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Puzzle·下午茶

對于梵蒂岡的冬天來說，今天的天氣不錯。雖然溫度依然不高，但是沒有風，冬日的陽光幹冷幹冷地灑了下來，給仰頭看它的東西都鋪上了一層硬硬的冷金色。

路西法經過教皇內侍的引到，很順利地來到了小小的庭院。那裏擺着一張小圓桌，還有兩張椅子。桌子是很精致的大理石桌子，桌面镂空了幾個三角形的格子又用水晶填滿，陽光照上去的時候會非常好看。

桌子上面，擺了一壺紅茶和兩個杯子，其中一個裏面到了一些茶，有一個老人正坐在桌邊，手邊還放着一小碟曲奇餅幹。他有着花白的頭發和一雙天空般湛藍的眼睛，臉上一直帶着慈祥的微笑，令人十分安心。

“啊，路易，你還是那麽不準時。”老人像是知道了路西法的到來，親昵地叫了他的名字之後，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教皇內侍是個棕色頭發、二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把路西法送到之後就微微躬身表示尊敬，接着就後退着離開了。

路西法走到空着的座位上坐下，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後惬意地輕輕笑了起來：“啊，約翰，我這身裝扮可是要花費一點時間的，而且，相信我，想要見你并不簡單。”

“嗯。不過路易，我還是更喜歡你這身裝扮。”約翰笑眯眯地點點頭，随手拿起茶杯啜飲了一小口。

路西法每次過來見他的時候，總要提前做一番功課，要把自己的頭發恢複成金色，眼睛也變回銀色，這樣會給人一種比較聖潔的感覺，再加上他不怕聖力，所以通過層層檢查也算是容易。

可惜他自己倒并不是很喜歡這幅樣子，撇了撇嘴道：“我還是更喜歡黑發黑眼……啊啊，你果然還是你啊。這副金發銀眸的樣子只會讓我想到之前我還……咳咳。”說到這個地方，路西法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磕絆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再說下去了。

約翰并沒有多在意，只是一直露出那副平安祥和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路西法，像是什麽都了解一般。

“好吧。這次來，是為了告訴你個好消息。”路西法擺擺手轉換了話題，“我找到我兒子了~”

“啊，就是那個你一直不知道生死的小家夥嗎？”約翰一副很了解的樣子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

“嗯！”路西法輸了口氣，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捧在手裏，眯着眼睛看着一點點上升的霧氣輕聲說道，“然後就按照當初約定的……我想要把他嫁給蘭，而蘭也有意了。”

“蘭布萊斯？啊，真想見見他呢！”約翰微微歪了歪腦袋，喝了口茶嘆息一聲，“不過這個應該比較麻煩吧……畢竟他還是很有名氣的呢。呵呵……年輕人啊。”

路西法也笑了起來：“其實是可以的呀，有機會的話他應該很想見見你呢。”

“說起來……他也不怕聖力是嗎？”約翰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說起來，你兒子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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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de。H-Y-E-D，Hyde。很可愛的名字吧？”路西法一提到Hyde的時候臉上滿是寵溺和自豪的表情，“能力也很強喲！”

“嗯，也好想見見他……”約翰又是一副遺憾的樣子，“說起來我的身份還真尴尬啊，路易，你說的一切我都想了解，而偏偏我想知道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

“你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老約翰，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路西法安慰道，“只不過到時候……唉。估計會亂成一團吧。”

“誰知道呢。”約翰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剛剛我還沒有說完。Hyde不怕聖力吧？這一點我是知道原因的。但是為什麽蘭布萊斯也不怕？”

“他并不是不怕，而是受壓制的程度比較小而已。他畢竟是擁有普通血族的血統嘛。”路西法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完之後，又笑了起來，“啊啊，當年他們家的事情還真是亂呢……”

“不奇怪啊，血族嘛，呵呵。”約翰很是理解地笑了起來，“一向如此不是麽？惡魔們也是吧？”

“難道天使就真的聖潔到哪裏去了嗎？難道‘我’不是一個證明嗎？”路西法譏諷地笑了起來，指尖挑起一縷金發細細撚動，“約翰，我以為你知道我執意自名路西法的理由。”

“啊啊，我當然知道。”約翰不在意地笑着擺了擺手，“不就是為了紀念曾經的天堂生活麽？”

“受上帝逼迫的光耀晨星堕天成為魔王，娶了亞當的第一任妻子莉莉絲為妻……哈，多麽諷刺。”路西法頗為譏諷地說道，同時又啜飲了一小口茶，“你知道的，約翰，我并不是在……呵呵，有意亵渎上帝。”他擡眼看了看天空，又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老人，“只是……你知道的，命運。”

“我知道。”約翰依然是同一副笑容。

“你總是全知全能。”路西法笑了一聲。

“路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最近的你……很反常。跟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一起喝茶，難道只能讓你滿眼譏諷嗎？”約翰露出一副有些無奈的表情柔聲道，“我們聊點別的如何？整天主啊魔王的，你還沒有膩嗎？”

