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游泳

這個問題，顧瑜倒是一時忘記了。

畢竟球球還沒打完疫苗，等打完再做絕育手術比較好。

聽到顧父提起這事時，顧瑜愣了一下，連忙捂住球球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跟爸媽說：“球球很聰明，差不多能聽懂我說的話，要是它知道要做絕育，可能會鬧脾氣。”

顧父顧母驚訝，“連絕育都能聽懂嗎？”

“噓，別說這兩個字。”

顧瑜覺得，還是以防萬一的好，之前他就有設想過，帶球球去寵物醫院做手術的時候，要和醫生演一出戲，是醫生綁架了球球，拆了蛋，他不想的，他也沒辦法。

有了上次裝哭的經驗，他覺得自己的演技還是可以騙一騙球球的，希望它不要做了手術之後就不愛他這個鏟屎官了。

顧父顧母雖然不信，卻也還是配合了自己的兒子，轉而換了個話題，又聊了半晌後，才挂電話。

而球球早就在聽到絕育這個詞後，轉身跑了。

顧瑜去找球球，但它非常會躲，一身毛又是純黑色的，自帶隐形衣，一旦鑽到哪個角落裏團成一團，還真不好找。

平時叫着球球的名字，還能聽到一聲喵叫，順着聲音提醒找過去，但這回，球球根本不搭理他。

果然是聽懂絕育了吧，雄性的尊嚴不可侵犯，他懂的。

要不還是先讓它一只貓靜靜？

畢竟就算現在騙它說不絕育，後面又還是去醫院做手術了，它估計會更生氣。

于是，顧瑜讓管家注意一下球球的情況，就回卧室睡覺了。

結果，他剛睡着不久，一只貓就悄無聲息地來到卧室前，靈活地跳起來，打開房門，優雅而偷偷摸摸地跳到床上，熟練地鑽進被窩，趴在顧瑜的身邊，尾巴還纏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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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沉沉睡着，無意識間，就伸手把溫暖的貓摟進懷裏，睡得更香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在顧瑜醒來之前，他懷裏的貓就睜開眼，金色的貓瞳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然後展開身體伸了個懶腰，爪子張開一伸一縮，跟開花了似的。

接着，它跳下床，又跑掉了。

仿佛根本沒偷跑來跟顧瑜一起睡覺。

等顧瑜醒過來，到貓房裏找貓，發現球球窩在貓爬架上的一個小房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外面。

顧瑜一走過去，它就轉身，只露出半個毛絨絨的屁股，尾巴垂下來，懶懶地晃動。

顧瑜：“……”

很顯然，貓主子還沒消氣。

早餐也是吃完就跑。

顧瑜深刻地感覺到自己被打入冷宮了。

鹹魚捂心口，好痛。

哄沒用，顧瑜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是怎麽把球球帶回來的。大概……要欲擒故縱，欲迎還拒才行？

顧瑜眨了眨眼睛，故意說：“球球不理我，那我只好一個人玩咯。”

球球太聰明，擺個樣子顯然是不夠的，所以，顧瑜真的找了事情做。

泡澡久了會被管家說，但他又想泡水裏。

顧瑜幹脆就去游泳。

別墅自帶一個大游泳池，可以在裏面随心所欲暢游。

泳池清澈見底，映着淺藍色的瓷磚，藍汪汪的，在陽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仿若碎鑽嵌在水面上，浮動閃爍。

顧瑜換了泳褲，就踩進水裏，舒服得忍不住眯眼。

渾身都被水包裹，手臂一劃，水流就沿着皮膚緩緩滑過，溫柔得像是撫摸，容納一切。

顧瑜學過游泳，只是不常游。他也不求快，只是享受泡在水裏的感覺，浮浮沉沉。

劃水一圈後，球球果然還是來了，就跟之前愛跟蹤他，偷偷盯着一樣，非常黏人。

顧瑜裝作沒看見，唇角卻偷偷翹起，然後鑽進水底，朝球球的方向游過去，靠近了岸邊後，突然從水裏冒出來，嘩啦一聲，水花濺起。

濕漉漉的黑發黏在臉畔和頸項上，雙眸濕潤透亮，濃密的睫毛沾了水，黏成了一簇簇，水滑到下巴滴落，皮膚在陽光下泛着朦胧光暈，白得近乎透明。

顧瑜笑着說：“被吓到了吧？”

黑貓愣怔地看着他，一動不動，像是真的被吓呆了，但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它是被顧瑜破出水面的模樣，驚豔到忘了反應。

顧瑜趴在岸邊笑，兩眼彎彎，嘴唇沾了水顯得越發昳麗，細膩如玉的手臂泛着瑩潤的光澤，指尖水滴落下，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點。

他壞心眼地伸手輕戳了球球一下，結果它就跟被燙到了似的，猛地一縮，向後退了一大步。

“怕水？”

顧瑜微愣。

雖然有貓怕水的說法，但也不是絕對的，有的貓就格外愛戲水，就好比梵貓，漁貓。顧瑜之前也發現了球球對水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反應，依舊一臉高冷，所以他才一點都不擔心球球跟來泳池。

