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歸鄉
火車哐當哐當,搖搖晃晃。
車窗外的世界,從冰雪覆蓋的北國,逐漸過度到了細雨潤澤的南鄉。
冬小麥在雨水下挺直了腰杆,風霜後的小青?????菜也格外的水嫩。
沒有人知道,等開過年來,就會爆發一場洪災,使得這一茬的小麥幾乎顆粒無收。
麥田後退的速度逐漸放緩,嗚嗚的鳴笛聲中,終點站到了。
安六合收回缥缈的思緒,低頭看了眼懷裏沉睡的孩子。
三歲多點的小不點兒,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在她接住亡夫的骨灰差點暈倒的時候,是小小的男子漢扶了她一把,雖然他小腿兒短短,根本沒多少力氣,可那溫熱的小手,卻給與了她無盡的勇氣,讓她振作了起來。
她憐愛地揉了揉孩子天然卷的一頭黑發,柔聲喊道:“小傑,我們到站了,來,幫媽媽抱着爸爸的骨灰,媽媽拿行禮。”
雷傑瞬間就醒了,猛地坐起來,看了眼小桌上的壇子,嘴巴一撅,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了。
可他一想到周叔叔帶他去廁所時的叮囑,只得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刺激媽媽的情緒。
他伸出一雙小腳,勉強踩在地上,因為個頭小小,不得不抓住了媽媽的胳膊,又怕碰到媽媽的肚子,傷到裏面的小妹妹,只得小心了又小心。
落地後才松了口氣,踮起腳來,捧起小桌上的壇子,眼眶泛紅,低頭不語。
安六合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孩子越是懂事她就越是心疼,等會出站了買兩塊糖哄哄吧。
她提起行李箱,打算等其他人都下車了再走。
坐在對面的周中擎周團長趕緊站了起來:“嫂子,我來吧。”
他是她亡夫雷凱的戰友,兩人一起在邊境出任務,整個尖刀營只剩三個人活着回來了,周中擎便是相對幸運的那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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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剛剛表彰了他的功勳,給他頒發了一等功的勳章,并将他提拔成了團長,同時,她那個不幸犧牲的丈夫,也被追授了一等功。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首長們實在愛莫能助,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了她相當充裕的撫恤金,以便她安心待産,撫育英雄的後代;并安排這個孔武有力的新晉團長,一路護送他們孤兒寡母,南下回鄉。
她這也是為了遵從雷凱的心願,早在出任務之前他就說了,這次必定九死一生,要是自己犧牲了,就讓安六合把他的骨灰帶回老家安葬。
鐵血戰士也有一腔柔情,他不想父母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同時,連祭拜都要隔着千山萬水。
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孝心,安六合與他恩愛多年,自然不會讓他心寒。
便是身懷六甲,大腹便便,也還是強撐着回來,準備親自操辦他的葬禮。
同行的旅客差不多都下了,安六合把行李箱遞給周中擎:“天都快黑了,招待所離我家又遠,周團長今晚就在家裏湊合一下吧,等明天我叫我弟弟送你來火車站。”
“不急,政委叮囑過我,不能讓你孕中操勞,雷凱的葬禮我來操辦,我會代表我們曾經的尖刀營送他最後一程,嫂子還是好好休息,不要過分傷神了。”周中擎一路上沉默寡言,這三四天的旅途,他說過的字兒加起來都沒這句多。
安六合上輩子拒絕了邵政委的好意,沒讓周中擎送,惹得邵政委好大的不高興,現在才知道,原來邵政委另有安排。
她有些慚愧,跟着往車門處走去:“好,有勞周團長。”
既然行李有人照料,她便牽着雷傑的小手,免得孩子踩到踏板那裏的縫隙。
站臺上熙來攘往,人聲鼎沸,安六合出來的瞬間,被附近田野裏的寒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都說無知者無畏,眼下站臺上的人們,個個臉上都洋溢着接到親人的喜悅,卻對即将到來的危機渾然不覺。
這一刻,安六合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上輩子餓到頭昏眼花的感覺,就這麽不講道理地襲卷而來。
她上輩子沒有再嫁,一直堅持,要守滿三年喪期再說,沒想到,喪期還沒結束,她就無奈地踏上了黃泉路。
母子三個天人相隔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無比的哀痛和不舍,她不知道雷傑和雷蕾沒了她的照顧能活多久,她不知道她那個寧可餓得前胸貼後背,也要把最後一口饅頭省下來給她吃的弟弟是不是也會一命嗚呼。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個月,她的爹媽相繼餓死在了田間地頭,她那可憐的七妹,孕中營養跟不上,一屍兩命;就連她那遠在新疆的三姐也傳來了噩耗,說是兵團的人都去開荒搶種了,沒人看到歹徒闖進家中。
