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秋澄這次錄電視臺的舞臺綜藝,又遇到了汪泉。
汪泉看到他,氣瘋了一樣隔空瞪目,眼珠子都恨不得飛出來。
秋澄一概沒理,但也心知原因:
穆生生原本是汪泉的金主,捧汪泉有段時間了。
但自從在謝微的安排下認識了他,可能是看在臉的份上,也或許是想借他惡心穆行天,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頻繁地聯系他,甚至借謝微的口給他傳話。
穆生生的意思,只要秋澄願意跟他,多少資源都捧。
在這種情況下,穆生生冷落了汪泉,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其實秋澄沒多在意穆生生,畢竟就是個助他回到穆行天身邊的工具人罷了,何況是汪泉。
所以從進電視臺,到錄制、到收工結束,秋澄正眼都沒給汪泉半個。
這徹底激怒了汪泉。
汪泉可不會覺得突然結識了穆生生的秋澄有多無辜,再聯想穆生生近來對他的冷淡、秋澄陡然變好的資源,似乎一切都在證實他的猜測:捧秋澄的,就是穆生生!
所以秋澄才敢那麽冷傲地無視他!
秋、澄!
姓秋的!
電視臺地下停車場,仗着四下無人,汪泉忽然從電梯廳沖了出來,一臉兇悍地直奔秋澄和跟着秋澄的小秦。
小秦反應快,第一個轉身,然而看到汪泉的時候已然晚了——汪泉已經沖到了近前,舉起拳頭朝着秋澄就要揮過去。
“你幹嘛!”小秦驚聲尖叫。
秋澄及時偏頭,拳風擦過臉頰。
汪泉這一拳頭約莫使了十成的力,沒打到目标,臂力硬是帶着汪泉整個身體往前傾出。
汪泉的腳步一個趔趄,站穩身體,回過頭,臉上是兇狠的恨意。
他再次舉起拳頭,朝着秋澄徑直撲過來。
小秦又叫了一聲,第一反應是擋在秋澄面前、迎上汪泉擡手去擋那一拳,被秋澄擡手推開。
汪泉這一拳又沒打到,第三拳跟着擡起,沖向秋澄。
要知道汪泉和秋澄根本不是一個體格,從汪泉在娛樂圈走硬漢風就能知道,他是高個子、大骨架、肌肉身材,秋澄高、偏瘦,體型上就完全不是汪泉的對手。
所以汪泉沖過來的時候,秋澄沒跟他硬杠硬,能避開就避開,汪泉幾次都打不到他,怒從膽邊生,越發兇狠。
“司機!司機大哥!”
小秦忙不疊地拿起手機給司機撥電話。
不遠處,秋澄見即将揮來的這拳氣勢兇狠,直接一個矮身來到汪泉身前,兩手抓汪泉揮出的那條胳膊,側身、胯頂出,肩膀與手臂同時用力,眨眼間便将汪泉整個人掀翻了過去——他少年時的跆拳道底子一直都在。
司機在小秦的召喚下正沖這邊快速跑來。
秋澄原本可以順勢反扣汪泉的胳膊把人摁在地上,但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什麽,松開了手。
一松開手,汪泉得到反撲的機會,邊爬起來就邊伸手推了秋澄一把,兼保镖的司機及時趕到,憑着豐富的實戰經驗一下制服了汪泉,秋澄則被推得撲倒在不遠處一輛汽車車頭上,胳膊後背與堅硬的車頭重重地撞了下。
小秦跑過來:“秋澄!”
邊焦急地把人從車上扶起,邊憤怒地瞪向汪泉:“你他媽瘋了!”
汪泉被司機束縛着手腳和身體,掙紮得額上的筋脈直爆,那至今還在怒瞪秋澄的兇狠樣子,就好像在指責秋澄,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拜秋澄所賜。
“報警!”小秦立馬拿起手機。
秋澄站在一旁,伸手碰了下剛剛被撞到的胳膊,淡漠地瞥了汪泉一眼。
他才不在意汪泉為什麽要對他動手。
他只是剛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
——
穆行天晚上到家的時候,一樓大廳燈火通明。
茶幾上擺着瓶瓶罐罐,秋澄裸着上身、側身背對着坐在沙發上,趙叔彎腰站在他身後,正拿沾了藥水的棉簽,給秋澄塗抹胳膊的外側。
“怎麽回事?”
