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師伯受(12)

肖岳強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了, 看着出山鎮壓邪修的老祖宗,背後紫光閃耀,流光溢彩。

但是眼睛又忍不住瞄向那已經遠去的人影,這一次潛山道尊出山了, 道尊修為高深, 這樣還未成氣候的邪修對他來說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當師尊徐林和飛到他旁邊問他,“你明月師伯呢?”

肖岳強眨了眨眼睛憨憨笑道:“回門派了。”

徐林和皺眉, 師兄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這樣的大陣, 想來已經深受重傷甚至經脈亂行了,心中擔憂不已,又看了一眼四周:“師樂成呢?”

肖岳強眼睛眨得更快了, 他說:“師兄護送師伯回去了。”

徐林和松了一口氣,欣慰道:“還算懂事。”

肖岳強撓頭看天。

——

師樂成身體強悍, 抱着于慈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便回到了無極門, 避開了眼線。

直接去明月宮, 于慈一直沒有說話, 眼眸也是垂着的,氣息微弱,他将人放在榻上。

于慈擡眼看他,師樂成已經施法将兩人的衣服和面容都清理了一遍。

師樂成也垂眼看着他,安靜對視了一會兒,似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流轉。

師樂成笑出聲來,“師伯,我不是醫修恐怕無法給您看病, 您看着我也沒用啊。”

于慈移開目光, 望向旁邊的架子上的一個錦盒, 說:“藥在裏面。”

“好的。”師樂成隔空将盒子取來,将盒子打開,裏面放着兩瓶單獨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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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于慈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臉色越發蒼白了。

師樂成擰眉,沒曾想他傷的這麽嚴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體溫冰涼,像是結了冰的湖面,沒有一點溫度了,他心下一驚,道:“怎的這麽涼?”

于慈只是躺着,神色未動,道:“天生體寒而已。”

師樂成将瓶中丹藥喂給他,于慈也沒拒絕,只是張嘴從他指尖勾走藥丸,微涼的唇瓣劃過他的手指。

“師伯你休息一下,我在這守着你。”師樂成看着虛弱的于慈,心裏有一絲愧疚,還藏着一絲自己未曾注意的愛憐。

于慈黑眸沉沉,道:“多此一舉,我不需要你守着。”

師樂成只是笑了一下:“師伯多慮了,這明月宮的靈力純度可是比秦山殿山腳下好太多了,我想留下來待會,傷勢恢複的更快些。”

于慈沒有在說什麽了。

并沒有過去多久,旁晚的時候,徐林和便來了,在外面傳音,讓于慈給他打開禁制,想看看他的傷。

“您讓他進來吧,傷着了得治,光躺着是好不了的。”師樂成見他皺眉,表情似要拒絕,連忙小聲阻止。

于慈目光沉然的看了一眼,見他堅持,便沒告訴他,他自己就是一個醫修,并不需要別人來看。

“進。”于慈一揮手,隐秘的光閃過,下一秒,徐林和便出現在了于慈床邊,他對于師樂成的存在似乎很驚訝。

對師樂成點了點頭,視線就放在自家師兄身上了。

“師兄,你......”他看他臉色便覺事情不好。

“師兄,你這傷原本就難治,傷了根基靈脈,只能養着,現在又将原本将将蘊養出一絲生機的靈脈消耗殆盡,甚至竭力剝削它,原本還是枯草地的地方,一壞再壞,在想修複就難了。”徐林和越說,師樂成便越心驚。

“從今兒開始,師兄除了簡單的禦風飛行,還只能在無極門內,其他任何在需要用靈力的行為都不能再做了,最好的在琉璃宮靜養恢複。”徐林和神情嚴肅的交代。

于慈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只是垂着眼也不回答。

見狀,徐林和知道這是師兄心情不好了,也不多打擾,說道:“師兄先休息,門內執法堂還要對今日這事進行調查,我還要過去一趟,等回來我在給您煉藥。”

說完,他遞了個眼神給師樂成,讓他跟着自己出去,師樂成也不想久留,他原本就是找借口想要聽一下于慈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

