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藝術展廳
車子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就到達了錄制點, 停在一個簡約大氣的藝術館門口。
衆人下車進入藝術館,紛紛驚嘆館內的設計,有人提問:“導演, 那昨天給的小紙條是幹嘛的?”
導演故作玄虛地說:“你們先在這裏看看牆上挂着的藝術館項目和歷史,一會兒我來揭秘。”
謝澈行舉手:“我想上個廁所。”
導演點頭, 為他指了個廁所的大概方位。
謝澈行繞了幾下才繞到廁所,藝術館今天應該是被節目組包了, 也不怕有人來,他就擰上了廁所的鎖。
“喂?能不能給我買一個微型攝像頭。”
秦雲念語氣很不耐煩:“你要這個幹什麽, 監視秦俞?別搞那些花裏胡哨的, 到時候被發現了你自己擔着吧。”
謝澈行忍了忍,皺眉說道:“牽連不到你, 上回沒偷到被發現了,不就是我一個人擔的。”
秦雲念昨天來找他的時候問出的那些話, 謝澈行才不信,秦雲念要真聯系不到他,完全可以調查出他的電話號碼,就比如這次。
所以肯定是早就發現了事情敗露, 但也沒聯系他,估計就是怕供出了自己,張望了幾天後發現沒事,就又找過來了。
秦雲念有些懷疑:“你總不可能連買微型攝像頭的錢都沒吧?還讓我來買?”
謝澈行說得坦蕩:“我一向存不住錢, 你愛買不買, 反正我現在根本碰不着秦俞的電腦, 你要是還有其他的方法就自己去搞吧。”
秦雲念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了,等我網上買了快遞給你。”
“不要快遞。”謝澈行拒絕:“快遞信息會被查到, 你買好了當面給我,時間地點你定。”
秦雲念威脅道:“你要是敢耍我就等着被丢出去喂狼吧! ”
謝澈行談妥了之後挂斷電話,打開門走出去,一行人顯然已經在等他,他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站到旁邊,等導演宣布任務。
“今天我們會在這裏舉行一項個人推理賽,你們會進入一間房子,進門便能看到一個美麗的石雕藝術品,你們需要找出線索,推理出這件藝術品的來源故事。”
衆人了然地點點頭,在被帶往房間的路上,季正軒戳了戳謝澈行,小聲道:“我幫你要到了沈維言的電話。”
謝澈行有點驚詫:“不是讓你不用了嗎?”
季正軒哥兩好地拍拍他:“我剛才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秦哥今天沉默寡言了許多,覺得你說的對,所以我就幫你找人要到了。”
謝澈行笑罵了一句:“什麽毛病,你之前還真打算讓我問秦俞要啊?”
季正軒高深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被帶到房間後,導演和其餘人走了,只餘下幾位攝影師。
說是房間,但其實有兩室一廳,居家氣息也很強,客廳桌子上甚至還有新鮮的水果,仿佛是個有人生活的房子。
謝澈行想了想自己的線索,趁所有人都在客廳這碰碰那找找的時候,他偷摸溜進了其中一間卧室。
殘破的日記本,日記本應該就是在卧室吧?
他把房門輕輕關上,率先走向床頭櫃,結果翻遍了兩個床頭櫃都沒看見所謂的日記本。
謝澈行又不甘心地翻找了衣櫃,只發現了一個用剩的樟腦球。
他把目光移向桌子,桌子是書桌,上面還有幾本課本和一支筆。這應該是房主小孩的房間。
他上前翻了翻書本,沒發現特殊之處,只好打開抽屜打算碰碰運氣。
抽屜打開,仍舊沒有日記本,不過謝澈行意外發現了一張貼畫和一份病歷本,剛要拿出來,房門突然發出動靜,他趕緊砰地一聲關上抽屜,整理好表情看向門口。
進來的是秦俞。
秦俞只掃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謝澈行做賊心虛似地笑笑,開口道:“你也來着找線索啊?”
