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酒後

在場的人, 都被這句話震住,心裏像有一只猹在上蹿下跳,十分渴望吃瓜。

但那是藺中将。

他們實在沒膽量, 上前問一句, 回過神來, 還連忙閉嘴,故作無事, 但視線都快釘在藺洲身上了。

當然,還有摟着藺洲脖子的顧瑜。

他們像是第一天見顧瑜似的, 很新奇。

原來, 顧瑜喝醉酒是這樣的。

他們看着, 顧瑜突然臉色一變,把藺洲拽到身後擋着,不滿地看着其他人,冷聲說:“不準看!”

就像當初把球球的照片發到社交平臺上,又删掉, 他的貓不許別人觊觎。平時,還知道為了禮貌,加個哦字,顯得不那麽強硬。喝醉了倒是肆無忌憚地情緒外露。

但這裏的同學可一點都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只貓的淵源, 聽到了,只覺得顧瑜占有欲強到離譜了,看都不讓人看一眼。這會瞪人說出命令似的話, 本應該挺有氣勢, 能震懾人的。

本該。

然而顧瑜現在喝醉了, 臉上暈染着酡紅, 眼神也有些濕潤迷蒙, 兇沒感覺到多少,反倒有點……可愛。

尤其是暗戀顧瑜的人,手用力攥緊,都在努力壓制住內心的啊啊啊尖叫。

顧瑜是站在藺洲面前想擋住他,但無奈藺洲比他高,都快兩米了,根本遮不住。就在藺洲有些哭笑不得,考慮要不要配合一下他時,突然發現,顧瑜耳後露出些許鱗片,發色也在變化,有變成覺醒體的預兆。

藺洲來不及多想,一把将顧瑜按進自己懷裏,藏進大衣裏。

“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回去。”

說完,他摟着顧瑜的腰,大步走向自動駛來的黑色轎車,把人塞進了車裏,然後扶着車門,轉頭代替顧瑜和他的同學颔首道別,就也坐進了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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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大門口站着的同學,呆呆地看着車子很快駛遠,消失在視線之外。

一個女生異常興奮地哇了一聲,引得其他人都紛紛看向她,她頓時臉紅,壓低了聲音說對不起。

但其實,別人一點都沒覺得她奇怪,他們心裏也在土撥鼠尖叫。

如果說,一開始看到顧瑜說醉話,只是覺得好玩,那看到藺中将把人按進懷裏還用大衣遮得嚴嚴實實,就完全不一樣,是實打實地震驚了。

藺中将可沒有喝酒。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時,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養眼很舒服。

暗戀顧瑜的男生女生,這一刻都感覺自己的心咔嚓一下碎了。雖然本就知道自己沒希望,但在看到顧瑜可能名草有主時,還是控制不住傷心。有幾個喝醉了的,甚至因為失戀而抱頭嗚嗚哭。

旁邊,喝得醉醺醺的葉言致被人扶着,嘴裏也在念叨:“顧瑜呢?我男神呢?我還有話想跟他說……”

扶他的同學不禁吐槽:“啧,又瘋了一個。”

另一邊的車裏。

藺洲一坐進後座,就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

顧瑜果然變成了人魚,漸變藍的魚尾慵懶地垂下來。不僅如此,他還伸着手,一把抱住了藺洲,埋進他懷裏,吸貓。

藺洲瞬間渾身僵硬。

但喝醉了的顧瑜絲毫不覺他的緊張無措,只顧着自己随心所欲,任意妄為。他抱住藺洲的腰,臉埋在精壯的胸膛上蹭。這當然和柔軟的貓肚皮不一樣,但胸肌的觸感也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令人上瘾。

顧瑜蹭着,都不想起來了。

藺洲臉緊緊繃着,面無表情,耳朵卻染上了紅色,還越來越紅,過了好半晌,才不得不按住顧瑜的肩膀推開,壓着聲音說:“先放開,我給你的尾巴濕潤一下。”

