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兔子主動

“不是。”

葉軟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難過，憂愁。

“她需要接受不同的……”

葉軟沒再說話了，漂亮的紅眸微阖，眼底似有淚光閃爍。

于晶晶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同時也明白了葉軟的話。

“對不起啊葉小軟，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這個嘴，沒一點把門，對不起對不起！”

于晶晶伸手去打自己的嘴。

葉軟抓住她的手腕制止，“沒關系的，沒有生氣。”

葉軟朝她笑，低聲說：“我有些困了，晚安。”

于晶晶怔怔道：“晚安。”

許久，營地裏安靜下來，只有不遠處守夜的人時不時交談低語。

身旁女生呼吸平緩，葉軟睜開眼睛，看着滿天繁星。

今天的溫度上升了一些，不過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葉軟側身看了于晶晶一眼，捏起厚毛毯的邊緣，蓋住了女孩的手臂，掖好被角。

做完這些，葉軟裹緊自己的毯子。

今晚的星空像是童年和媽媽一起看過的那樣。

繁星閃爍，像明亮的鑽石，撒在黑紗上。

葉軟正發着呆，車頂邊又突然冒出一顆腦袋。

“小兔子，睡沒？”顧城探出腦袋，低聲問。

葉軟想起這個時候是顧城和方辭在守夜。

“還沒。”

“不困？還是太冷？”

顧城手撐在車頂，翻身爬上來，動作很輕。

葉軟裹成了一個蠶蛹，就露出一張臉，又厚又大的毛毯，繞過頭頂，遮掩近乎全部的銀發。

“不冷，外套蓋在身上。”

顧城盤腿坐在葉軟身邊，手臂支在腿上，托腮看他。

葉軟被盯的臉熱，幸好晚上，大灰狼應該看不清楚。

“有、有事嗎？”

“沒事，這不是哥擔心你凍着，來看看你需不需要被子。”

顧城看他造型太過于好笑，軟綿綿一團，想攬懷裏揉捏一番。

“快睡，很晚了，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葉軟低低嗯了一聲，眼睫撲閃兩下。

“你明天不是還要和方哥輪班開車？我來守夜。”

“不用……”顧城笑了。

“躺這裏。”葉軟指指身旁的位置，掀開一點毛毯角給他。

顧城閉嘴了，立馬躺下。

毛毯還帶着小兔子的體溫，還有殘留的清新香氣。

葉軟終于有了困意，阖上眼睛，睡了過去。

顧城側身看他好一會兒，直到把自己盯困了，手臂往葉軟腰間一搭，閉上眼睛。

可憐了獨自守夜的方辭罵罵咧咧，等了一個小時都沒等到顧城回來。

生怕出什麽意外，坐在營地外的方辭也不敢離開，只能一個人守到天亮。

翌日，全部人收拾好，幸存者上了大巴車。

于晶晶跑過來說：“報告隊長，還剩下123人！”

顧城嗯了一聲，“去吧，你和老六老李輪流開車。”

于晶晶磨蹭着不想去，“咱倆能不能換換？那一群小孩子叽哩哇啦嗷嗷叫，我耳朵都聾了。”

顧城嗤了一聲，睨她一眼：

“繼續裝，你不就是想和我家小兔待一起，有零食吃。”

于晶晶咧嘴：“啥就你家小兔了！”

顧城沒說話，友善看她。

兩秒後，于晶晶慫了，閉嘴回到大巴車上。

裝甲生化車和大巴車一前一後駛下山坡。

生化車內困到頭掉的方辭橫躺在座椅上補覺。

一大清早起來就被哈士奇罵了一頓的顧城反而更加精神。

開車拐個彎都想擦地飛起。

顧城心想，又和小兔子睡了一覺。

真是一件讓狼開心的事情！

車輛行駛在這兩天商量好的路線，一上午遇到什麽喪屍，偶爾幾個也只是二級和普通喪屍。

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出手，駕駛座上的顧城開着車見一個蹦一個，還能抽空抽根煙。