秦俞重新把視線放在他臉上,“我找你。”他咳了咳,有些幹巴巴地說道:“你今天早上,手上沒換藥。”
“哦沒事。”謝澈行離開了書桌,“傷口都已經有些結痂了,貼個創可貼就行。”
“哦。”秦俞在房裏無目的地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床邊,随手掀開床上的枕頭,看到被單下面有一塊方方正正的凸起,便又掀開被單,一本封皮有點破敗的日記大喇喇地露了出來
在後面一直觀察他的謝澈行頓時震驚了,瞪大眼睛看着秦俞拿着日記本轉過身。
他幹笑兩聲:“你運氣真好。”
秦俞猶豫兩下,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裏的本子,“你要不要一起看。”
謝澈行腦袋湊了過去。
看了半天,他終于明白為什麽紙條上在日記本前加的形容詞是“殘破。”
因為真的很殘破。
整本日記幾乎沒一頁好的紙張,每一頁都被筆尖用力地戳破了,尤其越往後的紙越破,甚至有的直接用刀劃刻出字,上面還沾有血跡。
日記內容也稀奇古怪的,都是些“去死”,“我才是真的”,“不公平”之類的字眼,語序颠三倒四讓人看不明白白。
只是最後一頁的字跡忽然娟秀了起來,寫了滿滿一整頁的對不起。
“不會是什麽謀殺案吧?”謝澈行讀的有些毛骨悚然。
“兇殺現場又不在這。”秦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言之有理地說道:“估計這個故事也是館內根據不完全事實,自己安造了一個。”
“你真沒勁。”謝澈行撇撇嘴吐槽,道理大家都知道,但這麽一說出來就沒代入感了。
秦俞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把日記本往床頭櫃上一放,問道“你找到什麽了。”
“我剛進來沒一會,沒找到。”謝澈行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秦俞看到他的動作,冷哼一聲,“你找到了也不會跟我說。”
秦俞沒有在這多待一會繼續尋找的意思,擡腳要出門,在手握上門把的一瞬間又回頭,眸色淺淡:“你才是沒勁的那個。”
謝澈行有些淩亂,一股強烈的羞愧感湧上心頭,他上前走出一步,“跟你說就跟你說呗,又沒什麽的。”
秦俞放下手,突然間,他眸子眯了眯,謝澈行順着他的目光朝身後看去,同樣在床頭櫃的斜上方看到了一塊光斑。
兩人從床頭櫃和床之間的縫隙探頭往下看,發現是一只手電筒,此時燈頭朝上,正好一塊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了那塊光斑。
“手電筒是人為放這的吧?”謝澈行轉過頭去問身旁的秦俞,一張近距離依然無瑕疵的臉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他甚至能感受到秦俞體感的溫熱氣息以及那不變的淡淡冷香。
秦俞沒有動作,依然微彎着腰盯着他“嗯”了一聲,等謝澈行率先移開眼直起身子,他才繼續看着夾縫裏的手電筒,眼底的情緒露了一點尖兒後又收回。
他挺直腰,“手電筒應該也是線索,拿出來看看。”
謝澈行依言蹲下,伸手夠了夠,但手電筒在裏側,他的胳膊都要卡住了也沒拿到。
秦俞又發話了,俨然把謝澈行當成了小工具人,“你躺床上,從上面的縫隙去拿。”
“哦。”謝澈行應了一聲,任勞任怨地趴上床,剛要伸手,秦俞仿佛一個嚴格的老師一般說道:“用右手。”
謝澈行只好蹩腳地換了一只手,他撸起袖子伸手,卻因為袖子較為寬大,手一往上伸就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小截流暢窄瘦的腰線,好像一只手就能覆蓋一大半。
秦俞不自覺盯着那截白皙細膩的後腰,指尖連他都沒意識到地蜷了蜷,如果手大點兒的......
“拿到了! ”謝澈行清朗地聲音響起,他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手電筒,因為用右手拿得沒左手方便,難受得他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抽筋。
謝澈行翻過身,就勢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緩緩手臂。
秦俞看他毫無防備地露出腰腹,神情一繃,眸色暗了暗。
明明只是夢裏夢到的那只蝴蝶,謝澈行的腰上竟然真的有。
難道和謝澈行有關的夢都是真實的嗎,那昨晚的又是什麽意思?
秦俞眼裏的蝴蝶沒有被他看多久,很快就被垂落下來的布料遮擋,謝澈行沒意識到這些,從床上坐起來,開始觀察手電筒。
他打開看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麽特別之處,下床拉上窗簾,在原來位置的上方試了試,結果依然不盡人意。
謝澈行把手電筒給秦俞,有些失落:“可能就是個普通的手電。”
秦俞拿上手電筒,沒多做什麽,在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看他擡起的眼,開口道:“你之前找的線索呢?”
謝澈行又打開窗簾,來到書桌前,拿出抽屜裏的東西,“我也還沒看呢。”
他把病歷本率先遞給秦俞,自己去看那張貼畫,貼畫很普通,像是一家四口,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都是精美的小人貼上去的,唯獨另一個小孩是原本就畫在紙上的。
背景和這裏的客廳有點像,也是貼上去的,唯一一個被畫上的小孩用的是蠟筆所畫,畫得也很草率童真。
謝澈行觀察了一下這兩個小孩,都是小男孩,這四個人也應該就是這所房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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