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餓了

顧瑜和藺洲玩的是之前的射擊游戲, 需要撿各種武器，殺死其他玩家，第一個跑去終點。

藺洲因為在現實裏本身就是經常碰槍的, 對游戲上手很快，偵察能力更不是一般玩家能比的。所以才玩了兩次，他就已經非常熟練，操作自如。

顧瑜完美地體會了什麽叫躺贏。

走進一間木屋裏，他開箱子撿道具，藺洲解決暗地裏藏着的敵人。

哪怕敵人藏得嚴嚴實實, 藺洲都能通過細微的動靜, 和人經過的痕跡, 精準鎖定位置，然後聲東擊西, 在他們剛探頭出來時，就一槍射去，正中頭部。

有的人會跑出來救隊友, 然後同樣被射中，也有的人選擇躲起來, 但藺洲依然會一個個殺過去, 還撿了他們掉落的道具，把好的都遞給顧瑜。

顧瑜接了好幾樣, 也把自己撿到的醫療箱，還有适合藺洲的高級道具塞了過去。

被殺的玩家感覺自己今天簡直撞鬼了一樣, 眨眼就死了, 一點預兆都沒有, 仿佛夢回菜鳥時期各種死法的噩夢。

而罪魁禍首藺洲, 神色不變, 彎腰又撿了個道具，正準備遞給顧瑜時，手頓住，又收了回來。

顧瑜剛好也想說，他不需要那麽多槍，讓藺洲自己留着。這會看到藺洲的動作，點頭說：“你拿着就好，我用不上。”

藺洲卻說：“撿道具給你，我挺滿足的，我想這麽做。至于這個……”

他說着，把道具佩戴上去，往頭上一按。

頭頂就出現了尖尖的貓耳，還有腰後的尾巴。

“沒給你，是因為是特殊道具，你上次不是想讓我戴嗎？這次補上。”

顧瑜看着眼前半獸模樣的藺洲，愣了一瞬，“其實我也沒……”

好吧，他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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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雪白的貓耳，不時動着，他還忍不住和現實裏見過的比較，覺得藺洲自身的更好看。

“要摸一下嗎？”藺洲低頭問他，還補了一句，“摸這個我不會有感覺，你不用擔心我誤會。”

一下就戳破了顧瑜心裏的顧慮，說到這份上，顧瑜當然不好拒絕，就伸手捏了捏，幾乎同一瞬間，那蓬松柔軟的貓尾巴就一甩，從顧瑜大腿掃過。

全息游戲為了追求真實感，所碰到的東西觸感很清晰。顧瑜此時的癢意也一樣。

藺洲看到了，解釋：“不是我，這是道具本身的設置。”

顧瑜點頭，“我知道。”

藺洲擡起眼簾看着他，因為摸貓耳兩人離得很近，顧瑜幾乎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低沉的聲音鑽入耳朵。

“如果是我，就不是掃一下，而是纏在你腰上不放了。”

顧瑜抿唇，立刻就想起了安撫精神領域那次。有力的貓尾巴就像是一條長長的鎖鏈，牢牢桎梏住他。

藺洲看到他突然不自在的表情，笑了一下，轉移話題，“我們去那邊看看？”

顧瑜回神，立刻說：“好。”

他點完頭，就逃似的先往前跑了。

藺洲看了他的背影一會，也大步跟了上去。

玩到後半局，藺洲和顧瑜因為追擊敵人，暫時分開了一段距離。

有人朝着顧瑜走過去，顧瑜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果斷回頭，槍口對準對方，就要扣下扳機。

對方舉着白旗，表明自己無害。

顧瑜放低了一點槍。

對方是個穿皮衣超短裙的辣妹，身材凹凸有致，聲音也帶點妩媚，像在勾人。她笑盈盈說：“我看哥哥槍法很準，可以帶我一下嗎？我會把撿到的道具都交給你哦。”

顧瑜沒怎麽思考，就搖頭拒絕：“我不帶人。”

辣妹沒有失望挫敗，反而又湊近一點，柔聲說：“不帶也沒關系，能讓我跟在後面嗎？我不會打擾你的。”

