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10晉江獨家
長安城警察總署大樓位于上城區中央地帶。
此時法醫辦公室的某間驗屍房內,身穿隔離服的首席法醫楊玉弓正和三名助手一起,将那團扭曲腫脹的東西……或者說本次豪宅離奇死亡案的那名死者從屍袋中清理至屍檢臺上。
“老天啊,我想這一整個星期我都吃不下紅燒肉了!”助手之一在一邊協助,忍不住出聲喃喃道。
即便見慣了人類各種橫死的慘狀,這名女助手在目睹眼前的景象時,她防護面罩下的臉色還是迅速變了。剩下兩位助手,也都露出了差不多的表情。
擺在他們面前的,也許已經根本不能稱之為人類的屍體,它更像是一大團亂七八糟被煮過頭的碎肉番茄醬拌面糊什麽的。不知為什麽,屍體的皮膚被撐裂開一道道極深的傷口,但奇怪的是卻沒有血液流出,黃色的脂肪層連同部分肌肉組織,則如同受熱過度的爆米花一樣外翻爆散開來,部分尚算完好的部位,連片的表皮都極度腫脹凸出,恐怖的水疱下滿是某種呈渾濁黑色的液體。
這可憐的人,就像被放在烤箱裏高溫烘烤過一樣,哦不,也許比那更糟。
楊玉弓和助手們翻檢了半天,才總算像進行拼圖一樣,把屍體的頭、身、四肢等部位,在一張超大驗屍臺上勉強拼湊出來。由于某種不明原因的超高壓力,屍體膨脹至生前的數倍,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為了裝下全部殘屍,足足用去了好幾只殓屍袋。想象一下一只被不斷吹大的氣球吧,簡單來說,這位老兄在被烤箱烤過一輪之後,因身體內壓而爆炸了!
“死者性別,男。”區別于她的那些助手,首席法醫楊玉弓神色平靜。死者已面目全非幾乎無法辨識,她的語氣卻十分淡定平靜。檢查測量了一遍屍體骨盆部位的寬度形狀,就開始進行屍檢報告。
“年齡……在三十至三十四歲之間,身高接近一米八零,黃色人種。”完成最初步的幾項檢驗,楊玉弓停下手擡起頭,向身邊的助手也是她的學生吩咐,“鄭東,你負責對死者進行全身掃描。邱雅,你來收集毛發和指甲樣本。卡洛琳,你來進行穿刺,把水疱積液抽取出來,等待進一步化驗。”
“明白。”
被叫到名字的三人異口同聲回答,在最初的不适與動搖之後,楊玉弓的助手們也鎮定下來,找回了應有的專業态度。
名叫鄭東的男助手,拿起一邊的藍色掃描成像球,按下開關,球體便自動浮空,開始由上至下,沿整具屍體發射出一排三維立體成像的綠色激光。随着掃描進行,屍體的內部器官組織和骨骼情況等,也馬上一寸寸顯示在解剖臺前方的牆面顯示器上。
“真夠慘的……!”
看到清晰的圖像時,幾名助手面罩下的臉部表情再次抽搐了一下。死者全身的許多骨骼都碎裂了,有些表面布滿了寬細不等的裂紋,有些已徹底歪七扭八、呈斷裂分散的狀态。
“鄭東,你現在立刻進行面部骨骼複原,警署那邊需要盡快确認死者身份。”楊玉弓拿着解剖刀,視線從顯示器那頭收回,又轉到她對面的男助手身上。
鄭東點點頭,就在屍檢臺一旁的全息面板上開始操作。而這時,另外兩名女助手也差不多完成了手裏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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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對屍體進行內部剖驗。”楊玉弓上前,憑着豐富的經驗,大致确定了死者的胸腹位置,鋒利的解剖刀切出一個Y型切口,Y的兩臂從肩關節到胸中部,幹線一直延伸至陰部。
“博士,結果出來了。”助手鄭東這時開口提醒楊玉弓,他轉過身,對顯示屏的方向示意,“經過面部識別系統對比,死者确定是三十二歲的航空公司經理劉平輝,也就是那幢豪宅的業主。”
顯然這結果一點都不算意外,楊玉弓颔首表示知道後,就将解剖刀放回一邊的金屬托盤,繼續吩咐道:“準備打開胸腔。”
她接過助手卡洛琳遞來的斷肋器,外觀和一把修枝剪類似的工具,對準了屍體肋骨和與胸骨相連的軟骨分界線,但某些奇怪的現象卻又使楊玉弓蹙起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這是……?”
恰巧正在這時,驗屍房緊閉的門被砰地一聲踢開了。
“貪狼特戰隊!不許動——所有人把雙手舉過頭頂!”
伴随着嚴厲兇悍的警告聲,從外頭一下子湧進了将近七八個身着貪狼戰服的武裝人員。
手裏的骨鋸、剪刀等工具哐啷落到地上,楊玉弓的三名助手在驚吓中,幾乎立即下意識地擡起了手。對上這些全副武裝的精悍士兵,只是刑偵技術人員的他們,就像遇到狼群的羊羔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現場只剩一個人無視了這群兇神惡煞的闖入者。
“楊法醫,請立即停下來!”
