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Urge·痛（下）

退讓

清春看着眼前的城堡，深呼吸——

剛剛瑞默爾的親王尤利西斯告訴他，瑞默爾族并不研究那些東西，反而是托瑞多們研究得比較詳細。

托瑞多……

看着眼前的玫瑰城堡，清春苦笑。明明說過永生永世再不往來……卻還是必須來了。

很快，一個年輕的托瑞多出來，把清春引了進去。

“喲！這不是少爺麽，終于舍得來看看我了？嗯？”雅迪斯打扮的絕對符合貴族标準，玫瑰金色的頭發十分紮眼，雙眸是他特意改成的紫色，明明很詭異但是配在他身上卻出人意料得和諧好看。

很難得的，這次他的身邊并沒有跟着其他一直粘着他的血族。

“雅迪斯……”清春低了頭，随即又擡頭亮出招牌式的俊俏微笑：“我需要惡魔之淚的全部相關資料。”

“這麽突然？”雅迪斯走兩步上前，伸手挑了清春的下巴，“當年……就那麽一去不回，有需要了又回來找我，你把我當什麽了，嗯？口口聲聲讓我放過你，這不還是你先找來？嗯？”

清春壓住心頭的火氣，隐忍地說：“我真的……很需要。”

“寶貝……我可一直都想着你吶……”雅迪斯笑着低頭輕輕啃咬着他的耳朵，“想到死呢……朱諾，說到底也比不上你的一半呀……”

“那麽是誰在伴侶儀式之前摟着別的女人對我說他一直都在玩我！”清春失控地推開雅迪斯大吼，“現在說你想着我？你當初幹什麽去了！”

雅迪斯一愣，臉上的微笑有些褪色：“我哪知道你當真了……”

“拜托你下次跟我說‘玩笑話’之前先把你的某器官從別人身上拔出來好嗎？”清春惡狠狠地瞪着他，“怎麽現在好像我欠你的一樣？”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托瑞多不跟魔黨作對才來找我。而且你不也厭煩了嘛？你不是喜歡上了蘭布萊斯所以正好跟我一刀兩斷嘛？”雅迪斯換了一副嘴臉義正辭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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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清春就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你也不想想，難道蘭稀罕你們的幫助？這些年他不是過的好好的？我喜歡蘭……我怎麽可能敢喜歡他！我當年真是瞎了眼睛，竟然看上你這個混蛋！”

“喲喲喲，少爺，有求于我怎麽還這個脾氣？嗯？”雅迪斯手臂交疊勾起一抹微笑，擺出自大的口吻說道，“如果你願意來我身邊當一條狗來服侍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把資料……給你。”

“呸！做夢！”清春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來之前還以為你會念舊情……是我腦子被狗吃了！”

“等等。”雅迪斯見清春想走，一招手，一群血族圍了上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你想打架嗎？”清春轉過身來瞪着他。

“陪我一夜……就一夜，然後我就把你想要的給你……這是我最大的退讓了。”雅迪斯慢慢踱過去，緩緩地摟住了清春的腰，嘴唇貼上了他的脖子，“寶貝……看到你那雙漂亮的眼睛我就會失去自我……如果我道歉，你還會……”

“夠了……你夠！了！”清春沒有聽完就狠狠地甩開他，“你不是喜歡我的眼睛嗎？我給你！要我留下，除非你死了！”

說着，他兩眼向下一翻，右手中指和食指猛地刺穿眼皮戳進了眼眶，竟是生生地把自己的眼睛剜了出來！

連接着神經筋腱的眼球被抛擲在雅迪斯胸口，清春轉身就跑，也沒有人敢攔他。

雅迪斯默默地看着地上的一灘豔紅，以及兩顆眼球，半晌，輕笑了一聲。

“還是……不行啊。”

清春憑着印象和直覺一路跑到了魔黨的領域，卻再也不知道能夠去哪裏。

疼痛已經麻木，清春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清春？”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清春幾乎辨不清方向。

“法爾寶貝？”清春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非常厲害，他吸了吸鼻子，低着頭，讓頭發遮住空洞的眼眶，“我……你最好不要看我，否則會做噩夢的……”

“清春！你做什麽了！”法拉米爾驚叫着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你的頭發都變紅了！你……你的眼睛怎麽了！”