三姐最後拼盡全力,也只是為了護住最後的一小包大米,為了給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鮮血染紅了布袋,她們安家的姐妹三個,全都香消玉殒在這來勢洶洶的天災之中。
就連一向身體壯碩的二哥和那遠在西南支邊的五哥也都沒能挺過去。
唯一慶幸的是,在她臨死之前,遠在沈飛的大哥已經接到電報,星夜兼程地在往回趕了。
他和首鋼的四哥是全家最後的希望,安六合迫切地希望他們能夠及時趕回來,帶走雷傑和雷蕾,接走八弟和九弟,懷着他們這些故去親人的思念,好好地活下去。
這是安六合前世最大的心願,可現在,她重新活過來了,這一次,她要保住全家人,保住每一個她在乎的親人,每一個她珍惜的朋友,甚至,哪怕只是那些好心的曾經接濟過她米面的鄰居們。
冷風拂面,把零星的雨水打在了她的臉上,絲絲涼意,提神醒腦,讓她終于從無盡的傷感中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站在前面耐心等待的周團長,滿是歉意:“周團長,我沒事了,走吧。”
周中擎淡淡地收回視線,身邊行人奔跑沖撞,興奮勁上來,誰也顧不得避讓一個孕婦,險些撞到安六合。
周中擎趕緊把她扯到身側護着,等這波接站的人奔向了前方,他才松了手。
看看對面空蕩蕩的鐵軌,聽着遠處逼近的蒸汽車頭的嗚嗚聲,吹着雨絲纏綿的濕冷的寒風,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自己的軍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安六合的身上。
随即挽住了她的一條胳膊:“人多,跟緊了。”
安六合一路走來腳步虛浮,眼下多了這股力量的支撐,邁出去的步子終于穩當了些,她領着雷傑跟在周中擎身邊,不急不慢地往出站口走去。
站前廣場上裏裏外外圍着好幾圈人,都是些沒打到站臺票,進不到站臺接親的,人群裏有一男一女擠到了最前面,焦急地眺望着。
左邊一個用紅頭繩紮着雙馬尾的姑娘叫安七星,穿着沒有款式可言的花棉襖和臃腫的毛褲,是安六合的親妹妹,今年還沒有出嫁;右邊那個留着板寸的大男孩叫雷天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配一條同色棉褲,是雷凱的親弟弟。
這兩個都被家裏安排過來接站,左等右等,卻等不到安六合的身影,急了。
安七星最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生怕姐姐孕中奔波,折騰出了意外,推開旁邊的人就想往裏沖,卻被雷天晴一把拽住:“星星,我去吧,萬一被當成逃票的抓起來,起碼還有你能陪着嫂子。”
“哎呀,又不是我們不買站臺票,是他們賣光了嘛。”安七星還想往裏沖,不想,頭一擡,便瞧見了領着小娃娃往外走的安六合。
長發壓在圍巾下面,鵝蛋臉吹得通紅,那雙曾經亮晶晶的桃花眼像是落了層灰,沮喪哀愁,叫人心疼。
她挺着個大肚子,一身的素服,胳膊上還纏了一圈黑布,身上披着的明顯是男人的軍大衣,身側的小娃娃除去沒有軍大衣,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手裏還捧着個小壇子,走路小心而謹慎,生怕磕着碰着,把裏面的灰給撒了。
這一幕讓安七星和雷天晴不約而同紅了眼眶。
安七星再也按捺不住,推開雷天晴就沖了上去:“姐!!!”她苦命的六姐,怎麽憔悴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庭,互相扶持,團結一心,共同度過艱難歲月的大團結文。
經編編提示,本文背景改為1963年,災情為零星爆發的局部災情,與真實的歷史沒有任何聯系。
日常流種田文,亡夫是真的亡了。
關于安家的九個子女——
他們來自3個家庭,分別是女主家,女主叔叔家和小姨家,不過另外兩家長輩們都在戰亂中去世了,就由她爸媽一起養大,女主爸媽親生的有4個,分別是1,6,7,9,叔叔家的是2和5,姨媽家的是3,4,8;
只有大哥二哥三姐知道這件事,下面六個都不知情,人口普查的時候全部登記在安宇宙和寧華夏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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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綿是海軍大院的異類,她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要不是舅舅舅媽心善,她早就餓死了。
還好,她表哥是某江年代文的男主,未來是叱咤風雲?????的海軍大校,
她表妹則是未來女主的閨蜜,自然也是風光無限。
她只要躺平摸魚,不作妖不作死,抱緊大腿就好。
而她手裏這個系統要遇到命定之人才能激活,在這之前她只想混吃等死。
大院裏的小夥子來來去去,她誰也看不上。
唯一看對眼的,還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周司令的小兒子周子琛,她自覺攀不上這根高枝,想想就算了。
結果,她大舅媽沒過幾天就把人領到她面前:“綿綿,我找他舅舅算過了,你倆是天定的緣分,雖然他懶了點,可你也沒勤快到哪去,你倆湊一對正好,下個月就結婚。”
什麽?這麽草率的嗎?可是周子琛真的很帥哎!