來人中站在前頭為首的一人,伸出手制止了手下擡起槍口的舉動,向仍低着頭,正仔細對屍體上的發現進行甄別的首席法醫楊玉弓申明道:“羅總長已簽署命令,這具屍體以及與死者有關的全部資料,都将移交至聯邦安全局進行調查,命令即時生效!現在這裏正式由我們接管,你和你的助手接下來将進行48小時的隔離,如果一切正常,48小時後,你們就能重新返回法醫辦公室工作了。”
“隔離?什麽意思?”聽到需要進行48小時隔離,助手之一的邱雅大着膽子,忍不住質問,“我們穿了防護服,怎麽還需要隔離?!”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為首的那人沒有多作解釋,整張臉由于被一體式戰服隐藏,也無法看出他此刻的眼神或表情。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者,說完他就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幾名貪狼戰隊成員開始上前,看樣子,是要把楊玉弓和她的三個助手直接強行押送出驗屍房。
這時的法醫楊玉弓終于擡起頭,她直接對上為首的那人,銳利的視線似乎穿透戰服表面,直刺入了對方的靈魂深處,她問他:“你們在隐瞞什麽?九天科技究竟有什麽秘密不想讓外界知道?”
九天科技,名義上它只是一家實力背景極為雄厚的大公司,但事實上,對于整個聯邦而言,除了明面上的政府部門,觸角伸及方方面面的九天公司,雖然非常低調地隐于暗處,它的影響力卻不容置疑,一直推動着這個國家一步步走到今天。
軍隊、科研機構、學校,甚至許多在聯邦內身居高位的決策者,都與九天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與其說它是一家公司,倒更像一個獨立于聯邦各個部門之外的權力機構。
被楊玉弓以審視屍體一樣冰冷的目光盯得有些狼狽,那人不自覺提高聲音,轉頭向他手下的人呵斥道:“還愣着做什麽?把人帶走!”
……
差不多與此同時,上城區東南的某高級住宅區,事發現場的那棟豪宅內,又迎來了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他們帶着各種檢測裝置,又放出三維立體成像球,開始對整棟房屋進行二次拍照掃描,尤其是對出現在牆壁,地板,玻璃鏡面上的那些古怪線條進行了重點記錄。
“這些是符號還是文字?大林,你認識嗎?”成像球正上下左右飛行,在卧室的各個角落掃描,一名工作人員來到他的同伴身邊,邊問邊同樣擡起頭,盯向了天花板上那些已經呈黑紅色的扭曲線條。
“鬼知道是什麽玩意!”那名被叫做大林的工作人員收回目光,他仔細看了半天,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還裝模作樣盯了半天?”擡手給了他屁股一下,最先開口問的那個工作人員笑罵道。
“去你的!”回敬了一拳,大林撇撇嘴,開始把飛回到身邊的成像球一一收拾裝箱,“我只是奇怪,這些玩意是怎麽跑去天花板上的?房子裏我們可沒發現什麽梯子或者載人升空裝置。”
“誰知道那倒黴鬼是怎麽做到的,人都死了。”擡了擡手,另一人顯得很無所謂,“我們只管幹活就對了,其他的,就讓那些聰明人去傷腦筋呗!”
“這都過去一天了,還能查出什麽啊!就算有痕跡,也被之前的那批警察和醫護人員糟蹋得差不多了……”大林嘟嘟囔囔蹲下身體,從銀色金屬箱內拿出一瓶細長的溶液,安上噴頭,開始在整個卧室的空中噴灑。
随着玻璃瓶內的液體噴出,就像把彩色墨水倒進透明的水裏一樣,空氣中開始出現各種各樣顏色的氣霧。大林的同伴則拿起一根大概兩指寬的探針,在整個房間裏走動起來。
看着手裏的柔性平板計算機上跳出的數據,大林板着張臉,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沒好氣地對另一人說道:“行了行了,王躍。樣本足夠了。”
名叫王躍的年輕工作人員這時轉過頭,笑嘻嘻地湊近大林身邊,連聲道:“來來來,讓我看看——”
“你看什麽呀,你看得懂麽?”嘴裏哼了一聲,叫做大林的青年雖然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但對硬擠過來的王躍,手中的平板計算機卻老老實實遞了過去,“喏,這些很平穩的白線、綠線、藍線都在正常值內,等等,這條紫色線是死者劉平輝?嗯……是出錯了?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有這麽高的殘餘能量峰值,奇怪……”
年輕的工作人員面露思索,對他的同伴把手搭到他腰上的行為渾然不覺,手套下的手指快速地在柔性面板上操作着,再三确認沒有出錯後,他擡起頭臉色震驚,倒把他身旁的王躍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大林?”
深深喘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作為聯邦安全局特別調查處的一名秘密探員,林冬學和他的搭檔王躍不一樣,他是一名特別技術員,而王躍則主要負責協助并保證他的安全。
由于工作性質的原因,他偶爾會接觸到一些不對外公開的機密。這一刻,林冬學只覺得不可思議,他把目光對準了他的同伴,澀聲道:“王躍,我想這事有點麻煩。咱們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聯系頭兒,讓他立刻通知總檢察長羅睺吧。”
聽到他這麽說,王躍也收起不正經的神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正在這時,緊鄰卧室的洗手間裏,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重物墜地響聲。
王躍和林冬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着驚疑不定。這棟房屋四周圍已經全部設置了電子警戒線,沒有通過系統驗證的閑雜人員是無法進入到屋內的。
沒來得及細想,王躍很快掏出随身攜帶的武器,将大林擋在身後,他舉槍無聲無息地靠近洗手間虛掩的門口,然後回頭,和大林交換了一個眼神,就飛起一腳踢開了門——
“喵!”
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貓蹲在窗沿上。小東西擁有一對碧綠的眼睛,它扭頭看着舉槍的王躍,受驚地炸開了渾身的毛,下一秒,就從半開的窗口蹿了出去。
“卧槽!哪來的野貓?”一愣神的功夫,那貓就不見了,王躍連追都來不及。
“算了,它可能是來找食吃的,警戒線又不攔小動物。”大林探了一下洗手間裏的情況,發現一些瓶瓶罐罐掉到了地上,大概是被那只貓弄下去的。
見沒什麽異常,關上半開的窗戶,探員王躍和林冬學也很快離開了那棟空蕩死寂的房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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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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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