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娛樂圈替身02 (1)

姜斐聽着這幾個目标人物的賞金和好感度,聽到最後心中微有詫異:“言雲舟?”

【系統:是的。】

姜斐蹙眉:“原主和這位似乎沒有過任何往來。”

【系統:只是宿主不知道而已,宿主知道誰将你從那場爆炸裏救出的嗎?】

姜斐仔細回憶了下,印象中只隐約記得火場外有個叫“言先生”的在指揮着什麽。

“是他?”

【系統:是的,救你的是言雲舟的人。那整片影視城,都是言家的。】

“他為什麽救原主?”

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感情糾葛?可是他對原主的好感度是0.

【系統:不知道。】

姜斐:“……”

她很快又想到了什麽:“你之前說,不可偏離劇情,然而對于我接下去的劇情,卻很模糊。”

系統為難了幾秒鐘,不自在道【因為宿主的劇情有些草率,在原劇情中,只是一筆帶過說你被秦漠抛棄後,被言望利用……】

姜斐了然。

她畢竟只是個炮灰角色,唯一的作用是用來烘托秦漠有多麽愛葉青青,愛到身邊的女人都像極了她。

“那也就是說,我可以任意走劇情了?”姜斐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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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原劇情中,半年後,言望将會為宿主準備手術。】

姜斐頓了頓,許久伸手輕輕撫摸着眼睛的形狀,在心中勾勒着模樣。微揚的眼尾,半眯時應該是帶着些魅惑的。

她喜歡這雙眼睛。

言望有本事,就來換。

但在此之前……

【系統:宿主,在想什麽?】

姜斐笑:“在想,言望應該快找來了吧。”

【系統:宿主有辦法了?】

姜斐沒有說話。

這種刻意接近引誘原主愛上他的戲碼,和上個世界異曲同工,但言望是個花花公子,他見過的女人衆多,用上個世界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讓這樣的人上鈎,就要和他玩游戲,且,讓他永遠都得不到。

【系統:宿主?】

姜斐回神,垂眸淺笑一聲。

那就,換個玩法。

……

酒吧,豪華包廂裏。

言望待在角落,懶懶地斜倚着沙發,桃花眼盛着幾分醉意,唇角勾着冷笑,一遍遍看着手機。

“言少又在看什麽?這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嬌滴滴的美人兒湊上前,“嗯?秦先生和葉……”

言望“啪”地一聲鎖了手機,轉眸淡淡掃了眼美人兒。

美人兒被驚得抖了兩下。

言望倏地輕笑出聲,拇指食指暧昧的捏着美人兒的下巴,微微擡起,朝前湊近着她的唇,呼吸間帶着些酒香。

美人兒睫毛輕顫,徐徐閉上眼睛。

下秒下巴卻一痛,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言望随手将她揮到一旁:“今天小爺沒心情,滾。”

美人臉色一白,羞憤地瞪他一眼,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旁有公子哥調侃:“又被言二少罵走一個。”

言望理也沒理,仍摩挲着手機。

葉青青選擇了秦漠。

突然就轉了性子,前腳還在熱情四溢地追求言雲舟,後腳就投入了秦漠的懷抱。

只有他,從來沒被她考慮過。

畢竟,像他這樣的私生子,只配被人嫌棄吧,連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都不是。

手機亮了一下。

言望随意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

“姜斐毀容照曝光,恐再難回大熒幕”。

照片上,是一張毀容照片和之前精修圖的對比。

那張精修圖……

言望伸手,輕觸了下那張圖片,放大,又看向那張毀容照,擋住被燒毀的左臉。

這樣一張臉,難怪能跟在秦漠身邊五年。

下秒,言望突然想到了什麽,眼裏的醉意消散了大半,輕觸照片上可怖的左臉。

真像啊。

只可惜,那雙眼睛有些礙眼。

……

言望來找姜斐,是在她住院後十天。私立醫院的保密性很好,再沒有人來打擾姜斐。

她身上的燒傷也恢複得不錯,已經開始結痂了,視力雖然有影響,但也會慢慢恢複,臉上和頸上的傷就沒那麽樂觀了,醫生遲疑地告訴她,瘢痕是一定會留下的,只是嚴不嚴重的問題,往後就算修複也會有痕跡。