是泳池裏水太多的緣故嗎？

顧瑜思索了一下，因為自己渾身濕漉漉的，不好抱貓，就讓機器人把球球送回屋裏。

但球球輕松閃躲，機器人根本捉不到。

顧瑜有點疑惑，這到底是怕水還是不怕？剛才明明躲開他的手，這會卻又非要留在泳池邊。

他幹脆放任，讓貓主子随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

想下水玩，也沒問題。

顧瑜說完之後，就又從泳池邊游回去，慢吞吞地劃拉了幾下。

別墅裏有一間很大的健身房，是給顧瑜鍛煉身體用的，但他懶，上跑步機十分鐘，就覺得今日份的努力已經超标，該躺平歇着了。

現在到泳池裏，也不是為了游泳運動，只是單純想泡在水裏而已。

所以，劃水十分鐘。

顧瑜就覺得自己累了，以仰泳的姿勢劃了兩下，放任自己躺平，漂浮在水面上，手軟趴趴地放在身體兩側，膝蓋微彎，小腿在水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踢着，閉上眼睛，呼吸緩慢綿長，似睡着了一般。

在陽光下，眉眼漂亮，白皙清瘦的青年順着水緩緩漂浮，畫面看起來很美好。但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說不定會吓死，誤以為這是一具屍體。畢竟誰會閑着沒事，在泳池裏躺平。

岸邊的貓就誤會了。

主人一動不動，疑似挂掉了。

因為躺着太舒服，昏昏欲睡的顧瑜突然聽到了一聲貓叫，然後是什麽東西落入水裏的聲音，水花四濺。

意識有些迷糊，反應遲鈍，過了幾秒他才睜開眼，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只漂亮的黑貓正朝着他奮力游過來，身上的毛發都浸濕了，但依然不管不顧，水下的爪子不斷撲騰劃水，似乎眼裏就只有他這個主人。

被金色的貓瞳緊緊盯着，讓顧瑜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好像自己很重要，是對方生命裏唯一的特殊存在。

沒一會，黑貓就游到了顧瑜身邊，爪子牢牢抱住了他的胳膊，黏在了上面。

顧瑜也從躺平，變成了立于水中，微微浮沉，伸手抱住了情緒有些不穩的貓，順着毛摸摸安撫，輕聲哄着說：“不怕，不怕哦。”

一開始，顧瑜還沒反應過來球球為什麽會這樣。

智能管家忍不住出聲說：“它應該是以為你死了。”

說着，顧瑜面前出現了一扇浮在半空的光屏，上面是他剛才閉眼躺在水面上的樣子。

讓顧瑜本來想說，怎麽會我只是在睡覺，又咽了回去。

因為，不得不說，還真有點……像屍體。

顧瑜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動，抱着貓的動作愈發溫柔，愧疚地解釋說：“球球，我沒事，我只是在水裏睡個覺而已，真的。”

這樣的情況，當然不繼續泡在泳池裏了。

顧瑜抱着貓上岸，水從發尾流下來，滑過肩頸鎖骨，又繼續往下。

球球從剛才的情緒裏出來，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瞬間渾身僵硬，尤其是後爪，僵得比石頭還厲害了。明明是趴在顧瑜光滑的肩膀上，卻像是碰到了定時炸.彈，不敢動彈。

沒了水流在中間之後，一切變得更加明顯，包括淺粉色的尖尖。

球球忽然就一掙，從顧瑜懷裏跳了下來，動作有些慌亂，但依舊記得壓制力道，怕爪子撓傷顧瑜。

顧瑜很困惑，貓主子的心思真是太變化無常了。

他從機器人手裏接過浴巾，蹲下來，把球球包裹起來，幫它擦幹毛發。

球球從浴巾裏鑽出個頭，不喜歡被束縛住，但一擡頭就看到顧瑜光着上半身，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還有……它又把頭縮了回去。

顧瑜看不懂它這一系列的動作，但并不妨礙他覺得——“球球真可愛。”

球球：“……”

一副什麽都沒聽到的模樣。

擦到半幹，剩下的只能吹了，顧瑜就松開了手。球球立刻跳到機器人的頭頂上，像是生怕顧瑜抱它。

顧瑜看它沒事了，就讓機器人幫它吹毛，自己先去沖澡。

在水裏還沒什麽，但上岸之後，布料濕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在快到浴室時，顧瑜一邊走着，一邊就把泳褲脫了下來，扔到髒衣籃裏，赤着腳進了浴室，随手關上門。

沒過多久，顧瑜洗完出來，只有腰間圍了條浴巾，自然地走向衣帽間，解開浴巾，随手拿了一件黑色T恤，懶洋洋地往身上套，衣服很寬松很長，剛好遮過了臀部，微微起伏的漂亮線條下，是一雙筆直勻稱的長腿，在黑色的襯托下，更顯細膩白皙，小腿還有些恰到好處的肉感，很是會長。

這樣看去，仿佛底下什麽都沒穿一般，引人遐想。

不過，這裏沒有別人，即便有，也只是一只貓。

作者有話要說：

球球（靈魂吶喊）：！！！為什麽？為什麽我是一只貓？！

PS：在泳池裏鹹魚躺平的那個，有沒有小可愛看過田中君，超可愛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