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Keenness·思慮（下）

兩個人一路慢慢地用散步的速度走到Hyde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三點鐘了。

“Hyde的生物鐘和平常人不一樣啊……”Gackt無意識地随口說了一句。

“是啊，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啊——”說着，Hyde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藍灰色的眼睛裏蒙了一層水汽。

“那……睡覺？睡覺也需要陪嗎？”Gackt只是象征性地問問而已。

Hyde看了看他的臉，馬上低下頭：“呃……其實你随意……我，我家裏有客房的，睡覺的話就不用陪了……”

好吧，其實不管他怎麽說Gackt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撇嘴跟在Gackt後面進了卧室，Hyde甚至覺得現在自己是客人，而已經坐在床上的那個才是主人！

屋子裏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可是對于兩個血族來說看清東西還是綽綽有餘的。

Hyde慢吞吞地走到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後出來鑽進被窩裏。

“Hyde的衣服都穿不下呀……”Gackt很喜歡看Hyde炸毛的樣子，于是微微蹙眉，故作苦惱地 抱怨着。

Hyde沒好氣地嘟囔了兩句之後說：“第二個抽屜裏有清春的衣服。”

“好吧……”Gackt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裏的樣子，笑着進了浴室。

其實洗完澡之後不需要穿什麽衣服吧……

Hyde想明白了的時候同時也意識到，其實印象最深的幾次見面，Gackt穿的都是浴袍啊……

這時披着浴袍的某血族已經摸出浴室爬上了床。

Hyde心裏還是有些抗拒，可是……Gackt身上總是帶着一種奇怪的吸引力，讓人一個勁兒地想要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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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之中，Gackt已經貼了上來，伸手出去緩緩摟在了Hyde腰間，用不容置疑的力度将他攬在懷裏。

鼻尖蹭着胸口，嗅到的是淡淡的清新。Hyde調整着呼吸，卻奇跡般地沒有窘迫，而感到了一股安寧……他唇邊泛起微笑，随意地說着：“啊，身材很好呢。”

“謝謝誇獎。”Gackt一點也不謙虛地接受了Hyde的表揚。

“委屈你了，我可沒有那些女人那樣柔軟。”淡淡地這樣說着，Hyde卻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怪怪的。吃醋嗎？

Hyde驚悚地發現，自己好像……确确實實是在吃醋。一想到Gackt之前那些女伴，他就會覺得極其不舒服。

“哪有啊，Hyde小小的，很好抱呢。”Gackt這句話剛剛說完，Hyde立刻就炸毛了，手腳并用地想要退開摟抱自己的人還一邊叫着：“小啊！小才不好抱呢別抱啊！我小又怎樣啊你去抱別人啊！”

“好了好了是我說錯話了……”Gackt連忙給炸毛的Hyde順了順毛，手拍着他的後背同時湊過去輕聲問，“Hyde……難道是吃那些女人的醋了？”

“我才……”Hyde眨了眨眼睛，遲鈍地意識到現在的距離太近了……

眼前是一片炫目的海藍色，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Hyde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卻在下一刻被Gackt揪住了脖子按向胸口。

“睡吧。”

似乎是錯覺，聲音……更加低沉了。

Hyde深呼吸，閉上眼睛之後意識很快就模糊起來。在Gackt身上胡亂蹭了蹭之後伸手摟住他，嘴裏似乎在嘟囔着什麽，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Gackt緊緊地閉着眼睛，一直等到Hyde的呼吸徹底平穩才猛然睜開。低頭在他頭頂深深地吻了一下。

輕輕的一聲嘆息，在房中回響。

昏昏噩噩的狀态似乎持續了很久，等到Hyde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清醒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下午了。

身邊早已是空蕩的一片。

Hyde暗自發笑。Gackt可不像自己整天無所事事的……現在應該跑出去上班了吧。

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門外就傳來了聲音。Hyde跳下床向門口走去，正看到Gackt進來。

“哦，終于醒了啊。”Gackt歪起一邊嘴角，快步走到床邊微微躬下身子，伸手揉了揉Hyde的腦袋，“小懶豬，你正好趕上吃飯喲！”

“真的？！”Hyde原本在看到Gackt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尴尬，只不過一聽到可以吃東西他就什麽都不在乎了……

看着從自己身邊開啓戰鬥速度沖到桌子邊上的Hyde，Gackt只有無奈地笑。

“等一下還會有人過來呢！”Gackt坐到桌邊說着。

“啊？”Hyde的聲音裏面帶了小小的遺憾，看着眼前的一桌子美味戀戀不舍地說，“那我就等一下一起吃……好了。”

“沒關系，馬上就到了。”Gackt這樣說着，Hyde盡量不去看那些飯菜，仰着頭問：“是誰要來？”

“路西法。你該聽說過他的。”Gackt随意地說，正巧門鈴響起，大門自動打開，黑發血族站在門口優雅地笑：“你們好。我可以進來嗎？”

“請……請進！”Hyde頓時緊張起來。

滅亡之族的最後血脈，所有血族親王之中能力最強，擁有撒旦四分之三力量的血族，路西法，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沒想到今天得以一見……

