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憐愛

葉軟感覺自己兔毛毛都要炸起，被顧城摸過耳廓有點癢癢。

“小兔子。”

顧城收起那點不着調的勁。

“現在天黑了，我們可能要露宿野外，明天再去找他們。”

葉軟活動了一下發軟的手指，“一會兒我變回兔子跳水盆裏洗個澡。”

顧城感嘆：“這個時候還是你們小型動物方便，像我就不行了，盆塞不下我。”

“剛才過來不是有條河嗎？你跳進去游一圈。”

“我又不是方辭，他這只哈士奇才喜歡往河裏跳。”

不過，葉軟還是很好奇顧城原身是什麽樣子。

“幹啥！”顧城看到小兔子又開始拉自己袖子，就知道他又要套路自己了。

葉軟軟乎乎溫熱的手掌捧着顧城的臉，眼睛裏藏着壞。

“我想看你變成狼……”

“不行。”顧城說：“我怕吓着你。”

“我可是一頭兇猛的巨狼，當時空降到一隊時候，那一群崽們吓得嗷嗷狗叫。”

葉軟：“……”

關于這一句話，葉軟持有懷疑的态度。

于是，葉軟撲閃兩下濕漉漉的眼睛。

“顧城。”

還來了勁了，顧城眉一挑，靠在椅背上，散漫道：

“那你親我一下，咳，我就讓你看。”

葉軟不太開心，扁嘴一臉委屈背對他，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椅背上花紋。

“你都看我了，還不讓我看你，不公平！”

顧城忍着被兔子弄軟的心，想看他還能演到什麽地步。

“不接受讨價還價啊寶貝。”

“壞狼！”

葉軟臉頰鼓的像白白嫩嫩的饅頭：

“果然食肉動物都是狡猾的！”

顧城忍笑：“繼續。”

葉軟氣到磨牙，忽地探頭過去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這人身體像個火爐，每天穿衣服松松垮垮，正好一咬一個準。

顧城嘶了一聲，猛地把人摁在椅子上，鉗制住小兔子細細的雙腕。

視線猝不及防撞到一起，顧城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笑了。

葉軟目光閃爍：“好像……破皮了。”

“你這小兔牙還挺厲害的。”顧城捏着葉軟臉頰。

眼神倏地就變了，手指從臉頰轉移到他後頸。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

葉軟濃密的睫羽顫了顫，正要閉上雙眼，卻忽地想起來一件事。

最終險險擦過葉軟嘴角，輕柔落在臉頰上。

大灰狼以為自己表現的很明顯了。

但貌似小兔子并不願意。

顧城以為自己沒有說清楚，便湊在葉軟耳朵旁道：

“葉軟，我喜歡你。”

葉軟心髒倏地劇烈一顫，抑制不住過快的心跳。

顧城聲音壓的很低，又說：

“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至今為止，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三年前和你擦肩而過。”

“如果那一天我選擇走進宴會廳，就可以早一些認識你。”

顧城撥開葉軟額前碎發。

“說起來也是好笑，在三年前你帶三隊要離開國內前一天，我在宿舍的陽臺上看到過你。”

深埋腦海的記憶慢慢浮現，逐漸清晰。

那是冬日連綿許多天的大雪停了那一日。

顧城前一天又和總隊吵了一架。

還是那點糟心事兒。

比如捐獻那什麽這件事兒。

聽組織說是國外來的特種人，金發碧眼的大美女。

顧城對這些不感冒，也不想無緣無故在不知道的地方自己多出個不知名的混血娃。

帶着方辭幾個和總隊吵完架，幾人各自領了一份三日閉門思過大餐。

顧城正百無聊賴站在陽臺上抽煙，聽到遠處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是三隊。

一群看起來好欺負的小動物，走個路都是蹦蹦跳跳腳步歡快。

打頭的人像是混在一群小動物裏的藍灣牧羊犬，挺說挺厲害，就是有點憨。

貌似是三隊的副隊長。

顧城吐出一口白色煙霧，正想轉身回屋，忽然發現隊伍最後面還有一只掉了隊的小兔子。

他落後很遠，倒退着走路，舉起來的一只手朝走來的那個方向揮了很久。

視線看過去，遠處，被白雪包裹的松樹下，站着一位女人。

每一次小兔子招手，女人都會耐心回應。

因為太遠了，也有東西遮擋，顧城沒能看清楚。

現在想來，那是葉軟的母親。

再仔細一想，終于依依不舍轉身的兔子，抹臉是在擦眼淚。

不敢深想下去，越想越是難受。

不抽兩盒煙，這點心疼壓不下去。

收回思緒，顧城低聲說：

“如果提前知道你是三年後我喜歡的人，那一天我會選擇跳下去，在你離開時，抱一抱你。”

葉軟本來只是臉熱害羞，但這幾句話下來，他眼眶紅一圈，眼淚欲落不落。

“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吧？不過可惜，只看到了的白色頭發。”

顧城有些急切地打斷了葉軟的話。

不為別的，他還是看出來葉軟要拒絕自己。

“對不起，現在不是時候。”

顧城揉揉葉軟頭發，“是哥心急了，我們慢慢相處，如果你以後……”

話沒能說完整，葉軟仰頭在顧城臉頰親了下。

在顧城反應過來之前又撤開。

葉軟手指縮在袖子裏，指尖觸碰在顧城虎口。

“不要後悔，顧城，我沒有你看到的那麽好。”

葉軟輕聲說：“我很壞，我會騙你。”

顧城笑了起來，“你見過哪個壞人騙人之前還要說出來的？”

“而且，為什麽要後悔？”

“小兔子，騙我，利用我，都可以。”

顧城說：“就一個要求，不能丢下我偷偷跑了。”

小兔子眼裏彌漫一層淚水，看起來可憐兮兮。

顧城忍笑，抱緊葉軟。

“乖兔兔，太喜歡你了，要是早幾年，直接把你叼走了。”

葉軟一副傲嬌的小模樣，輕哼一聲：

“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