雖說顧瑜是把藺洲當大貓吸,但他的行為更像是一只黏人的小貓,藺洲伸手去拿車內櫃子裏的毛巾時,他都不肯放開,撲上去,趴在了藺洲的背上,不安分地亂動。

溫熱的呼吸吹過藺洲的耳朵,細軟的發尾也在頸側掃來掃去,令人癢意不斷,難以忍耐。

藺洲弓着腰身,後背肌肉倏地繃緊,拿着浴巾的手也攥緊成拳。

距離太近了。

顧瑜濕熱的氣息不斷襲來,無法抵擋,絲絲縷縷的酒氣讓藺洲都有種喝醉了的錯覺,腦子有些發暈。

藺洲用力閉了閉眼,妄圖借此壓下此刻不該有的某些瘋狂想法,然後托起顧瑜的魚尾,用濕透的浴巾包裹起來。

魚尾巴是顧瑜的重要攻擊利器,一般來說,被碰會條件反射一尾巴狠狠抽過去才對,但顧瑜沒有反應,默許縱容了藺洲碰他。

而他,還在心心念念想着撸貓,伸手摸上了藺洲的頭頂,只有紮手的粗硬短發,沒有想象中軟乎乎的貓耳朵。

不甘心地摸了好幾下,把藺洲的頭發都揉亂了。

顧瑜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摸到貓耳朵,迷茫又失落,魚尾巴都沒什麽精神地耷拉下來。

藺洲察覺到,回頭問:“怎麽了?”

顧瑜看着他,海藍色的眼睛像是珍貴的寶石,晶瑩剔透,璀璨奪目,認真凝視着人時,有種蠱惑力,讓人不自覺沉溺。

“我的貓呢?”

顧瑜很認真又疑惑地看着藺洲,有點不高興地嘟囔。

藺洲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這時,一只黑貓憑空出現在藺洲身後,尖尖的耳朵一顫,邁着優雅矜持的貓步,就要向顧瑜走去。

但很可惜,半路就被一只大手攔截住,被迫回去了。

顧瑜甚至還沒看到貓貓,只注意到一閃而過的影子,探頭去看,卻什麽都沒有了。

“貓呢?”

顧瑜又問。

藺洲這時候卻不想把精神體借出去,裝聽不懂,很不道德地欺騙醉鬼,“……沒有貓。”

說完後,他安靜地看着顧瑜,像是在說,只有我。

顧瑜皺眉思索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朝藺洲伸出手,攤開白皙細膩的掌心。

藺洲不明:“要什麽?”

顧瑜沒有回答,直接就伸手過去,抓住了藺洲的大手,胡亂作怪,捏來捏去。尤其是虎口下面有點肉的地方,被顧瑜捏得最多。

藺洲突然就明白過來,他這大概是在摸貓肉墊。

雖然藺洲的覺醒體是大貓,但現在是人類模樣,沒有肉墊,手感還是很不一樣的。

顧瑜沒有嫌棄,握住玩了好一會,還捏起了他又粗又長的手指。顧瑜鮮少曬太陽的手是冷白色的,像是一塊暖玉,放在藺洲掌心裏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藺洲的手比他大,顏色也深很多,可以輕松裹住他的手。

顧瑜輕捏着他的手玩,弄得有些癢,一開始,藺洲還忍着,但在他不斷的揉按下,終于忍不住,倏地收攏手指,将顧瑜不安分的手整個裹住。

顧瑜動不了了,下意識掙了掙,但沒用。

他就擡頭看藺洲,臉紅紅的,眼裏氤氲着水霧,濕漉漉的,不用說什麽,只是這麽看着,藺洲心裏就猛地一跳,不自覺收緊了手,又立即松開。

顧瑜如願以償,繼續捏貓肉墊,玩夠了,就再次撲進藺洲懷裏,挂在他身上,吸貓。

藺洲無意識屏住呼吸,備受煎熬,卻又不願意推開顧瑜。

過了不知多久,懷裏的人終于停歇下來。

藺洲低頭看去,就發現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閉着眼睛,淺金色眼睫乖乖垂下,呼吸淺淺,睡着了。

藺洲暗暗松了口氣,但同時心裏又有一絲遮掩不住的可惜。

他靜靜地看着顧瑜的睡顏,看了好一會,突然忍不住想,明天顧瑜宿醉醒來,還記不記得今晚發生的事,如果記得,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藺洲想象着那畫面,唇角翹起一點弧度,心情很好。

