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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放輕了, 拂開她衣襟前散落的長發,手指撩開一點衣領,露出她的脖子, 白而纖長, 那層雪白皮肉下依稀可見細細經絡,蜿蜒二下, 滑過了兩彎如冰枝白玉般羸弱的鎖骨, 沒入衣袍裏。
他若想看,只手便能拉開那件毫無攔擋力的袍子。
但他的手轉了方向,撫到她的頸後, 伸指往下勾過後頸衣裳,露出一小截秀薄的背, 雪膩羸弱, 因着肌膚嬌嫩, 那傷痕看起來更猙獰, 她父親在打兒子這一塊, 比誰都能耐。
他撤了手, 将衣裳捋平,站起來去開了門。
雪茗本是在門縫裏偷看, 他一開門,差點沒站穩, 慌裏慌張的弓着背讓到一旁道,“小、小公爺……”
顧明淵踏出房門,道,“晚上守好了。”
“……是、是, ”雪茗瞧他下了走廊回自己屋, 匆忙進房裏檢查沈清煙, 沒見着她衣裳變亂,這才終于将一顆心放回肚子裏。
這一宿沈清煙都沒醒過,雪茗也不敢閉眼,給她喂了些清水,見她能喝下去,才稍稍定下。
直過了五更天,沈清煙從夢裏餓醒了,喊着餓要吃東西,身上的疼一時還沒肚子餓重要。
雪茗瞧她沒心沒肺的模樣,一陣心酸後發笑,下去跑廚房讨吃食,廚房熱着粥,她這會子身子虛,也吃不了重油重葷。
沈清煙吃完粥後又睡了過去,雪茗瞧她沒甚事了,便也回耳房歇下。
沈清煙再醒來已是午後,她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剛動就嘶嘶的叫着。
後背真的好疼啊。
雪茗在旁邊屋聽見叫聲推門進來,笑道,“少爺別動了,您背上傷的太重,得養着。”
沈清煙下巴搭在手背上,悶着聲兒,“我說好的要回學舍,昨兒就該走的。”
要不是昨天她被父親接回府,挨了頓打,她早離開靜水居了!顧明淵前兒那般讓她生氣,她總得讓他知道,她才不給他做禁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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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茗咳嗽兩聲,“昨兒是小公爺親自把您帶回來的,要是沒他,您這條小命大概就交代在您父親手裏了。”
沈清煙一想到沈宿,禁不住委屈的眼淚在眼裏打轉,“我以後都不回去了。”
雪茗唉了聲,問她不回去能去哪兒。
沈清煙又不說話,等到她去了學舍,跟顧明淵分開了,她就只能靠她自己,學堂裏有荀琮這些壞蛋,回家她父親祖母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可是顧明淵那樣過分,她忍不下這口氣。
雪茗想了想,勸她道,“您好歹等身子養好了,再回學舍,便是跟小公爺置氣,也沒道理糟蹋自己的身子。”
沈清煙有點動搖,她一動就疼,肯定走不了的,可她在顧明淵面前放話了,說要回學舍的,要是不回去,豈不是叫他笑話自己。
雪茗又勸了勸,“您跟小公爺鬧過多少次,哪回他放心上了?他要真跟您一般見識,那不成了心胸狹隘,您就是住着他也不會說什麽的。”
話音剛落。
房門被敲響,掃墨隔着門問裏邊兒,“雪茗,小公爺讓我來問問,沈六公子醒了沒有?”
沈清煙撇着嘴巴,輕輕的哼一聲扭過頭。
雪茗想笑倒忍住了,回一句醒了,便開門出去,兩人在門外說着話。
沈清煙豎起耳朵偷聽,只聽着那掃墨極大聲道,“沈六公子這回傷的不輕,小公爺特地吩咐我讓廚房多炖着滋補湯水,沈六公子這回有口福了,那宮裏賞的不少補品,小公爺都叫我送來給他,也不知沈六公子願不願意收。”
沈清煙一聽還有宮裏的補品,登時按捺不住饞嘴,心底對顧明淵那點氣還是有的,只是比不過對補品的饞。
雪茗探頭進來問,“少爺收?????嗎?”
