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橫濱,夜晚十一點,海岸邊的偏僻港口。
一輛面包車悄無聲息地靠近,從中走下個蒙着面部的黑衣人,肩膀上扛着一個人形的巨大袋子。
他肩膀上的人輕微地抖動着,而黑衣人找了一個無人的黑暗角落,将袋子放下。
拉下拉鏈,露出裏面的真容,竟然是一位雙手被縛,嘴上纏繞着繃帶,正含淚看着他的女士。
“小寶貝,別着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男人興奮地穿着粗氣,将女人從袋子中挪出,另一邊的工具箱裏滿是沾滿血污的刑具。
“唔唔唔!”女人瘋狂搖頭,然而身體還有中藥的麻痹感,雙手雙腳被束縛着站不起來,只能絕望地看着男人轉身拿工具。
完了。
男人似乎是在找什麽工具,又或者打定了主意她沒有辦法立刻爬起,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女人的眼球動了動,突然掃到巷子深處,竟然有一個人靠着牆角坐着,上半身被陰影掩蓋,月光下只露出一雙長腿,和蹭亮的皮靴。
女人努力抑制住快要湧上喉嚨的尖叫,意識到這是個求救的機會,襲擊她的男人似乎也沒有發現現場還有第三者的存在,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動了動嘴,一路上用唾液濕潤的膠帶松了一角:“救……救我……他……殺人犯……”
“嗯?居然還能說話?”
男人從包裏掏出了刀和鉗子,獰笑着朝女人走來:“別叫了,這裏不會有人來救你。”
為了能享受行刑的樂趣,以及不被警察調查,男人可是想盡辦法才找到了這麽個好地方,不僅偏僻,而且更是離黑手黨的地盤很接近,就算這裏有人死了警察也不會多管,直接賴到黑手黨頭上就完了。
當然他自己也害怕黑手黨注意到,特意選擇了接近他們巡邏的邊緣地帶。
“好吵。”靠坐在牆角下的人終于開口了,然而這還不如不開口,女人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內心在尖叫。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啊!在一個人拿着武器的情況下不去偷襲,還要提醒別人你在這裏嗎?!
“嗯?”果然男人提起了警惕,這才注意到這個無人的巷子居然還有第三者的存在,這個認知讓他殺意凜然,絕對不能放着看到他的人活着回去。
Advertisement
幸好,巷子深處的人似乎是醉鬼,或者流浪漢,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甚至沒從地上站起來,男人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獰笑着舉起電擊槍:“要怪只怪你睡在這種地方。”
“你擋着我看月亮了。”那人突然開口。
“哈?”
砰——
安靜的小巷裏,哪怕是安裝了消聲器的槍支,開槍的聲音仍然很明顯。
身體的虛軟已經逐漸退去,然而湯淺繪麻腦子裏依然一片空白。
剛才那是……槍?
男人随後響起的慘叫聲,提醒她這是在現實,殺人犯癱倒在地上,腹部處流出一大灘血液。
而那個人,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都說了,你擋住月亮了,今天可是難得的紅色滿月。”
湯淺繪麻迷茫的擡頭看着天空,夜幕被烏雲遮蓋,別說紅色月亮了,連月光都微乎其微,哪來的滿月?
那個人走到有光的地方,繪麻費勁地擡頭,終于看到了他的樣子,似乎是外國人,一頭金色的淺發,蔚藍的眼睛,面容英俊不輸給模特,可惜的是他此刻的眼神渙散,動作僵硬,像是喝醉酒或者磕嗨了的人,眼珠子轉動着,轉向湯淺繪麻的方向。
電擊的副作用逐漸散去,繪麻掙紮着站起來,警惕地看着男人,像是生怕他也給自己來上一槍。
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兩三分鐘後男人猛地一個後仰,像是靈魂終于回到了僵硬的身體裏,脊背挺直,臉上也重新挂上笑容:“這位女士,你沒有受傷吧?”
“沒、沒有。”
“那就好。”男人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狀若無意地踩了一腳地上的殺人犯試圖撿起刀子的手,“畢竟在這個遍地都是怪物的世界,像你這樣的女士深夜外出實在是太危險了。”
“怪物?”
