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失控
混着熱氣的吐息,灑至衛隽頸項間,潮濕低沉的嗓音降臨耳邊。
過于近的距離,字眼都變得含糊。
“烙下了印子。”裴鋒收回手,退離幾步。
衛隽低頭看過去,除了皮膚透出些紅,哪裏來的印子?
“這裏。”
衛隽的內褲被拉下些許,果然冒出一抹勒痕。
“你!”衛隽被對方接二連三的忽然襲擊,搞炸了毛。
裴鋒接住他撞過來的肘擊,結實的小臂貼近衛隽的腹部,瞬間按壓到自己懷裏。
衛隽悶哼一聲,肚子被頂得生疼,險些岔過氣。
裴鋒略帶古怪的調子,喚他:“還是那麽急性子,老婆。”
“說得你很了解我。”衛隽繃緊了下颚線。
裴鋒:“你在怨我?”
“怨你——個屁。”衛隽掙開人的轄制,他的表情沉着怒意,以往撒嬌賣可憐的模樣,在此刻破滅得幹淨。
裴鋒:真是溫柔,氣成這樣,還記得不說出那個字。可又為什麽要在媽媽生病的時候和我結婚?一點猶豫推遲都沒有,就像是早早等着這個結果。
衛隽撿起運動服換上,快點換完,不用再跟人共處一室。
裴鋒單手解開自己的上衣鈕扣,解了兩顆便脫掉,套起運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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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去?”裴鋒看向走到門邊的衛隽,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依舊解着皮帶。
衛隽:“讓我先……”話還未講完,那個人下半身就光了,他仿佛是平生第一次認識對方,這個人是他記憶中的裴鋒嗎?
衛隽見對方旁若無人地彎下腰,迅速轉過頭。
裴鋒聽着他沒了動靜,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轉瞬消弭,浮出晦澀難懂的陰沉。
終究,衛隽和裴鋒一塊出的門。
蘇悅薇、柳湄兩位姐姐仍在化妝,但男人們這邊可以暫時先拍攝着。
就是抽取懲罰的環節。
衛隽找了個座位坐着,離裴鋒挺遠的,對方也沒有非要湊上來的意思。
節目裏的常駐嘉賓孫鶴坐在另一邊,挨着傅言湛。
莊野站在中間,抽出一枚折疊的長紙簽。
“選一個人互叫寶寶,直到節目結束。”莊野念出紙條上面的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行,我要重新抽!”
“概不退換。”導演組嚴詞拒絕,“快點選人。”
莊野生無可戀。
“你們有誰願意和他完成任務?”導演組向場內別的嘉賓發問。
還能有誰,當然是莊野的友人加搭檔傅言湛了。
“等等。”莊野忽然出聲。
一時,場內所有人都關注向他,莊野抓抓頭。
“玩個小游戲怎麽樣?”
他提出大家來次眼色挑戰,失敗的兩個人接受懲罰。
然後被導演拒絕,莊野必須接受懲罰,但挑戰可以玩。
“……”
挑戰失敗的那人和莊野一起接受懲罰。
躺着中槍的衛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為啥他要來參與這個眼色挑戰,他明明是友情大考驗的贏家!
總之,無論他如何嘀咕,挑戰還是要進行的。
柳湄和蘇悅薇兩個女孩子就不折騰了。
(眼色挑戰)
由于趕時間,經過簡單的規則改變:全體玩家蹲坐着,當叫出一個數字,站起來的人與數字對不上,則喊數字的那個人失敗,反之成功,若一直叫對數字,剩下最後一人則失敗。
“1!”孫鶴在大家剛蹲下的剎那,叫出數字,同時自己站起來。
左右一看,就只有他一個人站起來,挑戰成功,可以出局休息。
現在場上剩餘衛隽、裴鋒、莊野、傅言湛四人。
衛隽眼睛掃了掃,猶豫着要不要喊。
“2。”
“1。”
衛隽心跳得飛快,看着站着的莊野、裴鋒,裴鋒說的2,莊野說的1。
裴鋒成功出局,莊野失敗該接受懲罰,但他本來就要接受懲罰,所以不算,繼續游戲,直到有新人失敗。
衛隽的目光迎上莊野,他看着莊野躍躍欲試,就剩他、莊野、傅言湛三個人,傅言湛從頭到尾都沒動靜,應該是想跟莊野一起接受懲罰,他就不摻和了。
他注意到莊野的身體晃動。
腦子一熱。
“1!”