看到這一幕,穆行天神色倏地一沉。
他看向趙叔正在塗抹的秋澄上臂,有一塊已經完全變成了青紫色,與胳膊挨着的後背,也有一塊不小的地方受傷了。
雖然看起來只是外傷,但秋澄膚色白,身上尤其的白,這麽青青紫紫的一片斑駁,就跟水裏滴了墨似的,尤為的紮眼。
然而秋澄只是靜默地擡眸,回視了穆行天一眼。
趙叔起身,回複穆行天:“小澄今天去電視臺錄節目,結束之後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了襲擊。”
嘆了口氣:“司機趕來的不是很及時,小澄被推了一把,撞在車上。”
穆行天看着秋澄身上,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今天才是秋澄搬來的第幾天?
一周都沒有。
該安排的也都安排了,這種情況下,也能受傷?
穆行天走近、伸手,趙叔把手裏的棉簽遞了過去。
穆行天拿着棉簽坐到秋澄身後,語氣冷淡道:“人不夠就再安排人,人不行就把人換掉。”
趙叔聽懂了,斂眸道了聲「是」,擡步離開。
客廳又靜了,沒有聲音,只有沾了藥水的棉簽很輕地落在那一片斑駁的青紫上,沁涼沁涼的。
身前人一動不動,或許是在承受忍耐,或許真的不疼。
穆行天手下的動作輕,語氣亦輕柔:“疼嗎?”
秋澄坦露着白皙的後背、低着頭:“剛撞到的時候有點。”
穆行天繼續塗着藥,陳述的語氣,雖然溫和,但不容反駁:“什麽情況,說說看。”
秋澄默了默,緩緩道:“是個叫汪泉的同行,以前一家公司的。之前好像一直是穆生生在捧,他不知道哪裏聽說的穆生生認識我,以為穆生生現在和我在一起。”
穆生生。
穆行天眸中閃過輕蔑的冷意。
胳膊塗完了,後背趙叔塗過,青紫中浮着藥水的色澤,在周圍白皙細膩的底色間,如同一幅色彩交疊的油畫。
穆行天掃了眼,從茶幾上重新拿了棉簽沾上跌打藥水,又塗抹了起來。
秋澄側頭:“那裏趙叔塗過了。”
穆行天:“別動,傷得重,再塗一遍。”
藥水如宣紙上染墨,緩緩在青紫色的肌理間侵開。
而秋澄無疑是瘦的,肩寬本就偏薄,骨架輪廓順着背肌往下,依舊是收窄的,露出的那副腰,都不用一臂圈,半臂便能摟住。
奇妙的是,明明都這麽瘦了,薄薄的一層背上竟也鋪着層線條流暢的背肌,令後背顯露出幾分力量感,外加白,就跟收在鞘中的一柄薄劍似的,漂亮而刃銳。
穆行天從前養貓,貓的毛被一眼便能看到,沒什麽稀奇的。
如今見眼前,秋澄脫掉上衣,才知道有人的後背會這麽好看。
穆行天賞心悅目地掃視着,緩緩擡手,搭到那漂亮的、被燈光照着泛着層柔光的後背上,掌根和指腹輕輕地觸到了白皙的皮膚肌理,再緩緩往下。
真漂亮。
手來到腰後,原本指尖向上的手緩緩橫平,再探索似的,順着腰際、撫向腰側。
腰的主人幾不可見地輕顫了下,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怕癢?”
秋澄沒有吭聲。
那手又順着腰側往上,來到平直的肩胛,令溫熱的掌心與溫度偏低、泛着層冰涼的肌理嚴絲合縫地熨貼着。
再緩緩滑下,帶着溫度,一直到腰。
小貓……
穆行天的聲音來到秋澄耳畔,如低吟的密語,輕貼在耳後:“你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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