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此毒無解
趙忱推開蕭淇，後退了幾步，耳邊似乎還留有陣陣酥麻，“你收到什麽啊！”他轉了身走向殿外，聽見身後的腳步，有些氣急敗壞，“不許跟着！”
蕭淇立馬停了步子，饒有趣味看着趙忱的背影，摸了摸手裏的木盒，眼中的笑更是肆意。
出了寝殿，趙忱一個人轉着便到了禦花園，他鼓着腮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小道上的鵝卵石。
“聽說栖陽殿後頭那位，許是這些日子就不行了。”
趙忱本就在禦花園歪斜的小道上，如今倒是恰好被灌木擋住了身子，他停下了步子，栖陽殿後殿住着的不正是江太平嗎？！前幾日去瞧着他恢複的還算不錯，今日怎得便說人要沒了？
另一位宮女四下瞧了瞧，又低聲道，“你這話是從哪聽來的，裏頭住着的那位如今雖不再是陛下的親信，可也由不得咱們以訛傳訛啊。”
“這可不是謠言！喜翠你可知道？就是負責栖陽殿打掃的那位啊！”一開始說話的宮女頓了頓，神神秘秘地說，“她昨日去後殿打掃，正碰上那位發病，那場面，我光是聽着都駭人！”
許是見對方反應平平，她便又補充道，“你是不知道，喜翠單是那位回宮以後，便見着了兩次毒發。上一次啊，據說也只是痛不欲生，吐了一大口血，喂了藥也馬上就好了。而這次，他眼睛裏都落下血來了！滿臉都沾的是血！那場面…咦……”她打了個寒顫。
趙忱心底一緊，趙淩那裏的解藥，原來并不能全全将江太平的毒解了嗎，如今甚至一次比一次發作的還要厲害，這般下去，江太平恐怕傷還沒養好，人就沒了！
“你說，那位是不是徹底攀不上陛下了，我瞧着他那邊，哪有往日的輝煌啊。陛下不去，旁人也不惜得讨好，想想從前他的無盡風光，啧啧。”
“他可沒什麽好心疼的，我可聽說，他是個賣主求榮的，若非陛下仁慈，他現在早身首異處了，哪還能繼續呆在栖陽殿養病。”
“那這般看來，他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趙忱聽到這終究還是聽不下去了，“誰給你們的膽子在背後妄議此事？”
“陛、陛下？！”那兩位宮女面色平平，滿臉的倉惶，“陛下饒命，是奴婢多嘴！陛下饒命！”
“瞧着你們的衣裳，定也不是粗使的丫頭。你們是哪個宮裏的。”
“奴婢…奴婢是暮雲宮的…”其中一位顫着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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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宮。”趙忱擡了擡眼，“既然是朝妃的人，朕也不替她處決你們，回去找你們娘娘領罰吧。”
“是、是，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趙忱無心與她們糾纏，他快步回到了寝殿，蕭淇依舊站在殿內，見他回來了，不易察覺地挑挑眉，“陛下可是後悔了？”趙忱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挑逗，但他眼下卻無心考慮這些，“蕭淇，江太平的身子，是不是更糟了？”
“……”
這沉默代表了一切，趙忱有些愠怒，“你為何不告訴朕？今日若是朕未從旁人口中聽來，你便要等他變成屍體再告訴朕嗎？”
“陛下，別生氣。”蕭淇懇切地望着趙忱，“微臣并非要隐瞞，只是這毒，根本無藥可解。青淩王手裏也只是有緩解藥，真正的解藥，恐怕唯有南渠才有。”
“那便去向他們索藥。”趙忱說，“從前趙淩攪起輝陽內戰，他手中既然有南渠的毒，此事南渠必然也參與其中。如今趙淩身死，他們若還想與輝陽求和，便只能找朕，不怕他們拒絕。”
“可南渠的人，皆是心思歹毒。他們怎會願意直接将解藥交出，陛下此刻派人，必然會在此次求和中落入下風啊。”
趙忱緊咬後牙，擡了擡眼，“上次是吐血，這次是雙目流血，下一次是否就到了七竅流血呢……”
“陛下！微臣知道陛下情深意重，可太平他，也不願意陛下以我朝損失去換這解藥啊。”蕭淇說。
“還未去談，怎知吃虧的必是我們？朕不會将國家大事視作兒戲，但此事卻也是不得不做。”趙忱拍了拍蕭淇的肩，“此毒畢竟是趙淩為了與朕相争才引出，理當由朕解決。放心，朕不會意氣用事。”
“微臣，遵旨。”
趙忱有了想法便立即召了遷域史，“朕要你帶人去南渠。”
“陛下是想同南渠交好？”遷域史大人名喚陳井寧，他有些不解道。
“是交好，也并非交好。朕要你去向他們要一樣東西。”
“敢問陛下是何物？”
趙忱說：“趙淩曾經所求之毒的解藥。”
陳井寧：“陛下！南渠與我們本就面和心不和，如今這個時候，去向南渠求物，豈非暴露我朝弱點？恕臣難以完成。”
“南渠之毒，如今依舊在危害我朝臣民，朕作為一國之君，怎能坐視不理？”
陳井寧道：“陛下可是為了那位宮人？臣聽說他中了奇毒，恐怕是與南渠脫不了幹系吧？”
“大人聰慧，朕不瞞大人。他是中了南渠的毒。”
“微臣還是要勸陛下莫要因為一己私欲影響了國家大事！兩國建交，豈能是因為一個宦官挑起？！”
“若是朕非要大人去，大人又該如何？”
“微臣定是無法違逆陛下之意，但微臣心底也還是并不願意。”陳井寧雖是跪地，卻也依舊直着身子，頗有一身傲氣。
趙忱笑了笑，“朕并非那般無禮之人。朕命你去南渠，一方面是因為江太平，但另一方面，南渠的毒悄無聲息的進入輝陽，這對輝陽所有的子民都是一種威脅。他既能與趙淩勾結，又何嘗不能與其他任何一人勾結，與南渠敵對，顯然是很愚蠢的決定。此事不失為一個契機，有求于人反而更得信任。”
陳井寧沉默片刻，“陛下言之有理，但南渠必然會趁此機會肆意宰割我朝啊！陛下到那時又該如何。”
“他們不會，因為他們也需要輝陽。與輝陽交惡，對他們有弊無利，即使是有為難，也定會算準了朕能接納的範圍。”趙忱擡擡手，“此事你便去吧，蕭淇也會派人保護你們的安全。”
“是，陛下。微臣定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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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好少，但是即将引出下一part了，大家先湊合看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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