“……”
無一人站起來,衛隽瞳孔地震。
“你為什麽沒站起來?!”衛隽難以置信自己輸了,他要和對方互叫寶寶????
莊野無辜臉:“我只是腳麻,想緩緩。”
衛隽失語。
“要不,懲罰我代受?”傅言湛說道,他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因為不想表現得特別明顯,而沒有故意犯錯,結果反被截胡。
“導演?”衛隽期待地征詢道。
導演冷酷無情地回:“不可以。”
衛隽鼓臉:“好嘛,願賭服輸。”
“先履行一次懲罰。”導演繼續嚴格。
“……”
衛隽目光和莊野相對,雖然他們之間處得也算不錯,但到底時間尚短,真不太熟。
突然要互稱如此親密到腳趾摳地的稱呼,着實有點挑戰羞恥心。
尤其莊野應該是直的吧,讓對方叫他一個男人寶寶……
衛隽嘴唇蠕動,心一橫:“寶寶。”他喊得那個正氣凜然,上公堂審犯人的嚴正。
由于這親昵詞彙引發的尴尬瞬間淹沒于他沉悶的嗓音裏。
“寶寶。”莊野順杆爬,學得快。
“……”
導演組:真沒意思。
孫鶴被戳中笑點,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
衛隽像是不好意思地微垂首,抿着唇淺淺揚起嘴角:“可以了吧?”
“去體育館。”導演組沒想揪着他們不放,順勢指流程,下個環節是趣味運動會。
怪不得要換運動服。衛隽拉了拉領口,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以節目組的惡劣程度,運動會應該不是他想象中的普通遠動會。
體育館就在游泳館隔壁的位置,轉移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因為跟裴鋒起了些摩擦,衛隽一個人走着,拍攝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跟在他身周,攝像機似乎是關着的,等到了體育館才開機。
他正走着,一股冰涼貼上他的手背。
裴鋒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手上舉着冰過的礦泉水:“問答了幾個小時,喝點水。”
衛隽呆愣須臾,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嘴巴幹得冒酸意:“哦,謝謝。”
裴鋒看了他一眼。
衛隽接過,才知道瓶蓋也扭開了,他直接喝就是,視線掃過對方空空如也的雙手,他擡眸望去:“你呢?”
“喝過了。”裴鋒。
衛隽手裏的礦泉水是滿的,他們喝的不是同一瓶。
“給我。”裴鋒朝他伸手。
衛隽下意識遞出礦泉水,看着對方把礦泉水交給自己助理。
全程圍觀完,衛隽對于裴鋒陡然表現的堪稱體貼的行為,感到意外。
話說,他們每次吵架後,對方就會對他和顏悅色。
一點都不像剛發生了矛盾的樣子。
衛隽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計較,看人多大氣,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你在想什麽?”裴鋒的聲音不容置喙地鑽進他的腦海中。
衛隽:“我只是……”
裴鋒神情專注地聽着。
“哥哥,你在向我示好嗎?”衛隽偏頭,半真半假地戲弄道。
他的話音消散到安靜,依舊沒有得到反駁。
衛隽:?
“哥哥,示好只是一瓶水可不行喲!”衛隽靠近對方。
裴鋒聞到來自衛隽身上的沐浴露香,他們使用的是一樣的。
但偏偏唯在此刻,心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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