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不破不立，小有道出

公孫玄虛緩緩地回頭看向來人，倒也不避諱，他直接起身從床頭拿起了外衣搭在自己身上，掩住了一室旖旎。

早在見着室內場景之時，公孫玖便轉過了身子，這公孫玄虛癖好也真是獨特，竟然喜歡...公孫玖一想到此，眼中便劃過一抹嫌棄之意。這一眼卻剛好被拾掇好了走上前來的公孫玄虛看見。

“怎麽？不滿意你看到的？”幾個小時的調養，只是逼出了他體內沉積多年的毒素，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公孫玖的到來，卻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他一點都不想讓公孫玖看到他虛弱的樣子。

這話雖然說得有些戲谑，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說出這些話，是多麽的不容易。他用最讓人讨厭的語氣，意圖轉移公孫玖的視線，忽略他如今身體的狀況。

公孫玖聽着公孫玄虛這話，果真眉頭皺的更深，“你有什麽值得人看的？”公孫玖反諷道。

皮膚比她還白，要她誇他皮膚好麽？

“既然這樣，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沒有值得人看的東西？”公孫玄虛身體挨近了公孫玖一分，話語間越發的意有所指，甚至最後指尖還輕輕劃過了公孫玖的臉龐。他現在眼皮越來越沉重，尤其想睡一覺，但在他陷入沉睡之前，他得先讓公孫玖離開才是。

可尋常方法公孫玖根本不吃那一套，所以，他也只有想辦法将對方激走了。

不得不說，公孫玄虛對公孫玖是十分了解的，他這話一說完，對方直接給了他一掌推開了他，而後不恥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公孫玄虛，別試圖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恕不奉陪！”

公孫玖被他适才的一番舉動給氣着了，她是帶着怒色走的，自然沒注意到公孫玄虛被來就虛弱的身子被她只用了兩三成的一掌擊的搖搖欲墜。

公孫玄虛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直到他看見公孫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他的屋內，他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此番調理，可謂是不破不立，若要健康的身體，則要打破原來虛弱的底子，鳳梵給他的第一輪治療，就是破立的根本。

按理說，此番調理之後他需要睡上一段時間，就如同最初冷羽中槍時鳳梵給其療傷時一樣，鳳泉珠的功效雖好，也不是一下便可以讓人恢複的。這期間，更多的是自身的功能循環，只是随着冷羽自身功力的提高，她漸漸不再需要療傷完畢便陷入沉睡，可公孫玄虛是普通人，又沒有像冷羽一般，擁有神力和內丹，因此，鳳梵療傷完畢之後，這是公孫玄虛正常該有的現象。

鳳梵在療傷完畢之後，估摸着也沒啥事了，于是便離開了。這會兒公孫玄虛倒下，卻是無一人發現。

公孫玖這邊剛跨出了公孫玄虛家的大門，心裏總覺得有些奇怪。公孫玄虛這人，雖然平日裏老和她作對，但也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般無禮低俗，他這人，慣會裝清高，事極必反，她來這邊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麽就被這人三言兩語就給激走了？

想到這裏，她漸漸地停住了離去的步伐，她眼帶疑問的回看向身後的屋子，片刻之後，這是難得一次，公孫玖出了公孫玄虛家門之後，又倒回來的。

她冷眼來到了公孫玄虛的屋中，原本心裏已經有了和對方費心交手一般的準備，結果卻是被屋內的現狀給震驚到了。

公孫玄虛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身體靠在書桌旁，看起來很是虛弱。公孫玖扯了扯嘴角，拿不準這厮又在做什麽妖。“公孫玄虛，起來說話。”

她被以往公孫玄虛的手段弄得有些後遺症，----在公孫玄虛的地盤，無論看見什麽，她必會事先懷疑一二。是故，這邊就算公孫玄虛躺在了地上，她也下意識的覺得這人又在算計着什麽。

見公孫玄虛半天都沒有動彈，公孫玖皺了皺眉，她漸漸地從自己腰間抽出了她特有的鐵鞭，“不動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等不到公孫玄虛的回話，公孫玖一個發狠，用鞭子纏上了公孫玄虛的腰側，複又朝着空着一個用力，其餘鞭身在空中饒了幾圈便纏上了對方的肩側，她将鞭子一拉，算是将公孫玄虛緊緊的給綁住了。

看公孫玄虛這樣都還不動彈，公孫玖心裏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手下一個用力，将鞭子朝着自己這方使力，借着鞭子的巧勁，公孫玄虛被拉着朝公孫玖這方躍來。

公孫玖左手猛地出手止住了因鞭子的緣故朝自己倒來的某人。公孫玄虛輕聲的低吟了一番，他就算是昏迷着，也被公孫玖這番毫不溫柔的動作給弄得有些疼痛。

公孫玖直接将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并攏，伸向公孫玄虛的脖頸大動脈處。她并不會醫，沒有手腕診脈的本事，所以只能最簡單的感受其大動脈還有跳動否。

