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都怪牛若

良久後——

“你跑什麽？”影山飛雄一臉懷疑的看着身旁的小林青鳥， 被逮住的後者聞言，輕咳一聲，故作平靜道：“什麽？我跑了嗎？沒有吧， 一定是你看錯了。”

聽見小林青鳥含糊其辭的說法，影山飛雄內心懷疑， 不過也沒什麽刨根問底的想法。

畢竟現在相對于小林青鳥的事，明天即将對上的青葉城西才更讓影山飛雄頭疼。

看着影山飛雄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林青鳥微微挑眉，夏日的夜晚十分涼爽，墨藍色的短發随風而起， 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良久後，一陣發啞的少年音猛地沖破黑夜的寂靜：

“明天的比賽，你很擔心？”

影山微微一愣， 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小林青鳥輕松的側臉。

他微微皺眉， 低下頭來，不知道此時的他滿臉寫着心事。

輕笑一聲。小林青鳥單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在影山飛雄的身側， 知道了他并沒有看那則荒唐的八卦新聞，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別的煩心事。

“……對了。我聽說， 你今天把對手， 高源高中的人打哭了？”

小林青鳥表情一僵， 他大腦宕機了一秒， 迅速計算着對方所說的“打”到底是什麽意思。

“喂喂……別把我說得像是什麽惡霸一樣。”小林青鳥的聲音帶着無奈， 側臉傳來的炙熱目光仿佛會說話。

他輕咳一聲，“什麽哭了，我比賽結束就離場了， 完全不清楚。”

影山飛雄單手拎着書包，站在小林青鳥身側的他比對方略矮個幾厘米。發出一陣悠悠的聲音：

“是嗎。我是在今天更新的宮城排球八卦新聞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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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熟悉的報刊名字，小林青鳥呼吸一滞。

原來他已經看過那篇報道了嗎？！

他自認為慌亂的看了影山飛雄一眼，卻不知在旁人眼中這一眼帶着幾分好笑和無謂。

“嘁。”沒有看到意料中的反應，影山飛雄撇了撇嘴。

大地和菅原前輩居然還躲着自己偷偷摸摸的，殊不知自己早就刷到過那篇報道了。

雖然沒有看到小林青鳥表情的變化，不過影山還是微微昂頭，扯了扯嘴角：“上面那張圖片上的你，可是一臉‘不屑’的看着我啊。”

……我當然知道啊……

就因為這個，他還在心中多罵了那個報刊幾句。

他自認為表情管理還是合格的，怎麽到了對方那裏，自己就變成了一幅反派臉的模樣。

小林青鳥面上沒有多大的表情，內心卻在打着鼓，不行，他得趕緊把話題從報道上轉移才行，就算談論青葉城西也比現在好得多。

他悠悠道：“不過那記者看上去對排球賽程的功課不是很足啊。”小林青鳥在影山不解的目光下，雙手懶散的放在腦後，緩緩說道：

“他不知道你與我之間的大戰，中間可是還隔着一個青葉城西。”

還有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明天白鳥澤的對手。小林青鳥暗自道。

不過他之所以對這些隊伍不怎麽重視，只因為在他的心中自己現在是在“走劇情”。

無論接下來對抗的是誰，只要自己的實力能勉強達到川西太一的水平，有牛島若利他們在，一定能保證白鳥澤在這些不知名的比賽中獲得勝利。

……至于原著中白鳥澤輸的比賽……

小林青鳥從未奢想過自己的到來能夠改變什麽。

于他而言，只要不讓白鳥澤實力下降太多就是大勝利。

況且現在自己的表現之所以像報道中說的那麽亮眼，不過是因為對手并不是漫畫中的主角，而是和自己同為配角的，可以一戰的家夥吧。

小林青鳥的思緒紛飛，并沒有注意到自他說完那句話，影山飛雄的氣壓就慢慢降低了。

他低着頭，臉上露出可怕的表情。

剛剛小林青鳥說的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報道的人說的太早了，想和我們打，還是先過青葉城西這一關再說吧”吧！

……這個可惡的混蛋！真是一會兒不挑釁嘲諷別人就難受啊？

他深呼吸幾次，冷笑一聲，話語打斷了小林青鳥的遐想，一字一句道：“是啊，那你就好好等着我們、在打敗青葉城西以後！”