這對于一個女明星來說,是致命的消息。

姜斐聽了,也只是挑了挑眉,說了句醫生辛苦了。

醫生只當她受打擊後認命了,輕嘆一聲走了出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言望來了。

這段時間,姜斐已經了解了言家兄弟的劇情線。

言雲舟是言家長子,也是言家真正的掌權人,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只是從出生起心髒就不好,無法根治。

言望則是言父和外面的女人一夜情留下的私生子,女人想用言望上位,言父卻一直不承認言望的存在。

只是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後來言父心髒病發住院,為了積德才認回了言望,然而他還是去世了。

整個言家目前都在言雲舟的手中,言望和言雲舟的關系,雖說不是水火不容,但也沒太多感情。

“叩叩”兩聲敲門聲。

姜斐回過神來,循着聲音看過去,眼前一片模糊。

言望推門走進去時,姜斐正坐在病床上,側頭朝他這邊看着,窗外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露出的右頰白皙勝雪,絲毫沒有他想象中頹然的模樣,反而神色安靜。

言望腳步一頓,有一瞬間,他以為看見了葉青青。

可眼睛卻不同,葉青青是澄澈的杏仁眼,而姜斐的眼睛微揚,帶着絲不經意的妩媚。

可當她正過臉,左臉灼燒後泛黑的傷疤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痂,極為可怖。

看着她臉上的傷,言望擰了擰眉,卻依舊聲音溫柔:“姜小姐,”說着,将手中嬌豔欲滴的百合花放在病床邊,“聽說姜小姐喜歡百合花?”

姜斐眸光微微動了動:“言先生?”

言望挑眉:“姜小姐認識我?”

“言先生很有名,”姜斐說完輕嗅了下,百合花香淡雅又好聞,她伸手在桌邊摸了摸,最終摸到花束,抽出一枝花拿在手中,“花很香。”

言望詫異地盯着她的眼睛:“姜小姐的眼睛……”

姜斐半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場爆炸導致的視力衰退。”

言望打量了她幾秒鐘,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姜斐笑出聲:“言先生,我只是視力減弱,不是瞎了。”

言望悻悻地收回手:“姜小姐的這部戲,導演曾邀請我去客串過,只是那時姜小姐恰好不在劇組,我代表劇組來探望……”

“言先生,”姜斐打斷了他,“您和葉青青小姐的事情,我曾經也是聽說過的。”

圈子就這麽大,怎麽可能沒聽說呢?

原主曾經也懷疑過的,只是她太怕一個人了,一年的陪伴,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卻沒想到,這個夾雜着些許動心的恩人,會陪她演了一年的戲,甚至将她的臉變成了她的噩夢,要她去勾引別人。

言望微眯雙眼:“姜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姜斐擡手蹭了蹭自己的右頰,眼神依舊沒有焦距,“言先生喜歡葉小姐,是嗎?”

言望戒備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姜斐把玩着手中的百合花枝:“言先生,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她擡頭朝言望的方向看了眼,眼神有一瞬的哀傷,“我忘不了秦漠。”

言望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勾唇笑了出來,他上前,輕撫了下她的右頰:“在我面前說忘不了別的男人,會讓我不高興的。”尤其是頂着這張臉。

姜斐垂眸,不應他這番話,只道:“秦漠有潔癖,且最恨被人背叛,言先生只需要在小圈子裏放出消息,說我們早在我和他分手前就有來往,他一定會見我的。”

因為秦漠的潔癖,原主連吻戲都很少接。只有第一次,原主拍戲時和對手有一場蜻蜓點水式的吻,那一次的後來,原主把嘴唇都洗腫了。

言望呵笑一聲,不置可否道:“你也說了,你們已經分手,他為什麽還要見你?”

姜斐:“不見我,圈裏所有人都知道你給他戴了綠帽子,你不高興?”