“師樂成留下。”于慈沙沙的嗓音在屋內響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師樂成。

徐林和皺眉探究的眼神,但是于慈沒有半分的解釋,随後他率先離開,那離開的背影怎麽看都滿是不解。

“師伯,還有事情吩咐?”師樂成走回來,坐在他床榻旁邊,這人他牽過、抱過、還夢見過,沒有那麽規矩和不自在,自然而然地就在坐在他旁邊了。

于慈擡起手,掌心閃着溫和的光,對着師樂成。

随即師樂成便感覺自己的傷和靈力都在飛快的恢複,他連忙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心驚肉跳起來,将手死死握住,不讓他用靈力:“師伯這是幹嘛,師尊才剛剛說完,不能使用靈力,您這就開始冒死給我療傷,這恩情我可承受不來啊。”

“他言重了,我是化神修士,他是元嬰,看不準。”于慈坐起來,手被他牽着,眼看着确實氣色好了不少,唇色也深了一些,不再蒼白似白紙了。

“那我也不需要你給我療傷。”師樂成望着他,那雙黑瞳裏帶着燃燒般的炙熱,放緩了聲音說道:“留着靈力給自己用,聽話。”

于慈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他似乎在糾結,他看着師樂成相握着的手,又看着他薄唇輕抿,掃了一眼他的臉,冷不丁的道:“你夢見過我嗎?”

師樂成像是汗毛豎起的貓,整個人都炸了,手心都出汗了,腦海裏都在嗡嗡作響。

“啊?”他無意識的叫出聲。

“你夢見過我嗎?”于慈又問了一遍,還是平平靜靜的眸子。

“我......師伯為什麽這麽問?”師樂成尾音都顫抖了,他內心的龌龊想法被師伯發現了?

“昨日我夢見你了。”于慈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困惑,“我從前從未做過夢。”

“這,夢見我在做什麽?”師樂成緊張起來,整個脊背都緊繃起來了。

于慈擡手自然的附上他的臉,拇指捧着他的臉頰,拇指輕輕劃過他的唇。

師樂成看着于慈那張豔絕的臉,他的視線盯着他的唇瓣,還拿手指輕輕的揉了幾下,冰涼的觸感卻點燃了他的火,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眼神微暗的看着透着純真疑惑的于慈。

看着他驟然靠近,然後親上了他的唇,師樂成知道也許于慈并不懂這個動作的含義,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躲開的,但是不想躲開。

于慈靠過去将唇覆在他唇上,鼻尖相碰,然後掀起眼睫,看進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裏,他只是簡單的蓋在上面,然後離開。

他問得認真:“這是在做什麽?我夢見的便是這種畫面。”

師樂成手指不自覺的攥緊,喉結又上下滾動了一瞬,他嗓子啞了,目光似猛然警惕的狼,他問:“只是這樣嗎?”

“還是有更多?”

于慈銀發垂在臉頰臉龐,視線飄忽了一下似在思考,最後抿唇不語,眼神猝然無辜。

師樂成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拉了過來,距離的驟然縮短讓兩人都緊張起來了,眼神似篝火一般一簇簇在燃燒,師樂成擡手籠罩住了于慈的腦袋,再一次唇齒相碰時。

簡單的相互觸碰,師樂成含着那片唇吸吮的時候,于慈的表情都是呆呆的,雙手按着師樂成的肩膀卻沒有推開,那冰冷的體溫,突然接觸到如此滾燙的唇和氣息時。

他像是不明白,怎麽會有人這麽熱乎乎的,似想将人燙化了。

師樂成看着他的表情,下一秒垂眉,舌尖探入帶着一點溫熱的口腔,那股雪似的、奇怪的香味更加清晰明顯了。

于慈瞳孔驟縮,睫毛無意識的眨了兩下,他捏着他的手臂力量更大了一些,他的軟舌有些害怕的往後躲了一下,還是被人纏住了。

他不知道怎麽回應,但是也不知道怎麽拒絕,微微張着嘴,舌尖糾纏間,但是于慈第一次生出了膽怯的情緒,只敢縮在自己地方,被調戲了個遍。

師樂成親了一下他的唇,發出一點兒輕響,他氣息有些不穩了。

他看着雙頰泛起點點紅色的于慈,只感覺雪被染上了風情,被染上了顏色,師樂成抵住他的額頭,抱了、親了、也不必在乎碰不碰額頭了。

師樂成額間出現了一些細汗,呼出的呼吸也是潮濕滾燙的,他道:“師伯若是夢見的這種,我倒是能為師伯解釋一二。”

