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趁火打劫,梁上君子
鳳梵冷眼蹲坐在一角,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旁的尖牙,眼裏情緒晦暗不明,似是爆發前的寧靜。
人群裏,冷羽單手搭在嘲風的肩上,自己腰間環着對方的右手,兩人随着音樂慢慢的踩着拍子游走在衆人四周。
音樂悠悠然的唱響着旋律,嘲風看着随着自己步伐走動的某人,緩緩地開口問道:“嘲風還不知小姐芳名,适才他們都叫你九小姐,難道小姐家裏也有九個孩子?”
冷羽聞言擡起了頭看向這位摸不透的男人,渾身的氣質很奇怪,但現在來看,暫時無害,而且陸家人明顯有些怕這人,如果自己利用得當,說不定還可以将這灘水攪得更渾...
她對着嘲風莞爾一笑,回道:“公孫家确實有九個孩子,風先生叫我公孫即可。”她轉了轉眼珠,随即仿佛不經意的問道:“看風先生的意思,先生家也有九個孩子?”
嘲風拉着冷羽轉了一圈,身體略微向前緊靠着冷羽。“不才在下排名第三。”算是間接承認了冷羽所問屬實。冷羽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這個話題一完,舞會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一曲畢,冷羽和嘲風到了展廳最前排,站在展廳臺上的,是陸家現任當家陸興邦。
陸興邦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先是巡視了一番衆人,當看到嘲風時明顯逗留了幾秒,複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對着衆人說道:“今天很榮幸大家都能到此捧場,陸某萬分感謝。今夜的主題名為永恒,規則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希望大家能如願抱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陸興邦的開場白很是官方,話至中途突然尾峰一轉,随即抑揚頓挫的說道:“當然,有人得肯定也有人失,競拍到的陸某先送上祝福,失敗的各位也不用氣餒,松露公盤最後都會為将上好的玉石吊墜送給各位留作紀念,老頭子唠叨了這麽久各位也等急了,那就不廢話了,我宣布,今年的松露公盤競拍會,現在開始!”
話至此,競拍會算是正式開始了,衆人紛紛鼓掌,氛圍還算濃厚。
按照慣例,松露公盤的拍賣會與普通拍賣會不同的是,先是将東西逐個向衆人展示一番,随後才是一道競拍。
前幾樣東西都還比較普通,冷羽也并無什麽興趣,可是到最後一件時,冷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側這人情緒稍稍的浮動了一下,并非其表面表現的那麽淡定。
她仔細的看了看前臺,上面至今空無一物,主持這會兒正對最後一件東西介紹着,冷羽仔細聽了聽,只道這是一件比金剛石還硬的東西,數月前被人從毛料中抛出。該物圓滑如珠,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并且無論用什麽東西切割都絲毫無損。此物沒有價值,零價起拍。
這番話一出,在場衆人嘩然。
金剛石是大家都比較了解,乃鑽石前身,在這個世界上,鑽石的硬度是最硬的,什麽東西,能比金剛石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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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大家都交頭接耳的交流着,倒是少有人注意冷羽這方。
冷羽自這東西要出場時便注意到了身側這人雙手不自覺的微微向內握住,眼神更是主動地看向了高臺,不像前幾個那樣的淡然。
有趣。
大廳中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唯獨中央留了一束。平臺向兩側展開,下放漸漸升起一個小小平臺,在燈光的照射下,尤顯柔和。平臺內卻又有機關,先是升出一個小方鐵盒,不知為何便自動向四周散開,終是露出了裏面的廬山真面目。
“嘩~”的一瞬間,全場更是熱鬧了起來。“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蔣老你見多識廣可識的此物?”
“天哪~好漂亮!”
耳邊充斥着各色的聲音,這個時候,嘲風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情緒已經明顯感受不到浮動,可是冷羽不知為何,心裏卻異常篤定這人對此物的勢在必得,适才是不确定,現在則是十拿九穩。
這就讓她更是好奇了....
冷羽看了看前方,這會兒展櫃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放了出來,一共五件,競拍的底價各有不同,最獨特的還是最後這一件,唔,自己要不要也去競拍一個?
