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做貓第二十天

十分鐘後,松內澈從一家店走了出來,頭上死死地壓着一定黑色的鴨舌帽。

貓耳是有觸感的,此時被帽子壓得有些不舒服,可是松內澈也沒有辦法。

總之不可能讓他頂着一對奇怪的貓耳坐完整趟電車吧?!

戴了帽子後,走在路上的松內澈依舊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處,努力往下壓了一壓。

他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還好沒有長出尾巴來...

可就在松內澈出現這樣僥幸的想法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尾椎骨處開始一陣發熱。

完了。

基本知道之後要發生什麽事情的松內澈,滿腦子都是自己真的要完蛋了的想法。

下一秒,他以人生最快的速度,沖進了一邊的男廁所,跑進了單獨的廁所隔間內。

“.....”

隔間裏,松內澈抓着從自己尾椎處一直延伸出來的黑色毛絨貓尾,沉默了。

他終于想起來了北原臨走時那忍不住偷笑的樣子:

“我給你留了驚喜哦。”

“留了驚喜哦。”

“驚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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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那句話此時在松內澈的腦海裏不斷重複放大,抓着自己貓尾的松內澈雙目放空,不由得開始思考起把灰貓直接扔到寵物收留所的可能性。

最後,松內澈只能暫時先将他敏感到不行的尾巴硬塞進了褲子後面,好在他的t恤夠長,遮掩住了那一部分,算是勉強掩飾住了他的貓尾巴。

電車上,帶着鴨舌帽,低着頭的松內澈,散發着一股陰郁的氣息,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用力按地噼啪作響。

在給北原發去一大段聲讨的話語後,松內澈才放下了手機,接着他又有些不自然地稍微轉了轉頭上的帽子。

他現在很不舒服,最敏感的貓耳和尾巴都不得不被擠壓隐藏起來,上面豐富的血管神經導致他感覺又麻又痛,但是他又沒有辦法讓自己以貓耳貓尾男的奇怪形象出現在電車裏。

松內澈只得默默忍耐着,心裏不斷祈禱着電車可以快點到站。

到下一站的時候,電車忽然上來了一撥人。

松內澈瞥了一眼,發現他們都穿着一樣的黃白色制服,估計是在校的學生。

原本冷清的車廂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裏面一個紅頭發的男孩,邊嚼着泡泡糖邊對一邊同行的同伴說道:“還有多久才能到東京啊。”

他身旁小麥色肌膚的男生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領頭的一個看起來就很嚴肅認真的男生打斷了:

“真是太松懈了!”

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松內澈的注意力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在發現他們身上都背着一個裝着拍子的袋子後,松內澈心裏就有些了然了。

是社團出去訓練的嗎。

不知道是羽毛球還是網球呢。

而那原本一直在說話的一行人,在領頭人讓他們在電車上肅靜之後,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松內澈壓了壓帽檐,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了回信。

“真是的,明明就是福利啊,會讓你更受歡迎好嗎。”

看到這裏,松內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拜托,又不是可愛的貓耳娘,我是男生,有貓耳朵就簡直和變态一樣好嗎。

接着他克制住內心想要吐槽的欲望繼續看了下去:

“下午記得在三點前回去,五條悟好像臨時要去虎杖在的地方了,然後晚上他也會回家。”

看完信息後,松內澈合上了手機,心裏也對自己今天的行程有了個大致的計劃。

等會先變成貓溜到虎杖那裏陪他一會,然後三點前變成人類坐電車返程回到五條悟家,等他回來。

松內澈想到這忽然笑了一下:

什麽嘛,怎麽和到了十二點就要走了的灰姑娘的情節這麽像啊。

不過自己可不能像灰姑娘那樣露餡。

正當松內澈思索時,電車上方的廣播響了起來:

“電車已到站。”

松內澈擡起頭看了一眼,接着壓了壓帽子走了出去。

而他旁邊那群穿着校服的男生竟湊巧和他一個目的地,也同時走了出去。

下了電車後,那群人重新恢複了熱鬧,彼此間正笑着不斷說着什麽。

只不過下車後,松內澈和他們的前進方向完全相反。

“剛剛的男生戴着和真田部長一樣的帽子...”

随着距離的拉遠,那群人的聲音也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而松內澈則是急匆匆地照着手機的導航往前走着。

他看了眼手機,發現離三點還只剩兩個小時了。

最起碼多陪虎杖一會吧。

想到這裏,松內澈一路小跑了起來。

雖然北原并沒有和他說虎杖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松內澈知道,虎杖向同伴隐瞞自己活着肯定有隐情,現在也應該的确像北原所說那樣,一個人挺無聊和寂寞的,而且不管怎麽說,死過一次肯定或多或少對心理産生了什麽影響...