顧瑜做了一個夢。

還是個夢中夢。

夢裏的他原本在海裏自由自在游着,魚尾優雅擺動,從珊瑚礁中間穿過,摸魚逗海豚撸虎鯨,十分惬意。

但就在他往上游,打算到海面上喘口氣,看看藍天白雲時,突然一張大網兜頭蓋了下來,将他囚困其中,他一慌,越是掙紮,那網就纏得越緊。

一股力道襲來,顧瑜被迫随着網,被拉到一艘船上,面前站着一個高大魁梧的漁夫,籠罩下來一片陰影。對方聲音低沉,很驚訝——“人魚?”

漁夫一步步走近,俯身朝漁網伸手。

顧瑜很警惕,在他碰自己的尾巴時,用力甩去……

顧瑜尾巴一彈,把自己吓醒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睡在巨大的貝殼裏,床鋪柔軟舒适,躺着很舒服,剛才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松了口氣,正要繼續睡,卻發現魚尾傳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還濕漉漉的。

顧瑜擡眼看去,就看到一只大貓正在舔他的尾巴。

他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就一尾巴扇去,啪的一聲,打在了大貓的臉上,聲音不小,聽起來就疼。

但大貓只是踉跄了一下,就又用那雙金色的貓瞳直勾勾地盯着他,顯然沒有放棄到嘴的美食,擡起爪子就按住顧瑜,讓他無法動彈,繼續舔美味的魚尾。

顧瑜掙紮着,不斷撲騰……

現實裏。

藺洲發現原本睡得好好的顧瑜,突然皺眉,身體扭動,還發出幼獸被激怒一般氣哼哼的聲音。

可能是做噩夢了。

藺洲正猶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結果毫無防備,突然被有力的魚尾抽了一下。

他倒吸口氣。不得不說,還真疼。

人魚尾巴的攻擊力不是随便說說的,畢竟都能把大白鯊撞翻殺死。也虧得藺洲是覺醒者,身體健壯,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腿骨肯定早已經粉碎性骨折了。這還是顧瑜睡得迷糊,控制不住一甩,沒用全力的。

藺洲眉角一挑,擡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

顧瑜終于在宿醉和頭痛中醒了過來,半睜着眼,眨巴了兩下,才用手撐着床慢慢坐起來,皺眉揉按太陽穴。

随着意識回籠,顧瑜察覺到了不對,他好像……沒穿褲子?

掀開被子低頭一看,果真如此。

顧瑜心一跳,立刻回想,自己昨晚喝醉有沒有做什麽離譜的事,但他太少喝醉了,沒想到會喝斷片,腦子裏只有零碎的畫面,還停留在他和葉言致聊替身什麽的……

恰好這時,浴室傳來聲響,一個高大的身影打開門走了出來。

顧瑜聽到聲音,轉頭愣愣地看過去。

藺洲見他坐在床上,頓了一下,聲音帶着清晨的低啞,“醒了?”

顧瑜下意識抓緊被子,按在腰上,故作平靜問:“我昨晚喝醉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藺洲似想到了什麽,眼底掠過隐約的笑意,“還好。”

然後又問:“你都不記得了?”

顧瑜僵硬點頭,“……嗯,是你送我回來的嗎?謝謝。”

其實在看到藺洲的瞬間,他就又想起了幾個畫面,他抱着藺洲埋在他胸膛上亂蹭,把他當貓吸……

太丢臉了,還是裝作什麽都忘記了更好。

藺洲當然有察覺到他的不自然,也不拆穿,只是看多了幾眼他眼神閃爍的樣子。

“你可能不記得了,昨晚你變成了人魚,又醉得厲害,我擔心你半夜變回來會溺水,就沒敢抱你進水池,留下來看你。”

顧瑜一聽,更覺得自己麻煩人,臉上浮起一層薄粉,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麽。

藺洲卻又說:“我不覺得麻煩,你喝醉後除了黏人點,還挺乖的,不會鬧。”

顧瑜頓時更心虛了,抱着人不放,還算是不鬧?明明是欠扁的麻煩精啊,換做別人,可能早把他扔地上不管了。

他再一次發現,藺洲的脾氣是真好。

他真心實意說:“你真好人。”

藺洲神情一僵,再次碎裂,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裏走錯了,不然怎麽會又被發卡。

“我不好。”藺洲這次直接說了出來。

顧瑜比自己被說不好還要認真反駁,“怎麽可能?你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藺洲心口一涼,努力維持着臉上的鎮定,說:“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如果我不願意,換做別人,我不會管。我喝醉了的話,你會照顧我嗎?”