沈清煙繃着臉,“收。”
不收白不收,既然顧明淵給她送補品了,那她勉強将這氣稍微放下一點,只是還要他道歉,說明為何太子殿下不選她,她才能徹底原諒他。
雪茗将那些補品拿進房裏,聽着她念叨些人參燕窩之類的,這些沈清煙也不是沒吃過,沒甚興趣,直到雪茗念了個鹿茸蟲草花,名兒好聽估摸着也好吃,便叫雪茗拿去廚房炖了湯來喝。
沈清煙沒吃過鹿茸,剛進嘴就是一股子腥味,沖的她一口吐出來,連喝了好幾口水後,再不願碰它,只讓雪茗扔了。
這麽好的補品,就是再難吃,雪茗也舍不得扔,她想着先溫在爐子上,等會子再哄她吃下去。
雪茗端了碗出去,剛到門口,掃墨悄悄給她做口型,“老夫人進院子了。”
雪茗心裏一驚,又退回房,拴好門。
沈清煙瞧她去而複返,手裏還有那碗補湯,正苦着臉要說不喝,雪茗将碗放桌上,沖她噓一聲。
沈清煙立刻閉住唇。
她住在這靜水居,英國公府裏的幾位主子大都不清楚,這要是說出去了,她跟顧明淵也不是正經表兄弟,沒道理住人家的院子,會被猜她跟顧明淵的關系。
誠然她跟顧明淵确實有些不清白,但那也是顧明淵龌龊,她又不情願,他們只碰了嘴巴,又沒玩風月記上的玩意兒,是做不得數的。
她這樣想着就不太害怕了,就是被人發現,她也沒幹缺德事,她才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呢。
沒會子功夫,掃墨來說傅氏走了,雪茗找他探了口風,只說是老夫人聽下人說,昨兒晚靜水居請了大夫,那大夫還是外頭的,老夫人不放心,這才來瞧瞧。
沈清煙一口氣放松,到晚間拂冬也帶了一些零嘴來,并着幾匹貴重布匹,那一看就不是拂冬能送的起的,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傅氏讓送來給她做衣裳的。
“昨兒夜裏,小公爺帶您回府,沒瞞住老夫人,老夫人也聽說您傷的重,便讓您在咱們這兒好生養着,這布也是老夫人讓給您多做兩身衣裳。”
“老夫人當時還打趣,虧得小公爺還沒成家,這要是娶了少夫人進來,您在這裏住着倒不行了。”
拂冬傳完話,就見沈清煙揣着手縮在被子裏沉默,當她傷口疼,這些天她在院裏住着,已經跟拂冬玩熟了,她性子軟和,嘴兒也甜,拂冬早把她當成弟弟對待,擔憂道,“可是傷的緊,我看看傷在哪裏。”
她就要揭沈清煙的衣裳,雪茗忙擋到跟前,讪笑着告訴拂冬,“少爺她這是困了,昨夜姐姐你是知道的,她就沒睡好覺,咱們出去說會話,讓我家少爺再睡會。”
拂冬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哪些吃食不能吃,才和她一起出去了。
沈清煙瞅着那幾塊布,都是上好的布料,老夫人對她不差的,但她聽着那個打趣,心裏很不是滋味,顧明淵年後二十一,本來就該娶妻了,他這院裏連個通房都沒有,像她四哥哥過了十八,屋裏就放人了,就是她自己,也被祖母指了個通房丫頭,顧明淵屋裏卻幹幹淨淨。
誰叫他斷袖,還要她坐他懷裏,還碰她嘴巴,他以後娶妻了,她就只能被他偷偷摸摸的藏着,她想跑都沒地方,還不能跟他說自己是姑娘,要不然還會被他抛棄,比她姨娘還慘。
姨娘說的是,像他這種勳貴她斷斷不能肖想,他這個身份,娶的夫人一定也如他一般尊貴。
沈清煙忽想到那位表姑娘,她笑容可親,溫柔大方,顧明淵娶的夫人應該像她這樣。
也不知怎的,她心裏發酸,想着是自己心疼自己,她還要跟着顧明淵,得靠着他找到自己的夫君,最好能在他娶妻前就把自己嫁出去,這樣才對得起自己這樣委屈。
她這裏自怨自艾,在雪茗的服侍下用了些晚膳,雪茗端了熱水進來給她泡腳,才剛将那兩只白足擦幹,房門被推了一下。
