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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曉恩的手機又響了,她一看原來是簡晴。
“怎麽了?”喬曉恩問道。
“請問是喬曉恩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還有很嘈雜的音樂聲。
“我是。”喬曉恩回答道。
“是這樣的,你朋友在我們酒吧喝醉了,我看到她最近的通話記錄是你,所以你還是過來把你朋友帶走吧!我們這裏是酒吧街的暮色酒吧!”
“好的,謝謝。”
喬曉恩挂了電話就給向雪打,不通,又給姚岚打,姚岚不在市區,康司铎的父親生病不能找他,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
“曉恩,你還要多久?”
喬曉恩腦袋都要炸了,這一晚上能不能事情別那麽多:“我在路上了。”
“那好,你快點,注意安全。”
“好的。”
這邊是母親她必須回去,那邊簡晴又在那種地方,随時會出事,她看了看楊奕對他說道:“在那邊路口停。”
“怎麽了?”楊奕本來想問剛才電話裏說的事,還沒來得及問喬曉恩的手機就又想了,這下還讓他靠邊停車。
喬曉恩看着楊奕對他說道:“剛剛是酒吧的服務員給我打電話,說簡晴喝醉了,她一個女孩子有那麽漂亮,一定會被壞人盯上的,我現在要回家,只有你去跑一趟,送她回家。”
“簡晴?”楊奕蹙了蹙眉問道:“你這朋友可還真是能給你找事。”
“哎呀,少說廢話了,就在酒吧街的暮色,你趕緊去,我坐出租車回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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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小心點兒,到了給我電話。”楊奕叮囑道。
喬曉恩乖乖的點點頭:“知道啦!啰嗦。”
說完就下了車,楊奕看着喬曉恩攔了車,記住了車牌才開着車往反方向開去……
人生的轉折點似乎就在今夜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這條平凡的十字路口意味着讓他們就真的在未來的路上漸行漸遠。
☆、喬母
喬曉恩剛進家門,梁姨就朝她走了過去:“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媽把自己關在房裏很久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一直都好好的,現在怎麽突然就這樣了?還有,我爸的電話為什麽一直打不通?”喬曉恩這一路一直在給父親打電話,可是一直沒有人接。
梁姨搖搖頭,然後對喬曉恩說:“你一直沒回家所以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媽和你爸總是吵架,吵完了你爸就出去,然後一連幾天不回家,好不容易一回家了吧,又吵。”
喬曉恩這下算是真的茫然了,她确實什麽都不知道,她跟着梁姨一邊上樓一邊問道:“我爸我媽一直好好的,怎麽會吵架呢?”
在喬曉恩的印象中,她的父母一直很相敬如賓夫妻恩愛的,所以當她聽到梁姨對她說出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很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爸醫院的工作忙,常常都有高官富商指定找他,這連續幾天不回家的情況就越來越多,所以,可能你媽以為你爸在外面有個人吧!”梁姨雖然是家裏的傭人,但是也是從小看着喬曉恩長大的,家裏也沒有人真的把她當成傭人,很多事情她還是清楚的。
喬曉恩一聽,覺得大事不妙,她急忙的去敲卧室的門,沒人回應,她繼續用力的敲:“媽,我是曉恩,我回來了,你開門啊!媽,快點兒開門……”
依然是一片沉默回答着她,不管她怎麽敲門屋裏依然沒有聲音,喬曉恩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漸漸的蕩漾開來。
她轉身睨着梁姨問道:“梁姨,不是有備用鑰匙嗎?快拿來。”
梁姨驀地拍了一拍腦門兒,才反應過來:“對呀,我怎麽這麽糊塗,我現在就去找備用鑰匙。”
梁姨下樓去拿鑰匙,而喬曉恩則繼續的敲門,奈何門的那邊就像是沒有人是的,就是空當的房間而已,如果不是梁姨看見她媽媽是進去了的,可能喬曉恩一定不會覺得屋裏有人。
可是越是這樣,喬曉恩就越是害怕,那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梁姨,找到了沒有。”喬曉恩朝樓下喊道。
然後是蹬蹬蹬上樓梯的聲音,梁姨一邊往樓上快步走,一邊回答喬曉恩:“找到了,找到了。”
喬曉恩接過梁姨遞給她的鑰匙,連忙去開卧室的門,咔嚓一聲,鎖開了,喬曉恩擰開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沒有開燈,很黑,喬曉恩摸索着找到開關開了燈,然後四處尋找她母親的蹤影:“媽,我回來了,你別躲着我啊!”