言望撫着她的手一頓,下秒認真地想了想那番場景,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的确高興。”

說着,他直起身,收回手,看着她虛無定焦的眼睛:“姜小姐,我等你的好消息。”雖然他不相信她這副模樣會成功。

姜斐看向他的方向:“但我有一個條件。”

言望看了眼她的左臉:“我會為姜小姐請最好的整形醫生。”

“不是這個,”姜斐抿了抿唇,剛剛的笑容頓了頓,眼神有片刻的脆弱,卻很快消失,“在醫院這段時間,希望言先生可以照顧我。”

言望皺眉看着她不語,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姜斐笑了出來:“我沒有家人,至于經紀人和助理都是秦漠安排的,一個人在醫院總有些不方便……”說到這裏,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表情有些茫然失措,轉瞬恢複如常,“算了。”

言望看着她頭頂孤零零的旋。

沒有家人嗎?還真是幸運,連被抛棄的機會都沒有。

“好啊,”言望慢條斯理地應道,輕挑了下眉心,“只是,姜小姐,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否則,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姜斐目光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真的嗎?”

言望笑:“我從不對女人撒謊。”

姜斐臉上的脆弱瞬間收了起來,眯着眼睛笑道,“那,我想吃草莓。”

她的表情變得太快,以至于言望探究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剛剛,你是裝的吧?”

“是真的,”姜斐認真地點點頭,“想吃草莓也是真的。”

言望:“……”

姜斐又忙補充:“你剛剛答應了的!”

言望依舊沉默。

姜斐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輪廓:“言先生?”

言望睨她一眼,一言未發,轉頭朝外走去。

關門聲響起,系統的提醒随之傳來:言望的好感度升到0了。

姜斐心中暗笑,言望這樣的人,極度缺愛又不相信愛,對家人很是渴望,期待着被需要,奈何不是在被放棄、就是在被放棄的路上。

在醫院這段日子剛好沒事,可以和他好好“發展發展”感情。

再回來的時候,言望手中果然拿着一盒草莓,遞給姜斐後,就站在床邊斜倚着桌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姜斐嘗了一枚,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又拿起一枚,直接遞向言望:“甜的,你也嘗嘗。”

她遞得太順手,沒有半分刻意在其中,以至于言望愣了愣,懷疑地看着她,買草莓時他特意挑了又小又酸的,可沒想到……

頓了兩秒,看着她真摯的眼神,他遲疑地接了過來,放入口中,輕輕咬開莓肉,發澀的果肉冒着酸水流了出來。

言望飛快将草莓吐了出來。

姜斐聽着動靜,眯着眼睛笑出聲,故意問:“甜吧?”

言望擰眉望着她臉上的笑,好像連左臉那道疤都笑開花似的:“你不酸?”他反問。

話音剛落,姜斐的笑戛然而止,皺着眉頭瞪向他這邊:“酸。”

言望忍不住低笑一聲,等反應過來後神色怔了怔,直起身擰着眉:“別忘了條件。”說完就要朝門口走。

“言先生。”姜斐忙叫住他。

言望腳步停在門口。

“我身上的傷,可以出院後靜養,你可以把我和你的消息傳出去了。”

言望:“我知道。”說完就要打開門。

“言先生。”姜斐又開口。

言望不耐地側頭。

姜斐認真道:“我明天想吃葡萄,”想了想又補充,“甜的。”

言望:“……”

他最終一言未發,開門走了出去。

姜斐依舊看着門口的方向,仔細聽着門外遲遲沒有響起腳步聲,心中忍不住冷笑。

戒備心真重啊。

想到這裏,姜斐垂眼,笑容也漸漸消失,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伸出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左頰的傷口,下秒如觸電般飛快收回,而後黯然低頭。

系統不解【宿主?】

目标人物明明都離開了啊。

下一秒,門口一聲細微的聲響,腳步聲若有似無地漸漸走遠。

言望好感度:5.

【系統:言望剛剛沒走?】

“嗯哼。”姜斐聽着門外安靜下來,懶懶地靠着枕頭,言望那種疑心重的,察覺到她和之前有所不同,必然會懷疑。

……

圈子裏的事情從來都傳得快。

姜斐在還是秦漠未婚妻的時候,曾和言望來往密切的消息,幾乎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上層圈子。

而言望去醫院探望姜斐,似乎更佐證了這一傳聞。

甚至還傳,姜斐當初在片場前腳接受秦漠的求婚,後腳就和言望上演了“劇組夫妻”。

秦漠聽說這些消息的時候,是在星辰大樓的頂層辦公室。

對姜斐,他自問已經仁至義盡。哪怕當初是因為那張臉接近她,但他給她的錢和資源,也足夠買她這幾年的時間了。

他以為青青會永遠追在言雲舟身後,所以黯然地選了個替身聊以慰藉,沒想到青青會回頭看到他。

那替身還有什麽用呢?

