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旅行
“你怕嗎?”莊野問道。
成功與其彙合,衛隽慢下腳步,他的專屬攝像大哥緊緊跟着他,而莊野的攝像大哥卻是丢了。
現在是衛隽的攝像,拍攝兩個人。
“還好。”衛隽回。
莊野搓了搓手臂:“我想說,你若是怕的話,可以靠着我,不怕也挺好,任務應該不用擔心了。”
衛隽點點頭,停頓片刻:“有件事忘記問你了。”
“嗯?”莊野。
衛隽:“你怎麽看出來的?”
“……表現得太過。”莊野,“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不是那樣的人。”
衛隽:“直覺嗎?”
“算是吧。”莊野眼皮往上擡起幾分,“盡管毫無根據,可它大多時候都是對的。”
兩人互相打着啞迷,跟着他們的攝像大哥聽迷糊了,在講什麽東西?
由于兩人神神秘秘地不透露內容,後續采訪不約而同回答的秘密,可把節目組整無語了,倒是吸引了好大批磕cp的粉絲,暫且不提。
最後的游戲環節,認真害怕的只有孫鶴、柳湄、蘇悅薇三人,節目組邀請的飛行嘉賓,一個個當鬼不存在,态度平常地完成任務。
而且四位飛行嘉賓,那張俊臉,全是淡漠的,表情不帶變的,跟有人欠錢似的。
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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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隽面冷是僞裝自己的懼怕,莊野純粹是感到無聊,要不是有衛隽存在,他過任務的速度會更快,現在有了衛隽,得給人争取點鏡頭,偶爾聊聊天。
傅言湛和裴鋒的冷就各另有原因了。
淩晨三點,前進無限拍攝結束。
衛隽坐上裴鋒的保姆車,靠着窗假寐,車內十分靜默,似乎大家都沒有說話的力氣。
回到酒店。
“晚安。”衛隽臨進自己客房前,懶懶地招呼道,随之關緊門。
留裴鋒面對禁閉的房門。
“……”
衛隽沒有進軍娛樂圈的打算,結束前進無限的拍攝後,便整天宅在家裏。
奇怪的是,以前總是不見蹤影的大忙人,常常能夠在同一屋檐下撞見。
經過前進無限拍攝一行,衛隽在猶豫自己的惡心計劃,是否繼續實行,他感覺自己這麽弄,意義不大。
雖是使對方加深厭煩,可加深得未免太慢,随着他自己逐漸放下那份感情,報複失去了動力,他發現等不起了。
“明天一塊吃個飯?”
衛隽近日都在和顧城軒雙排打游戲,聽着組隊音的邀請,他不假思索道:“好啊。”
“明天吃完飯,我應該就要回去了。”顧城軒說。
衛隽操作游戲角色的手微頓:“需要幫忙搬東西嗎?”
顧城軒:“放你這兒吧,說不定又過來住。”
衛隽聽得好笑:“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估計惹他們生氣的時候不少。”顧城軒。
衛隽不贊同道:“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談談?離家出走可解決不了問題。”
“那問題沒法解決。”顧城軒,“觀念沖突。”
衛隽:“?”
顧城軒轉移話題:“明天想吃什麽?”
衛隽順從地沒追問,思忖一會兒道:“明天我下廚怎麽樣?”
“你會做飯?!”顧城軒驚訝。
衛隽壓低聲音,攜着一絲輕笑:“敢嘗嘗嗎?”
“說吧,需要我準備些什麽?”顧城軒。
衛隽:“我會準備的。”
他的話落,一時無人開口,僅組隊音裏傳來略略紊亂的呼吸。
“城軒。”衛隽聽着對方狀态怪異,蹙眉,“你怎麽了?”
那邊沉靜須臾,才傳來略顯失真的話:“對我這麽好,有點受寵若驚。”
“你生日嘛。”衛隽,“明天你就要回家,只能提早一天慶祝。”
“所以……”那邊微妙的停頓,“只是因為生日?”
衛隽怔了怔,再次回複的語氣中透出不明的韻味,拖到最後的調子時顯露溫柔的數落:“不然呢?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只手數的過來,你小子竟還不滿。”
“我哪裏不滿了,你別污蔑人。”顧城軒手機屏幕一片灰色,他操作的角色陷入死亡狀态,指腹無意識地滑動,滑到衛隽的游戲角色畫面,“你給哪些人做過飯啊?”
衛隽的技術不錯,游戲裏的角色殘血三殺,挑釁地在原地發抱歉。
顧城軒點了個幹得漂亮的信號。
旋即,他就聽到了答案。
“親人。”組隊音裏飄來許是沉悶以後,陡然開口,含混着黏糊的喑啞,“愛人。”
顧城軒心神顫動,手上的力氣不受控制地松懈,手機摔在地,撞出巨大的震響。
另一邊的衛隽僅能從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挲,和傳遞進網線裏壓抑的粗氣,判斷出對方恐怕出了什麽事:“城軒?”
