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給你占便宜
第二天一早出門,外面一片銀白煞是好看。
曲笙拍了幾張照片發在好友圈,得到朋友們的一致嫉妒,按照往常他一定要在群裏狠狠嘚瑟一番,今天卻沒這個勁頭。
作為荊叢轍的助理,他當然是要時刻跟在男人身邊,然而一整個上午過去了,什麽事情都用不着他,大家好像也把他當做吉祥物。
曲笙來不及不自在,整個人魂游天外。
荊叢轍是不是對他有點意思?
不對,他是直的。
那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真的只是荊爺爺的關系嗎?
曲笙也不是全然傻瓜,許多事之所以會做讓步,是因為他也想試探。
他的目光不由追随荊叢轍的背影。
實地考察期間,男人身邊一直圍着人,曲笙走在最後面,和他隔了很遠。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道人影,似乎有所感應一般,荊叢轍停下交談向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曲笙的步子一頓,随即把目光移開,并摸了摸耳朵。
合作雙方談得愉快,曲笙像個局外人支在一邊,他融不進這氛圍裏也沒怎麽想融進去。
雖然當初念大學受了荊叢轍很大一部分影響,但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曲笙自己,他是直來直去的性格又口無遮攔,既不具備察言觀色的本領,也無法做到巧言令色。敲代碼就算再頭禿,面對的也只是正對自己的屏幕。
隔着淡藍色的玻璃幕牆往外望,幾十層的高樓建築下,車輛渺小,人群豆大。
下午很早就回到酒店,曲笙聽同事讨論要去哪裏逛,他們甚至邀請了曲笙,自然而然地把荊叢轍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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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叢轍身上的距離感實在太強烈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家公司只不過是荊琒給兒子的一個練手機會,未來他還是要回到荊氏,子承父業,再正常不過。
曲笙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轉頭問荊叢轍:“你也去嗎?”
那一瞬間,他感覺周圍的同事都屏息了。
好在荊叢轍搖頭說:“你們玩就好了。”
不等衆人松口氣,曲笙膽子大得很,“不是說可以帶我玩嗎,晚上出去逛逛呗?”
荊叢轍看他片刻,點頭,“你想去哪?”
這個“你”字很排外,大家放松下來,唯獨張都洋面色複雜。
荊叢轍平日裏出差絕對公事公辦,時間上有充分安排,不會浪費一絲一毫。
曲笙說:“酒吧!”
晚上十點鐘,剛下過一場大雪的華都依舊燈紅酒綠,徐徐霧氣向上蒸騰。
天街會所很有舊上海的餘韻,裝潢複古華美。
荊叢轍鮮少踏足這種地方,必要的應酬和推辭不掉的邀請除外,雖然提前預訂了包廂,但曲笙堅持要進會所裏的酒吧看看。
荊叢轍拗不過他,只能帶他往樓下走。
曲笙:“你是常客啊,大堂經理都認識你了。”
荊叢轍:“這間會所是岑家名下的産業。”
曲笙一怔,荊叢轍又轉頭,半是認真,“所以任航不敢來。”
曲笙:“不是任叔叔嗎?”那眼神分明在說怎麽人不在,他就這麽放肆了。
荊叢轍:“都一樣。”
曲笙猜不透他對任航是什麽看法,好像不似表面那麽敬重,但兩個人是合作關系……啊,好麻煩,不想了。
曲笙去過許多酒吧,大的小的,場地各異,這間會所裏的酒吧就很收斂,多是工作結束後來放松的白領聚集,中規中矩,也有舞臺,歌手在臺上唱民謠。
曲笙大失所望,嚴重懷疑荊叢轍是故意的。
華都怎麽說也是一線城市,那麽多的地方可去,荊叢轍怎麽偏偏挑中這裏。
曲笙停止步子,湊到荊叢轍耳邊,“你是不是整我?”
荊叢轍沒料到他會忽然靠近,手抵在曲笙的臂彎輕輕推又收回來,穩穩握住,“你想上臺唱歌嗎?”
