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猗窩座, 堂堂上弦之叁,極其兇惡之鬼,小孩聽了他的名字都不敢哭的那種。

現在, 正哭得像個孩子。

只見他跪倒在地,面臉淚水,被淚水盈滿的眼中滿是疑惑。

“為什麽……為什麽啊!”

一時間,一鬥見了都要為之淚目。

“這、這就是跪地求饒嗎。”

竟恐怖如斯。

一鬥看了眼手中的「赤角石潰杵」,心中一震感慨。

所以旅行者果然是最愛他的了, 不然也不會把這麽厲害的武器送給他!

而另一邊, 玩家也為這武器的效果而感到震撼,畢竟這把武器的傳說裏也提到過,所謂的讓惡鬼跪地求饒是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的。

也就是說, 這個傳說, 是假的。

所以玩家也做好了一鬥的攻擊無效的準備。

但是現在……別談有沒有效了, 簡直是有效過頭了好吧!

這算哪門子跪地求饒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玩家現在身處塵歌壺內,身處絕對安全的環境之中,自然要擔負起幫助夥伴們整理信息的工作。

所以究竟是什麽因素導致了攻擊的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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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特定的鬼有效,還是所有都有效?

這種種一系列的問題, 都需要論證。

“一鬥, 還有別的鬼要跟你打嗎?”

想到這裏, 玩家便提出了疑問,而話說出口之後, 他便覺得自己飄了。

之前還擔心一鬥呢,現在直接讓一鬥去挑釁別的鬼了?也太大膽了吧!

然而一鬥比玩家要大膽得多, 還沒等玩家收回自己的話, 便看到另一邊的一鬥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還有誰!還有誰打得過本大爺!”

只見一鬥腳踩上弦之叁的頭, 兩手抱胸,笑得嚣張無比。

玩家:……傻大兒你這樣出去要被打的哦。

“可惡……”跪伏在地的猗窩座感到深深的恥辱,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一鬥的腳。

手臂發力的同時,他的眼淚還在狂飙,但猗窩座不在乎。

這種卑鄙的手段,着實令他不齒!

帶着無邊的憤怒,他所有的力氣集中在手上,然後握着一鬥的腿,狠狠用力!

“嗯?”

一瞬間,一鬥感到世界倒轉,下一秒,他的頭便磕到了地上。

“啊疼疼疼……你幹什麽啊!”

他揉着頭,擡眼望去,只見猗窩座緩緩站起,仿佛在與什麽無形之力對抗着。

終于,他站起了身,擡腳落下後,整個大地都在顫動,不難想象他現在承受着這樣的巨力。

“開、開什麽玩笑啊!”

猗窩座擡起頭,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眼淚還在不斷流淌,明明是充滿怒氣的眼神,此刻卻顯得有些可憐。

“這就是你的戰鬥方式嗎!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卑鄙?”一鬥挑眉,完全不以為恥,“本大爺是混混,偷雞摸狗,卑鄙下流,這些詞都是用來形容混混的。”

“所以……你是在誇本大爺嗎?”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強大的鬥氣卻猛然展開,猗窩座察覺到他的強大,也逐漸嚴肅了表情。

“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一鬥有些無語,這什麽問題?還要問個不停?

不過既然問了,他就再介紹一遍。

“本大爺,「荒泷天下第一鬥」,是最強的鬼族!”

“哈……真是大膽啊……”聽着這樣狂妄的話,猗窩座的眼中湧起了滿滿的戰意,這樣的一場戰鬥,着實令他期待。

只見他擡起手,忽然,有冰綻放,阻擋了他的動作。

“童磨?”

猗窩座皺眉,他迅速擡眼,望向某個罪魁禍首。

卻見童磨擡起扇子,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猗窩座,你剛剛哭了?”

“哈?”猗窩座抹了把臉,紅着眼睛怒瞪童磨,“你在瞎說什麽啊!”

然而童磨卻不搭理他,而是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向一鬥。

“你的攻擊,可以讓人哭?”

一鬥也茫然了,他表情空白,傻乎乎地回了個:“欸?”

但是童磨卻沒有細究他的茫然,自顧自道:“猗窩座不是随便流淚的人,你的攻擊讓他感受到什麽了?是情緒嗎?什麽情緒?悲傷?痛苦?”

一鬥還沒說什麽,猗窩座卻遭不住了:“喂!你夠了啊!”

他想要走上前,然後冰晶卻順着他的腿凍住。

猗窩座擡起頭,正對上童磨冰冷的眼,然而下一秒,他又露出了尋常的笑:“猗窩座,請不要打擾我好嗎?”

“搞什麽啊?明明是你喊我來的吧?”猗窩座皺着眉,可同為上弦,他多少也對童磨有一定的了解。

露出這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語,他是認真的。

于是最終,猗窩座還是沒再強求,只淡淡道:“打完了我繼續。”然後一躍到了樹上,将戰場讓了出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滞,一鬥看向童磨,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玩家自然也不清楚,但不妨礙他抓住這次機會。

“一鬥,打完這一場咱們就回去。”

[啊?這才多久啊!]