喬曉恩放眼望去,碩大卧室裏根本沒有她母親的影子,她轉眸一撇,看見側面的浴室門是關着的,玻璃門隐約映照着裏面的燈光,似乎還有很輕的水流聲。
喬曉恩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先是敲了敲門:“媽,你在不在裏面?媽,你在嗎?媽,媽……”她敲門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快。
可是回應她的仍舊是一片沉默,沉默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用力擰開了門把手,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瞪大了眼睛,撲了過去,她的母親像是睡着了似的躺在灌滿水的浴缸裏,右手手腕一條觸目驚心的紅讓喬曉恩短暫的怔住了。
她扯下一張毛巾勒住她母親的手腕,她吼道:“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哦,哦……”完全吓呆住的梁姨被喬曉恩一吼才轉身跑出去打電話。
喬曉恩看着滿地滿池的鮮紅,眼淚控制不住的滴落了出來:“媽,媽你回答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曉恩啊,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呀!媽……”
按在傷口上的毛巾漸漸的被血染紅,喬曉恩已經完全失了分寸,她只能不停地想從浴缸裏把她的母親弄出來,奈何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她只能用各種方法止血,可依然沒用。
母親早就失去了意識,一張臉白的如一張白紙。
“媽,你起來呀,你不能扔下我,你說你要看着我談戀愛,看着我結婚,你說你以後還要幫我帶孩子,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起來,求求你,醒醒啊……”
“救護車到了……”梁姨跑了進來,對喬曉恩說道。
喬曉恩像是過了電似的站起來睨着跟着梁姨進來的急救人員吼道:“求求你=你們救救我媽媽。”
然後她被拉開,幾個救護人員把她母親從浴室裏擡出來,擡上擔架挂上氧氣罩,匆匆的送上救護車。
喬曉恩跟着後面,看着他們把她媽媽擡進救護車裏,她正準備上去腳下一軟整個摔在了地上,磨破了手心。
“你沒事吧!”其中一個急救人員扶起她問道。
喬曉恩早就一臉的煞白,渾身無力的随着站了起來,搖搖頭:“我沒事。”說完硬着力氣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的警報聲劃破了本應該寧靜而安詳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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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奕來到暮色的時候,裏面很亂很嘈雜,他從來不進這種酒吧,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有錢人通常只會去高級會所。
喬曉恩他們喜歡去那些清酒吧,環境好有小資格調的地方,而暮色這種地方他确實是第一次來。
黑暗裏燈光閃爍,舞池裏男男女女用自己的身體惹火對方,楊奕一進來就有女的上來搭讪,他只是冷着一張臉不說話,自然而然顯現出來的霸氣別退了那些女人們。
他走到吧臺問了問剛剛誰打電話讓來接人,一個貌似經理的男人看到楊奕然後帶他來到一個角落裏,指着靠在沙發背上微微磕着眼睛的簡晴說道:“這位美女今晚可算是大鬧了我們酒吧,幾個男人為她大打出手,我們是确實請不走她,只好給你們打電話了。”
楊奕從錢包裏掏出一沓錢遞給經理對他說:“這些夠了嗎?”
“夠了,夠了。”經理一個勁兒的陪笑,最後還護送楊奕扶着簡晴出去的
楊奕把簡晴安頓好,就做回駕駛室打算送她回家。
簡晴許是喝醉了,坐在位置上越來越不老實,楊奕則是空出一只手把她扶好,沒過一會兒,簡晴又朝楊奕倒了過去。
“簡晴,你坐好,很快就到家了。”
簡晴幹脆解了安全帶整個人撲倒在了楊奕身上,軟軟糯糯的說:“為什麽你愛的人不是我,我好愛你你知道嗎?”