雪茗忙不疊去開門,就見顧明淵站在廊下,慶俞朝她招手,她小聲道,“少爺在洗腳。”
這兩天沈清煙有傷,雪茗就沒讓她纏裹胸布,都穿的寬松衣袍,這已經深秋了,衣裳穿的厚,勉強能遮掩些。
但終歸有危險,上回僥幸沒被發現,這回就不定了。
能不讓他進屋就盡量找借口推。
可惜她說完就被慶俞拽走了,眼睜睜看着顧明淵進房裏,還被慶俞埋汰沒眼色。
顧明淵踱步入內,慢慢到床邊,落座在玫瑰椅上,眼望着床。
沈清煙抱着腿坐在床頭,兩只小腳|交疊着蜷蜷在一起,她身上穿的霜青色寬袖綢袍,頭發只用一根黑繩紮在腦後,松松散散的,還有幾縷青落在耳邊,這麽簡單的衣着打扮,襯的她膚質更剔透,臉也越發的女兒氣。
沈清煙也不看他,把身子往褥子裏側,哼哼着,“補品一點也不好吃。”
顧明淵手指微動,淡聲道,“我與周塾師打了招呼,族塾那邊你可以暫時不去。”
原來是說這個,沈清煙還當他是來看自己,結果他說完就要起身走。
沈清煙心裏那股怨氣一下就大了,揪着衣袖,眼紅了一圈,“不許你走。”
顧明淵像沒聽到,慢吞吞的起來,再慢吞吞的挪步,腳還落地,她就火急火燎的往下爬,手拉他的胳膊。
沈清煙把他胳膊往床邊拉,他人也順勢坐到床沿,她還怕他跑,趕緊爬他腿上,抱緊他的腰,嗚嗚哭起來。
她的身子向來柔軟,如今取了裹胸布,這般不避人的躲在他懷裏,更是嬌軟無骨,她察覺到他身體繃硬,以為他想把自己推走,就抱的更緊,哭的更傷心。
過了片刻,沒見他安慰自己,心底更憤懑,明明是他過分的,他還給她臉色看。
她最終沒忍住氣,嗚嗚咽咽的抱怨着,“我又沒錯,上佳是我自己考的,我沒靠你,為什麽你不讓我去做伴讀,嗚嗚嗚,為什麽太子殿下不選我?”
可是她這般抱怨,也沒得來她一句解釋,她更委屈了,又開始颠三倒四的跟他哭,“嗚嗚嗚……我回家還被父親打了,那個秋月說我破了她的身子,還往我身上擠,我根本沒碰她,她就身子沒了……她還說我對祖母不敬,可是祖母把水珠指給我姨娘,水珠跟我父親害死了姨娘,祖母也害死了我姨娘。”
她哭的更傷心了,臉枕在他肩頭,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他衣服上,眼睫也被淚水打濕沾在一起,細細密密的抖動着。
“我不想回家了。”
可是她不想回家,她能去哪裏,她只能依靠着顧明淵,可就像老夫人說的,顧明淵要是娶妻了,她就不能再呆在靜水居。
她會被趕走,哪兒都沒地方去。
她一下一下的抽着氣,感覺到露在外面的腳冷,便将兩只秀足踩着他的腿往他衣袖裏鑽,直鑽進了他的手裏,感受到熱氣,昏昏沉沉的靠着他低低泣着。
像個沒人要的破布娃娃。
可能扯到後背的傷,她顫着道,“我好疼。”
顧明淵手裏握着的小足冰冷軟膩,得寸進尺的汲取着他手裏的熱,可是那足仍然發冷,無法靠着他給的熱自己暖起來,他忽而握緊了手,讓那兩只足得以更肆無忌憚的取暖。
沈清煙哭了會兒有點累了,黏在他懷裏懶得動,迷糊着時,嘟起唇親他,沒親幾下沒力了,她困的睜不開眼,還打小算盤,“徐、徐世子讓你帶我去見老熟人,你別忘了,我要見你的那些老熟人……”
意識快模糊不清,她感覺到臉被抹了兩下,快睡着前暗暗的罵他偷占自己便宜。就這麽睡過去了。
顧明淵抱着她趴回床,給她掖好褥子,神情凝重,未幾眉頭淺松,緩步出門。
雪茗本來聽到屋裏沈清煙的哭聲還膽顫心驚,但見他神色平靜的出來,估摸着他仍沒發現沈清煙的女兒身。
顧明淵出來後,當着她的面同慶俞道,“給他屋裏的隔間辟出來,充做書房。”
慶俞應聲是,有些疑惑道,“那您的書房是以後不許沈六公子進了?”