行吧,看誰懶得過誰!
于是,陸雪綿沒骨氣地答應了舅媽介紹的這門婚事。
結果成婚那晚,系統真的激活了。
陸雪綿:好巧,你也有擺爛系統啊?
周子琛:是啊是啊,系統也分公母,你不知道嗎?
于是,陸雪綿的婚後日常成了這樣——
陸雪綿:喂,去給閨女洗尿布。
周子琛:不去,除非你親我一口。
陸雪綿:喂,我餓了,飯呢?
周子琛:不會做,除非你再親我一口。
陸雪綿:喂,家裏沒錢了!
周子琛:掙錢不會,要命一條!
陸雪綿:那行,隔壁小董成年了,長得又帥嘴巴又甜,昨天還給姑奶奶送好吃的。
周子琛:嘤,含淚賺錢去了。
後來,人們才發現,什麽懶夫妻,不存在的。
人家小兩口在後院悶聲不響,搞家電競賽呢。
夫妻倆發明了好多小家電,個頂個的實用,專利申請都堆成了山。
周子琛忙着跑銷售,那麽多家電,運到後院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埋地底下了還是偷摸給吃了。
吃家電?不能吧!吃瓜群衆表示震驚。
後來,他們才知道,嘿,懶夫妻的後院通古代呢!
一個空氣炸鍋可以換一塊頂級和田玉!
一個掃地機器人可以換一匣子上品夜明珠!
一個靶向竊聽器,據說讓整個皇室打了起來,直接九龍奪機!
乖乖!
還真是小瞧他們夫妻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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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長榮出身裁縫世家,五大三粗的漢子卻精通飛針走線,量體裁衣。
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把她打扮成海島最漂亮的小媳婦,讓所有人都羨慕她。
孟恬恬綁定了一個女配逆襲系統,原來她是一本年代文裏的對照組女配。
從小爹媽不愛,被姥姥接去鄉下,養成了一個小胖球。
十八歲這年,姥姥要去首都帶孫子,便讓她去海島跟她的娃娃親成婚。
誰知那範營長正在部隊聯誼會上相親,裝作不認識她不說,還跟大美人女主看對眼了,當着她的面跳了舞,交換了信物。
接下來她會在坐船離開時出事,被一個家暴男救上來,被迫嫁給他,一輩子淪為美人女主的陪襯。
她讓系統匹配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男人,這時她看到了鄭長榮。
他英俊帥氣,眉目冷厲,不怒自威,看起來特別可靠。
她一邊哭一邊扯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問他能不能給自己安排個住處,結果她就這麽鬼使神差地成了他的新娘。
聽說鄭團長要娶的是個小哭包,大家都不看好,一瞅小哭包還是個小籠包,更是等着看笑話。
什麽啊,這姑娘又土又村又黑又胖,肯定過不了幾天就被鄭團長嫌棄死啦,等着吧,她哭的日子在後頭呢。
結果,看戲的伸長了脖子,等啊,等啊,卻被糊了一臉又一臉的狗糧,而當初那個又黑又胖的小籠包,更是出落得高挑俊俏,膚白貌美,一年從春美到冬,衣服款式眼花缭亂。
島上姑娘跟風的速度都趕不上她換新款的速度,簡直羨慕死人了。
她還跟鄭團長生了幾個可愛的小娃娃,那日子,誰看了不說一句她命真好。
聽說孟恬恬在海島被娃娃親甩了,二表哥連夜從首都趕來給她撐腰,結果……
他家的小胖球表妹氣定神閑地指揮着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這兒緊了,再改改;那兒松了,再緊緊;還有,裙子太素了,要加點刺繡,要兩只蝴蝶,要一片花叢,還有……
二表哥一臉的震驚,我滴個乖乖,他面前的真的是活閻羅鄭長榮嗎?一定是他敲門的方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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