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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宛俞聽到男人這般說, 心中并未半分的波瀾。
但男人方才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對的,無論如何,如今做了太子妃,其實是她目前最好的歸宿了。
她早已失身太子, 日後嫁娶定時做不了正妻的, 更何況如今她這要命的身份。
即便是親表哥,分明在對她表露出喜歡之後, 面對殿下的賞賜, 也說不出幫她拒絕的話來。
她并非喜歡上了宋坤, 或者有其他的想法,但卻不代表她對男人的感情更一步的失望。
她方才對着宋坤說的都是真的,無論如何, 日後她孫宛俞謀劃的不過是親人的未來, 和她自個兒舒坦的日子罷了。
李渭川瞧着她一副疲累的模樣, 将她放在了床褥間,瞧着她合上了雙眸, 呼吸自然地平緩了之後,這才起身離開。
“殿下。”門口的楚二和德雲行禮。
“嗯。”李渭川闊步離開, 剛走出大門, 瞧着遠處跟着士兵訓練的宋坤時, 他腳步微頓,低聲吩咐道:“去, 讓宋坤來孤的書房。”
楚二聞言, 腳步利索的就去了。
李渭川剛到書房,宋坤就緊跟着進了門。
“殿下。”宋坤規矩的行了禮, 便收斂了眉目的瞧着地面。
李渭川那雙黑眸盯着一臉老實的宋坤, 實則是個妖精一般的男人。
倒也算是有本事, 可堪一用。
宋坤心中本以為男人定是會警告他遠離表妹,或者是用其他的方式,至少也應當打壓一下他的氣焰。
誰知,男人開口竟是說道:“我知你本事,既是應了用你們宋家,就會重用有本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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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坤心中一震,這句話比任何一句話,或是威脅,或是賞賜都讓他心中激蕩。
他難掩心中的歡喜,猛地行了大禮,聲音赤誠而透露着發自內心的遵崇。
“殿下旦有吩咐,臣萬死不辭。”
“如今,胡人已然是強弩之末,但冬季來襲,對于我朝的局勢來說很是不利,孤給你一隊人,你繞後斷了胡人糧草,屆時裏外呼應,一舉拿下胡人首領,結束這場戰争。”
李渭川拿起狼毫,示意宋坤上前。
宋坤心有疑惑,但卻猛然意識到了什麽,心如鼓擊。
果然,男人立在案後,在一張素白的宣紙上,提筆,毫無停頓的揮墨,不到一盞茶,那邊疆的輿圖清晰地落在了紙上。
宋坤逐漸的睜大了雙眸,他自幼生長在邊疆,去過無數的地方,包括胡人的領地。
但卻也不敢說能這般清晰的畫出邊疆的輿圖,何況是才來到這邊疆半年的殿下,他的時間更多的是用在指揮和掌控大局上,偶有出門,也是倉促間便又歸來,他心中的尊敬和仰慕一時間充盈在心腔子裏。
他突然有種熱血沖頭之感,他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知道,當朝的太子殿下定是會帶領這如今變得冗雜而疲憊的王朝走向繁榮的巅峰。
........
而此刻,在邊疆的一處小村裏,幾間不大的茅草屋裏,一個身穿裘衣的胡人闊腿坐在凳子上,那雙深邃而泛着深藍色眼眸放肆的盯着此處同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他确定似的問道:“姑娘,果真願意為了我族大計,去潛入敵營,擒拿李朝的太子?”
胡人是胡族首領胞弟,而他眼前這位女子,赫然就是從長安城消失的崔舒。
要他說,這女子只可惜生成了女兒身,他算得上是嫡親哥哥最為貼心的心腹,他都不知道這遠在長安城,嫁給了李朝太子的崔氏嫡女是如何勾搭上他那冷血的哥哥的,都是月前突然派出好不容易安插在長安城的暗探,一路秘密的将她護送到了胡族。
他那野蠻的哥哥竟是以貴賓相待,如今更是讓他這胞弟親自将女子送到這李朝的邊境內。
崔舒聽到李渭川的名諱,心中一陣恨意穿透全身,他竟是将她的一片真心踩在了泥地裏,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是,你回去告訴你哥哥,別忘了他的承諾。”
胡人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自是不會,我們胡人最終承諾。”
說罷,男人起身帶着身邊的侍從離開,只留下女子和幾個漢人模樣的間諜留在茅草屋裏。
當日晚上,帶着帽帏的崔舒便出現了人煙稀少的集市內。
而此刻,在城池內呆的有些悶的孫宛俞,突然想喝集市內酒肆的酒釀,于是就帶着一衆侍衛和楚二,騎着駿馬就朝着酒肆跑去。
她心中計算着時間,根本沒空看向周圍,李渭川只給了她一炷香的時間。
也就錯過了那路邊餅店門口,身子僵直立在門口的女子。
她帽帏下的面容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即便是孫宛俞帶着帽帏,但她化成灰,崔舒都能認出來,別說只是一個帽帏罷了。
接着她的神色逐漸的變得狠毒和怨恨起來了。
李渭川和孫宛俞這對賤人,當初什麽燒死,定是設局罷了,不然何為李渭川非要娶一具燒焦了的屍體呢?
