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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崎同學, 能來幫個忙嗎？”

歌崎愛良下意識看向聲音的來源處——清水潔子抱着一卷黑色的布，和排球部的顧問武田一鐵老師一起，從觀衆席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當然可以。”她的視線落在了清水潔子懷中的黑布上, “這是什麽？”

“是應援啦。”清水潔子用手指指向四周的欄杆，“看, 就像那些一樣。”

歌崎愛良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觀衆席四周的欄杆上挂滿了五顏六色的橫幅, 口號被放大印制在巨大的織物表面，右下角标注着校名。

很顯然, 這是各個學校排球部的口號。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瞬間, 在看到挂滿體育館的橫幅、看清上面寫的每一個字時, 歌崎愛良突然覺得，那些單薄的文字被排列組合在一起後便擁有了盛大磅礴的力量，光只看着都會沒來由地心生敬畏。

在他們比賽的時候, 心裏大概就會想着這句話吧？比賽進行種的時候，來自同一個學校的學生即使與他們毫不熟悉，也會大聲地、整齊地喊出口號為他們應援吧？

這一刻, 歌崎愛良才有了比賽即将開始的感覺，這是屬于競技運動的特別的魅力。

總覺得, 連血管裏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我明白了, ”歌崎愛良認真地看向清水潔子，“請務必讓我幫這個忙, 清水學姐。”

雖然她只能在觀衆席上應援，沒有辦法像清水潔子一樣去到場內，為他們準備幹淨柔軟的毛巾和補充能量的運動飲料，但是——即使只能喊加油口號, 也一定是有作用的。

雖然會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當中，但這聲音一定能被聽到, 心意也一定能傳達到。

“嗯，那就拜托你了。”清水潔子微笑起來。

歌崎愛良伸手接過清水潔子遞過來的繩子和膠帶，和武田老師一起将黑色的長布展開來，仔仔細細地綁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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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來的織物緩緩展開，用白色的字體寫着兩個字。

——飛吧！

無法飛翔的烏鴉，用助跑當作人工的翅膀，然後……飛吧！

歌崎愛良坐在觀衆席的第一排，她将随身攜帶的手提包放在膝蓋上，手機在手提包之中隔着夾層發出輕微的震動。

她從包中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Line收到了來自緒方千代子的未讀消息。

[緒方千代子：你來仙臺體育館了？]

她眨了眨眼睛，打字回複。

[歌崎愛良：對，你也來了？]

[緒方千代子：現在擡頭，看對面。]

歌崎愛良立刻擡起頭來向觀衆席的對面看過去——站在入口處樓梯上、穿着青葉城西制服對她揮手的少女，顯然就是緒方千代子。

打完招呼後緒方千代子兩級三級地蹦蹦跳跳下了樓梯，繞了半圈來到了歌崎愛良所在的位置。

“你怎麽也來了？”歌崎愛良詫異地看着緒方千代子，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而且……還在周六穿着學校的制服。”

“那有什麽辦法？”緒方千代子無奈地攤了攤手，在歌崎愛良的身邊坐下。

她從鼓鼓囊囊的背包之中取出攜帶的相機，展示給歌崎愛良看。

歌崎愛良立刻就明白了：“啊，你是來為新聞取材的？怪不得會來……”

“畢竟我是一年級生嘛，周六這種放假的日子既要早起、還要背着器材大老遠跑到仙臺體育館來的活，當然只能派我來喽。”緒方千代子聳了聳肩，“不過，能看到帥哥對我來說也不虧——運動系少年的肉/體非常的美好哦。”

她看起來不僅毫無怨言，甚至還因此而顯得興致勃勃，連淺棕色的眼睛中都冒着亮光——像是見到了獵物的饑餓野獸。

歌崎愛良沒來由得覺得後背發涼，她擡起手環住雙臂，嫌棄地瞥了一眼緒方千代子：“你不會在新聞裏夾帶私貨什麽的吧？”

“嗯……”緒方千代子回答地很遲疑，“應該……大概……也許……不會吧？”

“青葉城西的新聞社招了你這種人當部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歌崎愛良說。

“不要這麽講嘛！”緒方千代子哼哼，“至少我幫你搞到了你的翔陽君的絕密影片——”

坐在歌崎愛良身側的人似乎聽到了什麽可疑的詞彙，遲疑着将疑惑探究的目光投了過來。

——不會被誤會成什麽奇怪的人吧？

歌崎愛良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她果斷地伸手一把捂住了緒方千代子的嘴，強迫她閉上了嘴巴。

“再亂說話，要是被當成了什麽可疑的人，我就把你以前的醜事全都抖出去。”歌崎愛良冷冷地說。

緒方千代子悻悻地說：“……錯了，我錯了，我下次一定注意用詞。”

