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對不起啊

“啊？”遲腆錯愕好一會兒。

有誰還能比她這個同桌先認識朝暮的？

更何況還是個外地人哎。

遲腆蹙眉，納悶：“你怎麽認識的？”

“抖音上刷的。”

戴小知手指劃進那個視頻，擡高手臂，直接擺在遲腆眼前。

“56w點贊量的這個。”

“這……”

遲腆的手指輕輕點開作者主頁，“這不就是我的號嘛？”

頃刻間換作戴小知愣住了。

“你的號？”

“對啊，我拍的。”

遲腆臉上的表情淡然下來，“這文案寫的不是我的同桌嘛？”

“我看看。”

劉歆湊過頭來，眼睛掃完上面的字，肯定道：“沒錯。”

遲腆緩緩開口：“雖然我的視頻出名，但是個人粉絲還不到一千。”

“……”

“網上都在搜尋這個白裙仙女，原來就在我身邊。”戴小知嘿嘿笑了起來。

一臉花癡樣。

戴小知快速退出界面轉到微信，看着朝暮：“剛才沒戴眼鏡，現在趕緊撈個微信。”

朝暮感到好笑，忽地一本正經：“剛才我倆間隔說話可離得沒有半尺哦。”

“哎呀。”

戴小知慌了。

她剛才就是覺得在哪裏見過朝暮這麽好看的人，所以看到本人時并不足為奇。

“行吧。”

朝暮最後還是露出微信的二維碼，加了戴小知。

“我也要加。”

劉歆從身上摸了半天的手機，猛一擡頭看見了擱在桌上的它。

“再給我幾秒鐘。”

遲腆見戴小知又兀自坐在椅子上，提醒道：“小知啊，這個點估計人不多了。”

戴小知這才想起來自己要出去。

“哦對，我現在去。”

只一瞬門啪地一聲關上，宿舍裏戴小知的蹤影消失。

被聲音震地劉歆的肩向上聳起，許久緩過神：“這小女子力氣倒是挺大嘛。”

“下次要跟她說說門維修的事情。”

朝暮和遲腆哈哈大笑。

朝暮在京大待了一個星期，幾乎把學校各個角落逛遍，對于方向感心裏有個底。

這得多虧了遲腆的福。

雖然沒碰見過牧深，她的偶像，但關于他的消息有了一大堆。

畢竟在學院裏也是個名人，粉絲不少，劉歆就是其中一個。

中午吃飯的時候，四人聚堆成排坐着。朝暮和遲腆坐一起，劉歆和戴小知坐在她倆的對面。

“你們知道嗎？”

戴小知欲言又止，看了眼劉歆，“我跟她倆說啦。”

劉歆垂頭喪氣，手握着叉子狠狠切開盤子裏的火腿腸，“說吧。”

遲腆忍不住，“快說吧，發生了什麽？”

朝暮也放慢夾菜的速度，靜靜等待女生要講什麽。

戴小知知道她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沒賣關子直言道：“牧深好像有對象了。”

話音剛落，“咣當”地一聲。

一看，是劉歆手中的叉子沒放好，從橙色的餐盤滑落到地板上。

劉歆抱歉道：“不好意思哈。”

“沒事沒事。”

“果然想跟優秀的人談戀愛要抓住機會，不然就被別人先搶了。”劉歆苦着臉。

她繼續說着，“起碼在還沒見到牧神之前，我這段暗戀已經敗了。”

說起劉歆對牧深的喜歡，是從高中開始的，兩人同校，有次短跑磕傷了腿他給她借了張紙，這點她跟幾個舍友講過。

加上牧深人本來就不錯，漸漸自己就被他迷上了，但她複讀過，現在人家大四了。

“不是吧。”

遲腆不由地疑惑，“他對象誰啊？”

戴小知脫口而出：“期怡，不知道你們聽說沒？”

遲腆搖搖頭，“不認識。”

“貌似名字還挺好聽的，期待的期，怡人的怡。”

遲腆想了想，還是搖頭。

朝暮腦海中倒是有了幾分印象，就是當天送她報道的那個。

“期怡，學生會副主席，牧深是學生會主席，兩人還都是工管這屆大一的導助。”