可是,姜斐卻似乎沒有這個覺悟。

用着他的資源,和別的男人來往?

甚至似乎還扣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在他頭上?

只是想想,都覺得髒。

輕呼出一口氣,秦漠拿起內線,撥通助理的電話。

“喂?”小李的聲音傳來。

秦漠冷聲道:“這幾天盯着姜斐那邊,有什麽動靜聯系我。”

小李忙道:“是。”

……

言望第二天下午拿着葡萄出現在醫院時,心裏仍有些不可思議。

這種感覺,就像……被需要着。

他調查過姜斐了,的确如她所說,沒有家人,父母從小将她扔在孤兒院門口,長大了遇見了秦漠,經紀人、助理和簽約公司也是秦漠公司手底下了。

可以說,她只是一個依附着秦漠的菟絲草,難怪一門心思想把秦漠搶回去。

他喜歡她的右半邊臉,而且說不定因為這個女人,還能給秦漠和葉青青之間制造點隔閡,何樂不為?

推開病房門,姜斐依舊坐在床邊,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在看向他時隐約多了絲亮光:“言望?”

言望一愣,昨天他記得她還一口一個“言先生”。

繼而眉心緊皺,他不喜歡她的眼睛,尤其不喜歡那雙眼睛裏迸出的光亮。

“嗯。”淡淡應了一聲,言望走到病床前,将葡萄遞給她。

姜斐卻突然朝他湊了湊,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言望擰眉,朝後退了退,而後又突然反應過來,勾唇玩味一笑,直接湊到她跟前,與她的唇只有一指之隔:“有事?”

姜斐眨了眨眼:“消息都傳出去了嗎?”

就像地下黨接頭一樣。

言望怔了怔,望着她的眼睛,她依舊看不清,眼中的焦距都沒定在他身上。

輕嗤一聲,言望撤了回來:“嗯哼。”

“那就好,”姜斐眯着眼笑了笑,拿起一顆葡萄,又想到什麽,擡頭問他:“甜的吧?”

言望冷哼:“苦的。”

姜斐直接放進嘴裏,笑了出來:“甜的。”

言望盯了她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病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了,護士走了進來,看見言望時吃了一驚,卻很快鎮定下來:“姜小姐,該換藥了。”

姜斐臉上的笑一僵,神色慌了慌。

言望不解。

姜斐的眼神飄忽了下,看向言望的方向:“你先出去吧?”聲音鎮定,眼中卻透着些哀色。

言望垂眼打量着她的反應,勾了勾唇,笑了:“可是我要照顧你啊,斐斐。”

姜斐臉色發白,咬了咬唇道:“就一小會兒。”

言望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不解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良久點點頭:“好啊。”說着走到門口,打開門,又關上,人依舊站在房間,對護士比了個“噓”。

姜斐心中輕笑,要的就是他不出去。

她側過身,只當他真的出去了,小心脫去病服。

言望眸光微凝,緊盯着姜斐的背,如雪的肌膚上,青黑色的傷疤像醜陋的蜈蚣,從她的腰窩一直到腹部。

護士輕輕擦拭着,只是不論多輕柔,每碰觸一下,她的身子都會不由自主地抖一下,甚至到最後,疼得整個人不受控的顫栗。

難怪要他出去,這麽狼狽又無能的一面,任誰都不想被人看見。

上好了背上的藥,還有頸部與臉頰,護士也有些不忍:“姜小姐,疼的話可以叫出來。”

姜斐緊抿着唇,手輕顫着,許久只是搖搖頭,而後低聲道:“林護士,我臉上的疤可怕嗎?”

