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Chapter.109

可能哥斯拉也沒有料到基多拉會變成這樣, 過去在封印基多拉的那場戰鬥中它并沒有顯露出任何異變的征兆，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顯然是它被逼急了。

不,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久等了——額, 看來我來晚了……”

終于處理完了其他的巨獸趕來波士頓的, 從天而降的影在看到基多拉後差點腳下一滑, “對不起，我發誓我不是故意忘記告訴你們這件事的。”

卡蜜拉：“什麽？”

“這是最強大的一塊碎片，”影說, “它是整個α3最核心的黑暗能量, 可以說是半個真神也不為過，一旦基多拉将它的能量徹底釋放融合, 我們就只有兩個選擇——”

“要麽徹底消滅它, 要麽我們都得死。”

最核心的能量嗎……也難怪基多拉要從影的手裏将它搶走了。

事到如今去責怪影的疏忽本身就不合理，卡蜜拉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還有機會分離它嗎？”

“沒有了，只能戰鬥。”

“那就戰鬥吧, 戰鬥直到最後一刻, 将它消滅。”卡蜜拉毫不猶豫地說。

這是最後的碎片了，如果她能奪回來的話就可以結束這段旅程回到光之國，但現在顯然她最後的希望也被影的話撲滅, 除了戰鬥也別無他法。

“你确定嗎？”影問道，“殺死了基多拉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他的回歸要以這整顆星球為代價，那我會選擇保護這顆星球，是‘迪迦’的話, 我想他也會這麽選擇吧。”

此刻在她腦海中浮現的, 卻是當初那個溫柔的青年的身影。

當明白為什麽大祭司會選擇将力量托付給大古時她就已經徹底知道了, 大祭司還是那個溫柔的神明, 大古也用他的選擇證明貫徹了大祭司當年未能實現的想法，如果他還有自己的意識，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樣真的好嗎？不會後悔嗎？

雖然影很想這麽問，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卡蜜拉的想法。

果然，像他們這種家夥，無論陷入多麽黑暗的泥沼之中，卻還是會本能地向往那樣耀眼的光。

觸手為基多拉增加的不僅是身體的力量，也有精神上的攻擊。

在靠近它時，那些觸手會發出直接作用于精神上的暈眩攻擊，凱就中招了好幾次，如果不是摩斯拉一直機智地在遠處用鱗粉治療，恐怕他們也早就堅持不住了。

巨大生物的戰鬥以及炮火将體育場附近夷為平地，即使是在3個巨人兩個泰坦巨獸的圍攻下，被觸手铠甲附身的基多拉也絲毫不減頹勢，它本身就有自我修複能力，就算是在先前的戰鬥中被削弱，現在有了觸手的幫助，更是難以傷到它。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必須把力量集中到一起。”影說，“卡蜜拉，就用你的手環，将我們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到手環上，破開它的防禦。”

“我知道了。”

她翻了個身躲過基多拉的光線站在中間，将手腕高高擡起，影和凱的光線，以及哥斯拉的原子吐息，再加上摩斯拉的力量，這一擊幾乎是所有人都用盡了全力，彙集而成的銀白光線和基多拉三個頭吐出的光線彙集在一起，眼看着勝利即将傾向于他們，卡蜜拉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加大了能量的輸出。

這個時候誰也沒想到燈光熄滅的城市早已成為了它的領土，在注意不到的黑暗處，觸手早已遍布他們腳下。

光線即将擊中基多拉的瞬間，誰也沒想到的意外發生了。

基多拉化為鐮刀的尾巴，泛着冰冷光澤的倒鈎直直地從背後刺穿了卡蜜拉的身體，就卡在他們釋放光線無法輕易動彈抽出能量的瞬間。

卡蜜拉低頭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從背後貫穿自己的觸手，這個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千萬年前。

可惡啊……為什麽又會變成這樣？

她不想拖後腿啊……

影……

化為光粒子消散的時，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胸口灰色水晶發出刺眼光芒的瞬間，随後卡蜜拉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個是——”影喘着氣捂着胸口，看着半空中出現的景象，随即無奈地笑道，“早知道就不這麽拼命了。”

“前輩，你沒事吧？”

凱跑過來想伸手扶起她，卻被影揮開。

“要是被後輩扶起來我得多丢臉，”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順手攔住了哥斯拉，“別急，大的要來了。”

“混跡宇宙這麽多年我學會了一個道理，”影的語氣帶着一絲感慨地說，“那就是千萬別去招惹像他這種東西。”

他點了點天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突然出現在空中的那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觸手的神秘生物接住了下墜的卡蜜拉，而組成他觸手的部分，正是和基多拉身體上的那一層觸手铠甲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那些觸手很快地膨脹變大，漸漸地，甚至肉眼可見地變得和基多拉一樣大，而人的部分和卡蜜拉消失在蠕動的觸手中漸漸地被吞噬。

凱有些擔心：“這東西看起來有點不對勁，我們得去救卡蜜拉——”

“救什麽救？”影搭上他的肩膀攔住他，“都別動，你們不想也被吃掉的話。”

凱還沒來得及問吃掉是什麽意思，就見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動物對于危險都有着天生的直覺感應，摩斯拉忽明忽暗的翅膀，哥斯拉的尾巴和背鳍上的閃現的藍光，這都是動物對于危險的反饋和警告，毫無疑問他們将要面對的，會是比基多拉還要可怕的頂級掠食者，那是能吞噬一些黑暗與混沌的存在，他原本的真正的力量。