顧瑜還沒回答，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從辣妹身後大步走過來，冷聲說：“不行，我們不喜歡別人在旁邊。”

辣妹不知道還有一個人，面露驚訝，“你們是一起的？朋友？”

藺洲點了點頭，又說：“但不是朋友。”

辣妹愣了愣，打了個親密手勢，“你們是一對？”

藺洲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眼神裏傳達的意思很顯然是——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可能嗎？

辣妹瞬間明白自己找錯了人，只好放棄，但就這麽走，又不太甘心，問：“你頭頂的貓耳朵道具可以給我嗎？我用高級道具和你換。”

高級道具很有用，也比較少見，真要算起來，還是辣妹吃虧。這都要換，她顯然很喜歡這對貓耳。

但藺洲沒有絲毫猶豫，冷聲拒絕：“不行。”

辣妹亮出了自己的狙擊槍：“為什麽？這交易你不吃虧，你看看。”

藺洲直接說：“因為他喜歡。”

辣妹：“……”好的，打擾了。

這理由很充分，狗糧也很噎人。

為了避免繼續被虐，她果斷選擇轉身走人。

顧瑜有些無語地看着藺洲，“你跟她說什麽？”

藺洲卻坦然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她腦補誤會了。”

“不過，我很喜歡這個誤會。”

顧瑜有些沒轍，幹脆不說這個了，轉而繼續玩游戲。

最後，他們很順利地拿到了第一名。

一連玩兩局，時間也晚了，顧瑜就說去吃飯。

結果從游戲艙出來，就看到了藤聽春發來的視頻，毫無防備，藺洲還走到了他身後。

……看到了嗎？他看到了嗎？！！！

顧瑜滿腦子只有這句話，身體僵硬，頭皮發麻。

頭頂的視線灼熱，根本無法忽略。

他猛地起身，故作鎮定，“走……去吃飯。”

藺洲沒追問，目光倒是一直追着他的耳朵，看它越來越紅，“好，我也餓了。”

顧瑜想到，剛才視頻裏的吸血鬼也是這麽說的，然後就……

顧瑜緊抿住唇，簡直恨不得穿越回去，讓自己千萬別點開那視頻。

以前，顧瑜也看過這類片子，但十分普通，根本沒有那麽多花樣，更沒有帶感的角色設定。

所以，乍一眼突然看到這個，沖擊不小。

顧瑜吃飯時都沒能緩過來，有點恍惚。

“到底看了什麽？現在還沒回神，讓我也看看？”藺洲微微傾身，拉近距離。

顧瑜回神，撞上他的視線，果斷搖頭，“很不好看，勸你別看。”

藺洲應了一聲，“那我不看。”

明明點頭不追問，是顧瑜想要的結果，但藺洲應得太幹脆，太聽話，讓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顧瑜皺了皺眉，低頭逃避似的埋頭吃飯。

從食堂出來，原本藺洲要跟顧瑜一起回去，但中途被人叫走了。

顧瑜就自己一個人走，路上又碰見了陳禮，兔耳朵随着走路一晃一晃，十分吸睛。

陳禮和顧瑜打了聲招呼，笑盈盈的，再次問：“顧先生要摸我的兔耳朵嗎？”

以往，顧瑜都會摸一摸，因為毛絨絨很治愈。

但這次，顧瑜頓了一下，搖頭，“不用了。”

陳禮有點失落：“是因為我的兔耳朵掉毛嗎？”

顧瑜：“不是，是我暫時想看一下，能不能戒毛絨絨。”

陳禮更疑惑了，“為什麽？毛絨絨不好嗎？”

顧瑜說不清，“這個，情況有點複雜。”

陳禮不明白，心裏很遺憾，但還是沒有過多追問。

另一邊。

藺洲被人找，是因為基地裏的運動會快要到了，負責人想請他去參加，鎮一下場子，讓那些年輕覺醒者知道什麽叫大佬，磨一磨他們的銳氣，別太驕傲了，人外有人，多的是厲害的。

藺洲對這沒什麽興趣，正想找個理由推掉，“我最近比較忙，可能沒辦法過去。”