護士一愣,忙道:“不可怕。”

姜斐笑了出來:“那就好,我怕再吓到別人。”

上完藥,護士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言望看着姜斐安靜地穿好衣服,神色蒼白地坐在床上發起呆,等了一會兒,才緩緩打開門又關上。

姜斐幾乎立刻彎起眉眼露出一抹笑:“言望?”仿佛剛剛的蒼白從沒出現過。

言望看着她的笑,走了兩步到病床前,探究地看着她。

他很好奇,她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對女人最重要的臉毀了,秦漠也抛棄了她,而她卻依舊笑的沒心沒肺,讓人想把她臉上礙眼的笑毀了。

姜斐突然擡頭。

言望心中微驚,她明明是看不清他的,可眼睛卻又直直望向他這邊。

“言望,”姜斐對他揚了揚眉,又吃了顆葡萄,眼中帶着笑:“我明天想吃指橙。”

言望沒有應,盯了她的臉好一會兒,也許是懶得争辯了,輕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二人陷入一種詭異的默契中,姜斐要什麽,第二天言望會帶來什麽。

就在姜斐覺得習慣差不多培養完成的時候,醫生那邊終于松了口,她能夠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天午後,言望嫌棄地拿着昨天姜斐要的榴蓮肉從醫院後門走了進去,卻在看見站在大樓門口的女人時腳步一頓。

——姜斐依舊穿着病服,唇色蒼白,由身邊的護士攙扶着朝後面的花園走去。右臉被陽光照的近乎透明,左臉側頰卻被可怖的傷痕布滿,正小心翼翼地前行。

下秒,姜斐似察覺到什麽,突然擡頭,而後笑了出來:“言望。”

聲音是肯定的。

護士詫異地擡頭。

言望走上前,看了眼她全無焦距的眼睛:“你怎麽知道是我?”

姜斐眉眼微揚:“我聞到了榴蓮味。”

護士沒忍住,“噗”的笑出聲來,又想到什麽:“既然言先生來了,那就讓言先生扶着吧。”這段時間,她們可是看在眼中的。

姜小姐是個可憐人,除了言先生,沒任何人來探望,明明前不久還是電視上風光無限的大明星呢。

媒體還說言先生是個花心大少,看來傳聞不實。

言望看了眼護士的背影,眉頭皺了皺,卻還是走到姜斐身邊。

姜斐頓了一秒鐘,只輕輕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言望低頭看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擰了擰眉。

私立醫院的花園很大,草木茂盛,修剪的也錯落有致,只偶爾有幾個老人慢悠悠地經過。

姜斐抓着言望的衣袖,安靜地在小路上緩步走着。

“小兩口多好啊。”一旁一個白發老人看着他們感嘆道。

言望皺眉,剛要開口,姜斐卻松開了他,連連擺手:“我和他不是小兩口……”

老人點點頭,笑呵呵道:“還沒結婚吧?戀愛久了就不能再拖了。”

姜斐越發無奈,伸手摸了摸左臉的疤:“真的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只是,只是合作夥伴……”“嗯,知道了。”言望突然打斷了她,勾唇一笑,“馬上就結婚。”

姜斐瞪向言望。

言望挑了挑眉,他原本不想承認的,見她這麽着急着否認,倒顯得他很差勁一樣。

可明明應該是他嫌棄她。

可惜姜斐看不見他的挑眉,一着急還要解釋,轉頭就要遠離他幾步,沒想到一腳踩到小路的石階上,身子趔趄了一下,繼而臉色慘白的朝一旁倒去。

言望凝眉,順手撈了她一把。

姜斐直接朝他的胸膛倒來,頭微仰着,唇半吻半砸地碰在了他的下巴上,還帶着淡淡的藥香。

姜斐眨了眨眼睛,沒有動。

言望仍保持着拉着姜斐的動作,下巴上的觸覺有些軟,有些麻。

下秒他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将她揮開:“你……”

剛要開口,姜斐突然驚喜道:“言望,我好像能看見你了。”

言望一怔,轉頭直直對上姜斐的目光,這一次不再沒有焦距,反而一眼望進他的眼睛裏。

亮晶晶的,微揚的眼尾還帶着些許妩媚。

第一次覺得,這雙眼睛在這張臉上,不那麽礙眼。

言望被心中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了一跳,飛快後退半步,見鬼了似的盯着姜斐。

“姜小姐。”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護士的聲音。

二人幾乎同時轉頭。

去而複返的護士笑看着他們:“醫生那邊明天會再為姜小姐檢查一下身體,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同意姜小姐的出院請求,但出院後需要定期檢查,并按時用藥。”

可以出院了。

言望依舊皺着眉站在原地。

姜斐抿了抿唇,對護士笑了笑:“好,謝謝你。”

護士點點頭轉身離去。

姜斐沉默了一會兒,才看向言望:“秦漠那邊……”

言望微眯着雙眼:“這幾天他一直在派人監視着醫院這邊。”這也是他一直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原因……他看着她的眼睛,下秒飛快收回目光,因為她的臉!

