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霍妄伸出手扶住林郁, 眼神中有些哭笑不得的寵溺:“怎麽一杯酒就倒了?”

喝醉酒的人對于類似的字眼都很敏感,林郁迷茫的眼神努力凝聚起來,變得深沉幾分, 盯着霍妄的眼眸中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嘴張了張:“我......”

霍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帶着點鼓勵性質:“想跟我說什麽?”

林郁受到了鼓勵, 聲音提高了幾分:“我沒有醉、嗝叽!”

最後那個小小的嗝打出來,把自己吓了一跳,眼睛睜得溜溜圓。

霍妄:“......”

看來是真的醉了。

內心所有的想法,都随着這霧蒙蒙的一眼而消散。

霍妄猶如一個頭大的老父親, 十分耐心的哄:“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

林郁盯了他半響:“不要。”

搖搖晃晃推開人就要往別的地方跑。

但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疑惑的低頭一看, 才看到自己的手腕依舊被霍妄不輕不重圈着。

霍妄使出殺手锏:“上面有好吃的。”

林郁這下眼睛亮了亮,終于來了點興趣。

哪怕是現在大腦醉暈暈的,也沒法消除他剛剛吃到那個中看不中用蛋糕的記憶。

見終于哄好了,霍妄直接朝主辦方打了個招呼, 帶着人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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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的前一刻,他将那個酒杯放到了不會被人拿走的角落, 似乎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确認才邁開腿。

這地方是一個專門辦宴會的大酒店, 樓上就是他們的房間。

有人給霍妄拿了房卡,然後就眼觀鼻鼻觀心的離開了。

那人下去時剛好遇到了蹑手蹑腳的斐童, 疑惑又盡職道:“先生,需要幫忙嗎?”

斐童咬牙啓齒:“不用。”

他當然需要幫忙, 但他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幫忙。

為了計劃更加的順利, 他也服用了同款藥物。

這種藥物放在酒水裏能夠更激發酒精, 讓人醉得更快, 同時在一段時間後就會轉變成春.藥一般的存在。

斐童原本打算在兩個人幹柴烈火後的第二天早上用自己同樣中藥的借口來洗脫嫌疑。

在他看來,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只要一夜良宵過得舒服,哪怕是霍妄也不會追究太多。

可現在中藥的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還跟目标一起關入了同一間房間。

他的努力全部白費,還做了他人嫁衣。

斐童氣得在他們門外來回踱步不甘心離開,可随後從體內生出來的那點細小熱意讓他不得不離開。

這是藥效要開始另一層作用的警告。

斐童敢這麽給自己下藥也不是無腦行為,他已經算好了失敗的退路。

他特意買了一份解藥。

為了防止露餡,那解藥就放在王生木身上。

王生木在一樓大廳幫他候着,若是見狀不好就會來幫忙。

斐童眼都紅了,卻無可奈何只能離開。

以此同時的房間內,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暧.昧。

霍妄好不容易将林郁哄回房間,就又被揪住了領帶,整個人不得已往前半壓在林郁身上。

而這小家夥還完全沒察覺到危險,笑得眉眼彎彎:“你好啊。”

霍妄撐着受不想壓到他,有些無奈:“你好啊,小醉鬼。”

林郁不高興鼓了下嘴:“你是騙子。”

上面也沒有甜點。

霍妄:“我不是。”

“你是。”

“不是。”

“你是。”

自己和一個酒鬼叫什麽勁。

霍妄扯了下嘴角:“好,對不起。”

林郁滿意了,松開手,剛想說什麽,突然感到一股不舒服的熱意躁動從體內深處竄出。

雖然一開始并不明顯,但是卻感覺到頭頂癢癢的,讓人很不舒服。

哪怕是喝醉了,林郁也本能的感覺到事情不太妙,他淚汪汪的看向霍妄:“我要去洗澡。”

霍妄:“忍耐一下好不好?”

他怎麽放心讓這麽一個小醉鬼獨自去洗澡。

可惜喝醉後的林郁并不聽話,松開手中攥得緊巴巴的領帶,他自己搖搖晃晃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霍妄見勸不動,只能随他去,自己則守在門外防止意外發生。

林郁進入浴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門關上,他現在大腦實在是不清醒,若是換做正常的時候,他一定會記得也要反鎖上。

但他太難受了,關上門後就縮到了浴缸裏,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想打開花灑讓冷水淋浴自己,可卻怎麽也夠不到,最後只能先将不舒服的外衣脫下,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衣。

可這樣還是于事無補,身上那股燥意已經變得讓人無法忽視,林郁雙頰都變得緋紅,眼前一片霧氣朦胧,平常無辜的眼睛因為眼尾的發紅而顯露出幾分勾人意味,紅唇輕張吐出來的氣息都帶着幾分魅意。

金點點們擔心得在他旁邊繞來繞去,驚恐的叽叽喳喳。

【郁郁,你的耳朵!?】

【啊啊跑出來了!】

耳朵?什麽耳朵?