影後退了半步：“後輩，聽我指令。”

凱：“啊？”

“抓緊我，別撒手。”

影一手搭上哥斯拉的身體，摩斯拉也收攏翅膀抱緊影的後背，凱見狀問道：“那莉提亞怎麽辦？”

“相信我，就算這顆星球毀滅了她都不會有事。”

“……”

話是這麽說，但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凱沒有見過迪迦真正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一堆觸手到底是什麽，現如今他只能選擇相信信誓旦旦的影，觸手帶來的黑暗像是一個小型黑洞一樣，連微弱的光似乎都要被吞噬，被觸手遮蔽的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沒有。

卡蜜拉……真的沒事嗎？

在影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們原本站着的地方也被同樣的黑暗吞噬，凱只覺得眼前的景象一閃，他們已經出現在了遠處的海水裏。

傳送結束時影的能量也已經耗盡，變為人間體的形态的他坐在哥斯拉的手掌上直喘氣，等發現人不見了的時候，他探頭朝海面上變回人間體濕透了的凱喊道：“喂後輩，你還好嗎？”

飄在水裏的凱：“……”

他勉強伸出手，做了個“OK”的手勢。

影指揮着哥斯拉将凱撈了上來，哥斯拉的爪子不是很大，坐兩個人類勉強也夠用。

它沖着影嗷了一聲，影連忙擺擺手一副擺爛的樣子：“不行不行，我真的打不動了，你看到那玩意你敢上嗎？”

哥斯拉不滿地嗷了一聲。

影立刻痛苦面具了：“那已經不能用生物來衡量了，哎呀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上了才會真的出事。”

都這麽說了，哥斯拉只能站在原地。

凱看着遠處問道：“那到底是什麽？”

夜幕下的波士頓已經不能用“城市”來形容了，那就像是在這顆星球上流傳的“克蘇魯神話”中的海底城市拉萊耶一般，充斥着黑暗和難以名狀，觸手擠滿了城市的角落，見事情不對想要逃走的基多拉，奮力展開翅膀也逃脫不了這片能吞噬一些的黑暗，他們合力都打不過的怪物，揮動翅膀掀起的風暴吹開了暴風雨的雲層，漏出了一大片在那之上的月光。

它朝着月光飛上去，地面的觸手緊随其後，像是在向着月光生長。

這一幕看起來既神聖又詭異，最終它還是逃不過如附骨之疽般的觸手，身上的觸手盔甲在接觸到的瞬間，曾保護它的東西變成了此刻殺死它的利器，就像它貫穿卡蜜拉的身體一般，觸手的刀刃也将基多拉刺穿，然後——

切成兩半。

墜落的三頭魔龍還沒來得及噴出最後一口光線，便在接下來将它分成碎片的攻擊中徹底死去，肉塊和血液像是雨一樣的墜落下來，有些在下墜的過程中燒成了灰，而掉下來的則是被黑暗徹底吞噬找不到痕跡。

用盡全力也難以打敗的基多拉，在這片濃郁的黑暗面前就如同一只小蟲，輕輕一捏就死了。

凱感覺自己渾身冰涼，不知道是海水浸的還是風太大，他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影，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前輩，難道說你一開始就知道——”

“噓，”影擡起手放在唇邊，嘴角的笑容看起來邪惡又欠抽，“‘神’的事情，我們就不用搞得這麽清楚了，好好看看吧，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凱茫然地“啊”了一聲，見影不願再多講，一邊提心吊膽地擔心卡蜜拉，一邊也只能站在影身邊看着遠處的波士頓。

因為基多拉的到來，這座城市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城，雖然人口并未完全撤離，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沒來得及逃走的人類躲進了地下掩體。

帝王組織的掩體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波士頓已經變成了深淵，擴散的黑暗和其中翻滾的觸手，被它吃掉的一切都了無痕跡，那些高樓大廈也被淹沒在了黑暗中不知去處，無數雙金色的眼睛在遠處看來像是暗夜中的螢火蟲，但那絕對不會是螢火蟲這種美好的東西。

每一只眼睛都在興奮，每一只都在訴說，在尖叫。

它回來了，它的身體終于完整了。

這和凱理解的字面意義上的神實在不是同一種東西，這更像是一個難以描述黑洞，連光都能吞噬的黑洞，所有的一切一旦掉進去，就再也無法回到現世。

“後輩，還有一件事我倒是能告訴你，”影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感慨的語氣說，“失去控制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有什麽能套住瘋狗，那必然是主人拴在它脖子上的繩子。”

形容詞用的很奇怪，凱只認同前半句。

“看，主人出現了。”影說。

月光也照不亮的漆黑中，出現了一抹光。

令人不安的，翻滾着的黑暗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它漸漸停止了不間斷的擴散，向着中間收攏，漸漸地越來越小，直到迅速縮成一個人影。

于是剎那間，雲開霧散。

在黎明的晨光中，抱着少女的身影宛若神明從天而降。

作者有話要說：

黑迪：基多拉你算老幾？只有我能捅卡蜜拉【不】

今天感冒好點了，但是咳嗽到嘔吐……哎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