“是我不長眼……喜歡錯了人。算是懲罰吧……”清春低着頭說。

“快點跟我回去！或許路西法大人會有辦法幫你長出眼睛……快點啊！”法拉米爾用力的拉着他，可是……拖不動。

“讓我在這兒靜一靜吧……Hydee寶貝還好嗎？”清春苦笑着問，甩開了法拉米爾的手。

“那個男人在他房間……他還好，主人也在，而且他不會頭痛了……路西法大人正在想辦法解決，他們還在……呃，等你……”法拉米爾拉住了清春的手臂，“快跟我回去治療啊！”

“不要碰我……”清春閃開，然後坐在地上，“就……一會兒，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清春……”

“還是你想打架？”清春仰起頭，空洞的眼眶顯得無比猙獰，“你覺得你一個侯爵能打得過我？嗯？法爾寶貝？”

“他打不過你，那我呢？”

“主人！”法拉米爾叫着，連忙後退了幾步。

Gackt對他擺了擺頭之後，法拉米爾雖然極其擔心，但還是暫且無聲無息地走掉了。

“清春，站起來。”Gackt走到清春跟前站定，沉聲說道，“還想跟在我身邊就給我站起來。”

清春低着腦袋苦笑，爬了起來。

Gackt伸手蓋在清春臉前，用力一按，手再拿開之後，清春的眼睛就長了回來。

烏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張平靜的臉，清春仍然笑着：“蘭……其實你該讓我多痛一會兒的。”

“哦？我記得你似乎開發了一項痛感不持續一分鐘的功能給自己啊。”Gackt伸手拍了拍清春的臉，“而且想哭的話，總得長了眼睛才能哭得痛快啊。”

“呵……”清春笑着低下了頭，“蘭……有時候我真羨慕Hydee能在你身邊哦！”

“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法拉米爾呢。”Gackt聳了聳肩。

“他只是個小孩……Hydee的事，抱歉呢，沒有拿回有用的信息……”清春眼周的肌肉有些抽搐。

“沒關系。”Gackt深呼吸一次，“我怕繼續待下去我會忍不住殺了那個東西……”

“Hydee真的沒事了？”清春擡手撚了一下沾滿血的頭發眨了眨眼睛，“不是……這種咒術總是以結合為終結，只怕Hydee會一直衰弱下去，然後……除了讓他和那新生兒結為伴侶就沒有其他方法。”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出來……”Gackt再次深呼吸，“我怕勒森布拉城堡也會被我毀掉……”

“茨密西城堡只少了一個塔樓，真是謝謝你啊。”清春略帶譏諷地說。

“好了，辛苦你了。”Gackt拍着清春的後背把他往懷裏一摟接着就分開，“你回去看看他吧。我想……或許休眠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也該休息一下了。”

“嗯。”清春點點頭，二人在夜幕之下說了再見。

清春慢悠悠地走回Hyde所在的房間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成為“一團”的櫻澤。

斷手斷腳，只有身體和頭顱還算完整，他被粗大的鐵鏈刺穿了琵琶骨鎖在牆邊。

Hyde在床上縮着，小小的一團，顯得很可憐。

“路西法大人呢？”清春問。

“清春……”Hyde撅着嘴叫了一聲，清春立刻過去将他抱在懷裏拍拍：“嗯，在呢。怎麽了？”

“Ga醬在哪兒……”Hyde說着，雙眼因為突如其來的頭痛而瞬間盈滿了淚花。

“他……休眠去了。”清春低聲說着，“你感覺如何？”

“不知道……就是特別想睡覺。”Hyde小聲嘟囔，“有辦法解決嗎？”

“暫時還沒有。”清春輕嘆了一聲，“Hydee……我先代替蘭在這兒陪着你吧。不嫌棄我吧？”

“唔……不。”Hyde猶豫了一下之後不情不願地說。

“Hydee好過分啊……”清春像抱小孩子一樣把Hyde抱在自己懷裏輕輕地晃着，笑着拍着他，“乖乖的……”

“讨厭，我又不是小孩子……”Hyde很疲憊地閉着眼睛，嘆了口氣，“路西法……父親說……可能要退讓。”

“退讓……是讓你和他結合吧？”清春看了看牆邊的櫻澤，發現他在用漆黑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

