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此愛綿綿無盡期（七）

我們更加瘋狂地每日每夜混在一起，對了，考研，呵呵，我說過吧？這哥哥，特別可笑，我們交往沒幾天，就以我太纏人為借口，說沒時間複習，放棄了。天知道到底是誰纏着誰！當初也不誰說我不答應他妨礙他考研，我這答應他了也妨礙他了，服死了，這不要臉的，我都替他臉紅，都不敢走路中央，就怕随時丢人現眼！每次都貼着路邊，就預備着随時現眼趕緊面壁思過！當然，我們也不是一直都混在床上，俺們也是很應景地向其他畢業生靠攏，四處留影以便将來尋求記憶滴。像是黎明湖裏劃劃船，時代廣場裝雕塑，洪湖裏面看看“海”啥的，還是很忙碌，很樂此不疲的，似乎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永遠有幹不完的事情，永遠也不知疲倦，一天恨不能48小時才夠用呢。

話說，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俺們倆來到了黎明湖，租了一條小船還是用槳運作的那種，本意是想很煽情地暢想一下江南風景瓊瑤風情啥啥的，結果，我的小男人不但沒有把興致劃出來反而把手給劃破了，鑒于他的确夠賣力，而且也是活躍一下尴尬的氣氛（我說他的手女人一樣嬌氣），我于是，很有格調地講了一個應景的笑話。

“親耐滴，既然咱們蕩舟湖面，我給你講個關于劃船的小故事吧。”我甜甜地笑着對方澤說。

“還真是應景呀，那講吧！”我的小男人一邊奮力和船槳作鬥争，一邊回應我。

“話說風和日麗的一天，老奶奶領着小孫子逛公園，小孫子看到湖邊的游船碼頭，就鬧着要劃船，老奶奶寵孩子呀，而且也拗不過小孫孫，于是，祖孫二人去劃船，他們很努力地劃呀劃呀，劃到湖心的時候，小孫子就開始鬧了，結果，噗通噗通兩聲響。”我一驚一乍地停住，努力引起方澤小朋友的重視，果然，“怎麽了？孩子掉水裏了？”他擡起厚厚的單眼皮，倒出一只手扶了一下子黑框子眼鏡問我。

“不是，這時，老奶奶說‘孫子，講（槳）完了’！”我一本正經地講完了故事，然後看着他。

“槳掉湖裏啦？我還以為，不對，小樣滴，行呀，占我便宜是吧？我就給你來個槳完了，好不好？哼哼”這傻子反射弧忒長，還作勢要把槳扔進湖裏。不過吓不住我，而且我早就笑趴下了。

俺們倆繼續劃船，鑒于他老人家手都劃破了，我也就勉強扒拉幾下子。劃着劃着我忽然有個想法，于是，我很谄媚地看着我的小男人，“老公~~~，你看，景色這麽好，氣氛這麽好，我這麽好，你看，你是不是，想說點什麽？”我眨巴眨巴眼睛，很純潔地抛了個媚眼。

“說什麽？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說啥呀？當了奶奶了還不夠你美的”這小子避重就輕呀，我那不是為了活躍氣氛麽？

“你想想，關乎我們終身大事的，你想要對我說的？”我循循善誘，态度那是相當好了。

“想不出來，我想來想去還是你當了奶奶了。”這小子肯定是記仇了。哼。

“呵呵，別老說這個呀，你想想，這麽好的氛圍下，是不是你試着向我求個婚啥的？”哎，這段我還錄像了，後來還被我娘給看到了，當時，她老人家說了一句，“臉都丢到姥姥家了”，我當時，确實沒想過要公開的，主要是我妹妹，沒有隐私觀念，啥都翻着看，你說我有啥辦法，我當時就是想他要是真的求婚，我錄下來多有紀念意義。

“求婚？不求！”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為啥呢？你怕我不答應呀？”我窮追不舍。

“因為，因為，呵呵，我怕我一張嘴你就答應了。”他壞壞地歪着嘴樂。

“去屎！”哎，咋在湖上呢？我也不會水，雖說土遁我也不擅長，找個地縫還是很容易的，你聽說過有水縫麽？這個不要臉的，氣死我了。哎，真沒浪漫細胞。

“報應呀！劃出這麽遠，你回得去麽？”我在一邊郁悶了半天，一擡頭，發現我們都快到湖心了。

“啊？”他回頭一看，傻了，“這麽遠了？趕緊往回劃，一會兒超時了。”

