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分手

雲城的一中對高一高二較為放松，從每周六下午開始，放一天半的假。

歲聿周六都不來上課的，反正要放假，來學校一趟麻煩。

放學鈴響起。

紀賀然頭仰着伸了個懶腰，玩世不恭地吹了個口哨聲。

“陽仔，走了。”

朝陽起身，跟着紀賀然走出教室。

“今晚給晏礬慶生，帶上咱妹呗。”紀賀然拍着朝陽的肩膀。

晏礬是二中的扛把子，幾個人閑着經常一起玩，校外喝酒打架是常事。

朝陽直接拒絕說：“得了吧，別給我妹帶壞了。”

樓梯又遇到人潮高峰，朝陽和紀賀然站在臺階上沒動。

“有我這個哥，你還怕什麽？”

朝陽注視着紀賀然，一臉不屑：“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

“去你媽的。”

紀賀然推了朝陽一把，沒再說什麽，目光看向前方，樓梯圍的水洩不通。

興許太煩躁，“喂，前面的給老子讓讓。”

樓梯處的人全都安靜，循着聲音望去，是紀賀然，旁邊還有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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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路人默默地給兩人騰出位置。

紀賀然走到二樓停住，朝陽笑着攬過紀賀然的肩，“走啦。”

“不等我妹？”

“朝暮在樓下等我。”

紀賀然拿開朝陽的手，“不早說。”

走到樓下，果然看到朝暮嬌小的身影站在樹蔭下。

紀賀然迎面走過來，沒臉沒皮地打着招呼：“嘿，妹妹。”

朝暮點頭示意，心裏覺得紀賀然這個人還行。

“老妹，晚上有沒有空啊？”紀賀然俯身問道，似乎怕朝暮聽不見。

朝暮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朝陽上前拉開兩人距離。

“我妹耳朵好使，用不着你駝背。”朝陽接過朝暮的書包。

紀賀然挺直身板，沒理睬朝陽，又繼續講道：“今天是哥哥朋友的生日，人多熱鬧些，我和朝陽都在場，你來不來？”

對上紀賀然殷切的目光，朝暮鬼使神差地應出聲：“嗯。”

“那就晚上見喽，妹妹。”紀賀然眉眼含笑，心思算是得逞了。

“暮暮，你要是不想去都可以不去的。”朝陽打掩護。

紀賀然皺眉盯着朝陽，他的兄弟有些礙眼了。

“我都沒關系。”朝暮軟軟地應出聲，“要去的話，是不是要帶禮物？”

紀賀然笑出聲，“不用不用，我們就蹭一頓吃的就行。”

“至于禮物，留給那些關系差的人。”

他們過生日都基本空手去送祝福，多有誠意。

當然，除了歲聿的生日。

朝暮聽懂似的點點頭，還有這種說法。

……

晚上慶生會。

朝陽和朝暮來的較早，包間裏只有紀賀然和晏礬幾個男生。

晏礬看着朝暮，挺乖的一小妞：“朝陽，這是？”

“我妹，朝暮。”

紀賀然走到朝暮旁邊，神情極為傲氣：“也是我妹，特意請過來的。”

“呦呵，你小子。”晏礬秒懂紀賀然的心思，“以後在整個二中這一片提我的名，罩着朝暮妹妹。”

“謝啦，晏哥。”朝陽替朝暮說了聲，帶着朝暮走進去，“你想坐哪都可以。”

“好。”朝暮乖乖地坐在離朝陽不遠的沙發上。

紀賀然手裏拿着一副撲克牌，對朝暮說：“要不要打？”

“你怎麽好的不教？”朝陽擡頭，後悔讓她妹跟着紀賀然混了。

“娛樂娛樂。”紀賀然讪皮讪臉，“我看我妹挺無聊的。”

“暮暮來不來？”朝陽看向朝暮。

“可以，但是我只會打地主。”朝暮揚起淡淡的微笑。

紀賀然拉出椅子，反坐，兩手搭在上面，“那就只玩鬥地主。”

“加我一個吧。”朝陽收起手機。

“行行行。”

紀賀然洗着牌。

又進來幾個女生，都是二中的。

朝暮探頭看去，她都不怎麽認識。

“沈曦來了。”

晏礬打着招呼，“歲聿，還沒到呢。”

看樣子是不知道歲聿分手的事情。

“晏哥，美女都你請的？”紀賀然問道。

晏礬不知道什麽時候抽了根煙，在嘴上叼着，“人多熱鬧。”

“行。”

再無下文，三人有說有笑地打着地主。

沈曦坐在靠門的一側，偶爾擡頭注視着朝暮。

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就差了歲聿。

“歲聿老是壓軸多不好啊。”晏礬調侃道。

說曹操曹操到。

歲聿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所有人的視線都随之看過去。

“聿哥，來了啊？”晏礬起身，調侃：“來晚了，要罰酒的。”

燈光打在歲聿好看無可挑剔的面容上，暈染出一片深邃的輪廓，讓人支不開眼。

歲聿輕輕哂笑了聲，往裏不經意一瞥，瞄到朝暮也來了。

視線慢悠悠地朝着女孩探過來，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意味兒深長地不可思議。

沈曦走近擋住歲聿的視線，冷傲的表情有所緩和：“歲聿，你來了。”

歲聿目光寡淡地掃過沈曦，比往常般還要冷漠，仿如陌路，并沒有搭話頃刻間側身進去。

全場的氣氛就僵在這了。

“我過生日，我最大。”晏礬極力緩解氣氛，笑着招呼：“都來了，我們就上菜吧。”

坐位置的時候，紀賀然和朝陽坐在朝暮的旁邊。

沈曦緊跟着歲聿，歲聿挑了朝暮對面的位坐下來。

“大家舉杯。”晏礬帶頭喝起來。

男生喝的都是酒，女生有喝飲料，也有喝酒的。

“祝晏礬生快。”

紀賀然叫出聲，随後大家的聲音跟着附和。

“生日快樂。”

“生快。”

晏礬将杯底的酒喝完，“謝謝大家的到場啊。”

朝暮在一旁乖巧地吃着菜，本就是天生的嬌豔紅唇，現在更加紅潤光澤，異常勾人。

歲聿直勾勾地看着朝暮，而沈曦卻像是忘掉之前的事情，讨好地跟歲聿聊天。

她一直是高冷範，誰都不入眼，但在歲聿這裏完全行不通，就放下身段，刻意地哄歲聿。

後來她發現，歲聿還真就吃軟不吃硬。

“聿，我今天好看嗎？”沈曦用手撩起長發，目光看向歲聿等待他回應。

歲聿不堪其煩地皺着眉頭，沒擡眼，面若冰雕。

“聿，你喜歡吃什麽？我給你夾。”

全桌人都沒敢插話，安靜地吃飯。

“沈曦。”歲聿冷冷地吐出字。

“嗯？”沈曦扯出牽強的笑。

“已經分手了，這句話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二次。”

歲聿眼瞳漆黑，附上層駭人的冰霜，身上赤裸裸的寒氣直逼人心。

沈曦抿着嬌唇，眼眶微微發紅，硬是迫使自己沒哭出來。

起身拿起手機直接離開了。

“沈曦。”桌上的一個女生也跟着跑出去。

“吃吧吃吧。”晏礬又招呼着。

自己好好的生日會弄這出。

反正是分了，就不靠歲聿了，大家全當沒看見，又繼續有說有笑。

朝暮莫名有些心疼沈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