冷羽沒有動,她饒有興趣的觀察着這方衆人。有人驚訝,也有人沉重,這廂還沒待她觀察完全,下一刻,側廊處便傳來一陣驚呼。
“着火了着火了!!!快來救火呀!!!”
一人從走廊跑了出來,僅片刻功夫,側廊便濃煙滾滾。而下一刻,大廳的所有燈光一瞬間全滅,不遠處濃煙四起,大廳內伸手不見五指,衆賓客被嗆着東奔西跑,意圖尋找安全出口,場面好不熱鬧。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主持在上方欲讓衆人有序的撤離,也意圖護好此次競拍的五樣寶物,這五樣寶物如今都被蓋在防彈的玻璃罩內,尋常人打不開,但為了防止意外,他一直守在這周圍,沒有離開一步。
不幸的是,這會兒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四處逃竄,并沒有一人聽主持的話語行動。其實單看陸家起初為了給第五件寶物造勢,全場熄燈只留下中間一束微弱的燈光,那會大家也沒有這麽驚慌,現在衆人驚慌的,不是燈滅,而是起火一事。
事關自己的小命,這些人又非同常人,自是異常惜命。
冷羽自濃煙一起就知道今晚肯定不會太平,沒想到下一刻這廳內的燈光竟是全滅了,她靠着能夜間視物的眼睛自是不擔心自己會被誤傷,不僅如此,她還能看清周圍所有人的舉動。
這樣的混亂,總會有人渾水摸魚。
她看了看自己身側,嘲風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冷羽一個側身避開迎面跑來的一個中年男子,她靠在展廳臺下,小心翼翼的看着這方有無行動詭異之人。
嘲風原本還欲用正常的渠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差那些錢,只要能拿到那個東西,他可以遵守這人族的規則。再言,他堂堂龍族之人,巧取豪奪他還看不上也不屑如此。這也是為何他會屈尊降貴的到陸家走一趟的原因。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和陸興邦也談的很好,只是陸興邦那老狐貍雖說怕他,但總是想狠狠撈一筆,所以并沒有松口直接将那物賣于他而是看似為難的把日子提前了一天。
這些小伎倆他還不看在眼裏,本欲施壓,然而那時在陸家突然感受到一絲玄界之力浮動,為了不出意外,他看似不經意的提醒陸興邦西北角有人闖入,他自是一路跟了過去欲查看來人是誰,何曾想那人走得倒快,他便只看見那人走後屋內的場景。
陸興邦的大女兒被脫得一絲不挂的被人架在牆上,手腳皆骨折。來人也确實夠狠,這一招可比殺了別人還可惡,不過這貌似并不關他的事,他也懶得去追。
後來便是一番調查,據聞還有一個女孩子住在陸家,功夫挺好的,被列入了頭號嫌疑,看着陸興邦命他那不學無術的兒子去調查的時候,他便知道查不出個所以然。若對方真實玄界之人,怎會如此讓你查出?
果不其然,調查無果,他那晚在客房欲休息時那玄界之力又隐隐浮動。這一次,他喝完手中最後一杯茶便追了出去。
他嘲風在龍族功夫雖不是最好,但被人偷襲扒了龍筋流至人間已經五載,現在人族又出現了玄界之人,那人最好不是傷他之人,否則他傾盡全力也必要那人為此付出代價!
後來一番交手,他把對方引到了原先自己修養的地方,一探之下才發現那人竟是鳳凰一族的人。雖說目前他沒了龍筋神力大減,但畢竟活了幾千年了,還不至于淪落到連對方是不是本體都看不出來。
鳳凰一族皇子鳳梵,此時竟是神體分離!