“這叫親嘴弄舌,凡人界關系親密之人用此來表現感情深厚。”

他說完,就靜靜看着于慈。

于慈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不敢看他,心中那不尋常的心跳,心髒像是要直接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他從指尖開出一朵朵霜花,他聲音有些亂,眼神只敢看着蔥白手指道:“這霜花凝聚了我的靈力,可以療傷、可以治病、可以增加修為......”

說的同時,他還在不停的掐訣,開花,然後變成實質的、富有靈力的霜花落在床榻上,兩人重疊的衣服上。

“師伯。”師樂成看着他又在亂用靈力,忍不住無奈皺眉。

然後叫也叫不停,于慈好像聽不進別的東西似的還在說:“霜花對心魔破除有輔助作用,還有我的一絲......唔。”

于慈的臉被師樂成捧起來,下巴擡着,又被他親嘴了。

手指霜花不再掉落,于慈的眼睛也終于直視了師樂成,眼角泛起了一絲水霧,睫毛輕顫,唇分開。

師樂成手指輕輕摸索了一下他的耳朵:“別再掐霜花了,我知道你的霜花很有用。”

于慈似反應過來了,看着他,臉上的紅色未消散,雙瞳似水般潤澤。

“我只是告訴師伯夢中所做之事為何事,這并不是壞事情,我和師伯關系親厚在夢中可以做,現在也可,但是師伯若不願意,這事便不能成。”師樂成對他笑了一下,眼神真誠,呆呆的師伯,看起來有些可愛。

“所以師伯想如何?”

于慈沉默半晌,捧起了晶瑩霜花,指尖柔白:“小花送給你。”

師樂成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明朗,似破開烏雲的月亮,照進了心底。

——

當師樂成把玩着一個冰涼霜花走到院子裏的時候,見到偉岸的背影,他将握着的霜花藏起來,對他拱手道:“師尊。”

徐林和看着他,表情有些冷,他沉聲問:“師兄留下你,所為何事?”

師樂成不卑不亢的回答:“沒事。”

“你不願說?”徐林和居然用上了威壓,強勢氣勢向他壓了下來。

隔了一個修為,若是其他修士怕是在這氣勢下跪求饒了,但是師樂成似沒有察覺到膝蓋傳來的疼痛,面色如常:“不是不願說,是事實就是沒事。”

“哼。”徐林和英俊的面孔因為嫉妒有些變得扭曲了,“那為師要讓你從我離開之後,一字一句的說,你說還是不說?”

承受着強大威壓的師樂成,看着往日覺得溫和英俊的臉龐,此刻卻覺得有些面目可憎了。

師尊原來也會嫉妒啊。

師樂成一身不吭的站着,靈力威壓壓在他肩膀,肌肉擠壓扭曲起來,疼痛從變形的肩膀傳來,不論怎麽樣,他還是不肯說半個字。

“師尊,師尊,快住手啊,別打了,師兄重傷未愈承受不來的。”肖岳強和謝炎武站在院外進不來,看着屋內的情景只能在屋外大喊求情。

徐林和收手了,他還是很在乎他的面子的,他将院裏的禁制打開,将幾瓶藥扔給師樂成,語氣冠冕堂皇,虛僞至極:“此次明月師兄受傷,雲和城傷亡慘重,為師略施懲罰,小懲大誡。”

說完,他便走了。

體修身體強悍但是也受不了這樣的跨界靈力壓制,他垂着頭,流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像是密不透風的結界。

