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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七看上去雖然同張三一樣長得粗犷,實質卻是膽小怕事的個性,本來一切安好,誰知去年不知怎的,突然性格大變,不但暴躁易怒,對誰都喊打喊殺的,還經常半夜出來鬼哭狼嚎,像得了瘋病似的。
張三與劉七的關系一向不錯,見劉七變成這樣一直勸着,大約一月之前,他見劉七的症狀似乎有些嚴重,便備了酒菜約人出來說叨說叨,結果一言不和推了劉七一下,沒想到這一下就要了劉七的命。
張三好歹做了多年的捕快,見出了人命,慌張了一會便穩定了下來,馬上起身去衙門說是劉七喝多了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到頭送了命,結果帶人回來的時候就見到已經沒氣的劉七正坐在床上發呆,兩只眼睛瞪的快要脫出眼眶了似的。
張三當時就吓懵了,同行來的捕快說張三也喝多了,笑鬧着走了,獨留他一人戰戰磕磕的與劉七對瞪,之後他便把劉七挪到了這處房子內,對外一概說是病了,會傳染的。
林熙抓住李初雲的手,輕搓了搓,“你怎麽看?”
李初雲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回,“被萬年極炎晶這等靈物附體,就算是你我的修為也不能輕易煉化,更何況是普通人呢。靈氣溢滿劉七的身體,他不懂運用發洩,熬盡精血而死也不足為其。”
言外之意人并不一定是張三殺死的,只是碰巧讓他趕上了。
“師兄說的就是我想說的。”林熙假裝嚴肅的點點頭,換來自家師兄又一個白眼。
李初雲不理他的奉承,道:“此事定與青瓊有關,若是知道這萬年極炎晶是在哪裏出現的,或許就能找到前往長憶島的入口……如此便要先弄清劉七性格大變時曾去過哪裏,接觸過什麽。”
“這倒是不難。”林熙叫過張三,問道:“近些年林州城可出過什麽奇聞異事?”
李初雲有點疑惑,劉七去哪與這林州城的奇聞異事又有什麽關系。
張三早被劉七吓破了膽,如今臉色煞白,大腦一片空白,說話磕磕巴巴,本能的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林熙看他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麽,嘆了口氣,抱起自家師兄飛出小院,只留下一句,“把劉七葬了吧。”
二人又回到街上,這次沒在瞎走,直接去了知府衙門。
此時夕陽西斜,眼瞅着就快落下去了,林元峰正從知府衙門的大門出來,準備回府。
畢竟是直系血緣關系,林元峰與林熙有兩分相像,卻又比林熙多了幾分正氣,就算已是不惑之年,依舊潇灑帥氣,又比年輕人多了些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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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深藍色官服,邁着标準的官步,半只腳剛踏進轎子裏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神吼“叔父!”
林元峰心裏咯噔一下,回頭一看,只見自己那消失近十年的侄子正抱着個人向這邊跑過來,速度快的像是一陣風,不一會就到了自己面前。
“熙兒,真的是你!”林元峰因為過于激動,聲音有些顫抖,天知道他有多寶貝這個侄子。
林熙點頭,眼圈微微紅腫,“叔父,是我。”
兩人越走越近,眼看就要抱在一起來場有關親情的擁抱時,絲毫未被眼前叔侄重逢戲碼感動的李初雲狠狠的咬牙道:“放手。”
他就這麽被林熙公主抱跑了一路,而且林熙控制的特別好,速度夠快,又能讓人看清兩人的樣子,這還不算,現在又是什麽情況,抱着他再跟別人抱在一起麽?
李初雲從未感覺這麽丢人過,以前冷若寒冰的形象似乎正在逐漸遠離,這人總是能把他的形象底線破壞個徹底。
“嘿嘿。”林熙貌似看到自家師兄額頭上跳起的一個巨大的“#”字,幹笑了兩聲将人放下,要是真把人惹怒了晚上爬床會比較困難。
林元峰也終于注意到了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年,疑惑道:“這是……”
“我是他師兄。”
“他是我媳婦。”
二人異口同聲,接着互相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李初雲的臉黑了。
林元峰迷糊了,不過為了不讓外人看笑話,趕忙派人又去安排了兩臺轎子先回府再說。
林府距離知府衙門不遠,拐兩個彎也就到了,林熙和李初雲下了轎便随着林元峰進了林府的大門,還沒走幾步,就見一個體型富态長相猶如芙蓉姐姐降臨的中年婦女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抹着眼淚哭道:“老爺,咱府裏剛來了三位仙長,馨兒總算有救了!”
不錯,此女正是林元峰的糟糠之妻鄭秀雅,雖然長得不太盡人意,但品行還算不錯,後宅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條。
林熙問道:“馨兒病了”這個馨兒便是林元峰與鄭秀雅的女兒,比自己小了将近十歲。
林元峰似乎對那個所謂的大仙不太信任,并不像鄭秀雅那麽激動,反而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了似的,“嗯,去年不知怎麽的忽然就病了,昏睡不醒直至今日。”
林熙一驚,又是去年,也不知這事與劉七的事情是否有關,想起馨兒一向乖巧的樣子,自己這做哥哥的也頗為擔心,便道:“我也去看看馨兒吧。”
林元峰揮揮手,“你們也該累了,晚些再去吧。對了,這十年你在哪,都做了些什麽,為什麽平白無故就失蹤了,也不捎個信回來。”
“這幾年……”林熙斜了眼李初雲,不太想把自己修仙的事情告訴林元峰,裝的有些苦逼道:“那日在悅來客棧有個白胡子老頭看你侄子我長得風流潇灑玉樹臨風非要收我當徒弟,結果一不小心着了道被帶到山上學藝去了,那裏地處荒涼,不方便捎信,本想等回來再向叔父請罪,哪知道這一學就是十年啊。”
李初雲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是對當年他與大師兄強迫抓人還耿耿于懷呢。
“也幸好如此……”林熙語調轉了個彎,“才讓我僥幸碰到這一生的摯愛。”說着含情脈脈的對着自家師兄放電。
李初雲完全無視,對着林元峰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在下李初雲。”
林雲峰仿遭雷擊般愣愣的看着二人,完全忘了回禮,他知道自己這侄子脾性比較怪,但沒想到竟怪到這種地步,男人和男人怎麽……在一起?