顧明淵未置可否,“挑些知人識理的書放她屋裏。”
他轉頭看了眼雪茗,雪茗脖子往後縮了縮,猜他的意思是要她監督沈清煙看這些書,以她對沈清煙的了解,這些書是半個字都不會被碰的。
顧明淵回去後,隔日晨起,雪茗把事兒都跟沈清煙說一遍,沈清煙就沒當回事,那隔間裏的書擺上書架後,就沒見她拿下來過,雪茗勸過兩聲,都給她當耳旁風。
等到沈清煙身上的傷養好的差不多,她又恢複成以前那副懶散模樣,從學堂裏回來後,先吃吃喝喝,有時會跟院裏的小厮玩在一起,顧明淵每日裏下值回來,就見着她擠在小厮堆裏。
這日沈清煙從小厮那兒得了個骰子,洗漱完後,帶着骰子抱着書進顧明淵的隔房裏由?????他教自己做功課。
沈清煙如今在做功課這件事上全然倚仗着顧明淵,她自己懶得動腦子,做不出來的課題,需要顧明淵手把手的指點,有時候稍微複雜的文章,就要給她多說幾遍,她當時記着,但轉頭又會忘。
周塾師私下裏和顧明淵提過,很直白的說她成不了才,不如讓她回家去,像她這樣的小公子,就算沒本事,家裏有爵位,也不愁後半身,她父親靠着祖宗陰嗣,她也可以。
但顧明淵沒說,只讓她繼續呆在學堂裏,周塾師也慢慢的任她去了,左右英國公府的族塾不缺她這一個學生。
顧明淵教授完功課後,沈清煙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胳膊道,“表兄,我今兒得了骰子,是院裏的虎明小哥給的,他說咱們京裏的公子哥都會玩這個,要是不會玩,都沒法在公子哥裏混出名堂。”
顧明淵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提筆在紙上寫了句話,“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沈清煙看也不看他寫的,搖着手裏的骰子,問他,“表兄,你會玩這個嗎?”
顧明淵停了筆,彎着唇接過她手裏的骰子上下搖了搖,再摁到桌上,一掀開,竟是六個六。
沈清煙哇着聲,立時道,“表兄你教我玩骰子……”
顧明淵把骰子放一邊,道,“你把你屋裏的書讀了,我就教你。”
沈清煙屋裏的隔房沒有顧明淵這裏大,但也有兩個書架,書架上擺了十多本書,沈清煙要是全讀完,至少也得有十天半個月。
這不耽誤她學骰子嗎?
她癟了癟唇,沒答應,收好了功課回去,還不忘把她的骰子也一并帶走。
顧明淵在隔房裏坐了有小半刻鐘,之後屋裏傳來搖鈴聲,片時掃墨入內。
——
沈清煙在房裏玩了會兒骰子,不得要領,尋思着明個兒還得問問虎明,顧明淵不教她,虎明定是會的。
她還跟雪茗得意道,“等我會了骰子,再讓表兄帶我去見他的那些老熟人,到時我在他們面前露這一手,準叫他們對我印象深刻。”
雪茗一臉的糾結,“骰子……不是好物吧?”