這一次不想被人随意碾壓的心血翻湧起來,那股子不服輸的心思又起來了。

“師兄,沒事吧。”謝炎武擔心看着他。

“師尊也是的,怎麽随便罰人啊?不分青紅皂白的。”肖岳強忍不住生氣,都站在旁邊試圖安慰他。

“沒事,你們回去吧,我回院裏療傷了。”師樂成只是笑着搖頭。

回到屋裏之後,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

右肩已經痛到麻木了,肩膀呈現出不一樣的扭曲,骨頭被剛剛的靈力壓碎了,肩膀青紫一片像是未除淨的污血。

他低頭看着傷,已經笑不出來了。

儲物袋中的霜花飛了出來,涼涼落在他肩膀上,化作細細的亮晶晶的散粉。

內藏的精純的療愈靈力将他的傷治好,将裏頭的骨頭根根重塑,最後霜花變得越來越透明,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但還殘留着一絲于慈的味道。

師樂成心中浮現出一絲可惜的情緒,于慈一共只給了他七片霜花,現在就用掉一片了。

他望着已經暗下去的天空,從往上看的時候,天空中星星藏了起來,明月遮住了半張臉,他聲音有些空洞,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系統啊,我可能不能完成你的任務了。”

——

那日之後,師樂成沒有再見到于慈和徐林和,他沒了之前的吊兒郎當擺爛生活,撿起了之前的修煉,日日和人在鬥武場打的火熱。

斷胳膊斷腿的都是常事,那些從前他覺得有失大師兄風範的事情全被丢到了腦後,與門內弟子想處融洽,都願意真心叫一聲大師兄了。

雖然一開始師樂成也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改變的,但是事情都是朝着好的方向變,總歸是令人愉悅的。

“大師兄,還有兩日便是宗門大比,我們秦山殿又要去出醜了。”坐在地上的,一位剛剛打完架大汗淋漓的修士,對着師樂成說着。

表情有些悲傷。

“年年最後,年年最後,都不想比了唉。”又有一位弟子附和道。

師樂成敞開腿坐着,鬓角汗珠滾落,背後汗漬浸濕了後背,這幾人都是之前挑釁過他的劍修,還去給他種了好幾天樹來着。

但是現在關系也是最好的。

“你們之前來找茬的氣勢到哪裏去了,那可是老子是劍修,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覺,拿着去對付逍遙峰那些人啊,還沒開始就開始說喪氣話,呵tui,小心我揍你們。”肖岳強拳頭一拍,全身肌肉攢動。

“诶诶,別來了,肖師弟,真的吃不消了。”最先開口的那人叫張梵天,很快求饒了。

“哈哈哈,咱就是說一說,該比還是要比的。”尬笑的這人叫劉三桂。

“我們不是說喪氣話,這是實話啊,十二鋒,除開沒有弟子的明月峰,其他是十一峰,我們秦山殿誰都打不過。也就大師兄上一個十年的宗門大比,拿到前二十的個人排名成績,得到了一個珠翠果。”

“我們其他師兄弟,都好奇贏了有獎勵,是不是真的啊。”有人一臉牙疼的說。

“行了,好好訓練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師樂成只是淡淡看着他們吐槽,也說不出那些打雞血的話,無極門內群英荟萃,他也沒有,一定能贏的志氣。

他坐在床上打坐,他将自己的屋子房頂拆了一個洞,只要微微仰頭就能看見明月和星子,照的屋內就算不點燈也能看的清楚。

“師樂成。”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師樂成睜眼,便看見站在屋內的于慈,仙姿玉貌,站在月光下,皎如玉樹。

“師伯?”師樂成一些驚訝,坐起來,打算下床來着,卻被他一掃袖子,掃了回去。

他面色有些不好,問道:“那日回去之後,徐林和在院內為難你了?”

師樂成似乎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事的,都過去七八天了。微怔一下,然後盤腿坐在床上,表情有些飄忽:“也不算為難,只是詢問了一些事情。”

于慈表情更不好了,想起那日他和師樂成做的事情,徐林和也問了?