楊奕權當簡晴是因為失戀才會誤把他當做苑寒,于是一邊扶正她一邊說:“我知道,你坐好。”
簡晴滿意的笑了笑,還真是乖乖的坐好了。
楊奕暗自嘆了口氣,心想以後一定不能惹喬曉恩生氣,這女人一買醉連愛的人都會認錯,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簡晴的家到了,楊奕扶着她往門口走,他問簡晴:“到家了,鑰匙呢?”
“鑰匙?不知道啊!”簡晴呵呵的傻笑。
楊奕沒則,只好翻她的包包,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剛想問簡晴,就聽見她說:“哦,鑰匙在苑寒那兒。”
楊奕簡直無語,他總不可能跑去苑寒那拿鑰匙吧!于是只好扶着簡晴坐回車裏,往自己家開,心想喬曉恩,看你怎麽報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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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曉恩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的睨着那扇門,滿腦子都是滿地是血的于是和她母親那張安詳的臉。
自殺?為什麽好好的會自殺?
康司铎買了咖啡經過這邊手術室的走廊時,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背影,于是走上前去喊了一聲:“喬曉恩?”
喬曉恩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術室這邊,身後有人叫她她完全沒聽見。
康司铎一邊往她這邊走一邊打量着她,真的很像,确實很像。
他走到喬曉恩身邊的時候,看到一個像是靈魂出竅了的喬曉恩時吓了一跳,她的臉沒有血色,眼睛又紅又腫,整個人像是扯線木偶一樣毫無生氣。
康司铎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理他,他拍了拍喬曉恩:“喂,喬曉恩,你怎麽了?”
喬曉恩被拍才晃過神來,她木讷的睨着身邊明顯有些驚訝的康司铎,可是卻不說話。
康司铎看到喬曉恩這幅模樣,覺得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于是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了?大半夜的你在醫院幹什麽?”
喬曉恩的眼淚一下子就奔流而出,她睨着康司铎,壓着嗓子對他說:“我,我媽媽在手術室。”
康司铎轉過頭來看到亮起紅燈的手術室,于是連忙問道:“你媽媽怎麽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門打開的一剎那,喬曉恩就跑了過去,緊張的問道:“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醫生臉色有些不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媽媽送醫太晚,失血太多,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你可以進去看她最後一眼。”
喬曉恩一聽腳下一個虛浮,康司铎連忙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下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醫生袍的男人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
他剛好看到了喬曉恩倒在康司铎的身上,滿臉的淚痕,他急忙走過去拉着喬曉恩問道:“你媽怎麽了?”
喬曉恩看到來人慢慢的從康司铎的身上撐了起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站直了身體,那雙紅腫的眼睛寫滿了痛和恨,她冷笑,笑得凄涼:“喬醫生,您終于忙完了?”
☆、抑郁
人生無常這四個字永遠都是出沒在你最沒有準備的時候,而這一場無常的打擊,似乎會使的一個人未來的生活變成如何,或許連本人自己都無法斷定什麽。
于喬曉恩而言,她的母親就這麽毫無預兆的離她而去,對她的大家不是一星半點,而是那片屬于她母親給她撐起的半邊天就這麽的轟然倒塌。
看着早已沒有了呼吸的母親,喬曉恩也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動也不動。
而喬學正站在她的身後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的妻子和女兒,他的心揪着揪着的疼,呼吸都變的稀薄。
不知過了多久,喬曉恩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紅着眼睛睨着喬學正,那眼裏滿是恨意和嘲笑,然後她與他插身而過,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當她踏出大門的時候,身後的喬學正說話了:“你以後,就打算不再,理我。”他的聲音低沉黯啞,聽上去很是痛苦。
“從你選擇你的病人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父親,我媽的丈夫。”喬曉恩語氣裏是難掩的冷漠,冷到喬學正的骨子裏,她繼續說:“我媽的後事不用你操心,你去照顧你的高官,照顧你的富豪……”
說完,她眼淚又緩緩的流了出來,但是她不能讓喬學正看見,她快步走了出去。
康司铎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看到喬曉恩腳步不穩的走了出來,連忙上去扶住她:“你沒事吧?”