“怪不得呢。”

遲腆塞了口米飯，話語含糊不清：“經常一起工作見面時間多啊，這種情況擱我身上的話，我也談。”

“等會，你再說一遍。”

戴小知裝模作樣地按亮手機，“我錄一下音，好給我們的班長發過去。”

她們班長是顧森瀝，軍訓時被推選的，當時女生在班級占比多，瞅着哪個長得帥就是哪個了。

“……”

遲腆的睫毛禁不住多顫了幾下，有些語無倫次，“別介啊，我收回好吧。”

“哈哈哈哈哈。”

在場三人都瘋狂笑個不停。

朝暮笑完就被人喚了名字，爾後耳邊聽到戴小知說：“暮暮對這事這麽平靜？”

她指的是提牧深有對象。

戴小知有次看到過朝暮的壁紙是牧深，便記下來了，有牧深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朝暮和劉歆。

但她不知道那次過後朝暮的手機壁紙早給換了，現在是普通的天空照。

朝暮擡眸，看了看劉歆的情緒，又望向戴小知，說：“我個人覺得正常。”

牧深是她偶像沒錯，但現在半點暗戀的情感壓根也沒有。

當初因為牧深報考京大，其實還帶了點年少的沖動的，想和厲害的人學習罷了。

目前看來，誰好像都入不了她的心。

“得了，別聊這事了。”

遲腆補充一句，“馬上某小哭鬼的妝又花了，再說，美味的黑椒裏脊飯都涼了。”

劉歆聽了，忙握着筷子扒拉幾口飯。

“對了，最近各社團都招新，你們去哪個？”戴小知看向她們。

“學生會。”

“學生會。”

劉歆和遲腆異口同聲。

“……”

遲腆是想自己能不能混個主席當當，高中看小說的時候，一提到誰誰是學生會主席都讓她覺得賊牛逼的那種。

而劉歆還是想去見牧深，哪怕可以多看他一秒鐘都可以。

戴小知笑嘻嘻道：“我可不跟你們搶學生會，我去電影社。”

“暮暮呢？”遲腆看她問。

朝暮盈盈一笑：“我去博物館社。”

“行，一起努力吧。”

遲腆舉起手中的飲料，其它人跟着舉起簡單碰了個杯。

“切爾絲。”

“發音不标準扣分。”

“哈哈哈哈。”

朝暮接到信息她進了博物館部。

遲腆也進了學生會。

進學生會的人太多，劉歆本來複試沒過，但私下裏跟納新的學姐聊了好久，又是買奶茶又是獻殷勤的，最終勉強蹭了名額。

戴小知的電影社來者不拒，報完名就成功進去了。

“同志們，今天我團建。”

遲腆蹦蹦跳跳地走進寝室，手裏握着張開完會寫下的表。

劉歆躺在床上探出頭：“團建？”

“我們怎麽沒通知？”

戴小知聞聲，手指瘋狂向下翻着微信的信息，從一個一個聊天框找到有關電影社的字眼。

“那就母雞啦。”遲腆學着廣東人的腔調，搖搖頭。

劉歆笑出聲，跟着說句：“我也母雞呀。”

此時，朝暮推開未關的門進來，素顏的小臉白皙光滑，跟化完妝的人沒什麽兩樣。

“暮暮，回來啦。”

遲腆目光鎖定朝暮，細聲道：“你中午想吃什麽？”

朝暮拉開抽屜拿起充電寶，還不忘會她的話：“等會還要去辦公室，你先吃，我可能晚點直接在外面吃了。”

“好吧。”

“暮暮，晚上有什麽安排嗎？”戴小知眼睛撲亮看向朝暮，等她回答。

朝暮微擡俏顏，“我晚上要去團建，怎麽啦？”

“我們電影社突然發個通知，今晚可以去大禮堂全員看電影。”

“可惜我去不了。”

朝暮：“謝謝，你們去吧。”

戴小知回，“好。”

而遲腆心裏樂瘋了。

“暮暮，你今天晚上團建？”

朝暮看她嗯了一聲。

“地點定了嗎？”

朝暮：“還沒有。”

“我們也是今天團建，牧深會來哦。”

