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漏洞

虞秋被屋中的動靜驚醒, 靜默地翻身坐起,看了眼桌案旁的丫鬟,一聲不吭。

等背對着她的彩岚轉身,乍見床榻上坐着個人, 吓得彈跳起來, “小姐, 你什麽時候醒的?”又道, “我來取昨日換下的外衫, 可驚到了你?”

虞秋疲憊地搖頭, 發現外面天色已大亮, 呆坐少頃, 一把掀開錦被重新把自己蒙了進去。

她太感激彩岚将她吵醒了, 不然她怕是要成為第一個在夢裏憋死的人,還是死在雲珩的夢裏。

現在人醒了, 依然久久不能回神, 虞秋縮着手腳蜷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一盞茶的時間後, 她猛地掀開錦被冒出頭來, 細軟烏發已經亂蓬蓬的, 發絲如蛛網一樣糊在臉上, 亂七八糟地翹起,她也不去整理,只哀嚎一聲雙手捂住了臉。

完了,一閉上眼就是雲珩衣衫不整地問她對這臉和身子可還滿意,如魔音繞耳, 簡直是不得到肯定的答複不罷休!擾得虞秋一刻也靜不下心來。

彩岚聽見聲音又走了進來, 見她不對, 趕緊上前查看。“小姐,你脖子怎麽這麽紅?別是又起熱了!”

虞秋松開手擡頭,雙頰通紅,兩眼淚汪汪。

彩岚驚了,趕緊伸手在她額頭量了量,“可是又發熱了?還有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去請大夫……”

虞秋扯住她,凄聲道:“是噩夢……”

這哪裏是噩夢可以描述的啊,簡直比噩夢可怕一百倍。然而虞秋沒法與人說,只能先遮掩過去,再自己默默消融。

她閉上眼,兩手按在心口上,長長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吐出。

只見過幾面,雲珩不可能真的喜歡她,興許是看中了她的臉,不然就是另有目的,比如……蕭太尉?

對的,他夢中只肯定地說自己對他情根深種,到他的時候卻僅用一句“兩情相悅”就簡單帶過去,可見并非是動了真感情。

至于那赤裸軀體……皮肉皆是虛妄,拆開來看,不過是一堆枯骨與碎肉,沒什麽可念想的。

不論是誰,不論男女,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解決,不能被雲珩擾亂心緒,更沒功夫理會情愛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虞秋就垮了那麽一會兒,想通後,拍着臉頰重新振作起來,道:“是又做了噩夢,沒事,等會兒你出去幫我買幾本經文回來,我念念心經驅逐邪祟就好了。”

她說完就雙掌合十,小聲念起曾經不經意看過幾句的經文:“夫淫欲者,譬如盛火,燒于山澤,蔓延滋甚,所傷彌廣……”

彩岚聽了一兩句沒聽懂,也不敢就這麽出去,忐忑地立在一旁看着她。

這經文是虞秋很久以前偶然看見的,就記得這一兩句,反複念了幾遍,暫時把雲珩和他那身皮肉從腦海驅逐,重新恢複成那個眼神清澈、心思純淨的虞秋。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虞秋索性不去想雲珩與賜婚的事了,再說雲珩也未必能求得,說不準宮中兩位嫌棄她名聲不好不答應呢。

将雲珩抛之腦後,虞秋研究起正事,危機尚未解決,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伏案思索了半日,她決定先修複與太尉府的關系,畢竟已經有了蕭青凝姐弟倆做內應,再結實的屏障,一旦有了缺口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等認回了外祖父,就有了人手,再處置葛齊。

她認真地做起了計劃,剛準備提筆記下,丫鬟道餘蔓秀來了。

虞秋本不想見餘蔓秀的,但上一次确實多虧了餘夫人帶她去赴宴,不然她沒有女性長輩帶着,不好在別人府上久待的。以前兩家互有幫助,多年來已分不清彼此,過去的沒法清算,但最近的事還是要答謝的。

虞秋打開妝匣挑了套貴重首飾,讓人放餘蔓秀進來。

那日在公儀将軍府,虞秋不知道餘家人是何時離開的,後來也未再聯系過,這會兒一見餘蔓秀,就将備好的首飾給了她,道:“那日我腦子不清醒,害你跟着我丢臉,這個給你做賠禮,望你不要介意。”

餘蔓秀看着不如往日活潑,掃了一眼沒接,虞秋便直接把東西給了她身邊的丫鬟。

心不在焉地随便說了幾句,讓丫鬟全都下去,餘蔓秀這才把話說開:“你知不知道将軍府壽宴那日,男眷那邊發生了什麽?”