林郁疑惑的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感覺到比平常高出一點溫度。

這時候頭頂上有什麽東西動了動。

林郁遲鈍的反應過來,小精靈們指的似乎不是單純的耳朵,順着發癢的地方他往上一摸。

觸及到的是舒服的一片毛茸茸,小小的可以被手籠住,還會敏感地抖動。

林郁錯愕的瞪圓了眼睛,呆呆重複了一遍:“我的......耳朵?”

那耳朵似乎有自己想法似的,高興又顫了一下回應。

溫熱的感覺和真實的觸感讓林郁一下子酒醒了一半,他再醉也知道出大事了。

顧不上體內越來越難受的燥意,他踉踉跄跄的去照鏡子,猛地看到兩個圓得猶如卡通小熊的耳朵正在自己的頭頂上精神抖擻,白色的絨毛覆蓋,耳朵的內裏還能看到幾分粉嫩嫩。

此刻因為他內心的驚吓而稍微往後貼了貼,顯得有些飛機耳。

林郁不可置信的想将它們壓下:“怎麽會這樣?有辦法變回去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後會不受控制的變出耳朵。

金點點們漂浮過來,左右互相看看,聚在一起讨論了半分鐘,無奈散開。

【沒有辦法。】

【也許要等一整個晚上。也許下一秒就會變回去。】

說白了就是沒有一個準确的時間。

林郁透過鏡子也看到了自己緋紅的臉,再加上身上不舒服的熱意,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麽。

不管怎麽看,情況都很糟糕。

林郁委屈吸了一下鼻子,試圖用自己的手将兩個不聽話的耳朵壓回去。

偏偏門外這時候被敲了兩下。

霍妄遲遲聽不到水聲,怕他出了什麽事:“怎麽了嗎?”

聲音低沉磁性,不知為何在這種情況下讓林郁軟了軟腳。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更紅了,只能一邊壓着耳朵一邊道:“沒、沒事。”

因為緊張而帶上了一點顫音。

守在門口的霍妄眼神沉了沉:“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林郁将自己縮回浴缸,纖細的身體在浴缸中顯得格外單薄,他小聲回答:“不行。”

被熱意熏得有些暈乎乎的大腦沒有意識到這聲太小了,隔着門無法讓人聽見。

他擡起頭看向花灑想制造出一點洗澡的響動,這下有了點力氣,成功碰到那個按鈕,細小的噗呲一聲,水汽炸開将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林郁徹底淋濕。

他沒想到這個酒店的花灑居然不需要擰動,碰一下就感應出水了。

盡管水溫适中,還是吓了他一下,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守在門口的霍妄再也沒辦法繼續放任他自己在裏面,猛地打開門進去:“怎麽了?”

摔倒了?還是被水溫燙到了?

打開門進來的那一瞬,霍妄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會看到白襯衣被打濕緊貼在身上,顯露出纖細漂亮身形的青年。

那發紅的眼尾荼蘼豔麗,長長的睫毛因為害怕而如羽翼撲閃着顫了顫,林郁此刻的樣子,如同一副精致驚豔又能激發人內心深處淩虐欲.望的畫卷。

而更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頭頂上那可愛的毛絨耳朵,和本人顯得更加适配,居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若是換做一個人來,可能會誤以為是什麽情.趣道具,可霍妄卻一眼就認出了那耳朵的本體。

他當然不會認錯,這是多少個日夜自己親手rua過的耳朵,他知道它們有多可愛,也知道它們有多敏.感。

當腦中一直不敢确認的那個猜想突然被證實,哪怕是平常再鎮定的人,也難掩內心的驚愕。

小瑞獸聽得懂人說話和能變成人,已經完全是兩回事。

前者是有靈性,後者則是成了精。

顯然林郁屬于後者。

大腦如何風暴,現實中也只是過了短短不到半分鐘。

林郁呆呆的和男人對視着,變得遲鈍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了——他好像掉馬了。

“嗚。”吓得他第一反應就是笨拙地去遮住耳朵,躲在浴缸裏瑟瑟發抖,“別看。”

小家夥驚慌得太明顯,霍妄收斂下眼中的全部思緒,單膝跪下剛好直視着他:“別怕,是我。”

害怕驚擾到他,聲音都放柔。

林郁抽噎了一下,眼淚挂在眼眶中沒有掉落:“別看我。”

他拼命想遮住耳朵,但是調皮的絨毛總是會從指縫中露出。

霍妄慢慢伸出手,試探一般輕輕覆蓋上去,安撫地揉了揉:“別擔心。”

他的手法比起林郁自己不知道要熟練多少。

林郁舒服得想喟嘆,又硬生生忍住了,但是那不争氣的圓圓耳朵一被熟悉的幹燥掌心觸碰,瞬間就舒服得抖了抖,完全違背主人的意願,将最真實的一面展示出來。

舒服得就連身上的燥意,似乎都有了片刻的緩解。

可随之而來的是另外一處地方的癢意升起,吓得林郁趕緊扒拉住他的手,委屈得軟着嗓子:“別、別摸了,尾巴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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