床上的劉歆大叫了一聲，然後從護梯跳下來，“我先卷個頭發。”

朝暮的手機響起，随後邊打電話邊跑出宿舍。

遲腆站在身後感慨，“我們暮暮就是忙啊。”

剛說完，她也接了一個電話。

遲腆劃開：“什麽……”

“……好好好。”

“我現在過去。”

等遲腆和朝暮離開好一會，戴小知望了眼床位下面正忙着化妝的劉歆。

喃喃自語般：“我好像是那個最閑的。”

團建。

朝暮依舊是素顏。

柔軟蓬松的羊毛卷發自然垂在胸前，眼眸清澈明亮，皮膚很白，彩虹色寬松的镂空針織衫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更能顯出女生骨感的瘦，淺色牛仔褲随意一搭。

素顏很抗打，越看越耐看。

越看越心動。

“人都齊了吧。”

博物館部長謝宥湛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後的牆壁貼滿漫威的元素，燒烤海鮮堆滿木制的桌子，眼前一片紅，辣味襲爆全屋。

“多打幾瓶百威。”

謝宥湛見旁邊男生抱一打酒過來，伸手拿了瓶，而後另一只手掏出兜裏的打火機燒了燒瓶蓋，墊了張紙扭開。

連打了幾瓶，紅色酒瓶的外殼滑下一串又一串水汽。

他出聲：“女生有要喝的嗎？”

“我喝。”

“我……也可以喝。”

接着幾個女生的跟前都有了瓶啤酒，除了朝暮。

謝宥湛盯向安靜坐着的朝暮，搖搖手裏的酒問她：“喝嗎？”

接都沒接，朝暮忙搖搖頭。

“不喝，謝謝啊。”

謝宥湛沒再強求，讓服務員上了瓶飲料。

吃飯中，衆人說說笑笑，互相陌生的氣氛逐漸緩解了不少。

“謝哥，今年我們部門招的美女多。”一個男生開玩笑地說。

謝宥湛笑了笑，灌了口酒，“咋的，又看上哪個了？”

一句話成功把男生描繪的渣。

“謝哥，不厚道啊。”

“我長這麽大都沒碰過女生。”

謝宥湛哦了聲，看他緩緩開口：“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在座的女生忍俊不禁。

“玩我呢。”

謝宥湛挑眉，“行了，介紹下隔壁這位，大家要是覺得他看得過去，可以勉強……”

話沒說完被男生搶走，“滾邊去。”

朝暮偶爾聽到感興趣的笑笑，反正今天她就當放松放松。

難得不用辦公室兩頭跑。

“大家都放開吃啊，團建就是要玩的開心。”

朝暮不知道拿了什麽味的肉串，剛進唇邊還未嚼，火辣辣的從舌尖冒起。

眼眶裏瞬間變得晶瑩。

她要被辣哭了。

朝暮喝了幾大口冷飲，嗓子裏仍是辣的回味，讓她難受地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緩一會，她挑了個蘑菇筋，同樣讓她辣的不知所措。

後來發現桌上點的烤串的口味全是清一色的爆辣。

其它人吃的津津有味。

而她完全吃不下。

朝暮找了上廁所的借口出去透透氣，現在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走道裏。

燒烤店的走道依舊是紅色的裝修風格，這次溢滿國潮風，絢麗的霓虹燈打着五顏六色的光。

手機振動，朝暮低頭回着消息。

遲腆不困：【朝暮，我好像看見你了】

朝暮：【是嘛？】

遲腆也在這團建？

她下意識地擡頭望向前方，結果什麽人都沒有。

正要邁着步子離開，頃刻間耳邊響起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她轉頭以為是遲腆，“遲……”

“啊……”

鼻子被什麽東西撞到了，讓她發痛的叫出聲。

現在鼻尖有些發紅。

她白皙的手護衛式地捂着鼻子，随後朝暮擡頭，迎上那一對黑眸。

男生戴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地低，加上燈光角度看不清整張臉，流暢的面部輪廓若隐若現。

他兩手插在兜裏，黑色美式短袖和美式休閑運動短褲配了一身。

“對不起啊。”

朝暮微點頭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