“我沒事。”對方回得倒是快。
衛隽卻沒了打游戲的心情,聊天的這會兒功夫,對方出了不止一次狀況,他擡頭望了眼外面的天色。
路燈已然亮起,天空抹着黑。
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四分,衛隽換算了下中間的路程,打車的話十分鐘左右。
衛隽拿起外套,嘴上平靜地問道:“還玩嗎?”
顧城軒:“玩。”
衛隽:“開下局。”
衛隽關掉話筒,切換成手機流量,走出卧室,來到玄關。
匹配成功,衛隽食指輕點确定,弓腰換鞋。
挑選游戲角色時,他邁開步伐。
“我玩輔助。”疏離的聲音,潰散在晚風裏,撕成柔和的模樣。
房門合攏。
……
公寓主人公的離去,另一個公寓主人公恰時歸來。
客廳的燈光打開,屋中整潔的布局光彩照耀,透明落地窗遮掩不住A市夜晚的星空,高聳的視野俯瞰着城市的霓虹燈。
冰冷科技的金屬色與房間內的溫馨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兩個世界。
裴鋒先去廚房,接了杯冰水,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外面的景色。
冰水飲盡,放置在雜物臺。
裴鋒進入卧室拿睡衣洗漱,打算休息,他很久沒有早睡了,精神頭還是不錯的,估計躺到床上,也得耗費些時間,才能真正入睡。
正準備轉進卧室,視線滑過玄關處。
一雙鞋子闖入他的餘光裏。
裴鋒動作頓住。
一雙鞋?
裴鋒腳步扭轉,走到衛隽的卧房門前,他試探地敲響兩聲,沒有回應。
他不再猶豫,推開門。
房間裏一片黑暗,僅餘外界微弱的星光。
裴鋒打開燈,房間是空的。
他繞着公寓轉了一圈,确定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事實,房間另一位主人不在——夜不歸宿。
裴鋒坐在沙發中,像是失去做反應的神經,面無表情瞧不出絲毫情緒。
良久。
那個人依舊沒有回來。
裴鋒解鎖了手機,撥通電話,鈴聲響了兩聲便被接通。
“喂?”是衛隽的聲音。
裴鋒開着免提,低垂起頭,凝視手機屏幕裏“衛隽”二字:“你在哪兒?”
“有事?”衛隽答非所問。
裴鋒:“沒什麽事,我在A市,行程馬上結束,要帶夜宵嗎?”
“不用。”衛隽感覺自己回複的語氣略微生硬,趕忙調整嗓子,“不用啦,我等會兒得出趟門,老公工作辛苦了,回家早點休息哦。”
裴鋒望着空無一人的公寓:“出什麽門?”
衛隽:“東西落同事那裏了,同事明天出差,我得趁人沒走取回來,如果你在家沒看到我,應該是我還在外面,你自己先休息吧。”話是這麽說,他不覺得對方會熬夜等自己回家,所以他是否在家都無所謂。
裴鋒看起來似是信了,可他說的話,完全不符合事實:“我今晚回不了,剛通知說要重錄。”
電話中的衛隽表現出些許失落:“好辛苦,注意身體,你要是病倒,我……”
裴鋒:“嗯?”
衛隽:“會難受的。”
裴鋒嘴角挂起冷诮:“是嗎?”
“真真噠!”衛隽,“明天你要是回家,給帶份百香度的加侖森林和刻舟的果茶呗。”
“……”不僅騙他以為他在家,還理直氣壯地提要求,裴鋒額角的青筋蹦起。
衛隽:“行不行嘛?”
“好。”裴鋒咬了下舌尖,讓自己的回複不出現破綻。
衛隽:“愛你~”
通話中斷。
裴鋒一拳砸在茶幾上,蜷縮的指骨頓時浮現紅印,被欺騙的現實令他的眼周充斥起血絲,更有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痛恨。
他确實瘋了。
無論如何逃避,他滿腦子都是去逮人的念頭。
裴鋒捂住臉,手指穿插過發絲,他既然不喜歡衛隽,就不會在乎對方怎樣。
不在乎對方的謊言,不在乎對方花着他的錢和別的男人幹嘛,不在乎對方跟別的男人上熱搜……
裴鋒呢喃着不在乎的理由,忽地站起身。
什麽同事?他有點記不清衛隽的工作,每次回這裏,衛隽都在。
以前也是。
媽媽還在時,兩個人總是在。
裴鋒沒有覺得随便進衛隽的房間,有任何問題,堂而皇之地觀察起來。
房間的設施簡單,電腦桌旁邊豎着一支堆滿雜物的架子,走近兩步。
裴鋒看到了數繪板,他稍微想起來對方會畫畫,目光移到擺在桌面的紙筆。
一份用心設計的旅游攻略,路線圖的末位處,筆鋒淩厲地勾勒出顧城軒三字。
顧城軒去過、沒去過、推薦去的。
裴鋒凝在打印出來的房車公司,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崩出一道裂痕。
衛隽計劃着和別人房車旅行……那個人還是顧城軒。
那個演唱會挨着衛隽坐的人,那個和衛隽一起上熱搜、動作親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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