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陰暗的下水道內突兀地響起一陣輕快的哼歌聲。

“火焰噴射器、雷管、閃光彈、震爆彈、M1918式勃朗寧自動步槍……哇哦,居然連沙漠之鷹都有,大豐收大豐收。”

阿克頓清點着自己的收獲,時不時滿意地點頭:“果然,想要暴富的辦法都寫在刑法裏了。”

【……】系統有點沒緩過神來,居然真的讓這家夥成功了。

只身一人搶了黑手黨的軍火倉庫。

真有你的。

【你搶他幹什麽啊?】系統有幾分有氣無力地問,【商場裏也有軍火賣的……】

‘大批購買軍火需要大量san值點數,不劃算。’阿克頓清點這一次的收獲,簡要地說。

他打劫mafia一共得到了一箱rpg,各類防彈裝備、手槍、步槍、狙擊槍各種型號,以及炸彈、子彈不計其數。

足夠把一小支部隊武裝到牙齒了,他一個人用當然綽綽有餘,徹底治好了他的火力不足恐懼症。

除此之外還有一只修格斯。

修格斯可是一個好東西,是阿克頓目前手裏讓其他人掉san的來源。而且這工具怪還是最佳的保镖,打不死的小強,恢複力非常變态,如果不是遇到針對性的異能力幾乎很難被打敗,性價比超級高。

阿克頓之所以能夠在港口mafia的人到來之前帶走那麽多武器,就是靠的修格斯的搬運,這種生物實在是太好用了,難怪古老者那麽喜歡奴役他們,其他種族也喜歡有事沒事召喚修格斯當工具怪。

另外,除了收獲以外,這一次的行動帶來的負面影響就是mafia的仇恨值了,不用想這個馬甲肯定已經被記恨上了,港口mafia是橫濱的地頭蛇,行走在外面遲早會被圍住吧。

系統同樣提到這個問題【這樣也太危險了。】

‘沒關系啊,我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的注意放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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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系統感覺自己和宿主不在一個頻道上。

阿克頓也這麽覺得:‘不然你以為我要怎麽完成任務呢?’

【入夢教學?】系統傻傻地說。

‘就當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不錯不錯。’阿克頓贊賞似的點頭,然後轉頭繼續清理武器。

系統憋了又憋,好吧,他想也知道,這個宿主一看就是個野路子,根本不會聽他的qwq

【那你到底是要……?】

‘實戰演練啊,這不是很明顯嗎。’阿克頓笑嘻嘻,‘打敗恐懼的辦法就是面對他,我們來一場真實的跑團游戲吧!’

他的話語裏有止不住的興奮,莫名讓系統沉默了很久。

‘怎麽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

【算了,我從頭跟你講起吧,首先我們系統背後的公司和邪神是敵對陣營,我們的目的是阻止世界被邪神污染,你知道吧?】

‘嗯,現在知道了。’

【其實一般而言邪神對人類是不會抱有特定的惡意,只是他們存在本身可能就是導致世界毀滅,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被封印或者游離在很遙遠的星系外,并不會對地球造成什麽影響。

但有一天,一位惡趣味的邪神親自下場組織起了這場游戲。

祂宣言,任何勢力都要遵守的游戲規則,挑選代理人進行真實的跑團游戲,只要系統一方的代理人打敗了邪神的代理人,祂們就放棄入侵這顆星球,反之星球就會成為舊日們蘇醒後的娛樂場。】

簡單來說,原本只是無意,現在在游戲下變成了故意。

‘喔,所以我是你們的代理人,’阿克頓眨了眨眼,然後發覺了不對勁,‘既然游戲規則是需要我打敗對面的代理人,那跟培養萌新調查員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們放棄了獲勝,主系統判斷出,這個游戲沒有獲勝的可能。】

‘嗯?’阿克頓眯了眯眼睛,‘難道說…規則有問題?’

【是的,雖然大致的規則是這樣,但游戲開始後我們才發現,對面并沒有統一的代理人……】

阿克頓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每個舊日都有吧。’

系統沉重地道【答應參與游戲的舊日們各自為營,偶爾會有凡人接觸克系的禁忌知識就能聆聽到他們的聲音,沒有死亡的人就成為了他們的代理人,舉行祭祀召喚他們。】

和跑團差不多啊,卷入事件的調查員,以及舉行儀式召喚邪神的瘋子。

阿克頓對此非常理解,系統的代理人只有一個,但對面那麽多舊日、外神的代理人一茬又一茬地冒出來,堆都能把人堆死。

【我們意識到游戲不可能勝利後就更改了任務……同時也更改了進行這場游戲的方式,原本宿主們獲得的能量會全部轉變成san點數,利用商城、人物卡和怪物之錘增強自己

而現在我們也必須抽取能量來制作抵禦邪神污染的屏障,盡量給你争取時間,拖延邪神的降臨,而宿主你的任務就是趁邪神代理人還沒有大規模出現的時候培養本地調查員。】

阿克頓懂了:‘你想在這裏培養本地的調查員來對抗邪神的代理人?’

【沒錯。】系統沉聲【只靠一個代理人是沒有辦法對抗那麽多狂信徒的,所以才要培養這裏的本土調查員。】

‘等一下,你之前不是說屏障?那如果我能一直收獲san點數,全部交給你,然後你一直制作屏障不行嗎?’