“是的,可怕的怪物。”男人臉上帶着神秘兮兮的神色,此時趴在地上看準時機的殺人犯猛地暴起就要掐住男人的脖子,可男人頭也沒回反手一槍。
砰——
“你看,一般人打一槍就要死了吧,可是你看他。”
砰砰砰——
男人接連開槍,直到清空彈匣,已經被打成篩子的殺人犯緩緩從牆上滑下,身體還在無意識抽動。
“都開了那麽多槍,還沒死透,加上這副尊榮,不是怪物是什麽。”男人神态無比認真,嘴角還是帶着弧度,眼神卻近乎偏執,“這個世界已經被污染了,只有神明降臨才能拯救。”
女人看了看逐漸咽氣的殺人犯,又看了看清空彈匣的男人,腦子裏仿佛有根神經繃斷了。
理智檢測……失敗。
臨時瘋狂(症狀:恐懼)
而唐沢泷這邊則得到提示:【san點數+5】
【……終于賺了第一筆,才怪,完了,徹底完了,我就知道不應該對神經病抱有什麽希望。】男人腦子裏響起一陣絕望的聲音。
‘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兩者有根本的不同。’唐沢泷認真矯正。
【反正都是……咦,你還能回應我的話?】
‘能啊,為什麽不能。’
【那剛才我叫你,你怎麽不說話?】
‘剛才太吵了。’
【哈?】
‘不是說你。’
也不是剛才的那個殺人犯。
唐沢泷說的吵,是指在他耳邊嗡嗡響起的,男女聲音交疊一般魔性的呢喃,或者是在喃喃重複,或者是在祈禱,或者在說唐沢泷聽不懂的語言、高深的知識。
‘啊,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他懷念般的喃喃。
唐沢泷仰頭看着天空,紅色的月亮懸挂在天空上,但仔細看的話,那更像是眼睛之類的東西。
周圍建築物的線條逐漸模糊,整個世界像是孩童筆下歪曲的線,或者色彩大膽的油畫,藍色的是牆,紅色的是月亮,詭異的童謠伴随着低語回蕩在他耳邊,月光下像是狼人的怪物壓住了人類女士。
在他,或者說在這張人物卡的眼裏,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暴戾的情緒無時無刻不在騷擾着他,在對怪物開槍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想要将其分屍撕碎。
他想,如果還在現實世界的話,這個人物卡肯定是要享受到重症區vip級待遇。
剛才和女人脫口而出的話也是這個人物卡潛意識裏的回答,人物卡的精神狀态确實會對他造成影響,不過還好,還沒有到無法行動的地步。
系統緩過神來,發現唐沢泷的邏輯确實還在線,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後怕不已【你為什麽要選擇一張san值清零的卡!我不是剛才說過人物卡的理智值也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唐沢泷理直氣壯:‘你說了,但我想試試。’
系統很想問,你是有什麽大病。
唐沢泷像是會讀心一般認真點頭:‘我确實有病。’
【……】
系統反複在內心告訴自己,不要和瘋子計較。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系統之前的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理智值降到零,基本就是永久瘋狂,沒有治愈的可能,不過發病症狀因人而異,比如會有人有自殺傾向,之前一任宿主就是一張人物卡理智降到0後自殺了,之後原本以為換了一張人物卡應該就能治愈,但卻不曾想他再一次自殺,直到所有人物卡全部死亡。
再比如還有人直接變成了邪神的狂信徒,精神治療都無法動搖他的信仰,只好又換一個宿主。
總之基本上,理智值一降到零,這張人物卡就廢了,連帶本體都會廢掉的可能,從來沒有過理智值降到0還能正常完成任務的例子。
這個時候系統突然想起了什麽,調出了唐沢泷本體的數值。
【唐沢泷
屬性:
力量(40)敏捷(40)體質(50)外貌(85)靈感/智力(90)意志(80)教育(30)
特殊技能:
心理學(50)、精神分析(70)、潛行(50)、圖書館(40)、聆聽(70)、偵查(70)、讀唇(20)、催眠(45)、博物學(15)、人類學(33)、歷史學(46)、表演(35)、僞造(55)、妙手(59)、喬裝(53)、鎖匠(80)、機械維修(30)、神秘學(37)、克蘇魯神話知識(60)、話術(70)……
】
略過一群讓人眼花缭亂的技能,以及高達90的智力和靈感後,系統終于找到了可能的原因。
san:10(→9)
系統:……
好吧,他突然懂了。
理智值的降低會導致非常糟糕的精神狀态,但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态的人估計會比常人習慣一點,吧?