而那自視尊貴,實則內心自卑的皇後姨母怎麽會同意呢?
崔舒一瞬間覺得自己想通了所有的環節,都是欺騙,都是引她入局的陷阱。
他們騙她将自己的父兄出賣,以至于自個兒沒當上太子妃,無人庇佑,從而日日擔驚受怕被人告發,讓族人将她大卸八塊,如今為了求生,只能委身于血統低賤的胡人,才能為自己報仇。
這一刻,崔舒被嫉妒和怨恨充滿了心頭,她恨不得立刻将孫宛俞斬殺,以解心頭之恨。
但她不能,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如常,低聲對着周圍的人吩咐道:“走,改變計劃,跟着那個女人。”
身後的幾個間諜相互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的跟着女子朝着酒肆走去。
孫宛俞一行人剛走到酒肆,那酒肆裏的老板已經和她是熟識了,瞧見了女子,熱情的招呼道:“姑娘,你來的正好,我這兒新進了一批酒釀,味道極為醇厚,來,我給你舀上意一勺,你且試一試。”
那人極為利索,話說完,就遞給了酒樽出來,楚二在孫宛俞伸手之前先行端住了酒樽,又對着孫宛俞說了句:“太子妃,凡入口的東西可都得仔細。”
于是隔着酒樽仰頭喝了一半的酒,直到一炷香後,楚二并無任何的不适,這才将酒樽還給女子。
那酒肆老板露出了些尴尬又驚慌的神色,孫宛俞眼睜睜的瞧着,心中除了無力,便也沒其餘的法子。
她纖細的手指接過酒樽,撩起一點帷帽細細的喝了一口,酒味醇厚,但卻不濃烈,倒是有點果酒的清香。
“很好喝,要上兩壺吧。”女子聲音甜膩,帶着江南的煙雨朦胧。
同時在不遠處的崔舒也瞧間了女子那秀麗精致的下颚,還有那熟悉的嗓音。
但,萦繞在她耳邊猶如催命的毒藥是那句“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妃,那本該是屬于她的尊稱,也是日後她當上李朝最為尊貴國母的第一步。
這該死的女人,那場大火竟是沒能燒傷她那勾人奪魄容貌的半分。
妒火瞬間蒙蔽了崔舒,讓她忘記了自個兒本來的謀算。
身後的幾位間諜低聲說道:“姑娘,咱們的目标是太子殿下,這太子妃咱們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女子打斷,她聲音陰毒的說道:“你們久在邊疆可能不知,這女人可是李朝太子的心頭寶,若是她有任何的問題,李朝的太子恨不得以身替之。”
那間諜面露猶豫,還想說什麽,卻被女子打斷,說道:“屆時,我們再尋人裝作當地大夫,說這藥物須得剖心頭血救治,你說這李朝太子會不會剖心?”
崔舒越說越興奮,瞧着身後的人不願動,怒道:“大好的機會,若是錯失了,你們說首領會不會将你們喂了狼群?”
頓時,身後的間諜渾身打了個冷戰,皆說道:“聽姑娘的吩咐。”
崔舒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你們能做什麽,不過是有些蠻力罷了。”
孫宛俞身旁的侍衛很是警惕,一眼就瞧見了逐漸靠近的女子,他往前走了幾步,擋在女人的面前。
崔舒腳步一頓,捏着的藥丸的手指緊了緊。
她不管高大的侍衛,直接朗聲喚道:“孫妹妹,我可尋你尋得好辛苦啊!”
孫宛俞一愣,随即驟然轉頭,目光直直的瞧向了崔舒。
崔舒看她瞧過來,直接将帽帏掀開,露出那張有些憔悴的面容。
孫宛俞吃驚的往後退了一步,接着問道:“崔姑娘,你為何在此處?”
崔舒一眼就瞧出,這孫宛俞就像是往常一般的蠢笨,而且似乎是并不知道在長安城中發生的事情。
她瞄了一眼看着她蹙着眉正打算說什麽的楚二,她直接開口說道:“孫妹妹,你竟是又和殿下和好了嗎?”
“他當初那樣對你,如今又這般的對我。”
果然,孫宛俞皺眉,說道:“崔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是真不知道崔舒和李渭川之間發生了什麽,在她死的那日,兩人分明是大婚了不是嗎?
為何成了太子妃的是她這死去之人,而崔舒卻就像消失一般。
崔舒試着上前,那侍衛瞧着兩人認識,便也不好阻攔,于是竟由着女子走上了前。
楚二感覺到不對,就要上前,怒吼道:“護駕!”
但為時已晚,那女子猛地揮手,那手中的藥丸在空中散開,瞬間朝着孫宛俞撲面襲來。
作者有話說:
錯別字稍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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