【不行,你獲取san值的辦法只有提升這裏的人的克系知識……說難聽點就是把他們吓掉san,而在這過程中,只要遭受了精神污染,或者接觸到禁忌的知識,就有可能會成為邪神的代理人,代理人會不擇手段召喚邪神,只要通道建立起來,屏障就會不攻自破。】

阿克頓喃喃道:‘這個游戲的設計,有點意思啊……’

一般而言,跑團的風險很高,如果是遇到心狠手辣的kp,一場跑下來人物卡也死的七七八八的,畢竟跑團這個游戲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對抗,人類根本無法戰勝邪神,只能趁其還沒有降臨通過調查來挫敗狂信徒的陰謀,反之則是失敗。

而現在這個游戲裏有人物卡,有商城,有怪物之錘,這一系列手段像是故意要增強調查員,唯有一點很奇怪,就是要獲取san值點數才能兌換。

這充滿違和的規則阿克頓之前就很在意了,原來如此,是邪神那邊定下的。

很聰明,只要調查員還想着對抗邪神,就必須去吓唬別人獲取san值,在這過程中就會有人可能會成為邪神的代理人,從而又繼續推進游戲,逼迫調查員繼續拼命。

就像是煉金術中的銜尾蛇,達成了封閉的循環,調查員越是對抗,越是絕望,如果放棄這個世界就會被邪神入侵,如果抵抗,也頂多是拖延毀滅日的時間。

光是想想,絕望的味道就快要溢出來。

阿克頓久久沒有說話,系統內心有些忐忑,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覺悟和勇氣留在注定會被邪神毀滅的世界的,雖然他可以帶着宿主在邪神完全降臨前撤退,但畢竟是有很大風險的。

如果宿主想退出,那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對了,系統,你這裏有類似召喚舊日的法陣嗎?’阿克頓想起來了什麽,頗為感興趣的發問。

【你要放棄任務的話……額,什麽?法陣,魔法書裏就有。】

‘不是那種指定的,我是說一次性召喚一堆的。’阿克頓比劃了一個圓。

系統猛地提起了警惕【你想做什麽?我不是這種毀滅世界的系統。】

好、好家夥,難不成是知道這個世界注定玩完,所以就搶在邪神入侵前動手?!

‘?我也沒有這個意思,’阿克頓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義正嚴詞地道,‘我只是瘋子,又不是壞蛋。’

【……謝謝,真是一點都沒有說服力的反駁。】

‘唉,沒有就算了。’唐沢泷無奈地搖搖頭。

周圍突然又響起陣陣詭異的‘tekeli-li……tekeli-li……’的聲音。

橫濱的下水道的能見度比地上低了好幾度,這裏被永恒的黑色籠罩,始終萦繞着驅之不散的腐爛和惡臭的味道。

而在這其中,漆黑的粘液狀的半固體完美地融入了周圍的環境,如果不是它們身上泛着詭異的磷光,和時不時發出的叫聲,甚至難以分辨這竟然是一種生物。

但如果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就會從心底泛起惡寒和恐懼。

修格斯,一種不該存在的噩夢般的怪物。

體型和力量相當于人類的三到四倍,幾乎免疫物理攻擊,火焰和電能也只能受到一半的傷害,只要還有一點殘片就能無限恢複,如果是在跑團的話,不是有多人數加重火力或者魔法師在的話,基本上遇到就可以跑路了。

當然,畢竟這裏還是有異能力者在的世界,強大的異能力者應該是可以對付一只修格斯的……前提是第一眼沒有陷入臨時瘋狂的狀态的話。

阿克頓盯着修格斯液态化的身體,突然起了好奇心,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眼睛。

邪惡的眼眸被一根手指戳下去,竟然像果凍一般凹陷,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感覺修格斯的心态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手指離開後狹長邪惡的眼眸圓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被戳了。

噗叽——

阿克頓又戳了一下。

【好玩嗎】

‘不錯,不愧是被譽為史萊姆的原型的怪物。’

阿克頓搓了搓手指,頗為認可地點頭。

【……】

就是說,能不能給克系牌面的噩夢級怪物·修格斯一點尊重?

系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種情況真的是正常的嗎?

之前系統只是心慌人物卡理智歸零對宿主本體的精神會造成什麽影響,卻沒有想過一個0理智的人物卡本身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比如阿克頓明明之前沒有見過修格斯,現在卻無視了精神污染‘玩’得那麽開心。

……畢竟這張卡也沒有理智值可以扣了。

但如果仔細思考這一點,就會發現細思恐極,那他面對其他怪物的時候會不會扣理智,使用魔法的時候呢?面對邪神的時候呢?

嘶——難道說

【你……早就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嗎?】

唐沢泷對此只是報以微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系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會選擇0san的人物卡,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

他信了。

他就這麽信了,唐沢泷眨了眨眼。

如果是他的主治醫生在這裏,絕對不會相信唐沢泷口中的任何一個字眼,因為這家夥善于把黑的說是成白的,把自己發瘋做的事冠以經過詳細思考過後的計劃,哪怕結果差不多,但這也絕對和他的初始動機沒有半點聯系。

他只是單純地失控了而已。

然而系統沒有領會到這個殘酷的真相,或者說它現在對于這個宿主的本質還沒看透,因此很理所應當順着他忽悠的話語接着想下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說的獲勝的可能性嗎,】系統的聲音越想越覺得有門,聲音越來越激動,【确實如此,如果我之前的宿主能夠在0san值的情況下也活動自如,說不定真的有可能獲取勝利,打不過就加入嘛!】

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啦!

因為調查員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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