越想越嚴重的松內澈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很快,他就來到了北原給的地址的那條街上。

為了保險起見,松內澈決定先變成貓再接近虎杖所在的房間。

在一個隐蔽的街角,黑發少年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只黑色貓咪,接着朝一個方向奔去。

最終黑貓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額。

松內澈忽然有些傻眼。

貓形态的自己該怎麽讓虎杖知道自己來了。

敲門嗎?

松內澈看了看自己的貓爪,用軟墊碰到門上幾乎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接着黑貓擡頭看了眼上方的門鈴。

“叮——”

随着門鈴的響起,松內澈聽見房間裏面傳來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接着是各種物體的碰撞聲,最後伴随着一陣腳步聲,虎杖的聲音在門背後響起:

“誰啊?”

他似乎在從貓眼裏謹慎地往外看,因為五條老師是有鑰匙的。

可是透過貓眼,門外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虎杖有些懷疑地拿起了手機,正要按照五條老師說的有異樣就打他電話,卻在下一秒聽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喵~”

一聲熟悉的貓叫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虎杖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開口道:“小澈?”

門外的貓叫聲再次出現,就像是在回應他一般:“喵。”

虎杖确認外面的确是小澈的聲音後,一下子打開了門。

門外的黑貓一下就蹿到了虎杖的懷裏,虎杖手忙腳亂了一瞬間後立刻穩穩地拖住了貓屁屁,好讓他在自己懷裏舒服地坐着:

“你怎麽來了!”

虎杖一手關上了門,一只手抱着黑貓,開心地眯起了眼睛:“我好想你啊。”

黑貓感受着腦門上方的撫摸,滿足地發出了輕輕的呼嚕聲。

忽然虎杖停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糾結:

“是伏黑他們把你帶過來的嗎,那是不是我代表裝死的事情暴露了呀。”

松內澈在他懷裏伸了個懶腰,暗暗心想:

現在還沒暴露,不過之後肯定會暴露,你絕對會被釘崎揍的。

虎杖想到自己的秘密特訓可能要被迫失敗,不由得有些緊張地繼續朝貓眼裏看了一眼,在發現确實沒人後才放下了心來。

他把小貓舉到了自己面前,然後用臉頰蹭着黑貓的臉:“真的是你一個人跑過來的呀。”

“好神奇。”

“你是神奇貓貓嗎。”

虎杖邊用臉蹭着貓貓邊說道。

被男孩用臉蹭着的黑貓只是淡淡地叫了一聲:

“喵。”

他已經習慣了虎杖熱情的動作。

松內澈內心默默嘆了口氣。

自己現在是一只貓,蹭蹭臉什麽的,很正常。

只要不親自己的貓嘴就可以了。

而虎杖吸了會貓貓後,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起身去一邊的零食堆裏翻找了起來:

“我看看有沒有什麽你能吃的。”

而松內澈則是站起了身,走到了虎杖的腳邊。

虎杖在翻了半天後,拿出了一包裏面的小魚幹,翻了過來看了看裏面的配料表:

“這個含鹽量..貓是不是不能吃。”

“喵。”

松內澈用爪子扒拉了下虎杖的褲腿,示意他先來陪自己玩。

他已經在五條悟家吃得很飽了,當務之急是陪虎杖玩一會而不是吃東西。

虎杖最後也因為不确定貓能不能吃鹹味零食而把小魚幹放下了。

“早知道就買點貓咪零食放在身上了啊。”

松內澈聽出了虎杖語氣中那一絲責怪自己的意思,于是更加用力地開始扒拉虎杖的褲腿:

“喵。”

你又怎麽知道我回來呢,怪自己幹嘛。

“喵喵。”

快來玩!

只是虎杖似乎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半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很餓對吧,我現在出門給你去買好吃的。”

“....”

松內澈此時差點因為語言不通而氣死,他開始瘋狂回憶貓咪一般如何表達想要和人玩。

幾秒後,想到了什麽的黑貓,半信半疑地按照自己的記憶,躺了下來,然後仰□□虎杖露出了肚皮。

天吶。

做完整個動作的松內澈才猛然感受到了劇烈的羞恥感,只不過此時的虎杖已經兩眼放光地摸起了他柔軟的貓肚子:“小澈好可愛~”

本來想要翻回去的松內澈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算了,逗虎杖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着腹部溫熱觸感的黑貓,微微側過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當此時一人一貓其樂融融的時候,門鎖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門還沒打開,外面的聲音就已經透了進來:

“悠仁,老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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