說完，不等小林青鳥作出反應，忽然冷哼一聲，在後者驚疑的目光下——

扭頭跑開了。

又來？！

小林青鳥無奈的看着影山飛雄快速跑開的背影，不過這次他沒有停下腳步，等影山飛雄跑出一段距離再行動。

而是就在這一刻出發，一步一步，雖然緩慢，但從未停止，就這樣緩步跟在他的身後。

————

次日

“嘭——！！”牛島若利高高躍起，一記扣球打破了對方的防線，同時也結束了比賽。

例行鞠躬後，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影山的話，他今天在比賽結束後多看了對手兩秒——

臉色灰白，眼神渙散，手腳還有些麻木和動作踉跄。

嗯……好像确實挺慘的。

都怪牛若太不留情面了。

牛島：……？

影山：該反思的那個人是你才對吧！！

結束比賽的小林青鳥沒多想，和站在一旁激動的跳來跳去的伊藤彙合，一同急匆匆的趕往烏野的比賽場地——

良久後——

寂靜的賽場上，瞬間爆發出滔天的喧嘩聲，觀衆們攥緊的心髒此刻終于塵埃落地。

伊藤捂着嘴，一臉複雜的看着場地內決出的結果，在她的身邊，是提前結束比賽而過來觀戰的小林青鳥。

他皺着眉，看着筋疲力盡的烏野和青葉城西衆人，深吸一口氣，棕褐色的雙眼微微眯起。

看來……還是和之前的結果沒什麽出入嗎。

“怎麽會這樣……明明就差一點點了……”伊藤滿臉可惜的看着場地內讓人唏噓的結果，轉過身來，跟着緩步離場的小林青鳥。

對方一把扯下挂在肩頭的白鳥澤外套，聲音因為運動而變得有些發澀。

“……走吧，我們的比賽，快要開始了。”

…………

————

午間白鳥澤應援團休息室

或許是因為她和小林青鳥一直“追更”的烏野滿賽程，伊藤智子只覺得時間過的好像很快，唯一值得記錄的就是——

她用藍筆在烏野上畫了一下，本來想畫叉，遲疑了兩秒，最後在旁邊标注上：

惜敗。

合上本子，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忽然很亂，想着一會兒白鳥澤對戰青葉城西的比賽。

——另一邊的小林青鳥躺在休息的沙發上，趁着這段短暫的時間松了一口氣。

像漫畫中一樣啊，對面晉級的果然是青葉城西。

他看着眼前自己纏着繃帶的手掌，在這一刻，似乎和前世的那只手重合——

一樣的傷痕累累，連老繭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視野下的手掌緩緩合上，被修剪的整齊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痕跡。

怎麽說呢……雖然有些卑劣，但還是忍不住這樣的想法：

幸好不是對上烏野。

相比于下午即将對上的青葉城西，他更忌憚那些，自己親眼見證他們一步步成長的烏野全員。

他明白那群人究竟蘊含着怎樣可怕的力量。

說是不敵主角，其實小林青鳥內心深處的回答很明顯。

因為他是最清楚烏野的強大的人，亦或者其他隊伍，他看着那群人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跡。

或許正是有他們的奇跡，自己在前世日複一日的訓練中，才得以堅持下去。

無論是排球，抑或是內心，他們的力量，不可比拟。

腦海中浮現出上午日向等人不甘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這很煎熬，但你們絕不會受困于此。

但是……

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是動漫的主角，未來之路璀璨。而我只是在另一個地方繼續我那平凡的人生。

嗯……先以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為目标吧。

說不定能去種花“留學”呢。哈哈。

————

下一場就是白鳥澤對戰青葉城西了。小林青鳥能清晰的感覺到場地內的觀衆變多了。

果然，兩只明星隊伍引起的熱潮果然不小。

只不過……伊藤智子怎麽不見了人影？

本以為在收拾好一切後，對方又會馬不停蹄地來找自己的，今天怎麽連個影都沒有？

就在小林青鳥準備先行出發時，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女聲：

“青鳥君！稍微、稍微等一下！”

