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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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弄玉指路，蕭瑟駕車的情況下，他們一行三人從慕涼城的地域一路南行，又走了近一個月，終于到了雪月城外。

雷無桀和蕭瑟率先從馬車上跳下，而後蕭瑟轉身向車上的弄玉伸出了手，扶着她跳下來。

雷無桀牽着馬車走到城下時，卻發現城門之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兩個字——下關。

雷無桀愣了一下，轉身看向弄玉，“弄玉姐，你沒帶錯路麽？”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蕭瑟瞥了雷無桀一眼，牽着弄玉伸出雙手，感受迎面吹來的陣陣春風，低聲吟道：“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風花雪月。”弄玉笑着仰頭望去，“這裏确實是雪月城沒錯，只是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們先進去再說。”

雷無桀連忙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弄懂蕭瑟在說些什麽，但是弄玉的話他聽懂了，他們沒來錯地方。于是他牽着馬車，跟在蕭瑟和弄玉的身後，緩緩往城中走去。

走入城中，他們才發現這座城與普通的城池并沒有什麽區別，街邊都是叫賣的小販，路邊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酒鋪茶肆，忽然有個捧着茶花的小姑娘跑到蕭瑟的身邊，用她稚嫩而清脆的聲音說，“這大哥哥，買朵花送給身邊的這位姐姐吧！”

“你這花的顏色可真多！”蕭瑟看着賣花少女手中的茶花，贊嘆道，“是上關的花吧！”

“大哥哥你可真有眼光！”賣花少女笑着說，“不是第一次來？”

蕭瑟沒有說話，從那捧茶花中挑了一只半開半掩的紅茶花，別在弄玉的發間，“真美！”

耀眼的紅色茶花簪在弄玉的發間，讓弄玉原本清新淡雅的模樣平添一份豔色，卻不俗氣，反而讓人眼前一亮。一陣微風襲來，吹起她的發梢，她垂下眼簾勾起一縷鬓發別到耳後，莞爾一笑。

“是啊！姐姐好漂亮！”賣花少女也由衷贊嘆道。

“給，這是花錢。”

蕭瑟将銅錢付給賣花少女後，便牽着弄玉繼續朝前走去。

還沒走多遠，便有一個身上搭着一塊白毛巾的小二過來打招呼：“三位客官，可是新入城？不妨先來小店喝一杯茶，歇息歇息？”

蕭瑟見弄玉确實有些疲憊了，便跟着小二走進了茶鋪，而在他們身後的雷無桀左看看右看看，并沒有發現什麽高手，也失望地跟上了他們。

弄玉慢慢地品着下關的新茶，蕭瑟不緊不慢地吃着茶點，只有雷無桀沒心情吃東西，滿腹心事都顯在了臉上，連一旁的小二都看出了他的疑惑，積極地上前為雷無桀解惑，“客觀實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雪月城為何是這番平凡景象？”

“正是！正是！”雷無桀連連點頭。

“客觀朝那看。”小二指着遠處一座高高的閣樓，“那座高樓叫做登天閣，跨過了它，便是上關，那才是真正的雪月城。此地只是下關，仍是凡城，只有跨過登天閣，才能見雪月。不然這武林第一名城，也太好見了吧！”

“原來如此！”雷無桀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一掃而空，卻見蕭瑟和弄玉一臉平靜地用着茶點，“我說你們早就知道了，怎麽不跟我說呢！？”

“你既然要來雪月城，也不做點兒功課？”蕭瑟對着手中的熱茶吹了口氣，掃了雷無桀一眼，“雷家堡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關于雪月城的事情？”

“啊！哈哈！”雷無桀笑着撓了撓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蕭瑟，“這個……那個……”

蕭瑟皺起眉，要過這登天閣，無非是兩種方式，你是雷家堡的人，拿着雷家堡的名刺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就是了。”

“那要是沒有呢？”雷無桀心虛地問道。

“沒有的話。”弄玉按下了蕭瑟想要揍人的手，笑着對雷無桀說，“那你就去闖登天閣，登天閣一共十六層，闖過五層就能拜在雪月城門下，登上十層就能有長老授業，登上十六層那便是百裏東君的弟子了。”

“那我就去闖登天閣！”雷無桀豪情壯志地說。

“呵！”蕭瑟方才只是懷疑，現在是确定了，雷無桀沒有名刺，他盯着雷無桀，帶着幾分威脅意味地說：“你沒有名刺，你堂堂雷家堡的弟子，竟然沒有名刺，沒有名刺，你來什麽雪月城，你以為誰都能闖過登天閣麽！？”

雷無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這一次，我是自己跑來的，雷家堡今年來雪月城的名單裏并沒有我。因為，我是……”

“因為，你是……雷轟的弟子。”

雷轟，聽到蕭瑟的話，弄玉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名字讓她想起數年前在青城山上的那件事，沒想到雷無桀竟然是他的弟子。

“是，我是雷轟的弟子。師父在雷家堡裏是一個異類，除了我，沒有人同他說活。那天他給了我這個包裹，和我說，去雪月城，見一個人。于是我就來了。”雷無桀拍了拍被他放在桌上的包裹，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對蕭瑟說，“但你放心，這登天閣我會闖過去的，欠你的銀子也一定會還。”

“要見你說的那個人，需要到第幾層？”蕭瑟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雷無桀咧嘴笑了笑，“大概就是那第十六層吧！”

弄玉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芒，果然是她，雷轟還沒有死心麽！

“我大概猜到你要見的那個人是誰了。”蕭瑟站起身，喊了一聲，“小二，結賬。”

“來嘞！”小二跑到三人的身邊，“客官一共是十三文。”

蕭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着雷無桀。

“幹嘛？怎麽這麽看我？”雷無桀問。

蕭瑟輕輕挑了挑眉，“付賬啊！”

雷無桀只覺得方才的豪情壯志都被蕭瑟的這一句話給熄滅了，從身上翻出最後的餘錢，放在桌上，随後馬上跑出了茶肆。

蕭瑟慢悠悠地跟弄玉相攜走出了茶肆，經過雷無桀的時候，輕聲地說了一句，“以你現在的修為，闖不到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雷無桀跟了上去，拍了拍他那長長的包裹，“我這一路上，可是一直在練和尚交給我的羅漢拳，現在已經悟出了幾分道理。”

“以你現在的實力，第十六層，真的難！”弄玉委婉地說道，“要不，雷無桀你再練幾個月吧。”

“那我也要先去闖一闖啊！”

三人就這樣邊說邊走，慢悠悠地在這下關的街道上閑逛，在路過一家酒肆的時候，蕭瑟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弄玉問。

“好香！”蕭瑟擡頭望去，看到了上面的招牌——東歸。

“那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吧。”雷無桀拍了拍蕭瑟的肩膀，“我去闖闖，等闖到了十六層，見到了我想見的那個人，就回來找你。”

蕭瑟若有所思地看了雷無桀一眼。

“帶着五百兩銀子回來找你們，”雷無桀急忙補了一句，就大步朝前走去。

“你在擔心他。”弄玉在蕭瑟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先去找間客棧或者組個小院子，把馬車牽過去。一雷無桀的水平，要闖到十六層，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

“嗯。”蕭瑟點了點頭，“安置好了之後，再來這家店找我。”

弄玉輕輕點頭，随後轉身走向他們之前停車的地方，牽着馬車去找住宿的客棧或者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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