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二一個人在街上魂不守舍的游蕩着，從中午到黃昏。

坐在中央公園的梧桐樹下，不二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累，好想永遠這樣坐下去，什麽都不用想不用做，任何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迎面吹來的風有一絲涼意，讓不二稍微清醒了一點，胡亂的抓抓頭發，一頭原本柔順整潔的發瞬間成了亂草蓬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剛才還一臉困倦的不二剎那間清醒過來，噙着一抹美麗卻危險的笑，雙手抱肩安然地靠在樹幹上，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出來，難道還要我用請的嗎？”

“哈······不愧是六番隊副隊長的天才君。”尴尬的聲音從前方的樹上傳來，然後不出不二所料的是一個死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頭帶鬥笠，看上去相當的深沉。

“密探鬼道，不知道有何貴幹？”不二上前一步，靈壓隐隐的散發出來，穩穩的壓制着前方那死神的行動，不二明顯看到那死神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角不經意的往上又挑了幾分。

“在下是齋藤惠吉郎，被派來待會朽木露琪亞。”勉強将一句話說完，齋藤努力忍住想要擦冷汗的沖動，六番隊的副隊長看來比傳聞中的更可怕，只是一絲靈壓就讓自己有種快要被壓扁的感覺了。

“帶回露琪亞？”不二有些好笑，不在意的繼續說道，“你覺得就憑你從我手上帶走露琪亞的幾率有多少？還是支援你的人還沒到？”不二說話間自然的帶上了一種威嚴，即使只是輕飄飄的話，也有足夠的威懾力。

“不敢！”齋藤連忙單膝跪下，他一點都不想得罪這尊大佛，真是倒黴透了，怎麽會遇上不二周助呢？他不應該在屍魂界嗎，怎麽會出現在露琪亞身邊，難道他早就知道露琪亞的事？這一猜想讓齋藤冷汗直流，自己這不是撞槍口上嘛，“既然您在這裏，我就先回去了。不二大人，死魂界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下次一定還會有人來的。”不等不二有所表示，齋藤立刻遁走，他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呆下去。

不二的眉頭緊鎖，眼中藍光潋滟，現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屍魂界已經知道這件事。也就是意味着白哉必定會秉公執法，那麽，最後受傷最深的人，怕也會是白哉！不二現在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自己強行帶走露琪亞，那麽是不是······

不二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黑崎家，只是卻将事情隐瞞了起來，暫時還是不要說的好，以免人心惶惶。但也因為不二心裏裝着事，便忽略了露琪亞異樣的表情。

往後兩天無論不二怎麽留心都沒有發現任何死神靠近的跡象，一切平靜的不正常，但是不二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寧靜的感覺。

終于，該來的始終會來！

不二停在路中央，面無表情，盡管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了，他真的沒想到竟然會是朽木白哉親自抓人。不過轉念卻又松了一口氣，應該說是還好白哉來抓人吧，要是其他人來，露琪亞不願回去，恐怕又是一場血戰，到最後露琪亞依舊還是要回去，但恐怕是傷痕累累吧，白哉的話，至少露琪亞能少受點苦，不二好像有點明白白哉會親自來的理由了，恐怕他還是自己親自請求的吧，果然還是相當愛護露琪亞的好哥哥。但這樣露琪亞留下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了，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否能夠有把握勝過白哉，只是他根本不可能向白哉動手，那麽他勝利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只能拖了，希望露琪亞早點發現，能快點離開。

“白哉，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難道你也休假了？”不二故作輕松的問道，拖延時間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好好聊天，雖然這一招不知道對白哉管不管用。

不二話音剛落，一個大大的“六”字便出現在了不二的眼前，銀白風花紗在夜風中輕舞飛揚，黑暗中尤為顯眼，眼前那人清冷如月，手握斬魄刀。

“周助，回去。”僅僅四個字，但不二卻覺得那勝過萬語千言，沒有錯過其中異樣，總覺得白哉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異常的悲傷。

“我記得有向你請假，那麽我去哪裏應該都沒有關系吧，現在我可是在假期中！”不二笑得肆意，沒有一點為什麽事情擔心的樣子，“再說我好久不在現世了，想好好回味一下現世的生活，所以暫時還不想回去。”

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不二突然在購物袋中一陣翻找，終于找到了一個塑料盒，揚起手向白哉搖搖，一副得意的樣子，而白哉在一邊安靜的看着，讓不二一陣沒地：“吶，是芥末咖喱，我買了很多，準備回去煮的，要一起嗎？”

“周助！”白哉上前一步，黑暗中不二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從白哉的語氣中卻未聽出不妥之處。

“芥末咖喱可以做，但是現在你必須和我回去。”露琪亞已經出事了，那麽我必須保證你不會被牽涉到這件事裏面，包庇罪不重，但也絕對不輕，“露琪亞的事屍魂界已經知道，你必須離開，你保護不了露琪亞，最後連你自己也會賠進去。”生冷的話，沒有一點起伏，但不二卻從中聽到了關心與痛苦。