顧瑜果斷點頭,“會。”

藺洲一笑,“那不就是了。我不算好人。”

好人才不會一整夜盯着人,心裏冒出無數不可描述的想法,很艱難才壓制下去。

顧瑜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沒多說,“你昨晚沒睡好吧?要不先回去休息,我待會請你吃飯。”

藺洲點頭,擡腳走向門口,中途卻又忽的停了下來,回頭問:“需要我幫你拿衣服嗎?”

顧瑜才想起來自己沒穿褲子,臀和腿直接貼着床鋪,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搖頭得很快,“不用。”

藺洲點頭,“床頭放着醒酒藥,記得吃。”

“謝謝。”

門關上後,顧瑜終于松了口氣,才蹭到床邊下去,拿了衣服去沐浴洗漱,然後渾身清爽地出來,把醒酒藥吃了。

中午,請藺洲一起吃飯。

顧瑜面對着藺洲坐下時,耳朵還有點紅。藺洲知道說昨天的事情會讓他不自在,就默契地不提,顧瑜慢慢放松下來,正常閑聊。

吃飯到最後。

藤聽春和霍戈過來,跟藺洲說任務的事,他們要一起離開基地,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原本吃飯的時候,藤聽春他們也在吃,座位離得不遠,但還是等顧瑜和藺洲吃完了才過來。

沒過多久,藺洲就出發了。

接下來幾天,顧瑜沒有監護人監督訓練,就偷懶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上課,摸魚,躺平。

變清閑了很多。

要是在暑假,顧瑜肯定沉迷撸貓了,但藺洲出門,精神體自然也一起帶走了。

沒有貓陪,顧瑜就和孟耀一起玩游戲。

結果,孟耀這人菜瘾大的,一看到顧瑜就找爹,社交牛逼症妥妥的。

“我爹呢?怎麽沒來?”

顧瑜無語,“這麽随便亂認爸,不怕被你親爸打死?”

孟耀随意揮手,“那怎麽能一樣,親爸是要養老的,別的爸是帶我飛的。”

“……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你沒出息,還是人間清醒。”顧瑜表情有點複雜。

孟耀拍他的肩膀,渾不在意,“不用想,死勁兒誇就對了。”

“對了,上次你沒說,我爹到底是幹什麽的,打游戲那麽厲害,不會是職業選手吧?拿過冠軍的?”

顧瑜想了下,這告訴他也沒影響,就說了,“他沒怎麽玩過游戲,但他碰過真的槍炮。人你也認識。”

“真的?誰啊。”孟耀更好奇了。

顧瑜沒賣關子,直接說:“藺洲,藺中将。”

孟耀驚得差點摔了個屁股蹲,說話都磕絆了,“我的媽,那、那還真可以當我爹了……”

顧瑜疑惑:“他不就只比我們大五歲嗎?哥還差不多。”

“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那種氣勢,很吓人,他在面前就一點壞事都不敢做。一群年輕人能放開了玩,但他一來,就會超級拘謹,鬧不起來,這感覺,你懂吧?”

“不太懂。”顧瑜老實回答。畢竟他在藺洲面前都挺放肆的。昨天還抱着人亂蹭,當衆宣布他是我的。

一回想起來,顧瑜就又想去蹲角落自閉了,好窒息……

孟耀看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更不明白了,猛拍自己的大腿,還想繼續說,結果被人一槍打中,當場挂掉,變成了個小盒子。

敵人還吐槽:“在游戲裏聊天嚷嚷那麽大聲,就是想讓我趕緊來殺你是不是?”

