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坦白

莫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左無衣也權當這一頁翻過去了，繼續在附近搜尋，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黑蛋。“無衣, 這是你要找的東西嗎？”莫蕭的把神識往外擴散，很快就發現一處氣息不太對的地方, 樹根邊上就大大咧咧的放着一堆黑色的蛋。左無衣聞聲趕了過來, 看到黑蛋後臉上的表情微變，“是的，這種地方根本不适合妖獸産卵, 這些蛋應該是有人刻意放在這裏了。”說着左無衣就蹲了下來, 開始一個個的檢查黑蛋, 看看上面有沒有附着着其他的氣息，又或者是其他有用的線索。

莫蕭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左無衣，看到她快要把黑蛋全部收到儲物空間裏以後, 很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無衣，這個蛋上有什麽東西吧？”莫蕭雖然是詢問的句式, 但她卻是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的, “或者說，你應該也知道, 上面沾染的是什麽吧？”

聽到莫蕭的話後，左無衣收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明白, 莫蕭這是要追問了。她有些糾結，猶豫着自己是直接坦白，還是掙紮一下再坦白。

莫蕭蹲了下來, 用手拿起了最後一個黑蛋，放在了左無衣的手裏, “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不要忘記了。”

左無衣低頭看着自己手心裏的蛋，“那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莫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左無衣把最後一個黑蛋收到了自己儲物空間裏面，“這些黑蛋裏……都沾染有魔氣。”

“魔界的魔氣？”莫蕭确認道。

左無衣點頭，“我懷疑，這些黑蛋可能和昨天的妖獸潮有關系。妖獸如果沾染了少量魔氣就會變得暴躁易怒，而妖獸潮的妖獸正好也是這樣的表現，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很容易把兩者搞混。”

莫蕭點頭，“那我們去附近再查探一下，如果還有這些東西的話，就要去城主府走一趟了。”

就這樣？莫蕭都不問一下自己魔氣是怎麽認出魔氣的嗎？她難道什麽都不奇怪嗎？

“莫蕭，你就這樣相信了我說的話？”左無衣忍不住問道，“萬一我認錯了呢？”

“你為什麽要騙我？”莫蕭反問，“再說了，魔界和修真界本來存在互相傳送的通道，有魔族偷摸着過來也很正常。”

“那，你就不奇怪為什麽我會認出魔氣嗎？”左無衣幹脆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說起來，我從進到問道宗開始，就沒有什麽機會去到外面，按理我不應該認識魔氣才是。”

“你說的很有道理。”莫蕭贊同的點頭，“請問你現在方便解答一下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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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衣覺得莫蕭這個問題問得很是敷衍，不過她還是趁着這個機會說了出來。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了。”都說萬事開頭難，在說出了第一句話以後，左無衣接下來的講述就流暢多了。

“在你因為意外離開後，我巧合之下遇到了一個自稱系統的東西，它告訴我，只要我幫它做一些事情，它就會讓我重新見到你。”左無衣一鼓作氣說了出來。

“等等，你說你遇到了什麽？”莫蕭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為什麽她中間有幾個詞語聽不清楚，“是誰讓你到這個世界來的？你過來不是巧合嗎？”

“是系統。”左無衣重複道。

“是什麽？”莫蕭依舊一臉疑惑。

“……”左無衣慢一拍才反應過來，系統好像是需要保密的存在，所以自己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會被自動屏蔽。

【宿主！這個是硬性規定！不是系統的錯！系統也沒有修改屏蔽詞的權利！】裝死很久的系統突然跑出來，緊張兮兮的解釋着。

左無衣頓了頓，沒有理會自己吓自己的系統，換了一個說法重新描述了一遍，“就是有一個神奇的東西找到我，然後把我帶到了這裏。”

“它告訴我，我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容雪，也就是所謂女主的身份。只要我這樣做了，就可以見到你。”果然，隐去系統兩個字以後，左無衣說的每一個字都可以清楚的傳遞到莫蕭的耳裏。

左無衣并沒有過多地描述自己的經歷，只是挑重點告訴了莫蕭，“我對玄闵來說，也就是所謂的男主來說是特殊的，他一直說我是他的劫難，所以才會收我為徒。”

“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情，他的劫難是注定的，只是他經過掐算發現我可以解決他身上的問題，所謂的收徒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利用。”