一鬥有些不滿,他才出來放風多久?這就要回去了?

“那個猗窩座在旁邊等着,這樣的車輪戰就算是你也會疲勞的吧。”

雖然說玩家也想讓一鬥多玩玩,但前提是在一個寬松的場合。

“如果你沒有遇到上弦的話,就算是在這裏建立一個荒泷派我都不會阻攔你。”

“可是這樣密集的戰鬥,并不能給你帶來多少快樂吧。”

一鬥有些沉默。

确實,比起打架,他更喜歡去街上閑逛,喜歡和小孩子鬥蟲。

吃喝玩樂,一直都是他一鬥最愛的事情。

可是如果能幫到旅行者的話,稍微戰鬥一下也不是不行……

“一鬥,我希望你在異世界的體驗是快樂的,而不是這樣過度的緊張。”

見一鬥有些猶豫的樣子,玩家又道:“一鬥,我們的旅程還很漫長,不必為此一時而糾結。”

說着,玩家看向塵歌壺的大家,笑道:“大家想要給予我幫助,我很感謝,那麽作為感恩,我也希望你們在異世能夠擁有一段美好的旅途。”

就像五郎所體會的溫柔一樣,他也希望一鬥的周圍被溫柔萦繞,而非是現在這樣,充滿強迫性的戰鬥。

感受到玩家的關切,一鬥忍不住笑了。

[好,好,就聽旅行者的。]

他看向童磨,眼中閃過一絲認真。

[既然是最後一場戰鬥,那本大爺就要好好給旅行者展示一下了!]

他兩腳捶地,驚起一地灰塵,正當一鬥興致沖沖地舉起「赤角石潰杵」時,他忽然發現有一絲不對。

“喂,你在幹嘛?”

他望向童磨,看了半天也沒見童磨有什麽動作。

一鬥是見過童磨使用能力的,感覺上就和使用冰元素的人差不多。

理論上來說,用火元素打他會更合适,不過他一鬥是岩元素,打起來就能有結晶盾,所以他也沒在怕的。

——所以,這個童磨為什麽不攻擊?瞧不起他嗎?

聽了一鬥的提問,童磨非但沒有擺起架勢,甚至還伸出雙手,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打我!”

一鬥:……這個鬼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于是聽着這個話,一鬥沒有上前,他甚至後退一步,四處環視了一周——沒錯,他懷疑這個人在詐自己。

畢竟他也不是沒被騙過……

咳,一鬥才不會被騙。

“你在猶豫什麽呢?快上啊!”童磨有些不耐煩了,他喊道,“我就在這裏,你快打我啊!”

這邊的奇妙景象看得玩家都有些擔心了。

“一鬥,要不咱們還是別測試了吧。”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一鬥的生命安全,而是別的某個方面的安全了。

“不必為了個變态……不值當,咱們以後有機會再來。”

聽着旅行者的擔憂之聲,一鬥頓時又鼓起了勇氣。

[沒事!旅行者你還不相信我嗎?就是去打一下,就算有陷阱,我也不怕!]

一鬥舉起了自己的手臂,炫耀了一波自己的肌肉。

[陷阱什麽的,我一鬥遇到的還少嗎!]

玩家:……傻大兒,你這話說的我更擔憂了。

一時間,玩家莫名和“兒行千裏母擔憂”這句古詩共鳴了。

沒等玩家說什麽,一鬥一鼓作氣,猛地沖向童磨,雙手劍揮砍下去。

一邊砍着,一鬥還忍不住分心想着,我這麽大的動作,這家夥應該會躲吧?

只要他躲了,就……卧槽他怎麽不躲!

在一刀劈中脖頸前,一鬥微微偏移了方向,童磨的手臂倒飛出去,極其順滑。

這場景,着實給一鬥整不會了。

“啊,那個,要不要給你撿回來……不是……”

一鬥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甚至為自己之前的懷疑感到抱歉,這個童磨似乎是個好鬼,都不搞些陰招的。

正準備把這種想法分享給旅行者,一鬥忽然見到童磨動了一下。

只見他猛地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是一滴一滴落下的淚水,落地的瞬間又化為了冰晶。

……所以,他的「赤角石潰杵」是真的對鬼有特攻啊。

這樣想着,一鬥後退兩步。

與此同時,玩家确認了情況後迅速聯系了五郎。

此刻正是深夜,蝴蝶香奈惠卻沒睡。

見到醒着的她時,五郎還有些震驚,緊接着的就是不好意思:“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然而蝴蝶香奈惠卻搖了搖頭,朝他溫柔笑道:“是到五郎要離開的時候了嗎?”

五郎點了點頭,由玩家整理的關于旅行者的故事逐漸在蝴蝶香奈惠的眼前展開。

“是這樣的,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帶一個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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