只是因為她的右臉,僅此而已。

姜斐頓了頓,輕輕彎了彎眉眼,笑得有些勉強:“他……還是關心我的吧。”

言望沒有說話。

她眼中的光暗了,因為別的男人。

姜斐也安靜下來,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轉頭看向言望:“你和葉小姐……你真的很喜歡葉小姐吧?”

言望盯着她的眼睛,默了默,有一瞬間覺得她其實是不希望他喜歡別人的,可這種荒謬的想法很快被抛之腦後,他颔首:“當然。”

姜斐臉色微白,咬了咬唇:“好,”她輕輕笑了笑,“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明天檢查完後,我就出院。秦漠應該會想見我的。”

說完,她匆忙轉身離去。

轉身的瞬間,唇角微勾。

眼睛原本不會這麽早看見,但“百病皆除”技能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能看見的,何止是言望,還有他頭頂那金閃閃的20好感度。

身後,言望盯着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他當然喜歡青青,喜歡她那樣專注地追求一個人的模樣,喜歡她總是盛滿陽光的眼睛。

從來只有青青。

姜斐,只是個替代品。

……

秦家。

秦漠穿着一身黑色休閑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摩挲着手機,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小李來了消息,這幾天言望每天都會去醫院,連身邊的莺莺燕燕們都冷落了,這是他對青青都沒有過的待遇。

甚至剛剛,小李還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姜斐傾身靠在言望的懷中,仰頭輕吻着他的下颌。

很親密。

親密的不像剛認識不久的關系。

果然,和他還在一起的時候,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嗎?

他以為是自己對她有所虧欠,卻原來是她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阿漠?”身後,柔婉的女聲夾雜着些忐忑傳來。

秦漠猛地回神,臉色勉強溫柔了幾分,轉過頭去:“青青。”

“阿漠,”葉青青輕靠在他的懷中,“剛剛,你在想什麽啊?”

秦漠一手擁着她,眼神微眯看向窗外:“沒什麽。”

“真的?”葉青青從他懷中擡起頭來,“你可不準有事瞞我?”

秦漠低頭,看着眼前嬌俏的美人,恍惚中覺得她其實從沒離開過他的身邊,他習慣地俯身就要吻上她的紅唇。

葉青青身子一僵,很快反應過來,乖巧地靠在他懷裏,羞澀地承受着這個吻。

秦漠心中卻莫名緊了緊,他能察覺到,葉青青剛剛遲疑了一瞬。

而過去五年,姜斐絕對不會遲疑,她只會更熱情地摟住他的頸,獻上自己的吻。

可其實,她早就背着他和別人暗自結好!

秦漠心中不覺一狠,啓齒咬在眼前女人的唇上。

“阿漠……”葉青青低呼一聲。

秦漠猛地回神,呼吸急促地結束了這個吻,看着懷中的女人,軟聲道:“抱歉,青青。”

直到看着葉青青睡着,秦漠才撥通了小李的電話。

“秦總,姜小姐明天出院。”小李幾乎立刻彙報。

秦漠淡淡應了聲:“嗯。”

小李又道:“姜小姐的公寓周圍都是記者,明天應該不會回公寓。”

秦漠看着窗外的夜景:“那就查清楚她明天去哪兒,查到了通知我。”

他會找她好好問清楚。

絕不允許自己被人戲耍。

……

姜斐是在第二天晚上出的院,言望親自來接的她。

公寓那邊是回不去了,只能找一個門檻高的酒店,恰好言望知道一家,直接将她帶了過去。

一路上,二人都沒再說話。

直到到了酒店,姜斐才知道這是言家的産業,本市最豪華的酒店,據說這裏的頂樓,有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

但很少有人能有幸上去過。

姜斐戴着口罩,跟在言望身邊走進電梯。

電梯裏死一般沉寂,看着樓層一層層升高,臨近頂層時終于停了下來,言望率先走出電梯。

“言望。”姜斐突然作聲。

言望轉頭看着她。

姜斐抿了抿唇,戴着口罩的臉上,只露出一雙有些茫然的眼睛:“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條件,你其實不願意去醫院的吧?”