葉軟在副駕駛百無聊賴玩魔方，聽到顧城喊了他一聲。

“嗯？”

顧城緩緩停了車，“前面路被堵了。”

葉軟望過去，道路中間橫倒了一棵粗壯的大樹，看樣子像是風刮倒的。

但這幾天南城只有一場大雨，一個人勉強能保住的樹，怎麽可能說倒就倒。

“樹太大了，挪不動。”

葉軟在儲物腕帶裏翻了一下，拿出一個手榴彈。

“炸嗎？”

後座被吵醒的方辭爬起來，揉揉臉看了一眼情況：

“只能炸了，這樹我們合力也搬不動。”

顧城叼着煙問：“兔，一個人行不？哥陪你去。”

方辭咳了一聲：“你開車，我陪也行。”

兩人對視一眼，那點小心思展露無遺。

他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對視的眼神裏明顯表示誰先移開眼誰就輸了。

沒看出來兩人之間的那點小心思，葉軟揪揪頭發，以為都不想去，還……依依不舍對視？

葉軟索性直接從副駕駛開着的窗子跳下去。

“葉軟。”

“小兔子。”

葉軟朝兩人擺擺手，“我自己就可以。”

此刻路上前後都沒見着有喪屍，想來這些喪屍全部聚集在了南城的城中心。

走到樹前，葉軟被樹木斷口吸引了視線。

發現這棵樹斷口有一半比較整齊，像是斧頭砍開的。

“有人故意把樹放倒在這裏？”

以防萬一，葉軟跳上樹木，拿出望遠鏡看向遠方。

前方有一個大的拐彎，視線受阻，什麽都看不到。

“軟軟，發現什麽了？”

顧城和方辭擔心他，兩人一起走過來找葉軟。

葉軟一指身後：“前面有一個拐彎。”

“我覺得這棵樹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裏的。”

葉軟跳下樹，指着斷口。

“你們看，這裏明顯是斧頭砍的痕跡，有人故意擋路。”

方辭拿出随身攜帶的南城地圖展開。

“從地圖上看前面最近的建築是山上新開發的景區，有一處農家樂，然後就是十公裏外的一個村莊。”

顧城蹙眉道：“不像是擋喪屍的，恐怕是故意擋人的。”

話音剛落，對面馬路上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只普通喪屍。

幾人都懶得出手，繼續低頭讨論。

這種跑也跑不快，摔倒爬起來比烏龜都艱難的普通喪屍實在是構不成什麽威脅。

葉軟動動鼻子問：“那還炸嗎？”

“炸，沒法繞路，必須從這裏過。”

“唔。”葉軟點點頭，拿出炸藥放在樹上，用計時器設定了一分鐘。

葉軟拍拍手，眉眼微彎，“好啦！”

小兔子是一只喜歡搞破壞的小兔子。

顧城哄小孩兒似的，“真厲害！”

炸藥威力不小，路被清除一半出來。

車輛再次啓動，葉軟依舊懶洋洋窩在副駕駛上，手指轉動手中魔方。

方辭把顧城換了下來，大尾巴狼閑下來，擠在葉軟身旁看着他玩。

葉軟手指纖長好看，玩着魔方胡亂擰來擰去，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兔啊。”顧城喊道。

葉軟唔了一聲，轉頭看他，“怎麽啦？”

“這次從H市平安出去，你有什麽打算？”

葉軟：“打算？”

顧城：“對，就比如……還去不去國外？”

葉軟手指一頓，思考片刻道：

“不去了，總隊長說要特種人全部留在國內，萬一病毒擴散，還可以幫國家。”

顧城暗暗松了口氣，笑道：

“等回去了，我們還可以一起吃飯，一起回宿舍，哥還能幫你訓練三隊隊員。”

葉軟腮幫子鼓起來，眼底彌漫一層水霧，扁嘴可憐道：

“你是在嫌棄我太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