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低頭

“大家應該都聽說了放假的事情，對不對？”潘森貫看向大家，臉上是少有的笑容。

底下傳來同學斷斷續續的聲音：“沒有。”

“好。”潘森貫擡起手示意安靜。

“大家現在都與世隔絕了嗎，連放假的消息還要我說。”

潘森貫搖搖頭，突然神情嚴肅，“元旦不放假啊，繼續上課。”

教室響起一片唏噓聲。

潘森貫笑出聲：“行了，不騙你們了，元旦放三天，回來要補課的。”

誰都自動過濾最後一句，教室立刻亂哄哄起來。

舒染涵激動不已：“鑰鑰，元旦去哪玩啊？”

“我還沒想好呢。”

“我跟你說老街那裏新出了一家店，聽說那裏的麻辣燙不錯，我們下午去吃吧。”

聲音興許是有些大，潘森貫的目光直盯着舒染涵。

全班開始靜下來，舒染涵還在沉浸自己的讨論中。

前排女生轉過頭，正好與老班對視，沒顧舒染涵快速坐好。

褚傑直接踢了下舒染涵的板凳，舒染涵不悅地瞪着他。

“幹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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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傑下巴微擡，手往前點了點，見舒染涵還不懂，“笨死了。”

“老班在看你。”

舒染涵忍住怒氣，回頭，對潘森貫假笑了下。

見老班還在看自己，舒染涵用手半擋住臉，頭低的不能再低。

“舒染涵，你是不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今天放假啊？”潘森貫道。

“回家別光知道玩，同學們，回來後很快就月考了。”

潘森貫又叮囑了幾件事情後，放學鈴剛好響起。

“祝大家元旦快樂。”

全班異口同聲：“老班元旦快樂。”

潘森貫滿臉笑容地走出教室，同學們三五成群地緊随其後。

“拜拜，暮暮。”薛薇琦邊說邊揮手。

朝暮嫣然一笑，“拜拜。”

***

元旦已至。

朝暮在刷題，腦袋還想着競賽方面的事情。

手機屏幕亮起。

舒染涵：【暮暮，我在書店，你要買哪本書來着？】

朝暮蔥白的手打着字。

【我給你找一下圖片。】

她是從視頻刷到的，一本數學高中知識清單。

正要轉發過去。

“暮暮，有沒有時間啊？”姜念站在門口溫柔地喊着。

朝暮點擊确定，快速起身給老媽開門。

“怎麽了，媽？”

姜念應了一聲，慈愛的看着她：“暮暮，現在忙不忙？”

“不忙。”朝暮乖巧地出聲。

“元旦咱們吃頓熱乎乎的餃子，”姜念笑着，“好久一家人沒一起包餃子了，暮暮一起吧。”

“好。”

朝暮走到廚房，見朝陽正一手拿着筷子夾餃餡，眼睛時不時地盯着游戲直播。

姜念皺着眉，“臭小子一心不能二用知不知道？”

“哦。”朝陽把手機關上。

他一只手拉開旁邊的椅子，沖着朝暮笑：“老妹，坐這。”

“好。”

“老妹，馬上去不去玩？”朝陽看她，“哥帶你去看煙花展。”

姜念替朝暮出聲：“得了吧，你知不知道今天外面多冷，零下好幾度。”

“你可真會替妹妹做主。”

朝暮笑出聲，“今天就不出去了。”

“好，聽老妹的。”朝陽又低頭包餃子。

“媽，爸爸呢？”朝暮問道。

姜念不由自主地感嘆：“你爸又出差了，一個大忙人。”

“放心媽，等老爸回來我好好說教他。”朝陽出聲。

姜念忍不住笑出聲：“你別惹我生氣就行了。”

三人說說笑笑，幸福的氛圍洋溢着整個房屋。

朝暮吃了一大碗餃子，肚子撐得不行。

走回房間，拿起手機，屏幕顯示了好多信息和電話。

【姐姐，找到沒？】

【是掉線了？】

【臭寶快出來】

……

【我先回了，改天給你買吧】

朝暮納悶，她不是給舒染涵發了圖片了嗎，怎麽沒有顯示。

退出聊天界面，歲聿也發了消息。

【收到】

朝暮點開，雙眸瞪大，她把圖片發給歲聿了！

歲聿還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接。

手機還處在她剛才寫作業設置的勿擾模式。

朝暮立刻給歲聿打過去，那邊瞬間秒接通。

“歲聿，我……”

話筒傳來歲聿有些沙啞的聲音：“沒生氣吧？”

“啊？”

“回你消息晚了一個小時，我之前在賽車，沒注意看。”歲聿富有磁性的嗓音帶着內疚。

朝暮不小心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和別人賽車。

摩托車飛一般地疾速駛過終點，劉泉拿着手機過來。

“聿哥，有消息。”

歲聿淡淡出聲：“關機。”

“是朝陽他妹發的。”

歲聿直接奪過手機，将頭盔丢給劉泉。

“啊。”沒接好頭盔的劉泉在身後發出一聲慘叫。

歲聿看了眼信息，想都沒想，火速離開新界。

書很好買，他随便去了一個書店就買到了，只是後來給朝暮打電話都沒人接。

這是朝暮第一次給他發信息，他很開心能夠為他的小白雪公主服務。

歲聿足足在樓下等了五六個小時，也沒有離開，他怨自己沒第一時間看到女孩的消息。

“書買到了，”歲聿骨節分明的手握着手機撂在耳邊，下颚線清晰流暢：“現在下來，我在你樓下。”

朝暮拉開窗簾，向下望去，果然歲聿一身黑，外套自帶的帽子戴在頭上，兩手懶洋洋地插兜倚着摩托車。

“好。”

朝暮匆忙下樓跑到歲聿面前，女孩沒紮起來的頭發被風吹的淩亂。

“來了。”

歲聿不知道什麽時候摘下了帽子，将車上的袋子遞給朝暮，“這是你的書。”

他精致的眉眼垂下來看着女孩：“沒有及時送到，是我的失誤。”

朝暮擡眸看他：“歲聿，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

歲聿修長的手指揉了下女孩的腦袋，“快回去吧，外面冷。”

朝暮沒動，注視了歲聿好一會。

“怎麽了？”歲聿唇角輕勾，“朝暮同學難道被凍傻了不成？”

歲聿把袋子放在朝暮的手上，女孩無意觸到他異常冰涼的手指，聽見他那嗓音帶着說不出的溫柔：“回去吧。”

“歲聿，你低頭。”朝暮忽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軟。

“讓我低頭啊，可以。”

歲聿順從地彎腰，腦袋湊到女孩面前。

朝暮伸手幫歲聿的帽子戴上，莫名地有些心疼：“謝謝你給我買書。”

“對了，今天是元旦，元旦快樂。”

一個誤發的消息，讓歲聿等了這麽久。

歲聿強克制住沒有抱朝暮，自己身上衣服的溫度全冰的吓人。

俯身在朝暮耳邊低語：“也祝公主元旦快樂。”

他的心情好到無法言語，因為朝暮的一個舉動，笑了很久很久。

內心竊喜，幸好他等到了，也等到了女孩主動給他的第一塊糖，很甜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