負責人也猜到了，只是總想試着問一下，就說：“忙當然也沒辦法，這邊的事不要緊，我們就是想你有空的話去一下。那幫小崽子，心思太歪了，居然說覺醒之後，打籃球游泳什麽的變厲害了，可以耍帥秀身材吸引人，好談一個對象。你看看，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麽，不正經。”

藺洲聽了，心裏不禁一動，順着附和，“确實。”

然後，他又說：“運動會就是一個星期後？”

負責人點頭，“對。”

藺洲：“我那天事情應該都辦完了，能去。”

負責人驚喜，“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這就記下來。”

藺洲平淡說：“沒什麽，我主要是想幫上忙。”

負責人點頭，認真說：“藺中将肯定能讓那幫家夥認識到什麽叫體育精神的。”

藺洲神色不變，含糊地應了一聲，隐隐透着點心虛。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藺洲給顧瑜發信息，問他想不想看一下基地裏的冬季運動會。

顧瑜還在回房間的路上，沒有立刻回。

藺洲劃過光屏，切換到藤聽春的聊天窗口，問他：“你是不是給顧瑜發了什麽視頻？”

藤聽春笑眯眯回：“你看到了？”

藺洲：“也發給我。”

藤聽春：“和顧瑜一起看不就好了。”

藺洲：“你覺得可能嗎？他跟我說很難看，別看。”

藤聽春哈哈直笑：“對，很難看，你別看了，為了你好。”

藺洲：“……發不發？”

藤聽春：“嘿嘿，發發發。”

沒一會，藺洲就看到了那個視頻，雙眸晦暗，終于明白顧瑜剛才為什麽反應那麽大。

藺洲忍不住想到以後，等他們在一起了，問一下顧瑜要不要玩這些。

這時，光屏微閃，是顧瑜回了他的信息。

“要。”

顧瑜當然是在回要不要去運動會的問題，但藺洲心裏剛好想着事，仿佛顧瑜在點頭答應他一般，這樣的巧合，令他心裏一震。

顧瑜回到房間，就看到了藺洲發來的信息。

覺醒者的運動會？

應該會很精彩。畢竟身體素質和體能都高出了正常水平一大截。

顧瑜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他坐在床上，打開一個綜藝看，發現沒有上一期的搞笑，看了沒多久，就關了。

然後，想起了那個剛看了個開頭的視頻。

吸血鬼和人類。

雖然剛才差點被藺洲撞見，但勉強應付過去後，到了一個人待着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

以前，網絡隐私沒那麽完善，逛什麽網站都會被人知道，這樣，人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看。現在個人隐私保護更強了，看看更不擔心。

藺洲又不知道視頻內容。

顧瑜突然想起了他在游戲裏跟藤聽春要視頻的對話，萬一藺洲聯想到，問了藤聽春呢？

顧瑜立刻就發信息給藤聽春，“視頻的事，別告訴別人。”

藤聽春很快給他回了一個熊熊乖巧的表情包。

顧瑜以為他是答應了。

但實際上，藤聽春剛把視頻發給了藺洲，才收到他的信息，晚了一步。

藤聽春緊接着，又問了一句，“覺得怎樣？好看嗎？”

顧瑜有點尴尬，但又不想表現得慫了，就平淡回：“還不錯。”

藤聽春興致勃勃，“我還有好些收藏，都發給你？”

顧瑜剛想拒絕，但那些視頻立刻就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沒來得及，只好回了一句。

“……謝謝。”

藤聽春發了個熊熊比愛心的表情包，“不客氣，觀看愉快哦~”

顧瑜看着滿滿一光屏的文件，那令人浮想聯翩的标題，半遮不掩的封面圖，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本來，他想着，視頻實質內容都是一個，應該沒什麽太大不同。結果，點進去一看，裏面的花樣不是一般的豐富，導演簡直玩出了花，演員選角也很用心，都非常養眼，場景布置，動作，光線，臺詞，都透着美感。