沈清煙問她為什麽,她又說不上來,她跟沈清煙一樣,早先被柳姨娘打扮成男娃後,除了必要時在外跑路,鮮少會出門,外頭的人和物她也不甚了解,但記着這骰子是賭物。
跟賭沾邊兒的總沒好東西,只是瞧沈清煙這會兒在興頭上,恐一時難勸住。
夜深了,沈清煙打着哈欠睡下,暢想着明兒就能把骰子玩會。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翌日沈清煙沒在院裏見着虎明,經掃墨說起,才知那虎明在英國公府鄉下莊子上的老娘生病了,連夜請了調度,被調到鄉下的莊子去照顧人了。
沒了能教她骰子的人,沈清煙自是一陣落寞,轉頭又去纏顧明淵。
這一晚,她從隔房的書架上挑了最薄的一本書,等顧明淵給她教完功課,跟他讨價還價。
“表兄,我就讀這本書,你教我骰子好不好?”
顧明淵半垂着眼,作聽不見狀。
沈清煙咬了咬唇,彎腰去親他,小口小口的在他嘴巴上啄,啄的人心癢癢,在她覺着差不多了時,她正想開口說話,他忽然托着她腰把她抱到桌子上,手輕鉗着她的下颌銜住她的唇瓣深吻,吻的她塌腰,整個人軟在桌子上,淚眼蒙蒙的叫他親成了一汪水,待他終于舍得松開唇,她含淚捂着紅起的唇,結結巴巴道,“你碰我嘴巴了,我只看一本書,你得教我骰子。”
這約定就這麽被她單方面認定了,她認認真真的把那本書讀完,有不懂的還會來問顧明淵,等到她一本書看完,就要顧明淵教她骰子,顧明淵倒是任她耍賴,也教她骰子,還與她說些跟骰子相關的東西,什麽賭坊之類的,引得沈清煙好奇不已,又求着他帶自己去賭場看看。
顧明淵沒答應。
沈清煙便又故技重施了一回,死皮賴臉的要他帶自己去賭場看看。
顧明淵倒像是極好說話,應着她後日晚帶她去賭場見識見識。
當天沈清煙回廂房就跟雪茗說了這事,雪茗擔憂的勸着她,“那賭坊是什麽好地方?您叫小公爺帶您去那種地方,沒得叫人撞見,還不知道怎麽說您。”
沈清煙不以為然,“表兄都會玩骰子,可見那賭坊最是個結交朋友的地方,有表兄在,斷沒人敢說我,我要是在賭坊認識到什麽侯門世子,再與他相熟,說不定也能得個好夫君,也讓姨娘九泉之下欣慰了。”
雪茗道,“您莫不是忘了,咱們府裏的四公子就是個愛進賭坊的,您要是找個像四公子那樣的夫君,柳姨娘九泉之下都沒法安心。”
沈清煙想了想,歡快道,“表兄也會玩骰子,我沒準能在賭坊認識表兄的老熟人,他的朋友斷不會有錯的。”
雪茗張了張嘴,心裏轉念一想,有顧明淵在,也不會擔心她會出事。
等到了那日,沈清煙在學堂裏聽課都時時出神,心心念念着下學後,掃墨來接她去顧明淵的署衙,讓顧明淵帶她去賭坊。
好不容易挨到下學,沈清煙忙收了書,背起書袋往外走。
她急急忙忙的跑,将過拐角,身體忽的一歪,被人拽進了林子裏。
沈清煙踉跄了一下,才看清拽她的是荀琮,旁邊趙澤秀神色複雜的看着她,荀琮将她摁在假山上,兇神惡煞的盯着她的唇。
沈清煙的嘴唇破了,是她昨兒吃栗子時不小心咬到嘴上,才給咬破了,原本她的唇瓣就飽滿,這樣破了後就顯得極其引人遐思。
沈清煙看他目光越來越陰郁,膽顫道,“你不、不能打我,表兄馬上來接我的……”
荀琮面上已黑雲積壓,倏忽他用一種讓她驚恐的口吻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讓他碰了你哪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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