“話說，你穿着青葉城西的制服坐在烏野這邊，真的沒問題嗎？”歌崎愛良的視線飄向觀衆席的另一邊，“來為青葉城西應援的人應該都在那個位置吧。”

不止青葉城西的學生，暫時沒有比賽進行的青葉城西排球部也坐在觀衆席上。這群運動少年平均身高一米八，個個都是巨人，還穿着碧青色的運動服，坐在觀衆席上就格外顯眼，歌崎愛良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不止青葉城西如此，每個學校基本上都有專屬的區域，和其他學校之中泾渭分明，連顏色都是高度統一的。随意當一片黑色之中混進了一個亮麗的青色時，便一眼就能讓人看見。

“沒事沒事，我又不是真情實感來加油的……”緒方千代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只是來看運動少年、順帶取材而已的啦——而且，我想和愛良坐在一起嘛。”

她擺出撒嬌的語氣來。

歌崎愛良無奈地點點頭：“既然你自己都不介意，那就随便你好了。”

比賽開始了。

“嗚哇——開場就強勢地拿下一分，烏野不錯嘛。”緒方千代子咂舌，随後又笑了出來，“居然因為聲音太大被裁判警告，這是在幹什麽啦！”

沒過多久，緒方千代子又出聲了。

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不管看幾次，怪人速攻都很驚人啊……不愧是怪人速攻呢。愛良你的翔陽君出乎意料地很有實力哦。”

歌崎愛良鄭重地點點頭，好像緒方千代子誇的那個人不是日向翔陽，而是她。

她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比賽，時不時對緒方千代子的評價點頭、或者輕聲說一兩句話。

在碰上有日向翔陽上場的比賽時，她的注意力便幾乎全被在球場上活躍着的日向翔陽給吸引了，滿心滿眼都只看得到他的身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這一個人。

至于別的……她只能十分勉強地分出一絲絲精力了。

＊

歌崎愛良站在門口等待。

在看到從門中走出來的日向翔陽時，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

“恭喜，比賽贏了呢，是相當精彩的比賽哦，排球部大家的表現都很精彩。”歌崎愛良開口說，她的目光在掃視一圈後落在了日向翔陽的身上，“但是，果然……翔陽才是最吸引我視線的那一個呢。”

菅原孝支面無表情地将雙手放在田中龍之介的肩上，一面推着他往前走，一面轉頭去催促其他的人：“好了大家，快點走了——日向的話就不要管他了，歌崎同學會好好看着他的。”

他可不想留在這裏被塞滿嘴的狗糧，哽到連午飯都吃不下去。

“翔陽在球場上活躍的樣子很厲害、也很帥氣哦。”歌崎愛良将手背在身後笑起來，跨過一步靠近日向翔陽齁身體前傾，将臉貼近他。

“我最喜歡翔陽了。”

日向翔陽清晰地看到了寶石般的碧綠眼瞳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臉，還有她眼底閃爍的、揉碎的星芒，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璀璨無比。

“我也，”日向翔陽認真地說，“最喜歡愛良。”

他伸出手，輕輕牽住了歌崎愛良的手。

她任由日向翔陽牽着她的手，并行着前往給來參加比賽的隊員休息的大廳。在走去休息廳的路程裏，原本只是普通的牽手姿勢，變成了親密的十指相扣的姿态。

午餐的便當是日向翔陽自帶的——他帶了一人半的份量，多出來的那半份是給歌崎愛良帶的。

他們分享着一起吃完了同一份便當。

在激烈的比賽過後能量消耗得很快，因此産生的饑餓被食物帶來的滿足感給填飽後，困意便立刻湧了上來。

日向翔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歌崎愛良側過頭，專注地看着他，輕聲問：“翔陽困了嗎？”

“嗯……”日向翔陽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是有點困，可能是上午的比賽的時候，消耗地有點多了……”

“下午還有比賽呢，還是午睡一會兒比較好吧？”歌崎愛良說，“這樣才有精力用最好的狀态上場呀，畢竟下午的對手很強嘛。”

常波算是弱校，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要是輸了才比較奇怪……最重要的比賽，當然是下午那場和伊達工業的比賽了。

伊達工業可是宮城縣的豪強之一。

去年的IH預選賽上，烏野就輸給了伊達工業。想要贏過伊達工業這樣的豪強學校，烏野全員必須得用最好的狀态來面對他們。

“是這樣沒錯，不過好像沒什麽能休息的地方……”日向翔陽認同歌崎愛良的提議，他看了一圈大廳四周，苦惱地皺起了眉。

“那……”歌崎愛良微笑着看他，“如果翔陽不介意的話，可以躺在我的大腿上午睡哦。”

日向翔陽的思維停滞了一瞬間。

诶？

膝、膝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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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膝枕是好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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