盡管偶爾有些強勢，但基本上來說，主角都是享受的，一開始難耐地哭紅了眼，後來卻更像是愉快的表情。

顧瑜到底是沒經歷過，看着就忍不住疑惑好奇，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那麽小的地方，真不會痛死嗎？為什麽還能享受，是演出來的嗎？

這種事，不真的體驗，是沒辦法想象出來了。

顧瑜突然想起上次，藺洲幫他的事，就在這個房間，這床上。模糊的畫面不可控地在腦海中閃過。

坐着的地方突然就感覺燙了起來。

顧瑜迅速關了視頻，跳下床，去洗澡了。

大概是因為看了這些視頻，想得有點多，顧瑜晚上有點睡不着，翻來覆去，他的精神體都跑了出來，趴在他枕邊，卷起尾巴打滾。

顧瑜被小人魚尾巴碰到，回過神來，強行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好不容易終于入睡。

但他做了個夢，又是他發熱的那次，但情況不一樣了，藺洲不是那樣簡單地幫他，而是像視頻裏的……

慶幸的是，顧瑜醒來之後，夢裏發生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顧瑜照常洗漱，去食堂吃早餐。

點好菜，彎腰去接的時候，一只手正好越過他，指着點菜，因為站得有點近，看起來就像是從身後虛摟住他。

低沉的聲音鑽入耳朵，瞬間侵襲。

顧瑜突然就想起了夢裏的幾個畫面，身體一僵，下意識往旁邊躲，轉身很快地找了張桌子坐下。

沒一會，藺洲也端着餐盤過來，在他對面坐下，注意到他的表情，“怎麽了？”

顧瑜心虛，塞了一個蝦餃進嘴，故作疑惑，含糊反問：“什麽？”

藺洲看着他的臉，“你看起來沒睡好。”

顧瑜找理由掩飾，“一不小心看視頻看久了，有點晚睡。”

“視頻？”

顧瑜慌忙補充，“一個綜藝節目，很搞笑。”

藺洲就問：“是什麽？我也想看。”

顧瑜把最近看的一個綜藝拎出來救命，把這話題帶了過去，身上的僵硬才終于緩和了。

藺洲看他低頭吃着餃子，因為是剛出籠的，很燙，只能咬一小口，吹吹，繼續吃，慢得小心而細致，嘴唇很紅。

藺洲忍不住說：“我也想吃。”

顧瑜擡頭，有些疑惑。

藺洲指了指他的嘴，“蝦餃。”

顧瑜沒多想，直接就把餐盤推過去些，“其他的我都沒碰過，你吃。”

但藺洲根本不介意他吃過，夾起一個，也塞進嘴裏，被燙到了，不禁吸了口氣。

顧瑜好笑，“你看我吃這麽慢就該知道啊，很燙的。”

藺洲呼了口氣，難得有點窘迫，“沒事。”

顧瑜更樂了。

早餐之後，顧瑜打算回去搞學習，這次不一樣，不是能随便應付的作業，而是開始準備畢業論文了。

上次回學校，老師就給出了選題範圍，讓學生們選導師，定下題目，寫開題報告。

顧瑜一想到這，就沒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讨厭寫論文。

藺洲也知道一點，問他，“還在糾結論文選題？”

顧瑜嗯了一聲，“那些題目，我都沒什麽興趣，唯一比較想寫的機甲，實踐要求高，老師也不是很建議選……”

“喜歡的話，就選，實踐不是問題。”藺洲忽然說。

顧瑜訝異偏頭，“嗯？”

藺洲解釋：“你的基礎訓練已經過關，可以加入其它訓練了，機甲就是其中之一。”

顧瑜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不是戰鬥系覺醒者才學的嗎？我好像被歸為了治療輔助類？”

藺洲點頭，“是這樣沒錯，但你的戰力也同樣很出色，會議讨論過後決定，你也可以加入戰鬥系，只看你願不願意。”

“當然願意！”

顧瑜毫不猶豫點頭，雙眼都亮了。

有句話說，機甲是男人的浪漫。很多男生從小時候起，就喜歡各種酷炫的機甲，但真的太貴，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接觸到，光是有個模型就能開心很久。老師們甚至經常需要解決學生因為機甲而發生的矛盾。

