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見她
歲聿回國後，把頭發染成了海王紅。
天生就偏冷白皮更顯的白，配上淩亂中分，又野又鋼，随便哪個角度都出圈，骨子裏的狂傲不羁全部凸顯。
“歲聿，你這發色挺配你。”紀賀然羨慕道，“你為什麽想染發啊？”
歲聿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沒嘗試過。”
別人問基本都這個回答，其實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是因為微博上的粉絲說牧深不适合紅發，他毫不猶豫就染了。
後來再看到牧深的圖片，确實傷眼。
到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見朝暮。
“喂，歲聿？”朝陽接通電話。
“朝暮，在家嗎？”
朝陽微愣，“你回國了？”
歲聿沒回答，“朝暮在家嗎？”
“她不在家，”朝陽笑出聲：“我妹去外婆家了。”
“有地址嗎？”
“有，但是我提醒你，那裏很偏僻，沒有暖氣……”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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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應該慶幸不在歲聿身邊，要不然歲聿早就發脾氣了。
“我發給你。”
朝陽想了想，補充道：“別跟我妹說是我告訴的，你就說是紀啊。”
“紀賀然他也知道？”歲聿眼眸眯着，斂着危險的意味。
“嗯，前幾天大家都見了。”
“待了幾天？”
“一下午吧，紀嫌太冷當天就回了雲城。”朝陽像想到什麽好笑的，嘴角咧着，“紀賀然是窮養都直叫喚，你不一定能待住。”
歲聿輕輕哂笑出聲，“他真弱。”
歲聿騎着摩托車到的骊鎮襄村，沒給朝暮發任何消息。
确實，是挺偏僻的，連拐了好幾個彎，百度了好幾次導航，又問了當地的人，才到了骊鎮。
骊鎮還隐隐約約地能看到幾個人，到襄村後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只有幾聲雞叫和犬吠。
歲聿又迷路了。
他一直是方向感極好的人，黑色的川崎400改裝摩托車停在路邊。
“小夥子，你怎麽了？”
歲聿側頭，看到一位臉上經歷過萬般滄桑而顯得慈祥的老年人站在自己身邊，肩上背着草筐，身子微躬着。
他禮貌地出聲：“奶奶，我迷路了。”
“你去哪啊？”
歲聿劃開手機，“這個，奶奶。”
老年人眯着眼看了下，笑着出聲：“這我知道，你去這幹嘛啊？”
“看朋友。”
“好，奶奶帶你去。”老年人繼續背着筐，慢慢地往前走着。
“奶奶，你上車，我帶你。”
老年人擺擺手，笑起來和藹可親：“散散步挺好的。”
“現在腿腳不好使了，就要多運動。”老年人看向歲聿：“你多大了？”
“十八。”歲聿也下了車，跟在老年人身旁走着。
“十八挺好的，跟我家妮妮差不多大。”老年人笑出聲，“哎，你怎麽不騎車了？”
歲聿揚起笑容：“跟奶奶一起散步。”
“你的車我看價格不菲啊，不過奶奶幫你喊人開過去，你放心車不會丢了。”
“謝謝奶奶。”
歲聿看着老年人身上的筐，“我給你背吧。”
“不用不用。”
歲聿還是接過了筐，背在身上，一身的名牌顯得有些突兀，他也莫不在意。
“姥姥。”
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歲聿擡眸，看着眼前人也不意外，唇角緩慢地勾起：“朝暮同學好。”
“歲聿？”朝暮瞪大眼睛，盯着歲聿惹眼的頭發：“你不是出國了嗎？”
“剛回。”
歲聿看她，“來看看你。”
“外面冷，趕緊進去吧。”李國芬熱情招呼道，“沒想到你們兩個孩子竟然都認識啊。”
朝暮微怔在原地，看着歲聿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
歲聿俯身，修長的手指捏着女孩的臉，輕挑眉眼，帶着調戲的口吻，“別驚訝，單純來看你。”
“妮妮，快進來。”
“好的，外婆。”
木制的門被關上，冷風被拒在門外，天空依然是被清洗過的那樣湛藍清澈，雲朵還是那般獨有的純潔。
“妮妮，你先跟同學唠唠。”李國芬如枯柴般的手拿過草筐，“外婆先去做飯。”
朝暮攙扶着李國芬的手臂，乖巧地出聲：“外婆，我幫你。”
“外婆身子硬朗得很，平常怎麽教你的，來者都是客。”
“好的，外婆。”
李國芬看着歲聿，“你随便坐，別拘束啊。”
“謝謝奶奶。”
等李國芬走了之後，朝暮轉身，歲聿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視線，她差點叫出聲。
“朝暮同學，想我沒？”歲聿手插着兜，俯身俊臉逼近，唇角輕勾。
女孩的目光沒了焦距，扇動了幾下睫毛，壓住心跳，側過身繞過了歲聿。
歲聿寵溺地笑着，随便找了把椅子反着坐，兩手慵懶地搭在椅背上，開始打量這間房屋。
他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房子。
房子面積很小，一目了然，全木質結構，橫梁也是，正中央放着供神的物品，壁上挂了不少已經泛黃的照片，無時無刻不在述說它的古老。
歲聿起身，對着牆上的照片感了興趣。
幾乎都是朝暮小時候的模樣，女孩打小就又白又漂亮，腦心還描個圓圓的紅點，身上是白紗裙，目光無措地望着，可愛極了。
歲聿低笑出聲，修長的手指忍不住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臉。
“我家公主從小美到大。”歲聿喃喃道。
朝暮有些不好意思，想轉移歲聿的目光，“你別看了，吃點水果。”
歲聿側頭，眉眼含笑地望着她，“不行，爺要多了解你。”
“那你就看吧。”朝暮沒好氣地出聲，走回房間。
歲聿沒再看了，慢條斯理地到女孩門口停下。
“我能進嗎？”歲聿一本正經地問道，他知道農村好像有種女孩閨房的說法。
朝暮被逗笑了，“不能。”
歲聿還真就沒進去，在門口注視着朝暮。
少年投來的炙熱目光讓正在學習的朝暮很不自在，“你找個地方坐吧。”
“站着就好，”歲聿緩緩出聲：“就想看看你。”
“想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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