她的臉色有些沉重，嘴角微微向內泯了泯。少頃之後，确認了公孫玄虛還活着，她才略微松了口氣。

雖然她不喜歡他，甚至看不慣他的許多行為，但公孫玄虛畢竟是公孫家族的人，還是這一帶的九個傳人之一，有道族人還得仰仗其醫術，不喜歡是一回事，可是他出事卻又是一回事了。

将公孫玄虛扶上床，公孫玖想了想，這事估計還得找公孫玄虛的外公公孫止才行。

公孫止自公孫玄虛能獨自行醫之後，就搬去了小有道。

小有道是有道鎮下的一個小村落，裏住着的，都是有道公孫家族裏德高望重之人，這些人現在已經不怎麽出現在人前了。他們是公孫家族裏避世之中還避世存在。

公孫玖打定主意之後，便急着離開。

“不要走..”像是感受到了公孫玖就在身邊，公孫玄虛突然下意識的，就拉住了公孫玖的右手。“別走...”

公孫玖被公孫玄虛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她差一點就以為這人起初都是裝的了...她沒空在這裏耽擱，所以對于公孫玄虛下意識說出的話自然沒有上心。

公孫玖用力的掰開了對方的手，別說，公孫玄虛昏迷的時候，這還真比平日裏弱不禁風的身體的力量大上許多。她看了一眼被扣的有些通紅的手腕，心裏默默腹诽着，卻是一言不發的出了公孫玄虛的屋。

“阿玖...阿玖...”屋內的聲音太小，公孫玖走得太快，所以根本沒聽見公孫玄虛後面的話。

鳳梵回到公孫玖家時，公孫玖家裏已經空無一人了。時間這麽早，人會去...

想到一種可能，鳳梵眼神一禀，大步的朝着冷羽的屋內走去。

他推開冷羽暫住的屋子，屋內整潔異常，一切都是他離開時的樣子，他的目光漸漸掃過，最終停留在了書桌一角上。

鳳梵走上前來，手上并無動作，他沉着眼看向桌上的東西。

這是昨晚他送給那女人的兵器，東西在這裏，人卻不在...

這女人，不會是...

鳳梵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感受冷羽的氣息是否存在。片刻過後，待他感受到冷羽還在這有道鎮，他方松了松嘴角。

這女人要是敢給他跑了...

不對，這女人怎樣關他何事？莫名其妙！鳳梵被自己腦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趕緊止住蔓延的思緒，沉着個臉的出了這間屋子。

盡管腦中想着不去思考，但身體卻早已出賣了他。他現在去的方向，卻是冷羽此時呆的室外練武場。

許是因為昨日的關系，冷羽挑了有道鎮民的事被越多的傳了出去，今天一大早，比過的沒比過的統統又來到了公孫玖的屋前，正式的下了戰帖。

冷羽從昨晚心情便不是很好，今早有人挑戰，剛好可以讓她出出心裏的氣，是故公孫玖前腳一走，對于後腳就來請戰的鎮民，冷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待鳳梵“不急不緩”的來到練武場時，冷羽已經戰了五六個人了，和昨日相比，今日她的氣勢，更要高上許多。

公孫桐亦在一邊冷眼看着冷羽的挑戰。嘴角噙着一絲不屑的笑容，端着老輩的姿态，穩坐上方。

看着冷羽又贏了一個人，他斜着腦袋問像身後的孫女：“人來了嗎？”公孫梓低下頭輕聲的回道：“看時間，馬上便到了。”

“唔。”公孫桐點了點頭，雙手覆在拐杖上，眼裏一片晦暗。

“好！！！”人群中爆發了一陣叫好聲，冷羽這方以一招漂亮的騰空後踢，将對手踢下了舞臺。

動作太慢，不行。鳳梵在一個隐蔽的角落默默地給出了評價，眼裏有些許嫌棄，但臉上卻還是滿意之色居多。

冷羽沖着對手點了點頭，不驕不躁的在臺上等着下一個對手。這方公孫一鵬終于等到了自己上臺的機會，他剛跨出第一步，就被人悄無聲息的從身後壓了下去，那人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他，便走上了臺去。

“哎你...”

“一鵬，別多言。”公孫斐自那人出現的第一時間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看着公孫一鵬不是很服氣的樣子，輕聲制止道：“這是小師祖，已經數十年沒有出小有道了，你沒見過他所以不知道。”他今年三十歲，也只在小時候見過這位小師祖一眼，但他記人的本事向來不錯，所以就算十多年沒見，他這會兒見着公孫禪，也是能一眼認出來人的。

現場三十歲以下的人對于突然出現在場上的中年男子很是不解，這人他們好像都沒怎麽見過，這是他們的族人嗎？而三十歲以上的人中，對于公孫禪，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見着是他上去挑戰，都不由得為冷羽捏了一把冷汗。

只有一人，見着來人，露出了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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