喬曉恩借用康司铎的力撐住自己,然後用力的搖搖頭:“沒事,沒事……”像是說個康司铎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喬曉恩。”路遙步履匆匆的趕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喬曉恩像是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任由康司铎扶着她。
喬曉恩看見路遙朝她走來,于是勉強的走了幾步,對路遙說道:“表姐,你怎麽來了。”
“梁姨打電話給我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通知我。”路遙臉色也不好。
喬曉恩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在笑:“表姐,我媽走了,她連我都不要了,我……”
話還沒說完,喬曉恩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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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奕把簡晴扶到了客房的床上,給她脫了鞋,蓋上被子,關了床頭燈準備出去,轉身的時候手腕被拽住了。
“別走,陪陪我。”簡晴嬌柔的聲音能夠迷倒多少男人?
楊奕去掰簡晴的手,誰知道簡晴卻怎麽也不放手,并且還越拽越緊。
“簡晴,我是楊奕,你認錯人了。”楊奕又怕使勁兒的話會弄上簡晴,于是只好在語言上讓她認清自己。
簡晴并沒有因為楊奕的話而放手,非但不放手,并且整個人都撐了起來抱住楊奕的腰:“陪陪我,不要走……”
來來去去都是這句話,楊奕知道她心裏的苦,于是嘆了口氣說道:“好,我不走,我陪你,你乖乖睡覺,好嗎?”
“嗯……”簡晴哼哼唧唧的等到楊奕坐到了床邊才安心的挽着他一只胳膊睡了下去。
楊奕無奈的睨着簡晴安睡的臉,淡淡的搖搖頭,這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愛情真是容不得一點兒欺騙和背叛啊!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踏進欺騙和誤會的重重漩渦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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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曉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的病床上,腦子裏的記憶慢慢的恢複着,很希望之前的所有的事情都只不是夢一場,可是事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是存在的。
她的母親真的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重新再來。
“你醒啦!”路遙看到喬曉恩癡癡呆呆的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裏也不好受,什麽時候她這個沒有煩惱活潑的表妹會變的現在這個樣子。
喬曉恩睨着天花板,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有抑郁症,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多抽時間陪她,那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怎麽能怪你,誰也沒有料到小姨會有抑郁症的,你不能把責任扛在自己的身上。”路遙趕緊的糾正喬曉恩的錯誤思想。
“表姐。”路遙轉過頭睨着路遙,然後繼續說道:“求你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
“借我點兒錢,我媽的後事我想自己來辦。”喬曉恩慢慢的坐了起來,臉上依然沒有血色。
路遙知道知道喬曉恩現在很恨她爸,因為據她所了解的情況是因為小姨夫這段時間一直在負責一個政府高官的換心手術長時間不在家,又聽說小姨和姨夫這段時間争吵的很多,會不會是因為這些讓小姨承受不了壓力,又或者是因為有所懷疑姨夫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一時想不開?
到頭來,她始終還是不明白什麽天大的事兒會讓小姨走上絕路……
“沒問題。”路遙點點頭:“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原諒你爸,連你媽的喪事都不要他參與。”
喬曉恩眼神漠然:“對他來說只有他的病人才是最重要的,家人對他來說是負擔是累贅,他根本不配擁有家人。”
“他始終是你爸。”
“我可以不認他。”
“喬曉恩。”
“表姐,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我想回去。”喬曉恩拉着路遙的手,她在死撐,她也在哀求。
“好,我們回家。”路遙回握住喬曉恩的手,對她點點頭。
喬曉恩環顧了四周,才問道:“康司铎呢?我怎麽記得他也在?”
“不是好像,他本來就在,聽他說他爸也住院了,所以剛好遇見了你,要不是他,你暈倒了都沒人知道。”路遙回答道。
“哦,他呢?”