個鬼啊!這個數值,這家夥是怎麽混到精神病院的輕症區裏的,不是應該被綁在床上嗎,還有他怎麽會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僅僅30的教育意味着唐沢泷基本沒有受到過正規的教育,然而那麽多技能是怎麽回事……
‘多看看書,多實踐實踐就會了。’唐沢泷無所謂地回答。
系統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問出來了。
【難道80的鎖匠你也是看看就會?】
唐沢泷一臉奇怪地回答:‘單手解死結可是我們那裏人手一個的技能,不然被綁起來的時候就只能在床上待一整天了。’
【?】系統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你單純練單手解死結就把鎖匠推到了80點?】
90點技能一般是人類極限,一般是一個普通人投入大半輩子才能獲得的某一項成就,80也算是宗師級別。
‘那倒沒有。’
系統松了口氣,他就說嘛,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他們玩不起,後期上了其他的鎖。’唐沢泷沉痛地道。
【……】系統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死馬當活馬醫挑選的宿主,似乎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雖然身處兇殺現場,但唐沢泷展現了一個神經病不應有的淡定,無視了暫時陷入臨時瘋狂的女人,甚至還有空檢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格洛克型號的手槍兩把、四發彈匣,一個自制燃燒彈,土制炸藥兩包,錢包,手機,這就是全部家當。
有點少啊,這點完全不夠搞事嘛。
唐沢泷還想說些什麽,這時候系統說道【過一個聆聽!】
‘嗯?’
【這裏和跑團一樣,骰子是你的金手指,套用人物卡的數據,只要點數過了就能得到提示,沒時間解釋了有人過來了!】注1
唐沢泷看了看手上的槍,地上吓傻的女人和牆面上慘不忍睹的屍體,覺得大事不妙。
--------------------
作者有話要說:
注:骰子,跑團是桌上扮演游戲,玩家的一切動作基本都由骰子骰出相應點數來看看是否能成功做出該行為,比方說,我來調查一件殺人事件,想要在網上尋找相關報道,那麽我就需要掏出手機在網絡上找新聞,能不能找到就看‘圖書館’這一技能是否能成功,假如我的圖書館技能點是50,骰子骰出了60,則失敗,我找不到相關的報道,骰到五十以下就能成功找到我想要的信息。
跑團裏一般而言教育是直接和技能點數相關聯,也就是說受到了多高的教育決定了一個人會的東西有多少,不過顯然,主角本身自帶技能多到不正常,因為這次主角的成長性是s,智力全部點在了學東西上,也就是世俗意義上的‘天才’,或者說邁過了理智那一線的瘋子也行
給沒聽過跑團的讀者解釋一下,本文提到的跑團,指的是桌上角色扮演游戲的一種,簡單而言就和劇本殺差不多,是建立在克蘇魯神話體系上的一種角色扮演游戲,相似的類型還有dnd(龍與地下城),一般而言這個游戲需要主持人和一名以上的玩家來進行,玩家會創建一個虛拟的人物卡,主持人則是準備相關的劇本,比如讓玩家操控的調查員去某個地方調查某個詭異事件,玩家的使命就是查出真相或者逃離,嗯……直接理解為特殊的劇本殺好了。跑的團多了,玩家自然而然就能了解一大堆克系知識,主角的60點克蘇魯神話知識就是這麽來的hhhhh沒聽說過跑團也可以看本文啦,我寫的也不是認真的跑團,遇到相關的用語會盡量解釋清楚。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