虞秋知不知道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因為不待虞秋表态,她已經兀自說道:“靖國公府的五小姐許嫣若在唐飲霜酒盞裏下了藥,意圖……”

她聲音飽含屈辱,只說了半句就含恨低下頭去,也就沒看見聽她說話的人滿面震驚。

虞秋人都要傻了,許嫣若那日分明是在蕭青凝酒盞裏下的藥,怎麽變成了唐飲霜?

唐飲霜是靖國公府的遠房表親,就算許嫣若對他意圖不軌,也是在靖國公府裏更方便啊,哪至于在将軍府動手。

她問出來,餘蔓秀搖頭,悶聲道:“唐飲霜是靖國公府遠親,年初上京科考順道拜訪,被靖國公府拒之門外,人家根本就不認這窮親戚,還出言嘲諷,誰知後來唐飲霜高中了探花。”

“那也不對啊……”虞秋怎麽着也算是半個當事人了,當日的事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許嫣若這麽厲害的嗎,前腳給蕭青凝下藥,緊跟着就去找唐飲霜?還都成功了!

餘蔓秀根本沒聽她說話,咬牙道:“那日唐飲霜渾身無力,被送回廂房歇息,許嫣若厚顏無恥想要行不軌之事,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好男色,竟然趁唐飲霜之危……”

餘蔓秀說着停下,靜了稍許,一捂臉崩潰大哭起來。

虞秋:“……”

來不及想雲琅怎麽了唐飲霜,虞秋慌忙拍着她問:“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你好好與我說說。”

兩人再怎麽說也是一起長大的,虞秋見她哭,心跟着揪了起來,暫時抛開恩怨安慰她。可餘蔓秀哭個不停,說什麽都不管用。

過了好久,她才漸漸止住,臉上胭脂已經全部哭花了,露出青黑的眼圈與悲切的面容。

虞秋讓人送了水給她清洗,好不容易緩過來,餘蔓秀哽咽道:“一想到唐飲霜那風雪不可欺的人物,被沒臉沒皮的五皇子百般糟蹋,我真是恨不得殺了……”

餘蔓秀恨恨住口,但虞秋已經聽出她将出口的“五皇子”三個字。

原來她昏睡期間發生了這麽多事……皇子欺辱朝臣,這麽荒唐的事,難怪皇帝要下旨封口。

虞秋記起那個行事荒誕的雲琅,沒想到他看着還是個少年,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再一想當日春藥後燥熱難安的感受,虞秋不由得對唐飲霜心有戚戚。

但她仍不能理解,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是許、唐與雲琅之間的事,與餘蔓秀有什麽關系?

“你知道的,我心悅唐飲霜已久。”

虞秋:“……啊?”

餘蔓秀眼眶發紅,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卻不是用來擦臉的,悲聲道:“當日鹿鳴宴我是故意把帕子丢在他面前的。”

活了兩輩子,虞秋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對唐飲霜是那樣的感情。

心上人被一個纨绔糟踐了,難怪她要哭……

虞秋連男女之事都沒經歷過,更別提這裏面還夾着男男的事,笨嘴笨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好半晌,擠出一句:“那你就換個人喜歡。”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刺到餘蔓秀了,她哭得更大聲,抹了把臉,尖聲道:“怎麽換?你當我是你嗎?我有的選擇嗎?”

虞秋被她吼得直眨眼,呆呆道:“誰能管的了你喜歡誰……”

她心中還藏了一句:就算唐飲霜和雲琅什麽都沒有,他也未必會喜歡你啊……這話太不合時宜,她壓着沒敢說出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想如何就如何嗎?你爹什麽都由着你,花銀子不拘束,嫁不嫁人也随你,可我呢?我一點選擇都沒有,唐飲霜都那樣了,我爹還想我嫁他!真嫁給他那我成了什麽?可不嫁他,我就得給太子做妾,你說,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麽選!”

餘蔓秀歇斯底裏說了一長串,虞秋往後退了退,看在她正傷心的份上沒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一點點捋了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

說到底,她一直以來的目标都是唐飲霜,唐飲霜不幹淨了,于是餘懷岸給了她第二個選擇,是給太子做妾。

好好的姑娘給人做妾,不管是誰的妾,受不受寵,都是上不了臺面的。

虞秋沒吭聲。

餘蔓秀又啜泣了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想做太子妃?”不等虞秋開口,她道,“那是太子,文韬武略,英俊不凡,而且以後還是……你不心動?”

虞秋想一想要與雲珩朝夕相對,心确實快要不跳動了。

她回道:“你也看見了,我爹這輩子就只娶了我娘一個,就算我要嫁人,對方也只能娶我一個的。”

皇室子孫必然不可能只娶一個。

餘蔓秀目光凝在她臉上,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道:“哪有那麽多只娶一個的男人,就算成親前說好了,成親後他一定要納妾,你能攔得住嗎?”