“回去了,說晚一點兒給你打電話。”
“嗯……”
路遙開着車送喬曉恩回去,走到一半喬曉恩想起楊奕那邊的事,于是就打電話給楊奕,誰知道楊奕的電話關了機。
她想了想或許楊奕還在睡覺,也不想打擾他,于是就跟路遙先回家。
回到家,梁姨早就已經開着門瞪着喬曉恩回來。
路遙讓喬曉恩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再讨論辦身後事的事情,喬曉恩點點頭,于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路遙之前就給遠在國外的父母打了電話,說了具體的情況,父母的意思是讓她先好好照顧着喬曉恩,他們立刻回國。
想起喬曉恩的樣子,路遙心裏也難受,她才二十二歲,從來沒有受過傷痛和逆境,在這個時候竟然要承受這麽痛的事情。
路遙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暗自感嘆着,而另一邊樓上的喬曉恩,則是站在浴室門口發着呆。
看着浴缸裏的水,聽着水聲,喬曉恩腦子裏一下子就呈現出昨晚的場景,浴室裏到處充斥着血腥味兒,滿眼看着的都是鮮紅的血。
喬曉恩心裏湧起一股酸水,喉嚨一緊忙沖到馬桶邊吐了起來。
路遙聽到樓上有動靜,于是連忙跑上樓,一進門就看到喬曉恩披頭散發的蹲坐在馬桶邊一個勁兒的哭着。
路遙走過去抱着喬曉恩,任由她放肆大哭着:“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乖……”
++
康司铎看着父親醒了過來才松了一口氣,喬學正走進來檢查了一番點點頭說道:“感覺怎麽樣?”
康弘爵笑着對喬學正說:“還好,所以說我怎麽也得讓喬醫生你親自操刀。”
喬學正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吃抗排斥的藥,期間會有一些副作用,不用擔心。”
“有喬醫生在,我向來不擔心。”康弘爵笑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司铎,幫我送送喬醫生。”
康司铎起身說道:“好的。”
康司铎跟喬學正一出VIP病房,兩人就同時開口。
喬學正:“你認識我女兒?”
康司铎:“您是喬曉恩的父親?”
兩人都點點頭,然後彼此了然,康司铎對喬學正說:“喬醫生,我們談一談。”
“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喬學正嗯了一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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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曉恩哭了一會兒,然後對路遙說:“我沒事了,我洗個澡就出來。”
路遙點點頭,什麽也沒說,走出了浴室順便關上門。
喬曉恩洗好了澡就走了出來,然後走到主卧,看到門是開了的,于是就走走了進去,路遙站在床邊,手上捏着一張單子,看的出了神。
“表姐?”喬曉恩走過去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路遙轉過身,将手裏的單子遞給喬曉恩,然後對她說道:“你自己看看。”
喬曉恩接過路遙手裏的單子,然後看了起來,臉色漸漸的不好起來,原來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抑郁症。
“小姨的抑郁症複發了,而且,她并沒有吃醫生開的藥。”路遙一邊對喬曉恩說,一邊将一袋藥遞給喬曉恩,她終于明白了。
喬曉恩知道她媽媽曾經生她的時候得過抑郁症,可是已經完全康複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的抑郁症又再次複發……
“怎麽會這樣?”路遙也表示不理解。
喬曉恩看着手上的兩樣東西,然後突然苦笑了起來:“怎麽會這樣?那就要問喬醫生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路遙看到喬曉恩冷笑而隐忍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離家
華愛醫院的餐廳高級而有格調,喬學正和康司铎坐在其中的一個座位上,兩人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我早就該猜到您是喬曉恩的父親,我怎麽會沒猜到呢!”康司铎睨着喬學正對他說道,他認識路遙,知道喬曉恩學醫是因為從小就崇拜她的爸爸。