“你好。”路西法走向Hyde，黑色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心中不可抑制地柔軟起來：這就是自己的孩子呢……

“……”Hyde沒有說話，只是直起了身子，然後隆重地行了一個貴族禮。

“沒有必要。”Gackt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路西法在意這些嗎？不吧。”

“不在意的。”路西法走到桌前坐下，“Hyde，常常聽到清春提起你呢。”

“清春……”Hyde再次感到疑惑。清春……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難道跟路西法關系很好？

“嗯。”路西法雙腿交疊，雙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明明是普通的木質椅子卻被坐出了王座的味道。

“對了路西法，”Gackt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問題，幹脆現在問出來了，“你原來……是什麽樣子？我是說成年之後。”

“突然問這個幹什麽？”路西法應該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Hyde還在眼前，他有必要裝模作樣一下。

“那天看到Hyde獵食的時候……”Gackt停頓了一下，看了Hyde一眼，“眼睛變成了銀色。”

Hyde倒是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銀色……怎麽了？很奇怪嗎？”

“Hyde，普通血族獵食的時候瞳色是不會變的。”Gackt解釋道，“你的眼睛原來就是藍灰色嗎？”

“嗯。”Hyde遲疑着點了點頭，“從我記事起……不，艾麗拉姐姐告訴我，我的眼睛在小的時候一直就是藍色的……年齡大了之後反而開始發灰，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藍灰色。”

路西法和Gackt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看向Hyde，也不說話。

“怎……怎麽了啊……很奇怪嗎？”Hyde不由得往椅子上縮了縮。

“其實瞳色的問題比較複雜。”路西法看了Gackt一眼之後決定自己解釋，“親王們在極度興奮的時候，瞳色會改變。而力量強大的公爵也可以通過改變瞳色來快速的蠱惑人心。”

“嗯。”Hyde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大部分氏族的親王眼睛都會變成金色。金色越淡也就表示他的能力越強。”路西法接着說，然後看了Gackt一眼，“魔黨不同。你知道，茨密西們可以改變外貌，所以他們在興奮的時候眼睛會變得偏藍。蘭是魔黨兩個氏族的純血，所以他的眼睛顏色也不同。”

“是什麽顏色？”Hyde有些好奇。

Gackt閉了眼睛，再次睜開時，虹膜已經變成了銀藍色，然後很快就恢複正常。

一瞬間的失神之後，Hyde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之後贊嘆道：“顏色好漂亮啊！”

“随着能力的加強，顏色會越來越向着銀色靠攏。”路西法抓回了Hyde的注意力。

Hyde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從剛剛聽到的信息中來看……自己豈不是現在要比那些親王們都厲害？

“還有一種情況，天生。”路西法接着說。

“呃……”Hyde眨了眨眼睛，“天生？我的眼睛……可能一直就是銀色的？”

“很有可能。”路西法點點頭，微笑着說，“我在小的時候，身上就存在着血統封印。大部分能力都被封印，外貌也極其普通，當時我是黑發黑眸，跟現在一樣。”

“為什麽要有血統封印呢？”Hyde津津有味地聽着，絲毫沒有意識到正在說的東西跟自己又很大關系。

“是滅亡之族的傳統。”路西法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我們并不屬于十三氏族，雖然相對自由，但同樣也會有危險。很多血族視我們為異類，這也是血族黎明時候我們滅亡之族第一個被聯合追殺的原因之一。”

“嗯。”Hyde點點頭。

“所以我們小的時候要付出比其他人多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努力，才能保證自己安全度過幼年期。”路西法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幼年時光，“很苦，但是一切都為了生存。我們的成年期跟其餘氏族一樣都是一百歲，之後，封印就會由親王來解除，我們會得到百倍強于之前的力量，這是我們辛苦一百年的成果。”

Hyde咬着嘴唇認真地聽。

“解開封印之後，我的頭發變成了淡金色，眼睛是銀色。”路西法說，“這也是我原本的樣子。只不過……我比較喜歡黑色，所以就改了。我們也可以改變外貌的。”

“真的啊！好厲害……”Hyde由衷地贊嘆着。

“謝謝。”路西法禮貌的回話，同時嘆了口氣，“可是……我們實在是太少了……”

“為什麽不初擁呢？”Hyde奇怪地問，“滅亡之族只有您一個了吧？”

“我還應該有一個孩子，在血族黎明的時候走失了。那時他還沒有出生。”路西法頗有深意地看着Hyde，“我們的初擁不能随便給，必須挑有緣而且能力很強的人類才可以。最近一直在忙着找我的孩子，所以一直沒有初擁。”

“這樣……”Hyde也微微嘆了口氣。

Gackt在一邊無奈地搖頭，贊嘆着Hyde的粗神經。要是別人的話，早就知道他倆在暗示什麽了吧！難道Hyde眼裏就只有吃的東西嗎！？

“清春出去也是幫我查這件事的。”路西法也有些無奈，只好繼續說，“教廷那邊似乎又在搞鬼了。”

“呃……這些事情，可以說給我聽嗎？”Hyde很自覺地問，“要說的話，也是和雷蒙大人讨論吧……”

