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見過

……

“給，暮暮。”

舒染涵闖進教室，把手頭打包好的牛肉面放在朝暮的桌上，吐槽道：“剛才人太多了，排了好長的隊。”

朝暮緩過神，她還有碗牛肉面呢。

“你吃了嗎？染染。”

舒染涵舉起手中同樣打包的牛肉面，笑着出聲，“馬上開動。”

“謝謝染染。”

等舒染涵離開，朝暮微微蹙眉，瞅着這碗牛肉面發愁。

她的小腹明顯地突起，現在毫無食欲。

舒染涵大口大口地吸入面，聽見身旁的幾個女生在瘋狂八卦。

“剛才啊，我撞見歲聿跟我們班的朝暮坐在一起吃飯。”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兩人是真養眼。”

舒染涵沒出聲，光靜靜地聽着。

結合剛才自己撞見的，沒猜錯歲聿找的那個人是高一年級的，自己班的朝暮。

夜色愈濃，涼風習習，一切都掉進神秘的沉寂，黑色的夜籠罩着所有，看不出特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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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仰頭，如玉的手輕撫了下頸部，另只手按動手機屏幕，顯示已經快零點了。

微信傳來消息。

舒染涵發的。

【暮暮，明天化學試卷借我抄。】

朝暮回了個好。

無意中點進朋友圈，她加的朋友不多，歲聿發的那條動态直接映入眼簾。

是自己寫的名字。

評論只能看到歲聿發的，全是一大堆髒話。

【滾犢子】

【老子喜歡，去你媽的】

【爺認定的妞給寫的 】

【操你啊】

……

朝暮似乎又切身實際感受到歲聿欲氣橫生的樣子，讓她思緒全飛，心跳的厲害。

快速退出了界面。

她意識到自己的心裏隐隐約約對歲聿有了好感，自己說不出來的那種。

***

歲聿身邊的人都知道了他在追朝陽的妹妹，同校的人都會有意地幫着關注朝暮的動向。

超市門口。

“聿哥，你看那是不是朝陽的妹妹？”劉泉用手指着，叫出聲：“旁邊還有個男生。”

歲聿擡眼，冷冽的眉眼氤氲着涼薄寒意，寡淡回句：“不是。”

“不是嗎，就是啊。”劉泉又注視了好會，他能無比确定，“聿哥，是朝陽他妹，我看……”

冷不丁地對上歲聿深邃幽冷的眼神，劉泉突然說不出話來。

朝陽從超市走出來，伸手遞給歲聿一瓶水，“你的。”

歲聿沒接，“我有點事，”急匆匆撂下一句話直接離開。

“歲聿咋了？”朝陽納悶。

劉泉搖搖頭。

“行吧，咱回班。”

歲聿快步跟上去，看到朝暮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地走着。

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是朝暮，朝暮是他斜眼一瞥就能确定的人。

朝暮微側頭，就看到了歲聿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兩人同時對視。

她微愣半秒，随後又恢複正常，抱着試卷從歲聿旁邊經過。

“朝暮，你之前是在哪裏上學？”林揚淡淡出聲。

“鄉下。”

“你的物理基礎不錯，”林揚看着朝暮，“我有一道題，想請教你。”

“行。”

歲聿盯着朝暮良久，他的小家夥膽子倒是大了，竟然沒跟他打招呼直接忽視路過。

心裏異常煩躁。

朝暮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

放學後，朝暮背着書包走向車棚。

腦子裏在回顧老師講的知識，“肽鍵數=失去水分子的數目=氨基酸數-肽鏈數。”小姑娘嘀嘀咕咕。

“那肽鍵有……”朝暮定住，軟軟叫出聲：“歲聿。”

“嗯。”

歲聿恣态随性地坐在朝暮的粉紅電動車上，兩手都搭在車把手上，挑着眼角，無形之中的痞肆勁兒。

“你……”

朝暮走到歲聿跟前，“你下來。”

“不下。”歲聿看着朝暮，勾唇笑了笑。

“那你要幹嘛？”

歲聿看她好會兒，“朝暮同學，今天我們是不是碰見過？”

“沒有。”

“呵。”歲聿輕輕哂笑出聲，眼眸斂着危險的勁兒，“确定？”

不對，朝暮想起來了。

“見過。”

歲聿嗓音低沉又極具壓迫性，“想起來了。”

看進她的眼睛，“為什麽不打招呼？”

“沒想那麽多。”

打招呼？她也沒辦法能主動到那個地步，當時确實看到了歲聿。

歲聿嗯了聲算是接受，“下次記得。”

眼前男生絲毫不打算從車上下來的樣子，使朝暮有些着急。

人開始陸陸續續過來了，她可不想被誤認為早戀。

“這不是歲聿嗎？”

“歲聿，是歲聿！”

朝暮有些無奈，“你快下來吧。”

“過來。”歲聿骨節分明的手擡起，示意女孩靠近，唇角輕勾。

朝暮猶豫了下，還是乖乖按樣子做了，兩人的距離拉近。

“朝暮，送我一件東西。”

朝暮不解，“什麽？”

話音剛落，女生那一頭黑直及腰的長發如水般傾瀉了下來，在風中肆意飄揚，淩亂美地讓人心顫。

歲聿慢條斯理地幫她理着發絲，動作極致溫柔，朝暮沒好氣，下意識地打掉歲聿的手，退開幾步。

“這個。”

歲聿将女孩黑色的發繩握在手上，在朝暮面前舉起，一貫的狂野不羁，緩緩吐出三個字：“是我的。”

大長腿下了朝暮的電動車，俯身靠近女孩，鼻尖襲來女孩身上獨有的香味，聲音壓低：“我很喜歡。”

歲聿直接把黑色發繩戴在手上，高大挺拔的身影離開了視線。

身後仍有同學在議論紛紛。

朝暮顧不得發愣，忙騎着電動車離開車棚，一路上倒是沒見到歲聿。

要是見到的話，她，她，她也不能怎麽樣。

***

歲聿的心情不錯。

朝陽和紀賀然都看出來了。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說出來讓我們傷心傷心呗。”紀賀然拍了拍歲聿。

歲聿沒理，将紀賀然的手甩開。

“快說說，歲聿。”朝陽打着游戲，沒擡頭。

歲聿笑了又笑，“也沒什麽，以後我也是被套住的人了。”

“啥玩意？”

紀賀然追問道：“你被誰套住了？”

朝陽終于舍得擡眼，“不會是我妹吧。”

“聰明。”

歲聿顯擺了他的小皮筋，紀賀然笑吐了。

這個以前被本人親自嫌棄娘們唧唧的東西，歲聿竟然會帶在手上。

紀賀然調侃道：“你去哪個垃圾桶撿的？還是又去專賣店買的？”

朝陽一臉不相信，“這是我妹的？”

“坦誠點，”歲聿扯了下黑色頭繩，緩緩笑着出聲：“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