“後來我發現自己的身世有問題，也尋找不到你的蹤跡，所以找到了一個機會離開了問道宗。”說道這裏後，左無衣停頓了一下，開始觀察起了莫蕭的反應。

莫蕭還能有什麽反應，自然是認真的聽着，然後把這些信息一一和自己的記憶去核對。

“離開問道宗以後，我的生父找到了我，把我帶回了魔界。”左無衣說着放低了音量，“魔界是沒有靈氣的，所以我從修道變成了修魔，最後成為了魔君……”

其實在她發現魔界也找不到莫蕭這個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按照劇情走了，而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思維也開始變得偏激起來。

看到左無衣眼裏滿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後，莫蕭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還和玄闵決裂了，然後帶着魔界的人打到了問道宗，最後和玄闵同歸于盡了？”

“你怎麽知道！”左無衣先是一愣，随後又很快反應過來，“你，你難道也和我一樣？”

在左無衣複雜的眼神下，莫蕭點了點頭，“我和你過來這裏的方式不一樣，我就記得當時實驗失敗發生了爆炸，我恢複意識以後，就發現自己到了這裏，還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莫蕭的經歷比起左無衣的來說，要簡單太多太多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所以一直避免和所謂的主角産生聯系，不是在修煉就是在出門游歷。”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莫蕭說着又嘆了一口氣。從她拜入師尊門下開始，她就用了雲木作為自己的名字。

在信息完全錯誤，自己又刻意躲避主角的情況下，左無衣确實很難找到自己。這樣說來的話，世界崩潰也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不是，你沒有錯，都是我的不對。”事情的發展和左無衣想得有些不一樣，不過這并不影響她越發愉悅的心情。

“你是不是也在最後認出了我，所以你才會在長老收徒的那一天出現？”左無衣激動的問道。

莫蕭抿唇，她當時其實只看清了左無衣身上穿着紅色的衣服，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更不用提認出她來了。

“你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這一點讓我很在意。”欺騙左無衣的事情莫蕭幹不出來，但她也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說自己和天道進行了交易，幹脆就跳過了這一段。

“仔細的觀察了你的言行舉止後，我就确定了你的身份。”莫蕭說道，“反倒是你，一直遮遮掩掩的，連自己的容貌都隐藏了起來。”

左無衣摸了摸鼻子，“我們那個時候又沒有在一起，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這倒也是。”莫蕭認同的點頭，要是左無衣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遮掩的話，她肯定會避着她一段時間的。

不過也就只有那麽一段時間罷了，畢竟自己還是見不得左無衣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她多裝幾次可憐，自己指不定就又心軟了。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把壓在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說出來以後，左無衣現在是渾身輕松，甚至覺得自己不用翅膀都可以原地起飛了。

“你的父親，是什麽人？”莫蕭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好像是魔界的前一把手吧。”左無衣摸了摸下巴，“他就我一個孩子，發現自己活不久以後就把我帶到了魔界，想要培養我。”

“然後你就接任了他的位置？”莫蕭問道。

左無衣點了點頭，要是忽略掉她艱難往上爬的一百年的話，單純從結果上來說，這句話沒有什麽問題。

“你生父來找你，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莫蕭問道。

“按照現在的時間算，還有兩百多年他才會來找我。”左無衣的說道，“不過現在很多東西都變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其他事情發生。”

“莫蕭，你答應過我的，不管我是什麽人，你都會和我在一起的，是吧？”趁着現在氛圍還不錯，左無衣忍不住再次确認。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答應的是，在你和玄闵兩人之間，永遠都站在你這邊吧？”莫蕭挑眉問道，她自認為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不至于連自己的承諾都記不清楚。

“都差不多，反正我現在什麽都告訴你，要是以後我變成魔族了，你也不可以丢下我！”遇事不決，左無衣就直接抱着莫蕭開始耍賴加撒嬌。

“你啊……”莫蕭還能怎麽辦，她早在一開始就知道左無衣曾經幹過的事情，既然她都說了重新開始了，自然是不會追究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而且她了解左無衣的本性，如果不是玄闵真的惹怒了她，她不會花費那麽大的代價和玄闵同歸于盡的。

還沒等莫蕭繼續說什麽，她就察覺到附近開始出現有規律的靈力波動，直接反抱住左無衣，迅速的找了一個可以藏聲的地方，然後隐匿了兩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