“攔不住,所以我不打算嫁人。”不管是妾還是正妻,亦或是太子妃,虞秋都不想要,她語氣加重道,“我克夫!”

對哦,她還有這個借口可用,克夫與明晃晃的拒絕,她就不信,這兩個理由都打不掉雲珩想娶她的念頭!

餘蔓秀噎了一下,再次哭起來。

她的事虞秋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靜靜聽着她哭,不能專心想太尉府的事,她就分心琢磨起具體怎麽拒絕雲珩……是一定要拒絕的,否則萬一她真成了太子妃,餘蔓秀再成了太子侍妾,兩人共侍一夫,她是真的要死了。

虞秋心思百轉,想着要拒絕雲珩、要讨好蕭太尉,卻唯獨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靖國公府因為許嫣若丢了很大的臉面,連日來門庭冷落,采買的下人出府都要遮遮掩掩。

庭院深深,許伯骞面若金紙到了暗房前,負責看守的下人皆以為他是因為庶妹的輕賤行徑而羞恥,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被鎖在濕冷暗房中的許嫣若聽見聲音朝着厚重木板門撲去,“二哥!二哥你救救我,你知道我沒有那麽做!”

他們府上曾羞辱過唐飲霜,所以即便後來唐飲霜高中,她也不敢對人動心,更不敢在公儀老夫人的壽宴上行那種大膽事。

“不是你,那唐飲霜身上的春藥是誰下的?”

許嫣若聽見許伯骞聲音怪異,夾着凜冬夜風一樣陰寒,心中一縮,忙道:“我不知道,你給的藥我都下給了蕭青凝,但是她沒喝,她的酒被人搶去了。我沒辦法,二哥,我盡力了!唐飲霜的事與我無關,我是被五皇子栽贓的……”

許嫣若根本就沒機會湊到唐飲霜跟前,陷害蕭青凝的伎倆失敗後,她心慌意亂想去找許伯骞,不知怎的就闖進了男眷歇息處,接着就爆發了那事。

雲琅裹着不合身的外衣被太子提了出來,雪中寒梅一樣孤傲的唐飲霜面色潮紅,裸露的的胸膛上遍布紅痕,步履蹒跚地扶門而出。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數日,一想到當時的景象,許嫣若就羞憤交加。

可她不能說,她已經得罪了不成器的五皇子與深受器重的探花郎,還毀了将軍府的壽宴,若是将實情招供出來,就要再加上一個太尉府,唯一的希望許伯骞也會怨憎她,她将必死無疑。

“二哥,你相信我,我都沒有将你供出……”

“我知道的,你冷靜點。”許伯骞在門板外蹲下,從縫隙中往裏看,見許嫣若蓬頭垢面,再無昔日靖國公府小姐的輝煌。

這事鬧到殿前,聖上沒有殺她,只是把靖國公夫婦狠狠斥責了一頓,命他二人好生管教府中子女。

她已經成了靖國公府的污點,府中留她一條性命只是因為主母怕被外人說絕情。

“二哥會幫你的。”許伯骞承諾着,他與許嫣若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許嫣若還活着,他就必須幫……

他聲音低下,誘哄道:“你先別慌,當日到底是怎麽回事,與我說清楚了,我才好幫你脫困。”

問清當日經過,許伯骞獨自回了住處。

那一日他在将軍府聽見心腹來報說不軌之事暴露,急忙出去想問清情況,誰知方一出将軍府就被人蒙眼綁走,被灌下春藥行了宮刑,關了整整一夜。

後來人不人鬼不鬼地回府,接連數日,一閉眼就是那日的屈辱,若非許嫣若的事為他遮擋一二,他怕是也要被家中長輩看出異樣。

他還是靖國公府的二公子,但已經不算是個男人了。這事不能說出去。

回想事情經過,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的計劃早已暴漏,那幕後人心機深重,借他的計謀毀了他與許嫣若,還有雲琅與唐飲霜。

細思許嫣若的描述,許伯骞陰測測道:“是她。”

當日壽宴上的反常之人,只有虞秋一個,而她與蕭青凝是表親關系。

手下很快送來消息:“少爺,問出來了,當日咱們在茶樓時隔壁是有人的,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雲珩聽侍衛說罷,放下手中茶盞,驚嘆道:“忘了要斬草除根也就罷了,過了這麽久竟然還沒察覺漏洞。”

那姑娘心裏裝的都是什麽?

跪趴在地上的雲琅蔫頭耷腦,聞言擡頭偷瞄了他一眼,以為他在與自己說話,試探着回道:“斬草除根?那我去殺了唐飲霜?”

說完,見優雅坐着的人轉目看來,緩緩擡起了腳。

雲琅面色一駭,急忙往後退,刺耳的嗓音哀求道:“我說錯了,我說着玩的!皇兄別動手,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男人厮混!我要好好做人,将來娶妻生好多好多孩子!”