然後,顧瑜一槍射過去,把對方給殺了。

已經死掉變成盒子的孟耀還不甘寂寞,“快快!幹掉他們,給我報仇!屋後面還藏了兩個。”

“別吵。”顧瑜嫌棄。

孟耀哭唧唧,盒子顫抖,“嗚嗚嗚要是我爹在就好了,我就不會死了。”

顧瑜打了五槍,把那兩人都解決了,才低頭對盒子說:“就算他在,看到你那麽煩,也可能會忍不住殺隊友。”

孟耀不信。

顧瑜:“真的。”

孟耀噎住,想殺隊友了,可是……他打不過顧瑜。

真是一個悲慘的事實。

玩了幾局游戲,顧瑜退出來,回房間休息。

他懶懶地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打開光腦。

其實也挺神奇的,明明和藺洲認識也沒多久,還經常被訓練折磨,總想着怎麽偷懶,但接連好幾天沒見到藺洲,他竟然會覺得缺了點什麽。習慣真是不可思議。

顧瑜手指動了動,抓空氣撸貓,忍不住算,藺洲還有幾天回來。

心癢癢特別想撸貓時,他就會看光腦裏的照片,裏面存有不少球球的,還有之前拍的貓耳小藺洲。

有時候,顧瑜在基地裏走,又碰到那個兔耳男生,陳禮。

趁球球不在,偷偷rua兩把,反正它不知道。

兔耳朵手感是真的好。

陳禮腼腆問:“顧先生喜歡毛絨絨的話,要不定個時間,我過去讓您rua?”

顧瑜有點心動,但又覺得太誇張了,而且偶然碰到是随緣順手,都讓人上門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顧瑜搖頭,“不用,這樣太麻煩你了。”

陳禮立刻說:“不麻煩。”

顧瑜還是拒絕,陳禮只好一臉失落地離開。

接下來幾天,顧瑜就明白了。

他走在路上,總是能看到半獸化的覺醒者,狐貍,龍貓,狗狗,貂,綿羊等等,仿佛進了動物世界。而且他們都又渴望又矜持地看向顧瑜,一副快來rua我的表情。

陳禮這個位置,太多人想競争上崗了!

顧瑜有點被驚到,抵不住誘惑,撸了兩個毛絨絨的耳朵後,轉頭很快地走了,仿佛一個拔腿就跑的渣男。

雖然他想撸毛絨絨,但大家太熱情,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他變成人魚,給覺醒者唱歌治療時,有研究員委婉地問了兩句,顧瑜回答之後,基地裏的覺醒者才終于有所收斂。

顧瑜松了口氣,認真唱歌。

空靈的旋律緩緩流淌,結束之後,仍在回響。

聽者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每一次歌唱,研究員都有幫他錄下來,作為研究資料,也傳了一份給顧瑜。

歌者聽自己唱的,更能發現問題所在。

顧瑜縮在房間床上,抱着腿聽,越聽耳朵越紅,忍不住把臉埋進膝蓋裏。

太可怕了。

顧瑜感覺自己被扔進鍋裏,不斷翻面煎煮,死得透透的。

偏偏,光腦還傳來智能管家的聲音,幫他分析說:“小主人,這次跑調只有七處,比以往少了很多,這麽發展下去,大概不久之後,您就可以完美唱完一整首歌了。”

顧瑜點頭,心裏想着真是這樣就好了,不用社死了。

在藺洲出去做任務的第十天,顧瑜去吃飯,碰到了溫栀栀和孔豐羽,兩人面帶笑意,心情很好。

他們一看到顧瑜,就上前告訴他,古上将要來基地。

顧瑜聽說過這位上将,更準确來說,應該沒什麽人不知道他,功勳無數,令人敬重,是一位元老級的将軍人物。

聽說,他當初也教過藺洲,是他們那一屆的魔鬼教官。

顧瑜也對只出現在教科書上的英雄人物好奇,敬仰,想見一下真人。

基地裏很多人都期待又激動,站在門口,翹首以待。

顧瑜站得比較後,沒看到人,而是先聽到了聲音。

“我只是随便來看看,不必迎我。”

顧瑜剎那呆住。

那是一個溫和厚重的聲音,隐含威嚴,卻也平易近人。

顧瑜會那麽震驚,是因為——這聲音和他的智能管家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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