真是有趣。
這人單看模樣氣質皆是上層,又能一言道破鳳凰一族不為人知的秘密,想來在鳳凰一族也是個人物,就是不知為何會淪落至此。其年紀功夫和自己不在一個程度,而且如今神體分離,暗算自己的人斷不會是他。
想到這裏,他本不欲傷他,畢竟二人都是有身份甚至沾親帶故的人,然而一想到他也在陸家逗留,難免聽到一絲風聲亦或是他來此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目的,陸家此次拍賣之物他勢在必得,決計不會讓任何人破壞。
于是,他轉了轉眼珠,引得鳳梵和自己打了起來,二人一個神體分離功力大減,一個龍筋被抽神力微弱,雖說嘲風年長鳳梵幾千歲,但那會兒因着受傷的緣故竟然也能勉強打個平手,于是不得已,他用五行八卦陣輔助困住了對方,自己趕回陸家等待拍賣開始。
在公盤上,他見着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那個女人渾身氣息很奇怪,以他的目光來看,那絕對是個人類,可是身上卻懷有一絲神族的氣息,足下看似無力,輕飄柔軟,但他知道這女人功夫絕對不一般。于是他悄悄地試探了一番,可是那女人明明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卻硬生生的止住了避閃的動靜,想來來此目的也很不一般。
為了探探虛實,他留在洗手池外面等候,邀其共舞一曲。
舞蹈是這五年間為了熟悉人族的事偶然學會的,那女人說她叫公孫九,家裏有九個孩子,可是不知為何,他卻是不信的。
将手搭在她的腰間一探,腹中圓滑如玉,竟是有了內丹。他沒有多言,既然這人目前沒有動靜,那他便以靜制靜,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會掀起一些什麽浪。
一切都很順利,只要他能拿到那個東西,那麽他便不必在屈尊于此。他不确定那個東西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件,所以乍聽聞其外觀,內心也激動了一把,等确定之後,他反而沉住了氣。
反正無論如何,那東西只能是他的。
可是還未待競拍,廳內卻突然暗了下來,他知事情有變,所以熄燈的一瞬間他便沖了上去。既然有人觊觎,那他也不會規規矩矩的再遵守什麽人族規則,誰能拿到,那就是誰的本事!
他輕聲躍到臺上,伸手欲拿盒中之物,不曾想剛一動作,耳旁便傳來一陣冷風。“是你?”他一個側身避開,又和對方手上過了幾招,玄界之人皆可夜間視物,這會兒的時間,對方的模樣也被他看了清楚。
“是本王,怎麽,嘲風殿下很意外?”鳳梵一直壓抑着怒氣,他冷眼看着冷羽在人群中和這人“勾搭成肩”,沒有當場炸毛已然不易,更別說這人原先還意圖匡住自己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簡直卑鄙!
看着廳內拍賣即将開始,他也很期待這壓軸的一件,想着後面聯系冷羽讓她競拍一下,何曾想那人竟一直呆在冷羽身側,他過去肯定會露陷,于是不得已他一直蹲坐在角落裏伺機而動。
何曾想廳內一旁突然着火,燈也全滅,他看着那人燈一滅便沖了上去,欲趁亂奪下那物,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想也沒想便恢複了本身與其打了起來。
他略帶嘲諷的話語到讓嘲風有些赫然,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嘲風便主動地出擊和他打了起來。
今天這東西,自己還真的得定了!!!
他道這裏怎麽突然熄燈了,原來是這位搞得鬼,偷雞摸狗簡直有辱皇族之人身份!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人。
兩人這會兒在半空中小幅度的打得火熱,畢竟是地下,二人打鬥時還是有些分寸,沒有傷及他人。
不過這裏嘲風估計錯了一點,這燈,還真不是鳳梵搞得鬼。
冷羽原先在展廳臺下仔細看着嘈雜亂竄的人群,她在看有沒有可疑或者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出現。鳳梵和嘲風的等級高她許多,二人這會兒又在偌大的展廳上空打鬥,控制着幅度與動靜,饒是冷羽這般的人也沒有發現。
沒曾想倒真讓她發現了一位。
那人幾步縱躍鈎蕩便調至了高臺,落地無聲,身量頗為苗條,渾身捂得嚴實,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臉上戴着一個奇怪的眼鏡,他幾個揮手間,也不知怎麽辦到的,展廳臺上的七八個人瞬間便被她撂倒了。
冷羽來了興趣,她一躍躍至那人身前,伸手扣住了對方正巴拉着盒子的右手。
“梁上君子可不是這麽好做的,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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