可是他并沒有猜到他父親的主治醫生竟然是喬曉恩的爸爸,并且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一件事,喬曉恩母親的自殺或多或少他父親是脫不了這個責任的。
喬學正喝了一口咖啡,然後點點頭:“我也沒有想到原來你就是喬曉恩口中的那個姓康的朋友。”
康司铎分明在喬學正眼裏看到了疲憊和痛楚,手術室門前的那一幕他畢生難忘,同時他也很清楚喬曉恩的性格,他知道她不會原諒喬學正的。
“喬叔,關于阿姨的事,您節哀順變。”康司铎也不知道要怎麽說,這個時候其實說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
“謝謝,你有心了。”喬學正的聲音裏帶着哽咽,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看向康司铎:“我想擺脫你一件事。”
康司铎認真的點着頭:“喬叔您說。”
喬學正說:“我想請你幫我照顧曉恩,雖然她表姐也在身邊,但是有個男的在始終要好一些。”
“難道阿姨的喪事您不去嗎?”康司铎對于喬學正的拜托有點驚訝。
“我會去的,可是我了解我女兒,她現在很恨我,我不希望他看到我而激動,我不想她傷上加傷。”喬學正說的話很是黯然,康司铎有一種感覺,感覺面前這個總是雷厲風行的喬醫生瞬間老了很多。
康司铎明白喬學正所說的話,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的母親出了事,而他的父親不在身邊還忙着自己的公事,他可能反應比喬曉恩都還要大。
況且,這件事與公與私他都脫不了幹系,所以他告訴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喬曉恩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這件事永遠不會改變。
“您放心,一切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喬曉恩的。”
“謝謝你。”喬學正嘆了口氣,難掩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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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下起了綿綿細雨,靜谧而清冷的公墓裏面此刻正站着很多人,那一塊墓碑前站着一個神父,喬曉恩的母親是教徒,所以安排了這個儀式。
大家放下手中的白百合,這也是喬曉恩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然後一一鞠躬,最後慢慢散去。
“我們也走吧!”路遙還要安排其他的親朋好友,所以對喬曉恩說道。
喬曉恩搖搖頭,對路遙說:“表姐,麻煩你跟姨媽他們招呼一下,我就不去了,我想多陪一會我媽。”
“好吧!別呆太久。”路遙點點頭。
“喬喬,我們陪你吧!”向雪走過來對喬曉恩說。
喬曉恩搖搖頭,睨着向雪他們說道:“不用了,我沒事,你們都走吧。”
這個時候,其實太多的人陪伴都是沒用的,還不如讓她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于是康司铎開口對大家說:“我們都走吧!”
“可是……”簡晴看了一眼喬曉恩又看了一眼給喬曉恩撐傘的楊奕,欲言又止。
路遙掃了大家一眼說道:“我們都走吧!留在這兒也沒用,有心的話幫忙招呼一下客人。”
說完路遙撐着傘率先的轉身離開,康司铎看了一眼喬曉恩也走了,然後向雪跟林烨對視了一眼也沿着這條路走了下去,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簡晴和姚岚。
腳步聲漸行漸遠,雨聲卻依然打在黑色的大傘上面,滴答滴答的響着……
“媽,這是楊奕,你總說我沒帶他給你看,現在您看到了,他很疼我也很愛我,您就放心吧!”喬曉恩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的開口對着墓碑上的照片說話。
楊奕扶着喬曉恩肩膀的手緊了緊,然後說道:“阿姨,您放心,我會對曉恩好的,一輩子都只對她一個人好,全心全意的去愛她,去呵護她,您就安息吧!”
喬曉恩擡起頭睨着楊奕,他依然帥氣,可是她看到的是她的保護傘,她的避風港,她未來的一切。
“謝謝你。”
站在不遠處的喬學正睨着那對年輕的男女,他一直站在那裏看着人群離去,看着喬曉恩無聲的哭泣,他很想上前去抱住女兒跟她說對不起,跟埋在那裏的妻子說對不起,可是他知道他不可以,他知道喬曉恩不會給他好臉色,不會讓他拜祭她母親,與她而言,他對她來說可能只有恨意了吧!
