣,他把往水墊裏灌滿冰水之後直接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夏初已經出來了。帶着熱氣往他身上撲,陳溱往床裏面躲,誰知他胳膊那麽有力,直接把人撈回來了。
和一個大火爐睡一晚真的是十分苦逼,陳溱做夢都夢見火龍瘋狂地向他噴火,等他睡醒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已經睡醒,睜着眼看天花板。
陳溱動了動身體,瞄了眼自己的下.半.身。
熱到勃.起.jpg.
夏初明顯看到了,湊到他耳邊故意小聲撩他,細碎的氣流在耳邊竄,這種時候的陳溱渾身乏力格外暴躁,在冷水下沖了幾分鐘才冷靜下來,大早上地丢臉任誰也開心不起來。陳溱對這件事頗有點不習慣,上輩子幾十年也沒經歷過這種生理現象,第一次的時候還有點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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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溱一臉委屈地趴在桌子上讓夏初看笑話,但是他也習慣了,只是整個人有點萎。
最近高溫學校都在放假,陳溱早上起來喂狗逗貓,夏日時光漫長,夏初來了他的地方絕口不提離開的事,躺在沙發上當大.爺,長.腿一橫完全不給人留坐的位置。陳溱皺眉,他就拍拍自己的大.腿。
真是敗給他了。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陳溱喝着酸奶搖頭。
夏初皺着眉,掏出一張卡給他:“錢夠不夠用?”
這種時候,甭管夠不夠陳溱直接攤開小白手讨賞。夏初斜着眼睛看他,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好的。”
下午陳溱接了個電話要出去,既然拿了人家的前總不好意思趕人走,陳溱直接扔了把備用鑰匙給他。
之前寄養小狗的同學旅游回來了,陳溱得把狗給他送過去,兩個人約了附近的電影院。陳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直也沒等到人,準備打電話詢問的時候遠處的車燈一閃一閃的,他走過去發現那厮帶這個墨鏡坐在駕駛位置上擺酷。
陳溱簡直咬牙切齒,這車在路邊停了好一會兒。他嘴唇都曬脫皮了!!
孟承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摟着陳溱就親一口。
陳溱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勉強穩住,等孟承結束的時候,白了他一眼:“你這見人就啃的習慣什麽時候能改啊?”
他把狗塞他懷裏,轉身要走,孟承趕緊伸手把他扯住:“诶诶诶,別走啊,我還沒謝謝你呢。”
陳溱笑了:“怎麽,你要把這車給我啊?”
孟承幹脆地将車鑰匙扔給陳溱,嚯,六個圈兒,陳溱打趣道:“土豪啊。”
鑰匙圈兒在手指上轉來轉去,陳溱玩完了還給他:“你爸還真給你買了?”
“哼,”孟承有些得意,“他敢不買,我是他老人家的命.根子呢。”
陳溱笑噴:“敗家子。”
上了車孟承又是喂水又是擦汗,把陳溱伺候得格外周到。他問:“去哪兒玩兒啊?”
陳溱說:“随便,有空調就行,我那兒快熱死了。”
孟承道:“要不就在這兒待着吧,車震啥的也挺刺激的。”
這人說話沒把門兒,陳溱聽了就當他放氨氣,笑呵呵道:“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也是被我壓的命。”
孟承誇張地抱住自己的胳膊:“那還是算了,我這身板是給我真命攻壓的。”
孟承是gay,特別純的那一種,聽說初中跟人談戀愛差點被他爸打得半死,高中入學的時候身上還打着繃帶,站在講臺上公開出櫃,因為有點娘裏娘氣所以被很多人笑話,陳溱第一次見他是在高一上學期分班之後,在這之前他一直都聽人說起孟承,愛吃人豆腐喜歡撩騷等話,但是從來沒見過。
那天下午他被幾個男生按在地板上摩擦,眼淚都流出來了還逞強笑嘻嘻,陳溱看不過眼,就告老師了。
沒錯,就是告老師了。
好多人罵他沒種他就承認是挺沒種的,然後再欺負人再告。
陳溱長得好看好多人願意護着他,不行他還能告老師,後來有個糙漢放學之後怼他,陳溱眨眨大眼睛小聲說:“哥哥你身後有東西,你看一眼。”
那個男生被吓得喝了一個學期的安神茶。
想起來陳溱就覺得好笑,後來好多人都知道一中的夏初是他哥哥之後,就再也不敢欺負他了,連帶着孟承都橫着走。
那時候孟承褲子都被人扯破了,屁.股蛋上都是在水泥地上擦出來的傷口,陳溱就任勞任怨地給他擦藥,孟承趴在階梯教室的門後面疼得腿抽筋,還一邊哭一邊責怪陳溱多管閑事,經典名句就是:“哥和他們玩情趣呢,誰要你丫的多管閑事。”
陳溱就一本正經地跟訓兒子似地打他的屁.股,打得他咬着袖子哭。
反正以前挺不堪回首的。
孟承就是個死賤死賤的性格,喜歡撩卻又弱雞,被欺負的時候還喜歡逞強。
養了幾個月的狗見要跟陳溱分別,十分不舍,扒着他的手不肯走,孟承臉色不好看:“死東西,才養幾天就叛變了,這樣樣上戰場是要被槍斃的!”
陳溱聽他一臉正氣地怼狗,臉上蓋着雜志笑出聲:“你對它不好還怪它喜歡我。”
孟承委屈:“我可喜歡它了,還給它買了好多好吃的。”
陳溱一看,全是巧克力奶糖薯條薯片鮮榨葡萄汁:“講道理,你這樣是會吃死狗的。”
孟承賭氣地啃了口巧克力:“壞狗!”
兩人還真的就在車裏呆了一下午,臨了孟承要送陳溱回去的時候他爸電話來了,陳溱揮了揮手:“沒事兒,我自己能回去。”
“你能行嗎?我怕你走半道上被人劫色。”
提起這茬陳溱就來氣,他揮揮手:“沒事兒的,我打車。”
孟承笑眯眯地湊過來:“阿容,過來!”
陳溱笑了笑,把臉湊過去,孟承對着他的臉親了一口。
孟承開着車疾馳而去,陳溱等車跑得沒影兒的時候才轉身到對面準備打車。
電影院陸陸續續開始散場,小情侶,閨蜜們手挽手走出來,原本走得好好的阿椿突然不動了,她詫異地看着遠處的修長少年,看他彎下腰面對着對面的車窗,裏面的少年湊出頭來吻了他一下。
“怎麽了?阿椿?”
阿椿一愣,趕緊跟上朋友的步伐:“沒什麽,好像看到個熟人。”
“嗯?要不要叫他一起過來玩。”
阿椿笑了笑:“不用了,他剛才過馬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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