但實際上，更準确地來說，機甲是覺醒者的浪漫。因為操縱機甲，真正需要的是精神力，不看男女體能差距，關鍵就是精神力。戰場上也有不少強悍的女戰士，所有人，不分性別，都用特殊金屬精心鑄造的龐然大物，立下赫赫戰功，保家衛國，譜寫永垂不朽的史詩。

顧瑜當然也有過關于機甲的幻想，沒想到居然有一天，真的能接觸到。

到了機甲訓練場。

在沒有啓動時，巨大的金屬體安靜地立于黑暗的角落中，宛如悄悄蟄伏的猛獸，并不起眼。

但随着他們走近，燈光亮起，金屬邊緣劃過一道冷光，令人震撼的機甲瞬間展露在眼前。

藺洲帶他進到機甲的控制室裏，為了減重，控制室的空間不大，站兩個人就已經顯得窄了，這還是因為在室內，他們沒有穿防護服，不然會更擠。

但顧瑜根本不在意這些，滿心都被機甲占據了。

藺洲先給他講解每一處按鍵的作用，如何啓動，行走，攻擊等等，理論課上完了，才能實踐。理論永遠是枯燥的，但在期待喜歡的事物面前，人就會很矛盾，既想多了解，又很迫不及待。

終于，藺洲要帶他試試。

藺洲站在他身後，伸手把人抱在懷裏，握住他的手，一起注入精神力，點亮啓動鍵。

機甲周身迅速劃過瑩瑩的能量線，雙眼的位置亮起光芒，真正地蘇醒過來。

顧瑜有種很神奇的感覺。

手背上覆蓋着另一個人的溫度，被引導着，将精神力灌入，命令機甲向前邁出一步，身體随之輕微晃動。

機甲奔跑，揮拳，踢踹，射出光炮。

這些動作，像是他做出來的一樣。

但又不是。

他後背緊緊貼着藺洲的胸膛，熱度襲來，甚至能感覺到快速有力的心跳。

他像是成了藺洲手裏的提線木偶，輕易被控制了行為，心跳，甚至腦子裏的思緒。

或者說，更像是藺洲的手掌包裹着他，十指交疊，每一根粗長的手指插入到他的指縫中，強勢又溫柔地帶着他操控細線，讓機甲乖順地做出一個個要求的動作。

人和機甲仿佛融為了一體。

腦子空白一片，透過顯示屏，看着外面的一切，心跳得很快，幾乎要蹦出胸腔，沸騰的血液飛快直竄頭頂，臉紅透了，感覺很熱，特別熱，汗水都打濕了額前的碎發。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心情。

藺洲放手時，他的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帶着機甲向前走，動作有些生澀笨拙，但又透着認真的可愛，而且越來越流暢熟練。

手指按下，機甲手裏射出一束強光，瞬間切斷訓練場內布置的障礙，咚的一聲，掉落在地，引發震動。

顧瑜太興奮了，到了結束的時候，都還意猶未盡，開始惦念下一次。

藺洲先下去，站在下方仰頭看他，伸手說：“跳下來。”

顧瑜沒有多想，還沉浸在剛才的情景裏，下意識聽了藺洲的話，沒有任何遲疑，就這麽從五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

衣擺被風掀起，露出一截白皙勁瘦的腰。

藺洲穩穩地接住了他，把人抱進懷裏，甚至沒有向後退一步。換做普通人，絕對不可能毫發無損地接住，但藺洲是覺醒者，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顧瑜很自然就摟住他的脖子，期待問：“我們下次什麽時候上課？”

藺洲有些好笑，“你不是不喜歡上課嗎？”

“這可是機甲，怎麽能一樣。”

顧瑜初次使用精神力控制機甲，像是劇烈運動完，渾身皮膚都浮上一層漂亮的紅色，嘴唇也像花瓣一般。

藺洲不禁想起了游戲裏，顧瑜躺在玫瑰花之中的畫面。

腦子裏什麽都裝不下。

只有一個濃烈的欲念。

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