“對呀，還有時間限制呢！錢不夠了就把你壓這兒！”我幸災樂禍，叫你不順着我，哼，報應！絕對是報應！

“把你押這兒，奶奶，我還年輕呢，你忘了？”他看了我一眼，歪嘴笑着說。

“呸！去死！”我瞪他一眼，這個小氣包。

我們真的超時了，超時四十分鐘，那個售票的很大方地說，“算半個小時吧！十分鐘送你們了！”呸，我們那麽些吐沫星子，我老公手都破了，還非讓我們加錢，還裝什麽大方呀！我們恨恨地交了錢，直奔時代廣場。

在那裏俺們就看到兩邊的花圃裏林蔭路上好多雕塑呀，姑且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咱也擺擺pose，走走文藝路線啥的。于是，在一個貌似是運動員的雕塑旁邊，我們的英雄人物出現了，這雕塑應該是個跳遠的運動員，雙手握拳雙腿微曲預備起跳，俺家大方兒，很大方地雙手握拳雙腿微曲臉還順帶使着勁兒，呵呵，我拿着相機迅速咔嚓下來，等照片出來，我都笑完了，這哪裏是要跳遠呀？分明是個嚴重便秘患者，正在和病魔做鬥争呢！方同學立馬又露出便秘樣兒，然後臉部抽搐了幾秒鐘後，掐我脖子，堅持說“是你把我給毀了，明明要裝英雄，這下子被你醜化成狗熊了，你賠我，趕緊賠！”

“行，呵呵，沒---問題---呵呵呵---我---賠你---個---母狗熊，呵呵呵呵，笑死我了，呵呵呵。”

“別母狗熊了，就母豬吧，啧啧，現成的。”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我，呲牙咧嘴地說。

“去---死，你才母豬呢。”我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推了他一把。

不打不鬧不熱鬧，随着畢業臨近，宿舍裏幾乎沒人了，我們倆也每天膩乎完了回來打包收拾行李，準備向北京進發，這中間又出了一點兒幺蛾子。

我忙着往哈爾濱投簡歷的時候，他偷偷往北京投了幾份簡歷，有一家公司叫什麽“道通天下”的，給他面試機會，讓他去北京，我給他打點行裝，并且研究關于我的動向問題。我倆的決定是，他先去看看，然後回來接我，我也抓緊時間結束論文往北京投簡歷。老三哥哥，這時候很有愛心地說，“你倆都去多費錢呀，你應該等面試成功，簽了合同站住腳再把她接過去，讓她或者先找一份工作在這兒，邊幹着邊投簡歷等着你，或者幹脆回家待一段時間，直接等你的消息。”

我說過我的小男人耳根子軟麽？他對一般人都持懷疑态度，唯獨對那幾個朋友，總是很願意相信，總覺得他們都是為他好。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

于是，我放出話威脅他，“要麽畢業一起去北京，要麽分手，兩地分居，異地戀愛，我不談，我不信，誰也不信，跟人格沒關系，就當我沒自信好了！”我當時是真的很嚴肅，不是裝出來的，我可不信什麽山盟海誓，幾歲呀？騙鬼呢！北京多少花樣少女呢？！

我都這麽說了，他居然還猶豫，還掙紮，我轉身立馬回宿舍，再待一秒我都害怕我會再次變成潑婦。而他，居然沒有攔我，他也回了宿舍，并且晚飯前，他都沒有和我再聯系，而我，這次很有出息，因為，觸碰了我的底線，我沒辦法再退讓了，再讓我的男人就不知道會變成誰的了。我也沒有聯系他，雖然我的手機一直緊緊攥在手裏，甚至去洗手間我都沒讓它離開我一下下；雖然我屢次翻看，但是，我堅持沒有打電話，沒有發短信，不能讓了，真的，就一褲頭了！

“媳婦兒，我餓了，咱出去吃飯吧！”電話終于打來了，我想，他喊我媳婦兒，應該不是來找我分手的吧。

食堂裏，他和我說，“我回去深思熟慮了一下，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不應該分開，不光是你說的沒信心，我覺得不論窮日子富日子，我們都應該一起度過這段可能是我們這輩子最困難的時期，在遙遠的異地，彼此支持着奮鬥着不離不棄，擁有更多珍貴的回憶，你說呢？你別埋怨我要想那麽久，這是大事兒，帶着你走，意味着這輩子我要對你負責，負責一輩子，相濡以沫生死相依，你得容我想想。”我的小男人就是這麽煽情，就是這麽真誠，他從不說大話，尤其是大事上，他寧肯別人說他摳說他艮也不敢輕易許諾，這一刻，說我不感動，你都不信吧？是的，我很感動，我愛我的小男人，從此天涯海角，就是他了，天長日久，也是他了，他不說了麽？一輩子！一輩子多長，我們的愛就多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