壽宴那事他辯解過很多遍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做,莫名其妙就被與唐飲霜關在了一起,可他惡名在外,面對含垢忍辱的唐飲霜,根本沒人信他。

他是調戲人,但從沒真的脫了別人的衣裳過。鬼知道唐飲霜身上的紅痕哪裏來的啊!

雲琅覺得自己是被唐飲霜算計了,看不出來,平時多高冷的一個人,竟然不惜賠上好名聲,也要用這種下作手段誣陷他。

可他心懷鬼胎,不能坦白,只能屈辱地認下這污名。

本朝從沒有男子對男子失身的先例,皇帝也為難住了,最後命所有人不許再提這事,給唐飲霜加官進爵封賞,再把雲琅暴打一頓扔給了雲珩,現在是半條命都掌握在雲珩手中。

雲琅鬼哭狼嚎地叫喚了會兒,根本沒人理他,他悄悄擡頭打量雲珩,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猜測道:“皇兄,那事不會是你和唐飲霜聯手陷害我的吧?”

老三離了京,老四老六還被關在宮中,京中就剩他與雲珩兩個皇子,現在他也因為這事落到了雲珩手中。

雲琅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畢竟将軍府可是雲珩外家,許嫣若一個姑娘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得手。

可若是雲珩下的手,那是不是意味着……

雲琅的心忽上忽下,突然不敢擡頭了。

“你想去封地,最好聽我的。”雲珩未說是與不是,只答非所問地回了這麽一句。

這聲音很輕,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了。

雲琅卻愣了一愣,他再次朝雲珩面龐上看去,見他眉清目朗,正氣定神閑地翻着書頁,根本沒瞧自己一眼,仿佛方才那句話一點深意也沒有。

他驚悸不安,不自覺地盯着雲珩多看了會兒,就見雲珩冷不丁地一揮長袖,手邊茶盞劈頭蓋臉朝着他打來。

哐當聲音響了一地,守在外面的侍女聞聲探頭,被喊進來收拾。

雲琅被茶水殘渣濺了一身,不去理衣裳,反而目露癡迷地盯着雲珩,“皇兄,你長得真好看,比唐飲霜還好看……”

侍女聽得手指一抖,剛撿起的茶盞差點又摔了回去。

雲珩頭也不擡,“不想活了可以直說。”

“沒有沒有,我誇你呢皇兄!”雲琅好似才回神,依然跪着不敢起,谄媚道,“兄弟幾個中就你最好看,你要不是我親皇兄就好了……”

雲珩掀着眼皮看來,雲琅立即改口:“皇兄你真的要選妃了嗎?皇嫂是哪家千金啊,從未見過,可真是想死我了……”

“這麽想她,那你去幫她解決個麻煩事。”

雲琅也就說的好聽,真讓他去就不願意了,警惕道:“你怎麽不自己解決?”

“我高風亮節,哪能随意出手傷人?再說了,靖國公府的人,給你出氣不好嗎?只要不當街打死,其餘的你想怎麽樣都行,皇兄給你兜着。”

一聽是靖國公府的人,雲琅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嬉皮笑臉道:“這個我喜歡,什麽時候去?”

“等着。”

雲琅就看不慣他這掌控一切的姿态,眼珠子轉了轉,又問,“皇兄,到底是哪家姑娘這麽讨你喜歡啊?”

雲珩溫聲道:“敢使壞,我就敢用你的頭顱種花。”

雲琅嘿嘿笑了兩聲,道:“不敢不敢,皇兄,我回去看書了。”

“去吧。”雲珩道,等他将要往外去,又漫不經心地開口,“再把那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法子用在我身上,等死吧。”

雲琅幹笑着眨眼,灰溜溜地蹿了出去。

雲珩吩咐侍衛看緊他,又翻看了兩頁書,返屋更衣,他要去請旨賜婚了。

喜歡虞秋嗎?這不重要。

他要從虞秋入手來查入夢之事,作為答謝,給她個太子妃的身份,順手幫她解決幾個麻煩很合情理。

畢竟不賜婚就沒法光明正大接觸虞秋,而她自己解決不了眼下難題,又将是自己的太子妃。

總不能就這麽看着她焦頭爛額吧。

以後會不會成親暫且不論,至少她頂着未來太子妃頭銜的時候,不能讓她被人欺負。

可恨的是這太子妃特別不待見他。但也不算事,誰讓她含恨不敢言的樣子特別可愛呢。

雲珩想着兩人再見面虞秋可能會有的反應,心中愉快,緊接着又記起那句“春夢夢見雲珩不如死了算了”。

酒後吐真言,她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好心情消散,雲珩冷笑:“行,我讓你天天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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