“這是命運。”路西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吧，我們來聊點別的。”

約翰滿意地點點頭，慈祥地笑了起來：“瞧，路易，你在我眼裏仍然像個孩子，總是如此。”

路西法看起來像是想要翻個白眼，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那股欲【咳？會嗎？】望，微微嘆了口氣笑了起來：“你總是這樣說。事實上，我并不年輕了，瞧，保持年輕的心态很重要。”

約翰很認真地考慮着點了點頭：“那麽，剛剛你是不是在說蘭布萊斯家裏的事情？”

“是啊。”路西法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喜歡改名字。海倫娜，Hide……念起來跟我兒子的名字一樣，我還是叫他艾尼吧。真不知道為什麽要改名字……蘭也是的，原本的名字好好的，非說什麽只有愛的人才能叫……”

“路易，路易？”約翰見路西法又轉向了吐槽連忙出聲打斷。

“好了好了！整天沒人抱怨我都要憋瘋了。”路西法撇了撇嘴，長長地出了口氣，繼續說道，“艾尼和希爾是青梅竹馬……”

“等等，路易，艾尼我是知道的，這個希爾……”

“希爾維斯特，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誰讓艾尼喜歡人家，後來希爾成為了勒森布拉的親王，艾尼則給他當了執事……啧啧啧。”路西法再次長長地出了口氣，瞪着茶杯看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鬧別扭了……他們總是在鬧別扭。當時希爾一氣之下，自己消除了所有的記憶跟茨密西的親王宣誓成婚……艾尼氣瘋了。呵呵……”

“并不奇怪。不過……血族不是有一個，不相愛的伴侶結婚就會……潰爛而死？那種規定？”約翰見路西法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并不說話于是開口問道。

“哦，是的，所有婚禮的宣誓條件都是彼此相愛。那茨密西當然是愛着希爾的，而希爾……有他的特權。”路西法并沒有明說，而是含糊地解釋了一下，“艾尼也是個別扭性子，非讓那茨密西痛不欲生才算開心……呵。”

約翰扁了扁嘴，嘆息了一聲：“路易，那麽多年你都保持着這種旁觀者的姿态嗎？不曾幫他們半分？”

“怎麽可能。但我只是做了小小的引導，僅此而已。你不也一樣？引導着那些愚蠢的人類……呵……”路西法嗤笑一聲，“我最大的努力就是在魔黨內鬥的時候，教導了蘭。他是個真正的領袖，血族的領袖。”

“啊，我倒是漸漸地能夠理解為什麽聖力對他的壓制很小了。”約翰贊許地點點頭。

“現在這樣真麻煩，不然的話，我還真想讓你看看我們的黑暗祭奠呢。”路西法拿了塊小餅幹捏在指尖細細打量，一邊心不在焉地說着，“海倫娜走後，日子就一天天寂寞下來了，我已經快受夠了。你呢？”

“我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孩子。”約翰只是搖頭，笑着說，“嘗嘗那個，很好吃的，只是他們說太甜所以不讓我吃太多……真是遺憾呢！”

“別跟我擺譜，現在我比你大。”路西法幹笑了兩聲，把餅幹放回了磁碟裏，“既然你喜歡就留給你吃好了。”

“老人家的日子總是無趣的。”約翰說到這裏，也微微出了口氣，看着遠處修剪整齊的樹木有些出神地說，“我想出去逛逛，可是被條條框框束縛着……如果一切真想你說的那樣，那麽我總有機會像你一樣自由吧。”

“那是當然。好了！我想……我也該走了。”路西法想到了什麽似的站起身來，“再說下去又要天黑了。”

“期待下一次見面，老朋友，孩子。”約翰若有所思地目送他站起來，自己卻并沒有動。

路西法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愉悅地笑了起來：“老夥計，雅赫維，你會想起來的。這麽一說，我還真是期待呢！那時的情景……”

“一定很熱鬧。”約翰也惬意地笑了起來，“啊啊，路易，你這麽一說，我也微微地期待起來了呢。”

“不急，不急。”路西法眨了眨眼睛，“距離收網還有很久很久……”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離開。約翰在他後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路西法啊……真是頑皮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的……好……嚴……重………………

好吧，這一章下來某烙也不知道某烙在想什麽，估計親們看了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不要緊，某烙再提煉一點：這章主要就是路西法彙報了一下找到兒子的喜悅，又吐槽了一番，最後八卦了一下Ga君的家事……反正現在還沒到收網的時候，大家不必在意，之後每個細節都會有所解釋=w=

PS教皇內侍（天使與魔鬼裏面那個）好帥=w=

下集預告：Ga君在人界做最後的事物交接，Hyde去找Ken聊天……就是這樣，無非是閑扯=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