曲笙瞬間睜大眼睛。
“酒吧老板我認識,我去跟他說,你可以上臺唱歌。”
曲笙瞬間撤開身子,“不用了,我不會唱。”
試探失敗,荊叢轍完全沒反應,反而是他慌亂的不行。
荊叢轍給兩個人各自點了杯雞尾酒,曲笙對酒很熟悉了,樂隊裏他是最能喝的,靈機一動,說:“我們來喝酒吧!”
荊叢轍以眼神示意,不然我們現在在做什麽?
雞尾酒不夠,還要點威士忌,曲笙心想,反正荊叢轍不會要自己付錢,喝就喝了。
幾杯酒下肚,臉色迅速紅暈起來像喝醉了,眼睛也霧蒙蒙地眨啊眨。
曲笙指着荊叢轍說:“你……”
那只手滑下去滑到荊叢轍的胸膛,直直戳上。
荊叢轍眼看他這般大膽的行徑,沒有說話也沒阻攔,只是穩住他雙臂,以免從轉椅上掉下去。
曲笙猛地擡起頭,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我喜歡男人。”
這是第幾次他向對方坦誠自己的性向?記不清了。
“不僅會對你動手動腳還會吃你的豆腐。”曲笙說得嚴肅認真。
荊叢轍低下頭,幾乎要和他的額頭挨上。
“嗯。”
曲笙:“……”
媽的。
嗯個屁啊!
裝醉失敗,曲笙又猛灌酒,簡直是當白開水喝。
期間荊叢轍試圖阻攔,曲笙更叛逆了,揪着他的衣領,很猖狂:“你別管我,我沒喝醉。”
這是已經喝得半醉了。
兩個人的長相都很惹眼,不少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暧昧舉動。
有個手臂上紋花臂、身材健壯結實的男人觀察他們許久,忍不住走過來叫了一聲。
“荊叢轍。”
荊叢轍淡定擡起頭,和他一同擡起腦袋的曲笙眼色已經迷蒙。
花臂大哥吞吞口水,“來華都怎麽不和兄弟說一聲?”
“只是來出差,待不了多久。”荊叢轍一邊回應,一邊護着曲笙,見他想要踩着轉椅站起來才厲聲,“不行!”
“這位是?”
“……我弟弟。”荊叢轍說。
花臂大哥明顯不信,他從未聽說過荊叢轍有個弟弟。
要真的有,那可是大新聞。
“噢,那用不用我幫忙找間房?”花臂用眼神示意。
荊叢轍:“不用,他喝醉了很乖。”
眼看曲笙手邊擺着七八杯空掉的酒杯,裏面肯定有荊叢轍喝掉的,花臂神色複雜。
“他跟你喝酒?”
荊叢轍在高中時就能啤酒白酒混着喝,他喝酒是不要命,也不管別人的命。
花臂不再探究兩個人的關系,只說:“下次過來跟兄弟說一聲,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同學會也不見你來。”
高中時他和荊叢轍的關系不錯,一起闖禍的關系,荊叢轍打架從來沒被抓到過,在外人面前永遠是成績優異的優等生。
後來同學會難得聯系上,也只是只言片語地聊過。
班上同學一致認為他這人高傲又薄情,但花臂日子最難的時候,是荊叢轍主動聯系他,說要入股他的酒吧,他才把生意繼續做下去。
曲笙确實喝醉了,只短暫折騰了一下便不再鬧騰。
司機将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荊叢轍把大衣裹在他身上,開了車門,曲笙一抖,乖乖跟着他走。
回了房間,曲笙有點呆呆的。
荊叢轍給他脫掉毛衣,他問:“你幹嘛?”
荊叢轍想了想,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胸膛,“給你占便宜。”
荊叢轍順利把他的衣服脫掉,只餘下一件素色打底。
曲笙受不了外面的冷,下午回酒店說什麽都要多穿,但室內又熱,他整個人熱騰騰,臉頰薄紅,喝多了酒嘴巴也紅潤潤的。
“曲笙。”荊叢轍說。
曲笙擡眼看他,眼色迷蒙。
荊叢轍捏了下他的耳垂,軟軟的,“昨晚為什麽要裝睡?”
曲笙:“……”
作者有話說:
轍哥:弟弟,笨笨的,我的
笙笙:怎麽露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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