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犒勞

生物競賽初試那天剛好是周日，考試批下來的地點在頤海中學，離雲城一中較近，坐公交車就可以到校門口。

考試是早上十點開始，朝暮六點就起床了，又被姜念勸住，在被窩多躺了一會。

她吃早飯的時候，朝陽還在呼呼大睡。

針對他妹去參加考試，他不打算說什麽，怕給朝暮太多壓力。

時鐘指向九。

“暮暮，你可以去了。”姜念站在門口提醒道。

“好的，媽媽。”

朝暮把證件筆袋放進書包裏，一一檢查過後，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手機屏幕亮起，【我送你】

朝暮莞爾一笑，發了個好字。

剛走出房間，姜念緩緩出聲：“暮暮，東西都備齊了吧。”

“嗯。”

姜念把朝暮的衣領整好，“就當平常的一次小考，暮暮，別太緊張啊。”

“好。”

“你哥他真是的，也不出來……”

突然一顆腦袋從門邊探出來，睡得亂糟糟的黑發立起來，朝陽半眯着眼，“拜拜，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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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被逗笑了，軟軟地出聲：“謝謝哥。”

“嗯。”

等朝暮離開後，朝陽又慢騰騰地進了房間。

三月的天空湛藍，氣溫适宜。

朝暮白色襯衣外面套着黑白相間的針織馬甲，下面是寬松牛仔褲，黑色的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幹淨清爽。

走在路邊，邊走邊掏出小本本，打算再鞏固一遍生物知識。

沒注意到前面的黑色人影，朝暮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啊。”

女孩吃痛的叫出聲，手下意識地捂着鼻子，擡起腦袋，“歲聿？”

歲聿俯身，輕輕拿開朝暮的手，看着女孩的鼻翼泛紅。

“痛不痛？”

朝暮搖搖頭，“你怎麽在這？”

“我說過來接你的。”歲聿牽過女孩的手，精致的眉眼垂下來看她。

語氣還帶着幾絲委屈，“剛才站在你面前，你都沒注意到我。”

朝暮笑出聲，“是嗎？”

“嗯。”

歲聿骨節清晰的手揉着女孩的發頂，“走吧。”

“好。”

兩人在路口上了公交車，朝暮還在低頭看生物。

歲聿注視女孩好一會，伸手把本子從朝暮手中抽走，“考前看太多這玩意，會讓你緊張。”

“我的暮暮很厲害。”

朝暮嫣然一笑，腦袋被他按在肩膀上，耳邊傳來歲聿低沉好聽的聲音：“我給你講幾個段子。”

“好。”

歲聿側頭，看她，唇角輕勾，“爺第一次講這東西，不好笑就別硬笑啊。”

“嗯。”

歲聿修長的手指劃着手機屏幕，懶洋洋地溢出一聲哼笑，這笑話他還真講不出來。

“我開始講了。”

為了緩解公主的緊張，歲聿硬着頭皮講完了一個笑話。

朝暮捧場的笑笑，這個關于醫生的笑話她之前有聽過。

公交車在路邊停住，有學生紛紛上車，林揚背着包站在中間。

緩緩邁步經過女孩，林揚的手攥着背包的帶子，他在猶豫要不要跟朝暮打招呼。

最終什麽也沒說，歲聿擋住了朝暮的目光，林揚看着兩人有說有笑，他随便找了個座位坐好，戴上耳機，閉着眼。

“我走啦，歲聿。”朝暮兩手背在身後，風吹過女孩的發梢。

歲聿寵溺地輕捏朝暮的臉頰，唇角輕勾，“去吧，公主。”

看着朝暮嬌小的身影遠去，女孩時不時又回頭向自己揮手，歲聿低笑出聲。

考試時間是兩個小時，歲聿一直候在門外。

高大惹眼的背影引起路人的注意，女生們争先着上前跟歲聿要微信。

“帥哥，加個微信呗。”女生把手機轉換到二維碼界面。

旁邊穿紅短裙的女生問道：“你多大啊？”

歲聿單手慵懶地插兜，眼皮沒擡，“我有女朋友。”

女生們并沒有打算離開，“沒事，下一個女朋友誰也說不準啊？”

“對對對。”

“先加微信聊聊看。”

歲聿冷笑一聲，“女朋友，只要她。”

黢黑的眼眸深邃幽冷，桀骜之氣愈濃，寒意籠罩在女生們身上，“我從來不打女的。”

嗓音極具壓迫性，“要不你們試試？”

女生們握着手機快速逃離現場，沒敢再吭一聲。

正午暖陽從頭頂灑下，通知考試結束的廣播聲按時響起。

無數考生沖向門口，警衛緩緩打開大門，同學們蜂擁而出。

歲聿有些擔心他的公主，往前走了幾步，女孩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歲聿。”

朝暮背着書包小跑到歲聿面前，像個樹袋熊挂在他身上，娃娃臉溢滿開心。

“你一直在這裏等嗎？”女孩嘟囔道，“我早點出來就好了。”

“小傻瓜。”

歲聿伸手撫過女孩的額頭，“累不累？”

“不累。”

“嗯，挺好。”歲聿笑出聲，“吃頓大餐犒勞公主。”

朝暮笑靥如花，腦袋擱在歲聿的肩頸處。

歲聿看她，“我家暮暮待會不要害羞。”

“啊？”朝暮一臉茫然。

歲聿唇角輕掀，“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下了出租車，歲聿一手拎着女孩的書包，另一只手牽着朝暮。

餐廳是古風韻味的，後面帶着庭院，有人在優雅地彈古筝，伴着春日獨有的鳥語花香。

歲聿帶着朝暮走向電梯，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按着樓號，從後面看上去是環抱着朝暮的姿态。

耳邊傳來他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寶寶。”

朝暮擡眸，電梯門突然打開。

歲聿摟着朝暮走向包間，門剛推開，裏面的男生齊刷刷地站起來。

“大嫂好。”

“大嫂好。”

朝暮被洪亮的聲音吓得身子一顫，歲聿俯身靠近女孩，“多找找場子，我家暮暮會習以為常的。”

紀賀然也在，他等人聲停住，随口喊了句：“妹妹好。”

他不知道的是，就這一句話，被歲聿死死地記在了心裏，自己從此被劃為歲聿黑名單的罪人。

“哥。”朝暮軟軟地叫出聲。

朝陽笑着嗯了一聲，起身走向朝暮。

“哥，你歇着吧。”歲聿牽着朝暮走向最裏面的位置坐下。

晏礬最先出聲：“我說聿哥的女朋友誰呢，這不上次見過的嗎？”

“是朝陽的妹妹。”

大伍看着朝暮，“我都沒見過朝陽的妹妹，長得真好看。”

朝暮揚起微笑，她融不進話題，無聊地看着桌上的人。

那個寸頭的她見過叫晏礬，二中的校霸，還有上次搬書的劉泉，朝暮默默地掃視着在場的人。

“一，二……一共十三個人。”朝暮的目光盯着其中一個男生後面的牆發怔。

她壓根就沒在意那男生，就是發發呆而已。

以歲聿的角度看，朝暮是在看別的男的，他心裏異常煩躁。

單手将女孩的椅子拉到自己跟前，朝暮緩過神，側頭看着歲聿。

歲聿伸手把菜單放在朝暮面前，“寶寶，想吃什麽直接點。”

朝暮低着頭看菜單，歲聿也湊頭過來，下巴抵在女孩的肩頸處，聞着女孩身上純純的奶香味。

“想吃哪個，寶寶？”

朝暮翻着菜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