林熙摸摸鼻尖,悄悄湊到林元峰耳旁,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做的。”
別看林元峰歲數大了還有妻有女的,其實某方面純潔的很,被這麽一說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氣的說了句“胡鬧”便一甩袖子向自家女兒的房間走去。
鄭秀雅對林熙的話也是吃了一驚,但面上不顯,收了眼淚看着林熙勉強笑了下,道:“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房間。”
林熙拒絕道:“不必了,還是先去看看馨兒吧。”
鄭秀雅點點頭,帶着人去了馨兒房裏。
三人剛進院子就看到先一步離開的林元峰正和一個男子站在門前說什麽,好巧不巧那男子也是個眼熟的。
林熙驚詫,“沈……大哥?”
沒錯,那人正是沈劍平。
林元峰林熙這麽說,看了看二人,問:“你們認識?”
沈劍平上下打量着林熙,覺得似乎是有那麽點眼熟,疑惑道:“我們在哪裏見過?”
“咳咳……”林熙被口水嗆了一下,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姚德歡啊。”
沈劍平不敢置信:“你是……姚老弟?”
林熙點點頭,“我是。”
沈劍平豪爽的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林熙的肩膀,“樂兒不是說你回家娶媳婦去了嗎。”
林熙毫不客氣的攬過李初雲,“這就是我媳婦。”
“哦,啊!?”沈劍平愣了,接受無能。
林熙“……”看來這個世界沒有的觀念還是要想辦法改一改的好(男男才是王道!)。
李初雲是在看不過去,換了個話題,問道:“林姑娘的狀況如何?”
這下沈劍平的神色嚴肅了起來,“林小姐不是病了,而是丢了魂了。”
林元峰剛聽說了現在倒還冷靜,鄭秀雅卻是吓了一跳,着急的快走了幾步一把拽住沈劍平的袖子哭聲震天,“仙長您可要救救我們家馨兒啊,我們夫妻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要是出了事,可叫我以後怎麽活啊~~~!”
林熙與自家師兄默默對視了一眼,失魂之事可大可小,但不管怎樣,憑他與林家的關系不可能不救,更何況這個乖巧的女孩也頗得他的喜歡,想至此便開口對林元峰說道:“失魂之事可大可小,還要叔父将馨兒失魂之前的事情說清楚,我們才好決定怎麽樣幫馨兒尋回魂魄。”
林元峰和鄭秀雅是明白人,立馬表示清楚,順便讓人去準備酒菜,坐下邊吃邊說,總不能讓人一直在外面站着吧。
幾人圍着桌還未坐下便又有二人從外面走進來,卻是離開多時的無憂和姚樂。
無憂依舊穿着一身破舊的青色道袍,蹦蹦跳跳跟個老頑童似的跑了過來,不顧林熙的黑臉,直接擠進他與李初雲之間坐下,得意的将二人隔開。
林熙咬牙,“打擾別人恩愛的混蛋小心一輩子找不着老婆。”
林元峰皺皺眉頭,訓誡道:“熙兒,不可對仙長無禮。”
林熙最聽林元峰的話,不高興的撇撇嘴轉過臉去。
無憂看他吃癟,樂了,夾了個雞腿歡快的啃了起來。
姚樂挨着沈劍平坐着,看着林熙二人平安無事,心裏總算松了口氣,“這些日子你們去哪了。”
“出了些意外。”因為林元峰在,林熙說的含糊,“對了,你們怎麽碰到一起了?”
姚樂答道:“那日在雙龍陣我與劍平出去走走,回來的時候客棧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沒你們三人的影子,我當時急的不行,劍平便說讓我與他一起回去,他家裏有件靈寶可以尋到你們二人的蹤跡,回去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們就避到林州來了,正巧遇到了在城門前晃悠的無憂。”
林熙給李初雲夾了些他愛吃的菜色,又将目光投向無憂。
無憂的回答很簡單,“我感受到了青瓊的氣息。”
一句話就連一向面癱的李初雲都難得的露出一抹驚色,但林元峰夫婦還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林熙咳了一聲,轉頭看向林元峰,将話題代開,“叔父,馨兒變成昏睡之前都做了些什麽?”
林元峰嘆了口氣,“那一日馨兒想去山上上香,我派張三和劉七跟着,結果不到響午就看人被劉七背了回來,從此便一睡不醒……我也派人去那寺裏查了下,卻并未發現什麽。”
劉七送馨兒回來的?林熙心思一頓,突然感覺劉七的事情與馨兒似乎有所關聯。
“那我們再去那寺廟看看吧。”姚樂嘴快,先給沈劍平夾了筷子青菜,然後吃起碗裏個方才沈劍平夾過來的菜色。
态度這親密的……
“你倆啥時候看對眼的?”林熙将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邪笑着問二人。
沈劍平的臉一下憋的通紅,跟熟了的蘋果似的,倒是姚樂的臉因為妝太厚,看不出來,不過也不知聲了。
無憂指着二人嚷嚷道:“他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碰出感情有啥奇怪的。”
林熙贊成的點點頭,“也對,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他倆挺配。”
這話一出,那倆人把頭壓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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