“雷蒙又算什麽……”Gackt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有更厲害的血族才當上親王，我并不承認。Hyde憑什麽認為自己不能聽？我們是朋友。”

“朋友……”Hyde征詢地看了看路西華，得到肯定的微笑之後他卻突然撅嘴說道，“Gackt昨天說沒有朋友的啊！我就說你不要總是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麽……”

“昨天……因為太想與你交往所以這樣說的啊。”Gackt連忙說道，“所以就不要太在意……”

接着，他就看到Hyde臉色猶豫，不斷地瞟着桌上的飯菜。

了然的一笑之後Gackt說：“Hyde，原諒我之後就吃飯吧？”

“嗯！”Hyde又中招了……

Hyde吃飯也是很快的，幾乎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解決了自己的肚子問題，然後速度就放慢了下來。

Gackt和路西法還在商量着教廷的事情。他們也不避着Hyde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了。

“蘭，我記得……你應該是不怕聖力的吧？”路西法托着下巴這樣問。

“嗯。”Gackt點點頭，“你們滅亡之族也不怕吧。”

“是。你是不怕，而我們……是沒有影響。”路西法若有所思地說，“那……地中海附近的泛濫情況，就拜托你了。”

“好。”Gackt點點頭。

Hyde靜靜地在一邊聽着。

“威爾主教應該已經在出賣了呢。”路西法漫不經心地說着，“計劃着進宮黑暗世界吧。我們是時候退回去了。”

“全部遷出又怎樣？我們占領人類世界又怎樣？”Gackt語氣裏帶着傲慢和不屑，“人類就那麽自信的認為他們是萬物之靈了嗎？”

“還是不要公然違反規則比較好。”路西法象征性的勸了一句，他知道Gackt也只是說說，所以也沒有在意。

“好了Hyde，蘭，我先回去了。”路西法站起身來，“午餐很愉快。再見。”

“再見。”Hyde還是有些拘謹的站起來躬身行禮道別，Gackt則是幹脆揮了揮手就算完了。

路西法走了之後，Hyde才心事重重地坐下來，突然反應過什麽似的轉向Gackt：“你們吃午餐了嗎？”

Gackt無辜地指了指路西法坐過的地方擺着的空盤子說：“我們都吃了啊！”

“呃……”Hyde頓時覺得他們好厲害，明明感覺上一直在說話，一直在慢條斯理地用餐，結果吃得那麽快那麽幹淨……

“Hyde，我這裏有一個委托……要不要接？”Gackt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面眯着眼睛笑着。

“啊？”Hyde皺了眉又皺了鼻子，滿臉的疑惑，“還有什麽事情你做不了，非要委托我？我是說……我怎麽看都沒你能幹啊？”

“只是想委托你而已。”Gackt換了姿勢，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身體。

“不信。”Hyde很快就這樣說着。

“真的是想要委托你……”

“我想要知道理由。”Hyde堅定地說，瞪着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看着眼前的血族，“往常我接受委托都會問理由的，這次我也要理由。”

“Hyde……”Gackt再次無奈，也沒有想到Hyde會突然變得那麽執着。

Hyde鼓了鼓臉頰不樂意地叫：“Ga醬！~”

聲音有些無賴地拖得很長，聽上去……像是撒嬌。

Gackt也是一愣，這樣子被稱呼似乎是第一次啊，很親昵也很自然，真是令人高興呢。

Hyde心裏大叫不好，這麽樣沒有正經地叫出來……不會被責怪吧？畢竟似乎好像還沒有熟稔到那種程度……

“如果我說……只是想找個理由留你在身邊，這個理由……還滿意嗎？”Gackt露出暧昧地微笑，伸手拉住了Hyde的手臂将他扯向自己，同時傾身上前，另一只手捏住了他尖尖的下巴，臉湊上去，鼻尖在一起蹭了一下之後，兩人同時錯開一個角度吻在了一起。

柔軟的嘴唇試探性地碰到了一起之後被溫潤的感覺吸引，動作漸漸粗魯起來，舌尖交纏磨蹭愛【嗯……嗯？】撫過彼此口腔每一處柔軟的角落，溫柔的吻帶上了占有的欲【嗯？嗯。】望，淡淡的血腥味開始蔓延。

對于血族來說，這無疑是另一重誘惑。

呼吸開始淩亂的時候Gackt主動輕推着Hyde的身體結束了兩人的第一個吻。Hyde被他拉扯地已經坐在了他腿上，手臂也在剛剛摟住了他的脖子。

手指撫摸着Hyde柔韌的腰背，Gackt淺笑：“這個定金……還算滿意？”

“你的意思……”Hyde讓呼吸平穩下來，拉扯着鮮紅的唇角做出有些狂野的微笑，“委托的報酬，就是一次全套？”

“如果你想要，當然沒什麽不可以。”Gackt很大方的說，湊過去在Hyde嘴邊啄了一下，“收拾東西，我們去意大利。”

作者有話要說：

QAQQQ寫得好痛苦……寫不出感覺……

沒人看不幸福QAQQ某烙沒有更新動力QAQ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