“喬叔。”康司铎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看着被雨水打濕頭發和衣服的喬學正,将手中的傘放在了他的頭頂。
喬學正感覺到頭上的傘時,耳邊已經想起了康司铎的聲音,他沒有擡頭,沒有轉首,只是低低的說了一聲:“這幾天麻煩你了,謝謝。”
“喬叔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康司铎回答。
喬學正知道康司铎在自責,在贖罪,可是這些跟他有什麽關系呢?要怪就怪他自己一心只用在工作上,關心病人過多關心自己的家人,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
“你不用自責,跟你沒有關系。”喬學正說道。
“我知道了。”康司铎不想多做解釋,但是有些事他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心上。
喬曉恩和楊奕在那邊安靜的站着,康司铎和喬學正在這邊靜靜的看着,他們彼此的心都寫着一個字——痛。
++
喬曉恩母親的喪事告了一段落,喬曉恩收拾了心情準備搬出喬家,在喬家的這段日子每一天她跟喬學正都會見面,可是彼此誰也不說話,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終于,這一天到了,喬曉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拖着行李箱走下了樓,喬學正也剛剛從醫院回來,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喬曉恩。
梁姨聽到動靜趕緊的從廚房裏走出來,就看到喬曉恩大包小包的樣子睨着喬學正,她趕緊問道:“曉恩,你這是幹什麽?”
喬曉恩睨着梁姨,實際上是說給喬學正的:“我搬出去住,梁姨你好好照顧身體,我有空看你。”
“好好的搬出去幹什麽呀!”梁姨拉着喬曉恩的手問道。
喬曉恩說:“我走對大家都好,免得留下來觸景傷情。”
“曉恩,這是你的家呀,你走了住哪兒啊?”梁姨完全忘了喬曉恩自從讀了大學就沒有怎麽回家住過。
喬曉恩淡淡的對梁姨笑了笑說道:“我有住處,您不用擔心,好了,我走了。”
梁姨的手被喬曉恩松開,梁姨知道自己留不住喬曉恩,于是只好看向喬學正。
喬曉恩走到喬學正身邊根本沒有駐留,直接跟他擦肩,就在這時喬學正說話了:“你打算一輩子都不會這個家了?”
“是。”喬曉恩回答的幹脆利落,說完直接消失在門口。
喬學正暗自捏了捏拳頭,然後徑直上樓進了卧室。
++
時間似乎就這樣慢慢的過着,可是大家都看的出來喬曉恩不像從前那樣開朗了,她總是喜歡走神,笑容也很牽強。
而就在這個時候,楊奕決定帶喬曉恩回上海見他的父母。
“為什麽這麽急着要去見你的爸爸媽媽?”喬曉恩一邊看着幫她收拾行李的楊奕,一邊問道。
楊奕則是笑道:“怎麽了?害怕,還是你這個醜媳婦怕見公婆。”
喬曉恩不服氣的瞪了一眼楊奕,然後說道:“喂,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現在想用你的父母當擋箭牌?”
楊奕一聽,手明顯頓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喬曉恩身邊蹲下來拉着她的手對她說:“我想見了我爸媽,把我們的婚事定下裏,你不想早點兒嫁給我?”
“我們都還在讀書呢!”喬曉恩立刻說道。
楊奕笑了笑:“有沒有逼着你馬上結婚,只是見個面認定你這個媳婦兒,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好嗎?”
“好吧!”喬曉恩确實看不出聽不出哪裏不對勁兒,于是只好答應楊奕跟他回上海。
飛機上,喬曉恩做了一個短暫而模糊的夢,夢裏有個女人指着她似乎在罵她,而她想要求助身邊的楊奕,楊奕卻對她笑了笑,慢慢的走到那個女人身邊,然後又來了一個女人,看不清容貌,但是感覺似乎很是熟悉,她走到她面前對她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楊奕和那個女人的身邊去,三個人肆無忌憚的睨着她笑,盡情的嘲笑她,她最後受不了捂住耳朵蹲□子叫了起來。
“啊!”喬曉恩叫了一聲坐了起來。
身邊的楊奕睨着她問道:“怎麽了?”
“做了個噩夢。”喬曉恩想到那個模糊的夢心裏就有些壓抑。
楊奕拉着喬曉恩的手,十指緊扣對她說:“做夢而已,別怕。”
喬曉恩回握住楊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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