“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麽我抱着Hydee，我們的關系那麽近，他卻沒事？”清春微微揚起嘴角，笑得無比狡黠。

“……是。”櫻澤小聲答道。

“因為Hyde對我，并不是那種喜歡。我當然希望是啦！可是他只是把我當做朋友一樣喜歡、”清春輕聲說着，“我剛剛想到，或許……可以封掉他對蘭的感情讓他覺得他們只是朋友，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沒有結合儀式他會死的。”櫻澤也用着淡淡的語氣說着。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啊！”清春眼神一暗，嘴邊的微笑越發美麗，“那麽你知不知道，結合儀式……就僅僅是個儀式而已？”

櫻澤沒有說話。

“進行完儀式過後，Hydee就不再有束縛了，他可以和其他的血族親密甚至擁有自己的床伴，而你……也就沒有用了。”清春笑得明媚，Hyde在他懷裏仰頭看着他的側臉，手輕輕在他背上畫了一個問號。

其實……并不是這樣的。伴侶儀式之後雙方就必須忠誠，除非一方同意，否則不能與其餘血族發生性【唉誰知道會不會被屏呢】關系。

或許，是清春在騙他吧。

“而你，馬上就會死 ，我保證你會成為史上死得最痛苦的血族。”清春嘴角的微笑淡下來，“最可憐的是Hydee，永遠只能用對朋友的感情對待自己最愛的人。”

櫻澤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唇緊緊抿着，抿成了一條線。

“你喜歡他是麽。”清春輕輕地問。

“喜歡。”櫻澤低聲卻清晰地答道。

“那我給你兩個選擇。”清春把Hyde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然後緩緩走到櫻澤面前。皮靴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在櫻澤面前蹲了下來，凝視着他的眼睛：“第一，結合儀式之後，馬上死，Hydee一輩子痛苦。第二，解了那個東西，你們還可以做朋友。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財富，權利……血族有足夠的美人你可以挑選，前提是你夠強……最重要的，你可以天天看到Hyde的笑。”

櫻澤盯着清純漂亮的面孔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看起來……确實很吸引人啊。”

清春卻冷下臉來。他已經察覺到，櫻澤會選擇破釜沉舟。

“第二條聽上去真是誘人啊……”櫻澤感慨地笑着，“我選第一條路。”

“你……”清春眯起眼睛，“為什麽要那麽固執！”

“你肯定不相信緣分吧。”櫻澤用淡淡的語氣說着，“我是親眼看着Hyde把我當時的妻子殺死的。”

坐在床上的Hyde驚訝地往前趴了一些。

“如果我說……那時我就愛上了他，你相信嗎。”櫻澤的語氣中透露着并不指望清春相信的意味。

清春滿臉複雜地看着他：“那……為什麽三年之後你才開始找他？”

“确切的說，一年之後。”櫻澤低聲笑了起來，“維歐娜死後，就是瘋了一樣的想念……不是想她，而是想那個殘忍的殺掉她的小家夥。他看上去那麽驕傲，有那麽孤獨……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求着維歐娜的朋友幫我找到惡魔之肋的主人……終于讓我找到了。哪裏會放手？”

“哪怕灰飛煙滅？”清春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價值觀了。

“哪怕灰飛煙滅。”櫻澤面帶微笑的重複了一遍。

“你……”清春眉尖出現了深深的褶皺，“瘋子。”

“呵……我的字典裏，從未有過‘退讓’一詞，所以，退讓的，只能是你們。”他一字一頓的說，眼中閃爍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某烙今天排練完了之後又去給同學過生日剛剛到家啊啊啊啊還好有提前打稿…………

雖然還有幾分鐘了不過仍然是今天某烙沒有食言哦拖更什麽的沒有！

好吧……明天和後天都休息看看文能碼多少再說吧…………

清春的感情問題某烙還沒有定位好……不過很想寫一個他和雅迪斯的番外。

說起來第一卷就要結束了啊！【感慨

番外開始預訂！大家想看什麽？~~肉某烙是不會寫的……架空也可以喲~

現在已定的是清春和雅迪斯、清春和Ga君還有Ga君和還未出世的Hyde這三個……大家想看什麽某烙都會寫~除了肉……

雅迪斯是還喜歡清春的！櫻澤則是一見鐘情而且一意孤行的……

下一更在後天=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