只是如果露琪亞現在就這樣被帶走，那麽不知道會被判什麽樣的刑，他不能賭，賭不起。

“白哉，我明白你的難處，我也知道你對露琪亞的疼愛，那麽既然你不能親自保護她，那麽一切就由我來，我可沒有家族的牽絆。”不二說的輕松，終于能夠說實話了，在白哉面前僞裝真不是一件讓人心情好的事，“無論如何，我都會拖住你，這樣露琪亞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逃跑了。”不二毫不避諱的将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既然聊天策略破滅，也只能用強的了。

“露琪亞應該已經被戀次帶走了。”白哉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嘆息，“周助，對不起了。”

不二還在露琪亞被帶走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猛然間就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處一陣冰涼，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手腕處已經多了一只刻着神秘花紋的銀環。

而最讓不二從頭兩道腳的是他分明感到自己的靈力一瞬間被壓制住了，好像所有的靈壓都不再屬于他，渾身上下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重心一個不穩，就要摔下去，但等來的依舊是那個清冷的懷抱。

“白哉你·····”你真是好算計！将自己滞于此處，以為只要将他拖住即可，沒想到戀次竟然也來到了現世，不二毫不懷疑就算一戶在露琪亞的身邊，露琪亞也一定會被帶走，一戶的靈壓再強也絕對不會是戀次的對手，有些東西不是靠靈壓就能彌補的，好一招調虎離山。而最妙的是居然能抓住自己震驚的一瞬間讓自己吃這麽一個大虧，不用想那銀環一定又是朽木家的什麽秘寶。

“周助，對不起。放心，适應了封靈環就好了，好好睡一覺。”幾乎是輕聲細語，溫柔的語氣前所未有，要是有屍魂界的其他人在這裏，看到這樣的朽木白哉怕是會以為自己到了異次元世界。

對此不二只能無奈的笑笑，除了這樣他還能幹什麽，現在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任人魚肉就是他現在的情況。

冰藍色的眸子看着朽木白哉，連不二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他自己是怎麽想的，心中複雜的他真的只想一覺睡過去，再也不起來，再也不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但是不行，露琪亞的性命還懸着啊！只是那睡意真是怎麽也擋不住呢！

朽木白哉扭過頭去，他不敢看此時不二的眼睛，他怕從中看到對自己的厭惡和失望。

用起瞬步，抱起不二朽木白哉就往前方趕去······

“一戶！”露琪亞看着奄奄一息的一戶聲嘶力竭的驚叫出聲，卻沒有辦法靠近，她被戀次所發出的鬼道緊緊束縛着，一點都不能動彈。

誰知戀次一看露琪亞這麽在乎這個人類，火更加大，就是這個人類讓露琪亞犯下了重罪，一切都是因為他，還有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他更加惱怒露琪亞對這個人類的關心，那個叫黑崎一護的人類相及了露琪亞崇拜的那個人。

一刀即将斬下，不出意外一戶的也就會交待在這裏，露琪亞已經忘記呼喊了，驚恐完完全全扼住了她的聲音，心髒也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回去了。”一刀冷冷地聲音突兀的出現，阻止了戀次接下來的動作。

露琪亞一瞬間悲喜交加，一戶終于沒事了，兄長大人竟然親自來了。

“兄長大人······”露琪亞再無言語，是自己給兄長大人添了麻煩，令朽木家蒙羞。

“但是隊長，這家夥就是那個人類，也許殺了他露琪亞的罪能夠減輕也說不定。”戀次急忙道，對他而言露琪亞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诶，那不是副隊長······”戀次現在才注意到白哉懷中抱着的沉睡的不二，不過話未說完，便被朽木白哉用冰冷的眼神打斷了。

“我不會讓你們帶走露琪亞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戶已經醒了，支撐着站了起來，就要向白哉動手。

“白癡，退下！”露琪亞驚恐的喊道，她不敢想象一戶将兄長大人惹怒後會發生什麽，“你不會是兄長大人的對手！”

只是喊聲還沒有落下，一戶的左肩頭已經中了一刀，鮮血染紅了死霸裝，緩緩倒在了地上。

“其實這個小子和他真的很像。”朽木白哉冷冷地說道，戀次在一邊也是緩緩點了點頭。

“露琪亞。”白哉低聲道了一句，便消失在了街道上，戀次緊接着帶着露琪亞一起消失了，露琪亞沒有再回頭，她真的不忍再看，哪怕一眼！

一只黑貓和帶着帽子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扶起倒在血泊中的一戶。

“白哉小弟還是那麽口硬心軟，果然手下留情了呢！走吧，要做的事看起來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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