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記下

剛給女孩送回家，手機鈴聲就響個不停。

歲聿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懶洋洋地盯着屏幕，等快要結束才接通。

“歲聿，”紀賀然的聲音從話筒傳來，“你上次要跟我說什麽來着？”

“你聽到的那樣。”

“我給忘了，再說一遍呗。”紀賀然沒皮地笑出聲。

他大約都記得，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歲聿唇角輕勾，“不必了。”

“哎……”紀賀然還想再說什麽，電話已被無情挂斷。

紀賀然又打了幾個電話，歲聿都沒接。

無意間看到群裏99+。

翻到最頂，“我擦。”紀賀然叫出聲，又将手機拿近了些。

下面是一大串的祝福。

紀賀然直接給朝陽打過去，“喂？”

“你妹被人擄跑了，是真的嗎？”

朝陽頓了幾秒，在吃薯片的他有些口齒不清：“不知道啊。”

紀賀然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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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好像到家了，我問問她？”電話這頭傳來嘈雜的聲音。

“算了，聚一起再說吧。”

“行。”朝陽應了聲，挂斷電話。

下午，卡丁車俱樂部。

歲聿穿着火紅的賽車服，頂着一頭惹眼的紅發，右手抱着頭盔，整個人邪肆又慵懶。

朝陽先出了聲，“這是歲聿回國我第一次見他。”

“頭發挺……”

紀賀然大力地拍了下朝陽的背，沖他使了個眼色。

朝陽立刻閉嘴。

兩人直勾勾地盯着歲聿，不過歲聿的注意力不在這。

歲聿在盯着手機屏幕發笑。

好一會，歲聿看向兩人，“走啊。”

朝陽和紀賀然沒吭聲，并排走着，跟歲聿拉了一段距離。

“馬上搞點小動作。”紀賀然壓低聲音。

“你幼不幼稚？”

朝陽笑了下，“可以。”

三人在入口停住，歲聿随意地扒拉一下頭發，精致的眉眼輕挑，“來一場。”

“行啊。”紀賀然脫口而出。

歲聿戴上黑色的頭盔，坐上卡丁車，兩條大長腿伸直放在車前方踏板上，漫不經心地蓋上面屏，無形之中透出狂野不羁的氣息。

裁判揮動綠旗。

幾聲如牛般咆哮又帶感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場地，讓人不禁熱血沸騰。

十幾輛卡丁車像閃電般那樣一并飛出，歲聿面不改色地握着方向盤，油門踩到底，從最後一個連續超車到首位。

完美地拐過每個彎道，風馳電掣，快到縮成一團黑影，遠遠領先所有人，飛飙一圈又一圈，硬是賽成了自己的專場，最終以絕對優勢到達終點。

歲聿痞帥的摘下頭盔，盯着屏幕上方的秒數輕笑。

喃喃低語道：“有機會帶她來。”

幾秒後，紀賀然朝自己沖過來，緊跟着是朝陽。

“他媽的。”

紀賀然扔掉頭盔，“太累了。”

本來想搞點事情，沒辦法，歲聿巧妙地全躲開了，還開的飛快。

拿着礦泉水，喝了幾口，“歲聿，說說你跟陽仔他妹的事情。”

朝陽也注視着歲聿。

“也沒什麽。”歲聿唇角上揚，掩飾不住的笑：“我們在一起了。”

朝陽倒不算意外，“我妹同意了？”

“當然。”

“我不同意。”紀賀然蹙眉。

歲聿擡起眼皮，眸底子淡漠冷然，暗含寒意：“要你同意幹什麽。”

嗓音極具壓迫性：“你算哪根蔥。”

紀賀然身子輕微地一顫，耳後有冷風吹過，突然慫了：“老子什麽也不是。”

“嗯。”

歲聿最近特別關注天氣，以及S市的。

從淩晨就激動地睡不着覺，等待着這天的到來。

天剛展露亮光，歲聿就換好衣服，到朝暮家樓下候着。

先跟朝陽打的電話，再給朝暮打，怕影響女孩睡覺。

“暮暮。”

“嗯？”

歲聿低笑出聲，“我在樓下等你。”

“我現在下去？”朝暮頓住，無措地盯着自己身上的睡衣。

“吃飯了嗎？”

朝暮軟軟地應聲：“吃了。”

“好。”歲聿擡頭，暗暗地數着女孩的樓層：“今天要占用你一天的時間。”

“幹什麽？”

歲聿故作神秘：“來了就知道了。”

朝暮不用化妝，頂着天然美的素顏，換上衣服，不到一會就出現在歲聿的面前。

歲聿像變魔法般的從身後拿出兩張機票，緩緩出聲：“陪你去京大。”

朝陽早就忘了這件事，歲聿聽過朝陽随口一說就記在心上了。

朝暮櫻紅的小嘴微張，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歲聿笑出聲，微熱的手指輕捏女孩的臉，一臉寵溺，“只能待一上午，下午有重要的事情。”

“好啊。”

朝暮笑靥如花，望他：“我喜歡的，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還在努力。”

努力成為更合格愛你的人。

***

歲聿訂的頭等艙，朝暮因太舒适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幫女孩拉好毛毯，什麽也不幹，靜靜地注視着朝暮。

女孩睡着也是一如既往的乖，長長的睫毛微卷，巴掌大的娃娃臉五官精致，唇紅嫩的誘人，露出來的皮膚全白到發光，白的透亮，讓人欲罷不能。

歲聿單手懶散地撐着腮幫子，他的公主怎麽看都不夠呢。

下飛機後，歲聿完全是朝暮的指路人。

帶着朝暮又吃了點東西，兩人乘車到京大。

遠遠就看到牌匾上四個醒目的大字，建築是古聲古色的風格，這個歷經百年歷史的古老學府。

朝暮站在門口，就深深地被震撼，心裏感觸頗多。

她一定要考上京大。

突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愛戀在理想面前是那麽渺小。

朝暮側頭，看着身旁的歲聿，笑出聲。

“怎麽了？”歲聿柔聲問道。

“沒什麽。”朝暮微擡俏顏，音量變小了點，“不想談戀愛了。”

歲聿還是全入了耳。

有那麽一瞬間風也停住，朝暮被歲聿突然圈入懷中，他緊張道：“再說一遍。”

“你說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學習？”

歲聿眼眶微紅，嗓音帶着啞：“按理說，是會的。”

他現在對眼前的女孩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那我就争取不影響成績好了。”朝暮笑出聲，“談戀愛就好好談。”

“我認定的人，不會輕易改變。”朝暮擡眸，“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先做了什麽。”朝暮盯着他，一臉嚴肅。

歲聿脫口而出：“不會的。”

又重複了遍，眼神堅定：“我不會對不起你的。”

朝暮點頭，嫣然一笑：“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