言望一頓,轉頭看向她。

察覺到他的目光,姜斐也朝他看了過來,而後半眯着笑開的眼睛:“恭喜你啊,以後再也不用明明不高興,還要被強迫去醫院給我送吃的了。”

說着,她繞過他,安靜地朝走廊走去。

言望皺眉,莫名覺得那雙眼睛擾的人心煩,他起身剛要開口:“姜……”

聲音戛然而止。

姜斐的腳步停在了不遠處,與面對他時的茫然不同,她此刻正雙眼怔忡地看着前方,不再笑着,眼裏反而升起淡淡的悲哀,繼而悲哀越發濃郁。

言望轉頭,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預約好的房間門口,秦漠正一襲黑色西裝站在那裏,頭發梳起,帶着幾分冷冽,頭頂昏黃的燈光下,他依舊雙眼冷漠的如一尊雕塑。

果然剛剛什麽不舍都是假的。

言望半眯着雙眸,許久勾唇嘲諷一笑:“合作愉快。”說完轉身重新走進電梯。

言望好感度:25.

姜斐在心中揚了揚眉梢,面上依舊一副受傷的模樣,朝秦漠走了兩步,站定在他身前不遠處。

“秦漠……”她呢喃着,喚他的瞬間,淚珠從眼中直直落了下來。

秦漠凝眉看着她的眼淚,嘲諷一笑:“姜斐,你背着我找過別人?”

姜斐臉色一白,身形晃動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還要裝嗎?”秦漠冷笑,剛要說什麽,目光飛快掃了眼頭頂的監控。

姜斐死死攥着拳,口罩裏的聲音嗡裏嗡氣,帶着些哽咽:“我開門……”

“去樓上,”秦漠打斷了她,不耐煩道,“誰知道你和他在房間裏發生過什麽。”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

姜斐睜大了眼睛,眼圈通紅,最終低着頭跟在他身後。

樓上是倒數第二層,能清楚看見斜上方頂層的玻璃圍欄,只是那裏卻很少有人有資格上去。

秦漠停了腳步,扭頭冷冷看着姜斐:“什麽時候和言望勾搭上的?”

姜斐失魂落魄地看着他:“我沒有和言望勾搭……”

“姜斐!”秦漠聲音低沉了下來,“酒店都開了,在醫院裏都親上了,這叫沒勾搭?”

他緩步走到她跟前,低頭凝望着她:“你該知道的,我最厭惡背叛。我給你錢與資源,不是為了讓你背叛我。”

“你可以把錢和資源拿去的……”姜斐低聲呢喃,下秒眼神勉強亮了亮,擡頭看着秦漠,“你可以把錢和資源拿去啊,我不要你的這些補償,我不要……”

“不要錢和資源?”秦漠諷笑,“那你還想要什麽?”

“我要你補償我五年時間。”姜斐脫口而出。

秦漠愣了愣。

姜斐低着頭:“秦漠,我跟了你五年,不是因為錢或者資源,是因為那是你,僅此而已。”

秦漠凝望着她的頭頂,突然想起那晚分手時,她也是這樣,低着頭抓着她,說她愛他,哀求他不要走。

青青從沒對他說過這句話。

“秦漠……”姜斐緩步上前,伸手想要拉他的手。

秦漠猛地反應過來,飛快避開了她的手,嫌厭之情溢于言表。

姜斐看着他的動作,良久,緩緩伸手摘下口罩和絲巾。

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頸上的傷疤清晰而駭然的呈現。

秦漠怔怔看着她的臉。

她很像青青,可是現在……

姜斐自嘲一笑:“秦漠,言望去醫院,是為了照顧我,他和你一樣,因為這張臉。”

“你真的覺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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