他轉過身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卻是微微一愣。

眼前除了累的氣喘籲籲的伊藤智子以外，她身後站着一群神穿常服，個子高高的男高中生，乍一看就像保镖一樣跟在伊藤智子的身後。

烏野·保镖·隊長，澤村大地上前一步，摸了摸後腦，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今天教練特例，給我們放假，同意我們來看比賽。”

小林青鳥訝異的挑了挑眉，看着人群中姿态各異的衆人，換上了常服的烏野衆人都變得就像普通的男子高中生一樣了，除了人群中那個正在用力擺着手，大聲喊着“炸藥先生！！”的矮小橘子頭格外醒目。

小林青鳥內心雖然茫然，但面上絲毫不顯，和大地點頭示意，此時氣喘籲籲的伊藤智子這才緩過來，氣仍不順的扶着小林青鳥，艱難的說着：

“呼！”她直起腰來，單手叉腰：“本來要去重新排練，路上遇到了他們，我看似乎是在找你的樣子，就帶他們來啦。”

“哈哈哈，就說不用跑那麽快的啦，青鳥桑一定會等你的。”菅原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過那邊的幾個體力怪人倒是沒什麽表現，還好奇的左顧右看。

小林青鳥看着跑得滿頭汗的伊藤智子，又聽到了菅原的話，想起自己剛剛差點兒離開的動作，內心不由得有些虛。

這時候就要多虧他不善于做表情的特性了。

不過……他确實沒想到烏野的人即使上午輸了比賽，下午居然會來看白鳥澤和青葉城西的決賽。

“哦——！炸藥先生的比賽！”日向強勢吸引了注意力，一臉興奮的舉起手來：“之前因為賽程的原因都沒有辦法看！而且炸藥先生每次都結束的太快啦！”

站在他身邊的影山被日向大幅度的動作撞到，瞬間黑了臉，“boke日向！”

“哈？！”

那邊再次爆發了一場小型戰争，原本對小林青鳥笑眯眯的澤村大地忽然一個眼神殺過去，兩人立刻戰戰兢兢的站直身體。

“畢竟上午剛剛比賽完，趁着還沒離開場館，大家就一致認同來這裏支持你的比賽。”回過頭來的大地再次變得笑容滿面，“怎麽說我們前幾場比賽你都有趕來看。”

雖然小林青鳥的關注引發了一系列不是很好的報道就是了……澤村大地內心尬笑。

看着小林青鳥依舊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大地噎了一下，連忙找補道：“啊啊……也是因為要學習一下！這也是教練建議的。”

于是，他看見小林青鳥的表情微微松懈了幾分，這才松了一口氣。

殊不知，對面的小林青鳥實則很詫異。

嗯……其實每次比賽結束趕過去是想看現場版的動漫名場面，不過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

不過……“支持我？”這樣的話好陌生，還有點、奇怪？

果然後半句才更合理吧，來學習牛島若利和及川徹這些主角們的技巧和能力，應該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吧。

誰會來特意看“普通選手”啊。

一旁的月島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低低的嗓音中波瀾不驚：“所以說……讓我這種人來看‘怪物’們的比賽究竟有什麽用……？”

“阿月！噓！”山口大驚，連忙小聲提示着，一擡頭對上小林青鳥棕褐色的雙眸，吓得呆毛高高豎起，瞬間躲到了月島螢的身後。

嗯……？他們剛剛說什麽？小林青鳥其實完全沒有聽清。

不過如果他真的聽到了月島的話，可能會感嘆這個身為“主角”卻總想搶普通人身份的家夥。

殊不知，他本人只會更加惡劣。

“青鳥醬——走啦～”

天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林青鳥回頭，看見的就是站在門口的隊員們，一個個回頭看向自己的模樣。

……所以說怎麽會全員等我啊，我又不是牛島若利。

他眨眨眼，身後的菅原連忙道：“你快去吧。”

再晚一會兒，他怕自己身後的那兩位祖宗再去挑釁白鳥澤全員。

這種事他們兩個真的幹得出來。已經感覺到身後炙熱目光的菅原額頭流下冷汗。

當前輩，居然比帶鄰居家的小孩還要累。

菅原心累的想着，果然，比起高中生，還是小孩子比較可愛一點。

日後成為了小學老師的菅原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