他們是師徒只會比他更親密吧,想到這,他只覺得心裏不舒服,像是被人奪舍了魂似的,心神不寧。

“也問的是夢中之事?你也和他做了我們那日……親嘴弄舌了?”他聲線有些不穩了,眉眼間越發清冷了。

“啊?不是,怎麽會。”師樂成沒想到他想到這事去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是我與師伯之間的秘密,旁人不能做的。”

于慈表情微緩,道:“為什麽罰你?又傷着哪裏了?”

“師伯是怎麽知曉此事的?”師樂成答非所問,有些好奇。

“剛剛聽見了另外兩人的談話。”于慈對于偷聽了別人談話似乎不覺得不好意思,他是不想偷聽的,但是他們說話聲太響了。

“師傅罰徒弟不需要理由的。”師樂成不想将徐林和喜歡于慈的事情挑明,他自己都不敢和于慈說,他何必要幫他捅破這層紙呢?

于慈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作勢便要出去,看着架勢像是要親自找徐林和對峙。

“唉,師伯,那日傷到肩膀了,似乎有些還有些隐隐作痛,您給瞧瞧呗。”師樂成叫住他。

于慈頓住腳步,走到他床邊,手放在他肩膀上,靈力還未運轉,便被他握着手腕,拖坐在床上。

“師伯,先別生氣,之前的傷,都被師伯給的霜花治好了。修為也精進了不少,師伯給的東西很好用呢。”他轉移話題,找別的東西給他糊弄過去。

于慈坐在床上,床板是硬的,弟子房到底不如被精心布置過的明月宮華麗的,

手腕被他抓着,雖然只要輕輕用力便能掙脫,但是還是如他所願的握着。

師樂成手下的手腕偏細,那脈搏跳動的力量感,十分清晰,哐哐有力的心跳聲,現在耳邊炸響,而他的心跳也不自覺開始同步。

“以後……有什麽傷都可以來找我,我是醫修,并且比徐林和更厲害。”于慈又垂眼看着兩人挨在一起的手腕,不去直視他直勾勾的眼神,還難得生出了一點兒想要證明自己比徐林和強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師樂成松開他的手腕,改為去抓他的手指,似白玉若削蔥根,指尖沒有繭,摸起來柔潤細膩。

他捏着他一根手指放在自己手背上,點了點,然後又輕輕握着,十指相扣間,摩挲着他的虎口。

他輕聲,一雙眸子擡起,默默看着他問:“師伯特意來找我,應該不是因為師尊的事情吧?”

“嗯,不是為了他。”于慈看着自己手指被他擺弄着,幾天不見他,他又夢見了一些場景,但是這些他不打算告訴師樂成了。

只是在他與他親近的時候,遵從本心的配合。

若用夢中人說了一句話來說,“想了,便來見了。”

當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師樂成神情驚訝了一瞬,又覺得合理和驚奇,于慈不就是有什麽便會說什麽嗎?

“好,那就見。”師樂成笑道。

笑容實在燦爛,于慈有些不敢看了,卻發現了一些奇怪,一擡頭果然看着一個破爛的屋頂。

于慈看了一眼師樂成,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滿臉得不理解,雖說弟子院不如主殿好,但是也沒有到這種簡陋的地步吧?

“這是我自己拆的。”師樂成看了一眼天上彎月,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于慈,手将他的手都捂熱一些。

于慈擡眼問:“為什麽?”

“因為我想……明月日日入我懷。”師樂成看着他,低聲說道,眼神若是能牽絲,只怕于慈已經變成一個繭子了。

不知為何,于慈只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燒起來,那灼熱的眼神,像是偷聽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心跳如雷,心緒紊亂。

他想站起來走了。

但是又像是紮根了似的,走不動。

只能任由被人抱住,那炙熱的體溫又襲來,将他包裹住,耳邊是那人的說話聲,“明月……入懷,師伯需要師侄解釋一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周四快樂~

(二合一,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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